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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玉横?”红玉道。
“安邑与龙渊的铸魂石虽为数不少,却多被封于娲皇神殿之中,只有少数流失在外,称法未必如昔……”女娲道,“铸魂石乃是白色玉石貌,其上有渗血之纹……”
“果然是玉横!”方兰生道。
“无论称其何名,此物皆为祸害。石中可存万千魂魄,若有人催动魂石之力作为己用,那些魂魄便会消失殆尽……”
众人听罢,无不想起已化做焦冥的方家二姐,方兰生更是垂目不语,哀怒焦心。
“缺少铸魂石,断无可能引发血涂之阵,因而此物定与当年乌蒙灵谷惨祸有牵连。”女娲推测道。
“欧阳少恭曾说,他认识我娘,难道……”百里屠苏一时思绪翻腾,却无据证实。
“吾绝不可再次违背与伏羲的约定,令幽都之人前往人界……否则必将牵连无数……望诸位能够代吾寻获此石,将其带来娲皇神殿封存。”女娲道。
“玉横造成的惨祸,我们都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更何况玉横在仇敌之手,我必要其血债血偿……”百里屠苏说道。
“我也一定要为二姐和琴川的父老报仇!”方兰生恨恨地跟着道。
“为大义奔走之举,福泽大地苍生,吾便托付于诸位……”女娲转向百里屠苏和方兰生,叮嘱道,“此行你二人或许会有所获,然逝者已不可追,执著易入魔障,心中须留得一线清明,大喜大悲之时,莫要失了方寸。”
“谨遵娘娘教诲!”二人齐道。
“忘川蒿里本是无所在的虚幻之地,一日之中唯有特定时辰方可进入,两个时辰后,吾将于娲皇神殿东南,替尔等打开前往那里的通途……”女娲转过身,朝着殿内行去,“切记,那处并非幽都所辖,自当小心。”
众人拜别女娲娘娘,正欲拾级而下,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先别急着走!”
几人回身一看,竟是一名巫祝打扮的女子。女子用面具遮住颜面,只留眼中两点寒光,看不出忧喜。长袍垂地,衣棱肩角皆是七彩亮羽,手执一根暗红木色法杖,此刻正居高用法杖指着众人,颇有威严。
风晴雪见了来人,并不畏惧,而是热情地迎上去:“原来是巫姑姐姐。”
巫姑却言辞冷淡,并不像故人相见的熟稔,“娘娘虽托付你们寻找铸魂石,但血涂之阵岂是常人可以驾驭?对方定然极不易与……此行凶险重重,风晴雪,就凭你与这几人,当真能够完成使命?”
“你是谁啊?怎么一上来就这样不客气……”方兰生有点不快。
“巫姑姐姐是娲皇神殿十巫之一,是大哥的好友。”风晴雪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到巫姑身旁,“巫姑姐姐,你别担心,凶不凶险我不怕的。铸魂石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一定尽全力把它带来娲皇神殿。”
“哼,这并非惧怕与否,若难当此任,注定徒劳无功,依我看,倒不如早早罢手。”巫姑说起话来仍然不依不饶。
“讨厌,干吗一开始就瞧不起人。”襄铃看她这般无礼,也忍不住闹起小脾气来。
风晴雪朝巫姑笑笑,继续道:“我知道自己的法术修炼得还不够好,不过苏苏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大家一起,再有什么困难,也会想办法克服的。”
“口说无凭,若真有决心,便向我证明你们的能耐,如何?”
“巫姑姐姐……”风晴雪还想说些什么,但巫姑冷冷地打断了她。
“不必多言,手下见真章!”巫姑退后一步,法杖一指,“若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谈什么担负寻回铸魂石之责!”
方兰生已要出手,却被百里屠苏拦住:“便由我一试,得罪。”
两人面对而立,势同水火,巫姑的法杖上开始聚起蓝色光晕,周遭的女娲族神力源源不断被吸在法杖顶端,逐渐聚出一只光球来,球内柔波激荡,顷刻即爆。
百里屠苏缓缓举剑,严阵以待。
巫姑进招,蓝色光球顶近,激得周围空气噼啪爆响,终于对上百里屠苏的剑尖,爆裂之势一触即发!百里屠苏却手腕一转,以己之钝,攻敌之锋,剑芒喷射而出,与蓝光僵持,再一瞬,便将蓝光吞尽,一式“玄天炽炎”发挥得淋漓尽致。
巫姑目露惊色,面具下目光流转,像是在重新打量众人,不发一言……
“这样算过关了吧?”方兰生道,“要是还不放心,我……”
风晴雪朝着方兰生挥挥手,意是作罢,又跑到巫姑身旁,“巫姑姐姐,幽都的人不能随便去人界,铸魂石的事情女娲娘娘也很担忧……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巫姑仍是不语,忽而法杖又聚蓝灵,轻轻点于风晴雪额间。众人大惊,却听她开口道:“此间法力助你灵力增长之用,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风晴雪闭上眼睛,感受灵力在体间游走,“谢谢巫姑姐姐。”
巫姑传了灵力,便收回法杖,“晴雪,此去凶险,一定要多加保重。”
说罢也不告别,径直转身朝神殿走去,未进几级台阶,却又停住脚步,“之前去人界,未曾寻到你的兄长?”
