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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一波熟悉的痛楚将她淹没,她将手脚都捆在床柱上,任绳索勒出青紫的痕迹。
就在她几欲昏厥的时候,忽然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睁不开眼,看不清楚眼前的人,然而她却知道,是他将自己完全地包裹,不让她的挣扎伤了自己。
是他,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吻痕,使她的痛楚一分分减轻。
亦是他,在她失去意识的刹那,低叹:“我爱你……”
燕缡醒来的时候,慕子隽正搂着她,两人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裹在锦被里,没有一丝缝隙。然而她很清楚,他一整个晚上只是抱着她,并未做出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他只想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吻,帮助她脱离那无边的苦海。
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燕缡满心都是感动和欣喜,她想,是不是他前世欠她太多,今生要用这样的爱来偿还。也许每一对恋人,前世都是冤家,总有一方欠了另一方,所以今生才有解不开的牵挂。
“笑什么呢。”慕子隽没睁开眼,却仿佛看见了她满脸的笑意。
她脸一红,嗔道:“我没笑啊。”
他睁眼在她唇上轻啄,“你道我真睡着了?我只是闭目养神。”这么说,他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唇上偷吻?顿时耳根通红,将头埋进他怀里。
“既然你喜欢我的吻,我倒不介意让你重温。”他笑着翻身,俯看她红透的双颊,鲜嫩欲滴的红唇,身下顿时燥。热不堪,再不迟疑地吮住她唇瓣,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种下无数火焰。
“唔……”她来不及反应,身体已本能地迎合,初。夜的记忆霎时间回到脑海,四肢百骸传来对他的强烈渴望。
慕子隽被她的热情刺激得浑身滚烫,动作渐渐狂放,将她双腿分开,缓缓置身其中。
“阿缡……”他逐渐加快律。动,看着她雪白的胴。体已染上粉红色泽,在他怀里忍不住娇。吟,更加不可抑制地托住她的臀,更深地将彼此融合。
她大口喘着气,感受着排山倒海的快感,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依恋,禁不住吻住他锁骨,舌头轻轻舔。舐,惹得他一声闷哼,大手在她的柔软放肆揉。捏。彼此间深深契合的幸福感将两人一同吞没,直到阳光洒向大地,照向他们相拥的身躯,仿佛置身无人荒野,只有两人静静地在对方身上找寻失去的另一半灵魂。
“阿缡,等我十天,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婚礼。”慕子隽紧紧拥着她,不舍得放开。
“不要去,只要你不去阎帮,我们明天就成亲,好不好?”她几乎忘了对千雨裴的承诺,只想着阻止他去送死。
“我发誓,我会平安回来,带回解药给你。”他寻到她的柔荑,十指交扣。
“不要,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可怕,我在那里生活十年,我比你清楚。”
他微微一叹,声音里是无比的坚定,“只要你信我,我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子隽……”
“好好等着我。”他亲吻她脸颊,起身穿衣。
蓦地,他脑后一痛,不可置信地转身,却见到她眷恋的眸光,欲滴的泪水,“对不起,子隽,我本以为我们能好好过完这两个月,可是……我不能让你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
将他平放在床铺上,燕缡深深地望着他,末了,在他唇上最后一吻。
起身穿好衣衫,在桌上留了张字条,“对不起,我走了,或许只有我离开人世,你才会放弃剿灭阎帮。不要怪自己,我的生命原本就不长久,你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我会永远记得,与你相识的短短时光,这是我一生中最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已许愿来世,我会做一株向日葵,永远追随着光明。”
燕缡转身,一滴晶莹落地,瞬间消失,就仿如她的生命,绽放过最灿烂的光华,却即将被阳光蒸发,不留痕迹。
——×——×——×——
燕缡离开王府后,一刻不停地赶往离京城五十里地的云雾谷,据江湖传闻,这里住着天下排名第一的百变书生——江城雪。听闻阎帮的百变妖姬也正是师传于他,此人极为神秘,近十年都没有出过江湖,却仍是无法撼动他江湖第一的头衔。
来到山谷的入口处,燕缡极为谨慎,生怕这里像阎帮一样,遍布机关。
然而一路前行,直到进入云雾谷中,见到一座别致的竹楼,她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江前辈在吗?晚辈燕缡,乃是阎帮中人,有事相求,还望前辈不吝相见。”
半晌,竹楼里传来一把好听的女声,“阿雪,有个小姑娘找你呢,见是不见?”
“你不吃醋?”一个男子诧异道。
“那我说不见你便不见么?”
男人哈哈一笑,“当然,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叫她滚。”
燕缡忙拱手道:“前辈,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人命关天。”
“旁人的命关我屁事,我娘子的喜恶才是要紧。”
那女子嗔道:“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别人还以为我是什么母老虎呢。”
竹楼中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一袭黑衣,却是肌肤胜雪,比女人还白,女的红衣红裙,纵然不是绝色佳人,亦另有一番豪爽韵味。
那女子笑了笑,上前打量了一阵,才道:“这位姑娘如此美貌,想必不是来求一副好皮囊吧?”
