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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之偶?苏沉夕嘴角有些抽搐,那是什么东东?
影妃也一脸愤怒地看着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这样恶毒的东西!”殿下大臣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苏沉夕还是决定要搞清楚到底什么状况,于是她很认真地问唐子漓,“血祭之偶是什么?”听起来,似乎她光荣地成为还珠格格COSPLAY中的一员。
“于清河,你说。”唐子漓依然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随口点了一个四品少监。
一位青年站起来,恭敬答道,“血祭之偶乃是一种民间巫术,据说,若在布团中塞入女子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怀揣在下咒人身上,并以血饲之,十日之后便可生效。若此术生效,被诅咒的女子就会逐渐瘦弱,不出半月便会因丧失精气而死去。”
苏沉夕恍然大悟。
于清河则继续非常尽职地解释道,“此术流传甚广,已有百年,但从未有人能真正证实它能置人于死地……”
“于大人此话何意!”影妃不耐烦地打断他,“莫不是还想为息婕妤开脱?”
“微臣不敢。”
影妃冷哼一声,然后终于把火力对准苏沉夕,“你还想说什么?”
苏沉夕很自然地蹲下身子把布团捡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白白胖胖的,很像一个小馒头啊。她很快找到缝合口,挑开就看见里面的纸头。正想翻看就猛地被一个太监抢去,转手送到了唐子漓手上。
可唐子漓就连看都没看,直接丢给了玉妃。
玉妃纤指轻展纸条,待看清上面的字后,神色微变。然后她起身缓缓走下大殿,曼妙身姿跪下俯身道,“皇上,臣妾认为事有蹊跷,今日盛宴只为凉国使臣接风洗尘,实在不该因为这些小事扰了兴致。”
“玉妹妹此言差矣,”影妃道,“巫蛊之术如此恶毒,乃宫中大忌,几时又成了小事?妹妹这样说,该不会,纸条上写着的,就是你的生辰吧?”
玉妃垂下眼帘,“是。”
“这么说来,昨晚的事,就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了,”影妃说着掏出一个木牌,转向苏沉夕,笑得有些狰狞,“这个牌子,息婕妤可认识?”
木牌朴实无华,倒是正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土”字,笔劲苍润有力。
“认识,”苏沉夕终于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她的宝贝木牌了,只是现在实在不是个适合喜悦的时刻,于是她闷声道,“它是皇上赐予我的护身符。”
“哦?”影妃挑眉,“可这木牌却是我的宫女前几日在暖玉殿附近捡到的呢。”
苏沉夕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她还真是被人陷害了。
但是又怎样呢?反正来宫里两个月,皇城破掉的结界也快补全了,她保护皇帝的任务也快完成了,被陷害就被陷害吧,最好是把她处死了,她就不用思考这次任务如何脱身了。
唐子漓肯定不会相信她会为了他下咒给玉妃——再说了,她苏沉夕好歹是从蜀山来的,要用符咒去害一个人,用得着这种高危缓慢又血腥难看的方式么?
“皇上,”出乎意料,严苛居然上前一步,当出头鸟,“既然此事因老夫而起,就由我来做个断决如何?”
“哦,使臣想如何断决?”
“请将血祭之偶给我,按照上面的血迹我便能找出下咒人。”
苏沉夕二话没说直接将那个已经被她剖腹的布团丢给他。
严苛双手捧着布团,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手里的布团缓缓升起,发出淡淡的红光。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犀利尖锐的眼神直冲苏沉夕,那道红光也在同一瞬间化作长线,柔柔伸向苏沉夕。
席间哗然。这已经不用任何说明,就坐实了苏沉夕的罪名。
指!苏沉夕心里咒骂,不就是弄根红色的线么,老娘空手也弄得出来好吧!
“来人,将息婕妤关入天牢。”唐子漓轻描淡写下令。
“等等,”一个温和的声音□来,“可否请皇上迟些下令,在下还想问息婕妤一些事情。”
居然是刚刚那个笑容温柔的年轻人!
众人见他出头都是惊讶万分,这样美好的人被牵连进这样的事情里,心底不禁都为他捏了把汗。
“你到底是何人?”唐子漓问。
“啊,这到是我的错了,”年轻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行礼道,“在下酒意,是凉国一个普通的流浪者。”
面对随之而来的窃窃私语和惊诧又带有点鄙夷的目光,年轻人毫不在意,笑容一点未变,“流浪者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知晓比上位者更多的事。”
唐子漓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若要问,便问吧。”
“遵旨。”
他转向苏沉夕,“可否请娘娘露出右边玉臂?”
“放肆!”瑞朝一个老臣站起来,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怎敢对我瑞朝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大人误会了,”年轻人彬彬有礼道,“虽然失礼,但这确实也许能够证明娘娘的清白。”
苏沉夕把袖子直接掳起来,大大方方伸到他面前,不过这能证……等等,她白白净净的手臂上的那个红点莫不是……
年轻人笑得更加温和,那双沉静的眸子微动,“各位可看清了?息婕妤的右臂上,有一颗守宫砂。”
这下子喧闹的大殿又一次冷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苏沉夕只想朝天大吼!!
