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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道,“我能送殿下们到安全的地方,但两位一定要现在动手吗?”
亦思一愣,继而大笑起来,“难不成你还当我已投靠了九逸?”他将右手举起,金光缓缓凝成一柄长剑。整把剑极其厚重,比普通剑身还宽了一倍不止,呈现出淡淡的暗金色,更像是一把大刀,与亦思放在一起,明明很不相称,但看上去竟觉得十分协调,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如此。
“古拙剑。”九逸低声道。
亦思的笑容加深,一双丹凤眼透着兴奋和浓浓的战意,犹如黑夜中的星芒。他轻而易举地将剑举起,左手猛地一划,饮了血的剑身忽然发出长鸣声,陡然一亮,明黄金剑,竟在一瞬间将苏沉夕的银芒都掩了过去。
“自古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九逸,若我们交换位置,即使你今日帮了我,我日后也必将不会放过你。”
九逸微微一笑,“小弟亦然。”
祈无毫不犹豫地往前踏上一步,“你手上的血,无论如何都是洗不掉的。”
恭喜淡淡地叹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只是开始就地结阵。
一个暗色的漩涡镜面渐渐出现在祭台上,这时,祭台又忽然亮了起来。
恢复明亮的月光下,苏沉夕双手捧着琉璃盏,长发渐渐恢复了黑色,周身仿佛有银纱笼罩,眉目间竟隐隐显出一股不可侵犯的仙气。
腥红的池水在她身后突然不断翻滚起来,竟逐渐恢复成原本清澈的银色。
她忽然睁开眼睛,双瞳银光流泻,清亮如晶,却依然毫无神采。
九逸不由得舒了口气,正想上前,却见苏沉夕直直转过头去,看向恭喜。
“好生照看她。”祈无扔下这句话便朝漩涡走了进去。亦思则是对雪玉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向前迈开步子。
苏沉夕却突然伸出手,轻而易举将地上的匕首召唤起来,漂浮在空中,纤指一挥,那把匕首就犹如流星一般倏然冲了出去!目标竟是——
匕首再次扎入胸口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样啊。挡在雪玉面前的九逸龇了龇牙。
一股戾气陡然升起,亦思手中的长剑像是呼吸一般一阵一阵发着亮光,此刻闪烁得更加频繁,就像是极度愤怒下的隐忍。
九逸暗叫糟糕,苏沉夕杀雪玉是被人操纵,可亦思哪里又会管这么多!正想动作,却见亦思面前的漩涡突然往前挪了一步——
亦思消失在漩涡里。
躺在地上的雪玉松了一口气。九逸的表情则被这变故弄得有点扭曲,瞟了一眼旁边淡定的恭喜姑娘,心底暗道女人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
方才亦思暴走前,正是恭喜姑娘纤指一挥,将那漩涡镜面直直往前拉了一步,才将亦思整个罩了进去。
这种空间法术极费心神,若非在祭坛这样特殊的地方,祭司的法力会增加数十倍,世上鲜少人能将它施展开来。正因为如此,即使是在祭坛上,这漩涡镜面也只能单方向通过。因此,就算亦思要想赶回来对苏沉夕动手,大约也要赶上一两个时辰了。
九逸舒了一口气,面对依然双眼无神的苏沉夕,眼睫微微颤动,再抬起头,眼中的深情一览无余,他压低嗓音,如酒酿般醇厚,又带有淡淡的忧伤,满腔的无奈与痛苦交织,溢于言表。
“该死,我该拿你怎么办?”
苏沉夕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倒是一旁的躺着的雪玉实在忍不住,低咳了几声。
九逸扶额叹了一声,方才的深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脸的无奈。看来他家苏苏果然没了意识,对这么戳中她雷点的话都毫无反应。
九逸又幽幽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我说,看了这么久的戏,你也该出场了吧,还是说……”九逸将手中染血的匕首来回把玩,笑容又重新挂上嘴角,“妖界的前太子和他爹一样,只会躲在女人背后——”
一道厉光擦过九逸的脸,泛起一条血痕。
“还是一样沉不住气啊,”九逸微微叹息,“我本以为你这次会有些长进。”
一袭碧衫,犹如朗朗清风,缓缓显现在苏沉夕的身旁。他的笑容和煦若阳,眼底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色。
正是任晓圣。
“殿下过奖,任晓圣就算道行再高,也断然无法做到如殿下一般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九逸讶异道,“你究竟是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把这样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任晓圣眸光微闪,嘴角的笑容却渐渐转冷,“我只问一句,当年之事,殿下可曾有一丝不安愧疚?”