“不是。我是想请前辈制作一副人皮面具,我拿去救人的。”燕缡欲言又止。
“你知不知道我的规矩?”江城雪缓步走上前,面无表情。
“请前辈示下。”
“我的面具天下无双,可以假乱真,你要想得到,必需付出一样你最宝贵的东西,倘若我满意,才会与你交换。”
燕缡咬了咬唇,“我最宝贵的?性命如何?”
女子呵呵一笑,“你能付出自己的性命,想必救的是你的情郎?”
她摇头道:“为救我从小到大的姐妹。”
“哦?为了你的姐妹,就算要你的命,你也愿意?”江城雪有些迟疑。
“是的。”
红衣女子摇了摇他手臂,轻声道:“别玩过头了。”
江城雪微微一笑,宠溺地看着妻子,“当初这个规矩可是你定下的。”
“我那不是为了给你省些烦恼吗,整天有人上门求这求那,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我说离开这儿去塞外,你又不肯。”
“我就喜欢这里嘛。”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看在燕缡眼中却有另一番滋味。
“前辈,用我的命,你可愿意交换?”
江城雪这才看过来,轻笑:“我从不造杀孽,换一样吧。”
“可……我除了这条命,什么也没有……”
女子终于对燕缡产生了兴趣,过来拉了她的手,笑道:“你有没有心上人?”
“江夫人……”
“我叫赫连青,你叫燕什么来着?”
“燕缡。”
“好好好,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江夫人,我……不敢有半分欺骗,有的。”
赫连青拍手一笑,“那你最宝贵的东西可不就是他吗?”
燕缡大吃一惊,“夫人你是什么意思?”
“别害怕,我可不会叫你去杀了你的心上人这么残忍,只不过让你与他分开一段时间,你可愿意?”
“愿意。”她松了口气,本来她也没打算再见他。
“咦,你还没问是要多久不见呢,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其实没多久好活了,夫人,多久都是一样的。”
赫连青微微一滞,似乎有些同情于她,叹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代相公答应了你。”
江城雪似乎对妻子的行事方式见怪不怪,笑着进了屋。赫连青拉了燕缡也一同进屋坐下,看了她带来的画像,顿时笑道:“这个便是你心上人吧?”
燕缡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拿着画像给江城雪看,“阿雪,你看看,这画画得真好,就好像此人站在眼前一般。”
燕缡低垂眼帘,微笑道:“是宫廷画师所作。”
他眼都没抬,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吃惊,倒是赫连青神秘兮兮靠近她,“你心上人是皇宫里的?”
她没回答。赫连青也不再追问,把画往江城雪怀里一塞,道:“你去忙吧,我和燕姑娘说说话。”
直到黄昏,江城雪才从密室走出,抹了抹额间的汗珠,拿着一个小包袱递给燕缡,“这是你要你,至于代价嘛,我娘子说了,你不许再去见你的心上人,如何?”
赫连青忙取过包袱,笑道:“刚才说的不作数,我现在的要求变了。”
燕缡忙起身道:“但凭夫人吩咐。”
她轻轻一笑,凑过来道:“我要你回到你心上人身边。”
“什么?”燕缡吃了一惊,皱眉道:“这个……”
“怎么,你不肯?那这面具我可就拿回去了。”
她忙摆手,“不是的,我肯。”
赫连青笑着拉过她的手,叹了口气,“不管你还剩了多少日子,都不要逃避,要不然到死的那一天,你会后悔。”说罢携了江城雪的手,温柔一笑,那笑里包含了千千万万的情意,还有对燕缡深深的祝福,也许在她眼中,任何事情都没有与心爱之人相濡以沫来得重要了。
燕缡心下感动,郑重接过包袱,“多谢夫人的好意,我会记得你的。”
“不用谢,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里面的,别人谁也帮不了。”
“嗯。”她轻轻点头,脑海中出现了那一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压抑,她想放肆地任思念驰骋,任他的容颜横亘在心底最深处,刻进她不见天日的生命中,再不分离。
第十章战场
离开云雾谷,燕缡揭了一张皇榜,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取下一名朝廷钦犯的项上人头,细细将慕子隽的面容覆盖上去,果然是与他别无二致。
她连夜赶去阎帮,提着人头跪在了夺魂殿。
“主上,阿缡已经成功取下了隽王项上人头,请您放了阿甄吧。”
“哦?这么快便完成了任务?”幕帘掀开,郁甄面无血色地被吊在当中,伤痕累累,已然昏迷不醒。
燕缡咬了咬唇,脸色愈发苍白,见到阿甄剩了半条人命,只觉得都是为自己所累,实在是对不起她。
将人头呈给主上,燕缡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嗯,果然是他。”主上沉声道,“你把她带回去疗伤吧,待我确定了隽王的死讯,再将解药给你。”
燕缡心下暗舒一口气,立刻上前解开了郁甄的绳索,将她负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