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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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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棺答应一声;转身自去。

酒糟鼻老头问道:“还没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蓝衣少年道:“不敢。小可白士英,老丈如何称呼?”

酒糟鼻头拿起茶盅,喝了、一口才道:“老朽夏子清,夏天的夏,孔夫子的子,两袖清风气清。”

白士英连忙抱拳道:“原来是夏老丈。”

夏子清亲切的问道:“白老弟好像很少在这条路上走动?”

白士英奇道:“夏老丈如何知道的?”

夏子清呵呵笑道:“云贵一带,地方虽然辽阔,但几十年来,就只有咱们七八个人在跑,如何会不知道的?”

白士英道:“老丈说得是,小可一向是川,康一带走动,大部份时间,是替先师采摘药材,自从先师去世之后,小可还是第一次出来。”

夏子清两颗小眼珠一瞪,急着问道:“令师是谁?”

白士英道:“说起先师,老丈也许知道,他老人家姓李夏子清没待他说完,忽然跳了起来,急着问道:“李药师李一丹。”

白士英喜道。“老丈果然认识朱师。”

夏子清道:”岂止认识,老朽一生最钦佩的也就只有令师一人。”

他不待白士英开口,接着说道:“令师的‘冰雪行军散’,在苗疆一带,盛名久著,据说他是在诸葛武侯的‘行军散’中、加入了冰蚕。雪参两种稀世灵药;无怪神效卓著,一粒丹丸,药到病除,他那李一丹的外号,也是由此而得。”

他说起李药师,就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即此一点,证明他确是知之颇深。

白士英萧然道:“前辈州先师定然交谊极深,晚生方才失敬之至。”

夏子甭连连摇手道:“小哥别客气,老朽和令师只是问于相识而已,老实说,老朽这点医理和令师相比,那真差得太远了。”说到这里,忽然“哦”了声问道,“令师是什么时候归道山的?”

白士英道:“还是去年腊月间的事。”

夏子清感叹的道:“年岁不饶人,咱们这一辈的人,都差不多了!”

堂棺送上酒菜。

夏子清拿起酒壶,含笑道:“来,小卅,咱门难得巡上、老朽敬你一杯。”

白士英站起身道:”老丈是晚生前辈,理该由晚生敬你才是。”

“坐,坐。”

夏子甭替自己斟了一杯,含笑道:“小哥,咱们干一杯。”

举杯一一饮而尽,

然后取起酒壶,又替他斟满了。

夏子清问道:“小可是从苗疆来的,还是………”

白士英道:“晚生刚从巴东来的;因为先师有一些遗物,寄存在九里龙。”

“哦!哦!”

夏子清一手持着几茎苍须,点头道:“不错,令师一向是在苗疆一带行医,小哥去过九里龙?”

白士英道:“晚生这是第一次。”

夏子情连连点头道:“九里龙是个好地方,盛产金沙,盂家苗之一族人,家家都富可敌国,尤其那里的女孩子,个个出落得如花如玉,苗女多情,你小哥可得小心。”

说完,咕的喝了口酒。

白士英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尴尬的道:“老丈休要取笑。”

夏子清道:“老朽说的可是真话,你别小看些小娘们,个个长得像水蜜桃一般,哈,像小哥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十个人个都不是她们对手。”

白士英道:“她们都会武功?”

“岂止会武?”

夏子清又喝了口酒,才缓吞吞的道:“孟家苗住在九里龙、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九里龙周围近百里,都是峋岩峭壁,溪流纵横,盛产金沙,据说,他们每家人家,连起屋的墙壁都是用金砖砌的,你想想,他们这么富有,不会武功行么?”

白士英点点头。

夏子清拿起酒壶,又替他斟了一杯。

白士英忙道:“老丈,晚生酒量有限的很。”

夏子清两杯下肚,老兴勃勃,笑道:“小哥不用客气,咱们难得碰面,这一谈起来,就不是外人,老朽年轻的时候,哈,茅台、大曲,不管多烈的酒,都要大碗喝才过瘾,你年轻轻轻,这点酒,算得了什么?来,干杯。”

果然举起酒杯一口而尽。

白士英只得又陪他喝了一杯。

夏子清用手抹抹喘,接着道:“小哥没去过九里龙,老朽再说一点给你听听,九里龙的孟家苗,不但男的个个好酒量,就是女娇娘,也是个个是酒中西施,她们敬客人,就是大碗、大碗喝的,你要是不会喝酒,她们就会笑你,哈,她们对你笑一笑,你就非直着脖子灌下去不可。”

他又干了一杯,朝白士英笑一笑,又道:“说起盂家苗的武功,本来在苗区,就是首屈一指,不然,他们还能保得住金沙?近年来,据说他们还重金礼聘了几位武功高强的汉人,传授族中男女绝技,他们族长曾经夸过海口,九里龙的孟家苗族,要是都出去闯荡江湖的话,可以横扫中原武林。”

白士英听的不禁心中一动,说道:“晚生曾听先师说过。他们立有祖训,不准族中人外出。”

夏子清笑道:“那是从前的事,现在时代不同了,九里龙的人,也经常到山外来采办食物,到底山区里没有外面花花世界热闹。”

他夹起一筷菜,边吃边道:“这也许就是给汉人带坏的,族中弟子,往往借采购为名,偷偷的溜出来,你老弟大概今天才来的,前两天,老朽就看到几个盂家苗的人,打这里经过。”白士英心头又是一动,说道:“可惜晚生迟来了两天,不然倒可和他们一起走了。”

夏子清关切的道:“怎么?小哥不认识路?”

