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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凤阁主因见墨凤凰乌斯曼未用兵器,嘴里说道:“好,我就用徒手接你几招!”嘴里说话,身手却不慢,身子向旁略闪了闪,一招凤凰剔翎,右手五指伸直,意是凤凰翅尖,待乌斯曼身形下落,向左肋击去。左手却是半屈,也是五指齐伸,封住左边身体。乌斯曼向后退一步,让开飞凤阁主这一招。飞凤阁主笑道:“明是凤凰,怎么使出老鹰的招数?看我的!”说毕,一招凤翔九天,果然要比乌斯曼高出五尺。飞凤阁主头下脚上,手指向乌斯曼的背上肩井穴点去。乌斯曼闪身避过,说道:“不和你说嘴,接招!”说毕,身形一转,右手一探,抓向飞凤阁主的左肩,飞凤阁主用凤凰展翅化解。两人一接上手,便在芦香亭畔打了起来。
飞凤阁主因见乌斯曼还有两人,而嘉木扬喇勒智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听说已不比其师差多少了,也算是个劲敌。不用说,另一个姑娘也定是会家子。若以一敌三,必败无疑。自己脱身不难,金碧莲怎么办?因为心里有事,与乌斯曼交手时取的守势。乌斯曼初与宋人交手,又要在嘉木扬喇勒智面前露一手,取的是攻势。
金碧莲听飞凤阁主吩咐,走进芦香亭,见亭内已坐了一人,只是面向湖中,仿佛在闲观风景,并没理会自己,也就没有招呼,把肩上的褡裢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款款坐下。此时巴玛尔也走进亭内,对金碧莲笑道:“小姑娘褡裢里放的什么,给我看看。”声到手到,竟想拿金碧莲的褡裢。
此时巴玛尔的手离褡裢一尺,金碧莲的手离褡裢一尺半,金碧莲若是伸手去护或去抢,这褡裢定给巴玛尔拿走。但金碧莲并没有去拿褡裢,而是伸手向巴玛尔的手上曲池穴点去。金碧莲的手形是食指和无名指向上翘起,中指前伸成兰花状,点向穴道的却是前伸的中指。金碧莲的手离褡裢虽远,离巴玛尔的手臂却不到一尺。巴玛尔若继续去拿褡裢,手臂曲池穴必将被金碧莲点中。巴玛尔只好一缩手,抓金碧莲的手指。金碧莲也是一缩手,顺势抓巴玛尔的面门。金碧莲的手离巴玛尔的面门只得一尺,而巴玛尔的手在外门,离自己面门至少有一尺半,缩回挡架不及,只好向后退了一步。巴玛尔一退,金碧莲把褡裢背在肩上。
其实,金碧莲跟着德清充其量也只学了二个月武功,即便被点中了又怎么样?但金碧莲有没有力道旁人未必能一眼看出,手法却是中规中矩,名家风范。巴玛尔不知底些,能不闪避?此时背坐在亭内的那人笑道:“堂堂蒙古国郡主,向小姑娘伸贼手,羞也不羞!”说毕,身体转了过来。
巴玛尔笑道:“原来是言公子,言大哥!言大哥,干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是贼手吗?我是玉手,至少也是纤纤素手!”
飞凤阁主听出言成霖的声音,说道:“言公子,小碧莲交给你了!”
先就坐在亭内的这人正是言成霖。和孟姣姣在永昌陵前分手,言成霖又回到汴梁,打算从汴梁坐船沿汴何向东,经淮河再入运河,到瓜洲渡过江的。坐了一天船,方知船行果然太慢,而且船中天地极小,长途旅行不免气闷,便又改走了陆路。在瓜洲渡过江后,也就走宜兴、湖州再到临安这条陆路。走到芦香亭,见了“苏轼上船处”这块石碑,觉得平生喜读苏轼的文章诗词,到此不喝两碗有点对不住苏公。说实在的,这块石碑是谁立的无可考证,但是因了这块石碑而在芦香亭畔多了两家酒店却是真的。言成霖在一家“君再来”酒店打了尖,因听酒家说,上午有许多江湖人物从这里坐船到太湖中的洞庭西山去了,只不知为什么。言成霖心想,去了总得回来,我左右无事,何不在这芦香亭内泡上一壶好茶,边喝茶边等?是什么事一问不就知道了?言成霖坐在靠湖面的一边,亭侧有两棵柳树留荫,湖风徐徐,倒也愜意。湖岸边的芦苇已一人多高,在风中历历摇动,水中荇藻如带,已可触动情思。远处波光云影,青山白帆,真可谓胜景无限。再凭着“苏轼上船处”这块石碑,可生出多少联想?言成霖虽说是独坐用茶,因有广阔的想像空间,并不感到寂寞。坐不多久,见湖上两只小船前后驶来,那站在船头的不是飞凤阁主是谁?后面一条船上的人大约都在船仓里,不知是谁。他不想被人先认出,便背转了身子。想不到第二只船上竟有嘉木扬喇勒智!乌斯曼和飞凤阁主一交手,言成霖便知两人武功相差不大,一时未必会分出胜负,如果嘉木扬喇勒智一下场,二对一的话,飞凤阁主只怕要糟。又见巴玛尔要抢小姑娘的褡裢,看小姑娘的身手颇有来历,这忙不可不帮,这才转身说话。
嘉木扬喇勒智见是言成霖,有点吃惊,先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言公子,贫僧有礼了。”
言成霖带笑说道:“言某还礼!”边说边就在座上向嘉木扬喇勒智拱了拱手。
嘉木扬喇勒智对言成霖甚是忌惮,又知道他与飞凤阁主别有渊源,自己一下场,必帮飞凤阁主无疑。于是乌斯曼说道:“收手吧,不要打了!”