风晴雪低头,眉间淡淡一拧,小声回道:“还……没有大哥的消息。”
“也罢……他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想必寻人也并非易事,不必急于一时。”说着,便当真去了,不再回头。
“这个姐姐灵力好强!不过人却凶巴巴的……”襄铃望着巫姑背影道。
“她并无恶意,只是希望我们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尤其是晴雪妹妹。”红玉道。
“巫姑姐姐和大哥同为十巫,是要好的朋友。大哥失踪以后,巫姑姐姐一直很难过……”风晴雪面上添了几分忧色,“我不敢告诉她关于尹大哥的事情,万一……总之先别让她再操心了……”
提起尹千觞,众人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与此同时,巫姑已进了娲皇大殿,站于高台下方,向女娲行礼。
“巫姑,你前去试探风晴雪等人?”女娲问道。
“巫姑擅自作决,请娘娘责罚。”巫姑低首道。
“你与巫咸乃是至交好友,如今他下落不明,你自然更加不愿他的亲人涉足险地,也是人之常情。”女娲道,“吾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全因此事除去他们,再无人可托付,然焚寂之剑同在,你无须太过担忧,吾反倒牵挂大巫祝之子体中封印一事……”
“娘娘,我正有不明。”巫姑疑道,“此人体内凶煞流转不息,一试之下,邪力惊人,如此任其离去,倘若日后堕入魔道、祸乱人间……”
“他所遭遇种种,皆由吾封剑而起,亦是无辜。”女娲道,“你忧心之祸,虽并非全无可能,但若因此将其禁锢,有违天道,吾曾有片刻犹豫,也终是放下……”女娲望着巫姑的一双灵眸,“若留心观其眼中神色,便知他并不是一个会软弱低头、于命运中随波逐流之人,无论前路凶吉,他对所言所行了如明镜,不致迷失。”
巫姑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但目中仍有忧虑之色。
女娲又道:“伏羲早已觊觎凶剑之力,只因碍于吾而不便强夺。千万年来,魔域为他心腹大患,天界一直在找寻能够稳妥进入魔域的方法,欲集力率众仙攻入其中,杀死已经成魔的蚩尤……神魔之战,必将引发三界动乱,民不聊生……吾之神力渐衰,与伏羲失去制衡不过迟早之事,在那一刻来临前,吾只能做到令他不至获得更多的力量。”
“娘娘向来仁慈……作此抉择,心中痛苦我亦能体会……”
“仁慈……”女娲轻笑,竟有自嘲之色,“为救他人,牺牲自己子民,令他们永不见阳光,世世代代活在无垠的幽暗之中。为封印凶剑,牵连大巫祝之子至此,令他命数错乱,遭遇坎坷,不得宁日。如此……也叫仁慈?”
“娘娘……”
“都道仙神无情,或许……吾才是最无情的那一个。神,已经活得太久,久到遗失了许多东西……神力衰竭,不独于吾,谁又能说不是天意?神隐的时代,即将来临了吧……”
巫姑看着女娲暗自伤怀,却不知如何劝解,终未发一言,站于台下,心中百转千回……
时间还早,同伴们各自分散休憩。
方兰生想起过往几天发生之事,心里纷乱不已,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直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才停下了脚步。他靠着地下都市中嶙峋的坚石,远望天际的忘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扭头,却是百里屠苏。
“是你啊,木头脸。”
百里屠苏不答,走到他身边,靠在那石壁边看着远处忘川。
二人皆有心事,静默许久,方兰生忽然面浮怅色,道:“我想要跟你道歉。”
“为何?”百里屠苏并不看他,淡淡地问。
“以前总觉得你这个人太闷,跟你乱讲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还总和你对着干。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事情真到了身上,谁能那样潇洒?看不破就是看不破,那些……都只是空话罢了……说你这不懂那不懂,其实,不懂的是我才对……我真是没用……”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
方兰生继续道:“自从在青玉坛见到二姐那副模样,我就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有时却控制不住,心里充满了愤怒……现在,连是不是愤怒也已经说不清了,心里面只余下一片空空荡荡。我憎恨少恭,但一样恨我自己……二姐还在时,总不听她的话,她什么都替我打理好,而我竟然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一件像样的事,等到失去的时候……”方兰生长叹一口气,“甚至没能说上最后一句话……”
百里屠苏思忖片刻,轻轻开口道:“我也一样……小时候,十分讨厌村子里的人,讨厌我娘,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仅是大巫祝之子,总有一日将继承我娘的衣钵。如今想来,众人关怀皆发自内心……被娘和巫卫督促学习法术时,我甚至想过如果这些人从我眼前消失就好了……”百里屠苏无奈自嘲,“之后,所有人真的不在了,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这些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释怀……然终日自责亦于事无补,不如痛定思痛,想清楚今后怎样去做。”
“你说得对……”方兰生握拳道,“一定要去找少恭报仇!”
二人身后不远处,站着怯生生的襄铃,似是在听他们讲话,却又不好意思去打断……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