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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今晚我一个人睡,好不好?”燕缡无数次地恳求。
“你要是为我好,就乖乖地待在我眼皮底下,哪儿也别去。”他翻开桌上的地图,细细研究着。
“可是你白天这么累,晚上还被我连累得睡不好觉,这样下去身子要吃不消的。”
慕子隽终于从公事中抬起头来,柔声道:“你以为你不在我就能睡着吗,阿缡,听话。”
“嗯。”她只得点了点头。
“吃饭了吗?”他忽问。
“还没呢。”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每天等我回来才吃。”慕子隽起身搂住她,轻轻吻了吻她额头,“以后别等我,你先吃。”
“不,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燕缡笑着搂住他脖颈,“我答应你晚上陪我睡觉,你也要答应让我陪你吃饭。”
“好。”他微笑,略带胡渣的唇吻过来,刺得她直叫。
“别这么大声,你不怕给人听见吗?”
她微嗔:“可是你的胡子真的扎得我很痛嘛。”
“那你帮我刮。”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喃喃道。
燕缡一笑,将他按在座位上,“万一我弄伤了你,你可不许生气。”说罢取来刮胡刀,小心地用热水敷他的脸,然后一点一点地给他刮去胡渣。
“好了,你看看,咱们的王爷多英俊潇洒。”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镜,欣喜地让他欣赏。
慕子隽一把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你竟还随身带着镜子,不是不爱打扮吗?”
“那是从前。”她害羞地低了头,“现下我要每天都让你看到最美的我,让你一辈子都记得。”
“不装扮也一样美。”他垂首吮住她唇瓣,没有了胡渣的阻隔,更细微地品尝着她的每一丝美好,极尽缠绵缱绻。仿佛忘了他们正身处战场,忘了彼此生命的长度,只要能互相拥抱,哪怕下一刻便天塌地陷,也是无悔无憾的。
“我爱你,阿缡。”
“唔,我也是。”
“我想听你说那三个字。”他眼眸含笑。
燕缡将头靠在他肩上,笑了笑,“我这辈子只说一次,以后想听可没有了。”
“唉。”他深深叹气,惹得她娇笑不已,心头尽是甜蜜。她喜欢看他小孩子一般的模样,有时会撒娇,有时会耍赖,她很庆幸自己回来了,看着他无限快乐的样子,她心满意足。
忽地,门口响起一声轻咳,慕子隽知道那是方恺仲。
燕缡从他腿上站起,脸色绯红地去了内间。
“王爷,廉将军率军去了沙加林。”
“什么?他又自作主张!”慕子隽皱眉道,“他难道不知道那里是有去无回吗?”
“廉将军说敌军正是想让我们忌惮,才躲于林中,他要趁其不备,尽歼敌军。”
“罢了,传我口令,派人支援。”
“是。”
燕缡见方恺仲离去,走出来捏了捏他肩膀,柔声道:“别担心。”
“阿缡,我真想这场仗快些打完,你的身子再不吃解药,恐怕撑不住。”他眉头紧紧皱着,一想起她身中剧毒,几乎就要不顾一切丢下军队。可他身上沉重的责任却如同万斤枷锁,困得他不能动弹。
“没关系的,你不要为我担忧,这毒发作起来虽然吓人,可还是慢性的,一时半刻不会有危险。”她一直隐瞒了真实的情况,只盼着这场仗一直打下去,那样他便不会执意赴险。
“阿缡,你一定不能骗我。”他心头透着浓浓的不安,看着她日渐枯槁,万一耽误了解毒,他承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放心吧。”她笑得灿烂,想驱散他心头的乌云。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就算我赢了这场战争又有什么意义,阿缡,你以为我可以回到王府去,好好地度过余生吗?我告诉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全世界都不要,我也绝不后悔。”
他第一次如此剖心沥血地表白,那厚厚的情意叫她心惊。
“不,你不要说这些话来吓我,我要你好好活着,要不然我做鬼也不原谅你。”
“傻瓜,你做了鬼,我便去地府找你,做一对鸳鸯鬼,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
“阿缡,我从小生在王府,我的一切都是阿玛和额娘安排的,二老去世后,我顺理成章地承了阿玛的爵位,甚至连雨裴都是皇上赐婚于我,我这一辈子实际上为自己做主的时候不多。只这一回,我想为自己做主,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燕缡顿时热泪盈眶,扑进他怀里,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子隽,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了,她死了,带着无限的遗憾,临终的时候,她对我说,至少我深爱过,不枉来人世一遭。她是因我而死,我不能再让你重蹈覆辙了,你答应我,别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我们好好地过完这段日子,好不好?”
“这段日子,是一个月,十天,还是只有一夕?阿缡,你告诉我,你到底还剩了多久?”
他眼里弥漫着痛意,看得她心直往下沉,忙收拾出一个笑容,举起右手,“我发誓,我的毒三个月内都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真的?”