谁知乌斯曼正打得兴起,她又不认识言成霖,更不知道言成霖的厉害,正把嘉木扬喇勒智作为后援,岂肯就此收手?她说道:“还没分出胜负呢!”
巴玛尔却是向言成霖套近呼,面上笑靥如花,嘴里说道:“言大哥,我跟我父王说起了你,我父王好生钦佩,定要叫我请你去作客呢,言大哥你肯去吗?”
金碧莲见巴玛尔嗲声嗲气的样子,心里先就不高兴。她说:“要大哥哥跟你去吗?你得先在太湖里泡三天?”
巴玛尔问:“为什么要在太湖里泡三天?”
金碧莲说道:“你身上那股子骚臭味三天能泡掉就不错了!”
这小丫头骂起人来可了不得,巴玛尔被噎住不说,脸也红了起来。其实,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能有骚臭味吗?不过羊肉吃多了,染一点羊骚气而已!巴玛尔自知无法和金碧莲斗口,你说一句,她准有十句在等着,并且口没遮拦,不知还会有多难听的话奉敬出来。想打她一个耳括子吗?有言成霖在,别想打到她。唯一的办法只有不回应,只当没听到。但不回应又太憋气,只说了句“小姑娘积点口德!”
言成霖却对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大和尚,我们要不要过两招玩玩?你和郡主,我和这小姑娘,两不吃亏。”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大和尚今天不想打架!”遂又对乌斯曼说道:“别打了,不要耽误了正事。”
言成霖笑道:“大和尚,你在永昌陵掘到不少宝贝吧?”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言成霖笑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倒佩服你的胆量,竟还敢在大宋境内行走!”
嘉木扬喇勒智没有接言成霖的话茬,却向乌斯曼皱起了眉头。乌斯曼和飞凤阁主打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合,乌斯曼黑衣黑裙,飞凤阁主翠衣红裙,两人窜高纵低,真像两只大鸟在争斗。乌斯曼以掌劈爪抓为主,飞凤阁主是拳、掌、指交相应用。但此时飞凤阁主已经攻多守少,略占了点上风。因见乌斯曼不肯收手,正用暮鸦投林的身法,向自己的右背抓来,先使一招凤凰展翅,右臂在乌斯曼肩部一靠,把乌斯曼推了出去,转身时已拔剑在手,说道:“叫你见识见识我的飞凤剑法!”一招“凤凰三点头”,剌向乌斯曼的印堂肩井三穴。乌斯曼身形一矮,移步换形,已到了飞凰阁主的身后,一招“一笑回眸”,向飞凤阁主背上击去,飞凤阁主用风摆杨柳身法让过,就在此时,只听三百多步远处,两骑马急驰而来,人未到声先到:“师父,别放跑了他们!”
这一句话功夫,人又跑近了几十步,来人嘉木扬喇勒智认识,跑前面的便是飞凤阁主的徒弟孟姣姣,跑后面的自然便是孟娟娟了。嘉木扬喇勒智心里说了声“不好”,光是飞凤阁主师徒三人,便可和己方三人打成平手,何况言成霖还坐在旁边,自己还能取胜吗?嘉木扬喇勒智忙对乌斯曼说道:“你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了!”说毕给巴玛尔使了个眼色,巴玛尔随即向湖州方向跑去。
此刻乌斯曼不是不想走,而是有点难走了。飞凤阁主一剑在手,乌斯曼便觉剑气纵横,自己很难进招,常常出招之后,攻到半途便要收招换招。飞凤阁主见姣姣和娟娟赶来,巴玛尔随即便走,又听孟姣姣说不要放跑了他们,便想伤了乌斯曼再说。她使出飞凤剑法的绝招“海市蜄楼”,剑光立时便把乌斯曼罩住。这招海市蜄楼,敌手多时,剑光闪烁,每个敌人都以为是剌向自己。像现在只乌斯曼一个敌人,则剑花错杂,仿佛剌向全身各处。乌斯曼无法招架,脚一蹬向后倒纵出去。与此同时,手指一弹,两点寒星飞向飞凤阁主,另有两点寒星向金碧莲飞去。
第十九章 芦香亭畔双凤舞2
乌斯曼打出的暗器,名为飞针,份量极轻。这类暗器不会致人死命,但含有剧毒,却就另当别论了,而乌斯曼的暗器却是含有剧毒的。飞向飞凤阁主的两枚飞针,因飞凤阁主一招海市蜃楼刚使到极致,撞上剑气便自掉落地下。飞向小碧莲的两枚飞针,小碧莲却是并未发觉。即便发觉,也未必能让过。眼见那飞针离小碧莲越来越近,飞凤阁主因距离太远无法击落,刚喊得一声“碧莲小心暗器”,言成霖一口气吹起掉落在石桌上的两片柳叶,那柳叶由罡气裹着向飞针撞去,并托着飞针,直向乌斯曼飞去。
两片柳叶托着飞针,看是冉冉飞行,实质极快。乌斯曼本也已发现飞针向自己飞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及身,竟是避让不及。这时嘉木扬喇勒智连忙出掌,向乌斯曼腰部击去。嘉木扬喇勒智这一掌并未击实,掌心发出一股柔劲,把乌斯曼推过一边,乌斯曼借势一跃,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跟在巴玛尔身后跑了。嘉木扬喇勒智倒还向言成霖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说道:“和尚不陪了!”说完话,撒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