白士英道:“晚生只是听先师临终时,约略说过,晚生没有去过,听说这条路险僻难行,很容易走迷方向。”

“正是,正是。”

夏子清点头道:“可惜老朽这次另有事去,不到九里龙,不然倒可和小哥作个伴……”

他说到这里,不由“哦”了一声,笑道“小哥如果不急,从这里到九里龙去的人,倒是经常有,小哥不妨耽上一二天,老朽替你留意留意。”

他笑了笑、又补充着道:“九里龙路径确是险了些,但生意都是一本十利,有不少货郎,就专门跑九里龙,拿些花粉胭脂,假珠子串的珠花,就可以换来成袋的金沙。”

白士英由衷的感激,说道:“多谢老丈了。”

“这是小事,那里说得上谢?”

夏子清接着“哦”了一声,注目问道:“小哥住那一家客栈!?”

白士英道:“晚生住在东大街长源客栈。”

夏子清大笑道:“巧极,老朽正好也住在长源客栈,“小哥住在几号房?”

白士英道:“五号。”

夏子清道,“老朽住在九号,东首最后一间。”

正说之间,只见从楼梯口,又有人走了上来。

这时华灯初上,夜市方开始,正是酒楼生意最旺盛的时候。

酒客们有的会帐下楼,有的刚来,上上下下,川流不歇,堂棺们也尖着嗓子送往迎来,一面要谢着付帐的赏了小费,一面又要迎接上来的客人,叫着“里面请坐”。

每一个堂伯都有一个天生的金嗓子,叫得又脆又响。

那人上得楼来,就被堂倌领到白士英他们对面,刚空出来的一张桌子落坐。

堂佰送上茶水,问了要吃什么,便自退去。

那人端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盅,转过头来,忽然口中“咦”了一声,惊喜的站起身来,朝夏子清招呼道:

“夏老夫子也在这里?”

夏子清闻声回头,点着头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张老弟。”

那人道:“老夫子这次到那里去了?”

夏子清一手持须,含笑道:“黄草坝,老朽在那里开了一家药肆,这次是采办药材来的。”

那人羡慕的道:“还是老夫子好,开了店肆,就不用长年跋涉了。”

夏子清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张老弟这次去那里?”

那人道:”还不是到处跑,明天货配齐了,先去铜仁,玉厩;,最后到剑河……”

夏子清听的大喜,呵呵笑道:“巧极了,来,张老弟,老朽给你引见一个朋友。”

白士英听到那人和夏子清打招乎,早就看清楚了。这人约摸二十八九岁,瘦长脸,皮肤白皙,眉目清秀,身穿蓝布衣裤,生得极为挺拔。

那人听夏子清说出要替他引见一个朋友,立即击了过来。

夏子清回头朝白士英含笑道:“小哥,这位是张正林张老弟,他要去剑河,就是到九里龙去的,你们多接近接近。”

一面又朝张正林道:“这位是白小哥,你总知李一丹李药师吧、白小哥就是李药师的门下高足,这次山要到九里龙去,你们正好作个伴儿,路上就不寂寞了。”

张正林连忙拱手道:“白兄,在下是第一次见面,李老夫子,在下见过几次,是一位忠厚长者。”

白士英也拱手道:“张兄多多指教。”

夏子清笑道:“大家请坐,今晚真是凑巧了,咱们坐下来再作长谈。”

白士英,张正林一起落座。

堂棺替张正林添上杯筷。

夏子清立时替他斟满了酒。

张正林连说不敢,和夏子清。白士英一起干了杯,笑道:“别说夏老夫子吩咐,就是冲着这位白兄,在下这朋友也交定了,在下采办货物,明天上午,就可齐全了,白兄要什么时间动身,在下悉听尊便。”

此人生性爽直,说来甚是诚恳。

白士英道:“不敢当,兄弟随时可以走,还是以张兄的方便为准。”

“哈哈,”

夏子清笑一声,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咱们还是喝酒。”

难怪他生了一个酒糟鼻,原来嗜酒如命。

正好堂棺又替张正林送来了酒菜,大家也开杯畅饮起采。

第二天,张正林一个上午,就把货物采办齐全,午睡时光,就来到长源客栈。

白士英闲着无聊,正在和夏子清下棋。

夏子清一眼看到张正林进来,立即抬头问道:“张老弟事情都办好了?”

张正林道:“在下货色早就定好了的,今天上午,就是到几家铺子里取货了,一切都办妥了,看看白兄要今天动身,还是明天再走?”

白士英道:“张兄货物齐备,咱们今天下午就走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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