“千真万确。”
慕子隽尽管不信,却仍是笑了笑:“那就好,我一定打赢这场仗,带你回去。”
燕缡偎进他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真切地感觉到生命的美好,爱情的美好。
傍晚时分,方恺仲却带回一个沉重消息,廉世封的军队困在了沙加林中,被敌军重重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慕子隽率领三千精骑,立时出发,直奔沙加林。
直至三天后,燕缡才得到消息,他们被困于林中密境,加上廉世封的大部队,一行五万人。
燕缡每日如坐针毡,偏偏身中剧毒,无法挺身相救,只怕去了也是增添他的负担。
每晚,燕缡躺在夜夜与他相拥而眠的床榻,独自承受着蚀骨之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担忧之甚。
“方先生,王爷还没回来吗?”
“姑娘请放心,王爷已击溃敌军,只不过林中瘴气甚重,他们一时半刻出不来。”
燕缡微微点头,仍旧担心,“瘴气何时才会消散?”
方恺仲递过一卷地形图,沉声道:“沙加林内地势复杂,且常年瘴气围绕,王爷一行人被困于一处地势较高,瘴气无法到达的地方,但要想出来,可能还要半月余。”
她心头一沉,叹道:“早知如此我跟他去就好了。”
“姑娘,你这几日脸色很不好,又不肯看大夫,万一出了什么事,王爷回来会怪罪属下。”方恺仲看着燕缡无力地靠在软榻上,脸色灰败,显然是病得不轻。
她微微一笑,“先生不必为我费心,我没事。”
“姑娘……”
燕缡举手阻止了他,缓缓道:“如果我想去找王爷,你会不会帮我?”
方恺仲一愣,见她眸中盈盈含泪,心里莫名一颤,嗫嚅道:“这个……太危险。”
“先生,你有过心爱之人吗?”燕缡忽道。
他神色一僵,忽地低垂眼帘,点了点头,“她……已经去世了。”
燕缡叹了口气,“对不起,想不到先生也是伤心之人。”
“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可自从上一次你救了王爷,我已经把你当成了主子,现下王爷不在,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她微微一笑,神思飘渺,不知为什么,方恺仲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已认识多年,“多谢先生,可我……日子不多了,我希望能时时刻刻陪伴着他,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方恺仲大惊,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般,将燕缡凄然神色看成了记忆里久违的模样,他的恋儿,也曾用这神色对他说:“恺仲,你我今生无缘,愿来世再结夫妻。”
“恋儿……”他低喃。
“什么?”燕缡没听清,这几日她都躺在床上,精神委靡,要不是心里有一股期盼,恐怕早就不堪负荷了。
“没什么。姑娘,你放心,我会将你送到王爷身边的。”
方恺仲安排了一支精兵,护送燕缡进了沙加林,要不是他军务在身,原本是想亲自去的。
看着燕缡坐在软轿上,那孤弱的背影,方恺仲暗暗祈祷,希望她与王爷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第十二章欠下的洞房花烛
“阿缡!”慕子隽惊诧地看着燕缡被两名侍卫抬着,竟穿过危险重重的瘴气,来了他所置身的山洞。
燕缡很想跑到他面前,唤他一声,无奈双腿没有力气,只得窝在软轿上,双臂一张,笑道:“王爷,抱我进去,好不好?”
“你的腿……”慕子隽顾不得其他,奔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快传军医来。”
“不用……”
“别说话。”他面色不佳,她只得乖乖闭了嘴。
“待会儿我叫人送你回营。”他将她放在洞中的石床上,拿了厚厚的绒毯将她裹住。
“你生气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低低一叹,“没有,你来,我很高兴。”
“你骗人,高兴为什么不笑。”
慕子隽深深望她一眼,黑色的瞳仁骤地收缩,将她用力拥紧,“这里是战场,阿缡,我照顾不了你。”
“别赶我走,好不好?”她前所未有的脆弱让他心慌,捧起她的脸,正色道:“这林里瘴气这么重,你跑进来做什么?”
“我能进来,你也绝不会出不去,你是不是……在等待时机?”
慕子隽蓦地笑了,“你知道还来?”
“我一个人很怕。”她将脸埋进他怀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才安定下来,“让我陪你吧,就算是战场,我也可以与你一起,我从来不怕危险,你知道的。”她怕的只有孤独呵。
他柔柔抚了抚她发丝,微微一叹,“阿缡,别怕,这场仗马上便可以结束了。”
“我知道,你会赢的。”
“我会赢,你回营去等我。”
“不。”她眸光晶亮,那里面是义无反顾,是无悔深情,看得他眼眶微湿,拥紧了她,再也说不出话。
大夫来了,给燕缡把过脉,便与慕子隽去了洞外交谈。
半晌,他回来,神色疲惫,似乎有深重的哀伤压在心口,步履沉重。
“子隽?”
“为什么骗我。”
燕缡神色一滞,忽而笑了,拉过他的袖口,晃了晃,“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阿缡……”他忽地将头埋在她心口,一股湿热淹了她衣衫。燕缡轻轻抚了抚他后脑,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终于只是深深一叹。
“你的腿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