她又不是笨蛋,进宫虽然是幌子,但这种低级错误她才不会犯好不好!她还记得她第一天假装侍寝后就用了特制方法把这个东西消除了啊!
为毛啊,为毛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苏沉夕深深低下了头。
唐子漓不会因为一个完全没有可信度的栽赃生她的气,但守宫砂的事情被捅出来,绝对绝对会重重得罪他啊啊啊啊啊!!
“所以,我的结论是,也许那个血祭之偶真的是息婕妤亲手所做,”年轻人继续说着让人惊讶的话,“但这一切只是因为,息婕妤也被人下咒了。”
这无异于一枚炸弹投入人群之中。
“为此我想问皇上,”年轻人道,“您认为,那会是守宫砂吗?”
唐子漓就算此刻再想掐死那个女人,也只能硬邦邦答道,“不可能。”
“皇上的话自然是最好的证据。的确,在下也认为,这并非守宫砂,而是一种形似守宫砂的,”酒意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道,“诅,咒,砂。”
于是少监大人又站了出来,“诅咒砂乃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下咒者须持有受害者的贴身物件,供于阴寒怨气之所,每日滴血一次。在此期间,下咒者均可对受害者进行暗示,尤其是阴气较重的夜间,比如夜游,甚至杀人。此等借刀杀人的诅咒实乃狠毒至极,百年以来,每次现世都会引起一桩滔天血案。这次多亏酒意公子心细如发,不然就连息婕妤自己,恐怕都毫不知情。”
等于清河将这段话说完,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了影妃身上。
贴身之物,又如此急切的落井下石,形势一下子就逆转过来,影妃脸色惨白,连滚带爬跪在大殿上,“皇上,臣妾,臣妾绝对没有做过那恶毒之事!请皇上明鉴!”
唐子漓只觉得今天是他坐上这个位子以来,脸丢得最干净的一天。
苏沉夕会给玉妃下咒?她要有哪怕一点嫉妒的心,他唐子漓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板着一张脸了。苏沉夕会被人下咒?得了吧,就她那种怕死的女人,每天检查得最仔细的,绝对是她自己的身子。
不过那个女人,扣下了苏沉夕的木牌,害他失去五箱凉国进贡的珍宝,着实让他火大。于是唐子漓在那五箱珠宝的激励下,毅然宣旨,“影妃身体不适,自今日起搬入静园安心休养。”
》》06
此言一出,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静园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住着的多是先皇的妃嫔,虽然环境不差,但相当于半个冷宫。影妃捂着嘴,花容失色,本来惨白的脸色更是骇到发青,忙不停磕头,“皇上!臣妾冤枉,皇上……”
“皇上,”莲妃突然开口,“贴身之物可以有很多,若这样定了姐姐的罪,只怕太过轻率。”
“爱妃误会了,”唐子漓淡淡地挥袖,示意下属将已经精神恍惚的影妃扶起来,“朕只是见影妃面色苍白,望她能好好休养。来人,把影妃娘娘送回去吧。”
莲妃定了一定,神色黯淡,“臣妾知错。”
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出了这档子事,朝臣们都觉得脸上无光,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头喝闷酒。苏沉夕见玉妃朝她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唐子漓身边的位子上。
苏沉夕被那倾城一笑晕眩了两秒,才亦步亦趋爬回刚刚的位子上……
也许是因为刚刚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也许是被玉妃的笑容弄晃神,也许是某人成为凉国驸马的消息让她受不了,总之,苏沉夕在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眼神游离,脚就那么一踩空——
身子猛地往前坠……
祭边末唐子漓以及他的跟班朱玑通通没反应过来。
苏沉夕的手臂猛地被人一扯,转身落入一个淡淡醇香的怀抱。
她抬起头来,酒意长如翎羽的睫毛微垂,宫灯憧憧,在他的脸上投下迷离的黑影,一双清浅透亮的眸子望着她,然后一如既往地微笑,“姐姐可好?”
苏沉夕看着他。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的嘴角,他的酒窝。
突然觉得,即使把她窖藏已久的所有酒坛都打开,即使香气可以从蜀山脚传到山顶,也远远不及此刻动人。
也许是因为,酒香可以持续很久,但这一刻,也只有这么一刻而已。
他们很快分开,然后苏沉夕朝他行了一礼,“多谢。”
酒意神色如常,笑道,“无事便好。”
“若没听错,酒意公子你刚才可是叫息婕妤‘姐姐’?”一个妃子突然问道。
苏沉夕瞟了她一眼,绿衣萝莉一枚,那张脸长得还算甜美,但看多了估计会有些腻味。
“是。”出乎意料的是,酒意大大方方承认了,又引起了全场一片低语声。
苏沉夕诧异地看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他笑着说,“只不过,怕是姐姐不记得我了。”
“竟有此事?”唐子漓端着酒杯靠在唇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沉夕,“尘簌倒是没提过这件事呢。”
“臣妾的确不知。”
酒意道,“毕竟已经过了三年,姐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然后他就说了一个故事:一个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