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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里的嫌弃是怎么一回事?!
雨歇:“……”这个师叔实在是太不讨喜了!
当天晚上雨歇一身轻松回了自家院子,精力充沛到她都想找个人来揍一顿。她也没进屋子里去休息,直接坐在杏花树上等着。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瞧见阿玥过来,反倒等来了一个傀儡仆从,转达阿玥的意思,要两个时辰后才能过来。雨歇望天,现在天色还早,但是两个时辰后也是入夜的时间了。以往那个时间点,她早就上床睡死过去了。
不过阿玥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雨歇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现在这么耗着也不是个法子,便想着找个人去骚扰一把。思来想去之后,跳下树径自跑向岑碧青的院子。
不像雨歇的院子里有一棵诡异的杏花树,岑碧青的院子不是很大,但却空旷得可以。一口古井,三墙女藤,角落里栽了些极易养活的凤仙花。小屋不大,檐柱上朱红斑驳,沾染了浓重的岁月痕迹,整个感觉故意森森。
雨歇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看岑碧青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一踏进这里就忍不住屏息静气,都不敢说一句重话,只感觉时光在这门内凝滞住不再流转。她还诧异阿玥怎么会给他选了个这样子的院子,后来一问才知这是他自己选的,原先的院子虽不算华美,但也干净利落,奈何这小家伙眼界独特,愣是看不上眼,反而扒住这破旧小院不肯走了。
雨歇回去后想了许久才想起那骆璃说过,跟龙神分开之后,她就一人带着孩子独居在人间江南,烟雨蒙蒙之地,她在西湖边置办了一处宅子,并不是很大,母子两人平日里就住在那处,也不算招眼。雨歇若有所悟,大概他以前住的那宅子跟这小院有些共通之处吧。
时日久了,雨歇对岑小童子其实有了一些很大的改观。这娃生得好,还聪明,学习起法术根本就不废力气,基本过目不忘一遍通过。雨歇虽然怨念,她讨厌聪明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小孩子让人省心。也幸好他省心,若是个不省心的,以她那副臭脾气保不准将他丢出去喂妖怪了。
也因此,她虽然还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倒也学会以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他……他事事都做得不比她一个成年妖怪差,若不是这七年多岁的差距摆在那里,恐怕这岑小童子是要比她强的角色。雨歇又是吃味又是欣慰,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下,渐渐的,就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这绝对是一项巨大的进步,没瞧见雨歇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西风么?
岑碧青坐在门外台阶上,静静地望着那丛凤仙花。
雨歇侧目,这小家伙来这里的一年时光里,倒是有不少的变化,便是她成日里看着,也能看出这其中的改变来。他的个子也抽长了不少,与雨歇站在一起,可以到她的腰上胸下的位置了。四肢像是雨后的春笋抽了出来,细细长长有着少年郎独特的味道;脸上的婴儿肥也去了一些,眉眼慢慢长开,虽然还是青涩,但总算有那么点味道了……当然,看起来没有初来时那般可爱。
雨歇忍不住捂眼,这家伙,怎么越长越妖孽!这张情妇一般的脸是为了哪般?按着这个趋势长下去,雨歇实在是很难想象出他最终长成定型了究竟会是个怎么祸国殃民的样子?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这般纯洁的姑娘身边多的是一些纯洁高雅的人,这般妖孽的委实不多。
他算第一个。
如果不是她当初嘴欠对骆璃说了一句,“你家小女娃长得不错么!”并且得到了更正,恐怕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分辨出这娃究竟是男是女。老实说,他的五官虽然极其精致得像是假的,但是胜在很立体,并不是那种软趴趴的显得女气的感觉,感觉跟曼陀罗那骚包完全不一样,只是这眉里眼底的魅意横生……到底算是怎么是怎么一回事?
他娘是鲤鱼,他爹是龙神,怎么这儿子却是个狐狸精的长相?
雨歇现在如是想。只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在她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狐狸精之后,她才终于懂得,便是狐狸精恐怕也长不出岑小童子这样的面相来!
红颜祸水!
雨歇抱臂嗟叹,已经预见了他不远的未来,若是没有绝对强悍的实力,必然不会平稳一生。
“姑姑,有事?”他抬起长长的眉睫,神色有些冷淡,但并不算疏离,尖尖的眉尾微微扬起,带着丝丝点点的暖意——虽然并不多。从这个角度看去,整张脸艳丽得惊心动魄触目惊心。
雨歇勉强忍住移开眼的冲动,美男她见多了,就连那最讨人厌的西风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但是美到近妖的娃娃,实在不多。她一手叉腰,为自己增长了些气势来,被金蝉子压抑了许久的御姐风范终于爆发出来:“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承认吧,她就是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超级没种又没品的蛇妖。
岑碧青沉默:“……”
雨歇于是搓搓手,瞬间猥琐化。怎么办?这个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是一不小心戳中了她的萌点,好像蹂躏他啊!