“若再重来一次,我亦不悔。”
任晓圣的瞳仁倏然紧缩。
“做了便是做了,我没什么需要辩解的,”九逸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低声道,“任晓圣,你若是报仇,杀了我即可,何必再做这些事。”
“听殿下的口气,在下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得了的事……”九逸一笑,“那自然是很多的。你的母亲虽是凉国歌姬,却是流月教教主的私生女,仅凭这点,你就可以轻易混入圣教;再将蜀山的法术展示一二,就能得到圣教对你的器重和信任;再之后,恐怕就是搭上凉国唯一有脑子的长公主,获得她的芳心。短短三年便能获得凉国最大的两股势力的支持,任晓圣,你的确是个出色的对手。”
“不过,若只做到如此,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九逸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匕首的刀身,一点一点擦去暗红的血迹,继续道,“暗中培养‘银妖’,又收买了羽露大部分的部下,甚至包括她的女儿流樱,也作为你的傀儡,在妖界与她母亲分庭抗礼;你布下星祭司、发财这些棋子牵制我,又与我大哥结盟;甚至为了帮他重返太子之位,你给了他蜀山布防图,毁了锁妖塔,还不惜牺牲圣教数万教徒,作为他的战功……任晓圣,你是想让亦思在今日与我决战,然后你便派人带领他的部下,与圣教两败俱伤,连同凉国、蜀山和魔域一起牺牲掉,来祭奠你的父母吗?”
九逸口气淡然,可说的话却让任晓圣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
百年前,分明是仙魔两族大战,可却让妖界白白赔上了十万子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面前那个玄衣华服的魔族太子!
只是忌惮妖族会趁虚而入,他就可以挑拨离间,借用圣教力量屠杀妖族百姓,甚至刺杀父皇母妃!
若不是母亲将他藏在暗室……
任晓圣的心涌上一阵又一阵熟悉的剧痛。
红色……遍地的猩红……
他亲眼见到父王是怎样将母亲推出去,抵御九逸的咒术;他亲眼见到母亲身上绽开朵朵血花,自己却连呼喊的勇气都没有;他亲眼见到父亲的卑躬屈膝,见到九逸冷漠鄙夷的神情,见到父亲身上涌出粘稠血液的窟窿……
而这个罪魁祸首,他说他并不后悔!
他怎能无动于衷!他怎能不恨!他怎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偷生!
月光静静地照在祭坛上,苏沉夕面前的琉璃盏悠悠漂浮,银光缓缓流动,她面无表情,一双银色的双眸犹如镜面一般平静无波。
“原来这一切,都未曾瞒过太子殿下……”任晓圣看着他,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可那又怎样,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阻止我吗!”
说罢,任晓圣转身,对着苏沉夕半跪下。
任晓圣的笑容依旧和煦温柔,却少了往日的明亮。他将双手交叉,掌心向上,伸到她的面前,虔诚道,“明月之神,星夜之光,万世之芒,赐吾月神之力!”
似乎从睡梦中惊醒,原本只发出淡淡柔和光线的琉璃盏在这一声吟诵后倏然亮起,银光如柱,直冲而上,伴有阵阵轻鸣,照亮了整个夜空!
苏沉夕闭着眼睛仰头,正对苍穹皓月,她身后的头发高高扬起,银色的光辉一下子如流水,给她和任晓圣的全身都渡上了一层白银色的光罩。
九逸神色微变,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停住。他很清楚,若是上前阻拦,苏沉夕便只能被此术反噬,死路一条。
他只能等。
苏沉夕的眼睛忽然睁开。银光似有感应,也在一瞬间缓和了下来。
空气中仿佛能闻到香甜的桂花香,四周被琉璃盏的光芒照得犹如白昼,满头银发的苏沉夕低下头,将浮在半空中的琉璃盏轻轻放于任晓圣的正上方。她的声音犹如流水一般清澈。
“明月之子,星夜之光,万世孤离,赐汝月神之力。”
琉璃盏随着苏沉夕的吟诵缓缓消散在空气中。而那道光柱也渐渐黯淡,它所有的银辉都如同潮水般,一股股不断涌进任晓圣的身体。
任晓圣的头发渐渐变成银色,他仰着头,眉间一片平和,安然接受圣洁月光的洗礼。
琉璃盏的光芒犹如银色的丝带,顺着他的手臂,他的胸口,他的全身缓缓蔓延。
任晓圣闭上眼睛,任凭那股暖流游至全身。心里闪过无数幅画,简单的笔画,清冷的白描,但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很幸福。
前一刻的愤怒和暴戾,在这一刻,竟就这样平复了下来。
这样的心安,让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那人说过的幸福?
雪玉咂舌不已,“今儿什么日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光芒四……咝!”显然是一时激动,又动了关节。
恭喜却淡淡道,“这样的光芒,远非一般人能承受。”
万世孤离。
听到这一句时,恭喜随即了然。当初师父宣布殿下是离妖之时,她一直疑惑——分明她从未占卜到九逸是那样的命运,为何师父会有那样的结论,毕竟卦象是做不了假的。
想来,师父拿出来的卦象,是任晓圣的。
万世孤离,永生不得真心,永世不得忘记。无法获得最真挚的感情,也无法忘记曾经的伤痛和背叛。
恭喜垂下眼帘。
若非这般浓烈的戾气和怨气,他也无法承受月神之力。
永生孤寂换来这样强大的力量,他是会欣喜,还是……绝望?
雪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没理解她在感慨什么,“你知道他们两人在倒腾什么?”
“苏沉夕将月神之力给了任晓圣。”
“月神之力?”雪玉诧异,“那是什么东西?苏沉夕怎么会有这种力量?难不成她还是月神?”雪玉很是纳闷,看样子这月神之力很是厉害,但苏沉夕跟月神有几毛钱关系啊……话说,在绣水听苏沉夕说的那个银色女娃月盈袖,不才是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