“明天我要去妖界了。”雨歇摊摊手,挨着他坐下,“来跟你告个别。”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带着点冷艳的意味:“我知道了。”
雨歇双手环胸,“你没点表示么?毕竟我这么一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万一回来的时候你都已经长大娶亲生娃了,你说怎么办?嗷嗷嗷……”
你就抽吧!
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走好。”
雨歇顿生哀怨的情怀:“……真是太没诚意了!”一只爪子控制不住地从衣袖底下探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上他的脑袋,一阵乱搓,顷刻之间便将他那一头柔顺的头发给揉乱了个彻底。“老娘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她啧啧喟叹,“发质不错!手感甚好!以后你去了人间要是混不下去,还可以剪了卖钱,凭这上好的材质指不定能卖上一笔小钱来花花。”
岑碧青忍无可忍:“……放手!”
雨歇做出一副夸张的惊讶状:“哎呦哎呦,这是生气了么?表情好丰富,真是好可爱啊!瞧你平日里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实在太没劲了,小孩子就该是这样啊!”继续努力揉!
“放手!”听着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舒服么?我觉得挺好的呀。”雨歇作出一副纳闷的样子,心里暗笑,一直都是她被人家当个包子一样的揉,偏偏还不能反抗,如今总算是找到一个比她更包子的包子了!她不揉个彻底怎么可以,以后想起都会觉得太对不起自己啊!“哎,你这什么头发,竟然揉不乱!这不科学啊不科学!”继续努力使劲揉!
……
与岑碧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交代完之后,雨歇不甚满意地瞅着他那头依旧没有丝毫凌乱的头发,各种可惜。本想继续与他谈一会心,奈何人家不欢迎,于是直接被扫地出门。雨歇暗骂这小子过河拆桥没良心,还是收起了狼外婆的大尾巴,乖乖往回走。
本想回去自家院子等着阿玥的,结果走到半路又忍不住折了个弯,转去了师傅的院子。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师傅了。事实就是,自从他将她托付给这个师叔以后,他连每隔一段时间的一次的见面都省掉了,一天到晚一年到头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都是不见人影的。平常想要见到他就很难,如今他不主动出现,再想见他,那就是难上加难。
所谓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大概就是指自家师傅这种的。
雨歇:“哎!!”
师傅很忙……真的很忙。
雨歇有些怨念,这怨念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但是当金蝉子说要带她去妖界而且她的师傅同意了时,好像一不小心就爆发出来了。她之所以答应得那般爽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去,还是因为师傅的毫不在意。虽然这样说自家师傅有那么点不太好,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师傅。或许是负责任的,只是没有负在徒弟身上而已。
雨歇扒拉着手指,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作为一个乖巧的徒弟,是绝对不会去妖界试炼的。可惜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同意了,并且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这让她有那么一点矫情的不舒服。
不管怎么样,她明天就要走了。
此去经年,妖怪的岁月本来就不值钱,再回来时也不知今夕是何年了?是以虽然心里还有两分怨怪,但是还是决定来见见他,也算是一个告别。她再大的怨言也不会当着师傅的面说出来,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乖巧的弟子,虽然时时闯祸,但那也是出于无奈。
雨歇模模糊糊有种感觉,潇若对于她而言是不同的,不仅仅是一个师傅,还是她出了玄虚之境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这当然不是什么雏鸟的情节,她是蛇,没有那种逮谁谁是妈的情怀。雨歇想,约莫是绛仙老头将她托付给了这个人,她信任绛仙老头,以至于她愿意把所剩不多的信任给他。
一开始相处时,她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味道,不敢轻易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可在这试探之外,她又下意识地想要讨好他,这几乎成了她的一种反射。毕竟她孤身一人被带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却是那么的陌生,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既不敢完全的靠近他,又不敢完全的远离他。这估摸就是一种寄人篱下者的基本心态,习惯性地戴着讨人喜欢的伪善面具过活。
后来的后来,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是真的全心全意要保护她的。
可是怎么办?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的方式了。虽不再是小心翼翼,生怕一步错,步步错那般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但是却也将自己的本性下意识地压制了下来,只敢将自己听话乖顺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这大概是一种病态的心理,雨歇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类似于少女的情怀,但是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她发现自己改不过来。
不得不说,这挺矫情的。
自我嫌弃中……
不管怎么矫情,她此时此刻倒是真的想要快点见到师傅,在临走之前继续矫情一把。
让她无比失望的是,他不在。
雨歇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