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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上江水连天,吹的是东风,真是一帆风顺,把楼船在水面上推得飞快的滑进!
中午时光,就从辽阔的江面,进入一望无际的长江。
他们还只是沿着江边驶行,已觉得两层的楼船,到了这里,就成了一片树叶那么渺小!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楼船已在大江岸的一处僻港中下锚。
晚餐之后,石中英背负双手,轻快的步出舱中。
四月清晨,天气似暖还寒!
尤其在港湾里,从江面吹来的风势,着实不小!
一名“黑衣队”值岗的武士,站在船头上,一身黑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但他还是像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石中英轻快的走近船头,一手扶着船拦,作出凝目远眺之状,忽然回过头去,好像才看到那名武士。
船上,都是自己人,大家见了面,总得打个招呼。
石中英就朝他点点头,笑道:“好大的风。”
那知黑衣人武士连眼珠也没转动一下,不理不睬,恍如不闻。
石中英心中暗道:“看来这些人果然练的是’煞手术’了。”心念迅速一转,依然脸含微笑,朝他抬了下头,挤挤眼道:“在下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那黑衣武士依然没有睬他。
石中英存心激他,故意盯着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道:“真他妈的像猪!”
这句话他是暗以内力送出,直震对方耳膜!
是人,只要不是聋子,准部能听得到对方说的话。
黑衣武士只是练的武功,使他性情变冷,不和任何人说话、但他耳朵并不聋。
石中英话声出口,果见那黑衣人面上陡现怒容,双目突地转了过来,射出两道绿阴阴的目光!
只是他这两道目光,就惨绿得好不怕人!
石中英轻笑道:“原来阁下都听到了。”
随着话声,小指迅快的朝他面门弹去。
随着他小指弹出去的,当然是“弹指迷香。”
他和蓝纯青早已对“黑衣队”武士留上了心!
十六名武上,只有两个船头和船尾站岗,中午,已是等大家用过饭之后,才由另外两名武士,去接替站岗的人,晚上自然也是如此。
石中英弹出迷香,很快挟起黑衣武士,身形迅疾的朝左侧船舷闪去。
因为这时,中舱饭厅上,大家都在吃饭,有的虽然吃好,还坐着在聊天,他自然不能从中舱进去。
石中英身形何等快速,一下掠到左舷窗下。
窗户早就开了,蓝纯青就在里面接应,他迅速的把黑衣武士从窗口送入,然后自己也穿窗而入。
蓝纯青轻快的掩起窗户。
石中英已经脱下自身上衫,换上了黑衣武士的装束,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到脸上,依照黑衣人武士的面貌,仔细易了容,由蓝纯青把黑衣武士拖到钠下藏起。
石中英打开窗户,依然穿窗而出,学着他们的步伐,朝船头走去。
船头上,早已站着另一个黑衣武士,身子僵直,目光冷森,正在朝四下里搜索!
不用说,他是接班来的,没看到人,当然要找。
接班来的黑衣武士看到石中英走了过去,忽然问道:“九号,你去了那里?”
虽是问话,语声极冷。
石中英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们不用姓名,是以号称相称的,自己是九号。原来他们对外人不理不睬;但自己人相遇,还是互相交谈的。”心中想着,不觉皱皱眉道:“兄弟方便去了。”
他这句话,也学着他们那种冷漠的声调说的。
来接班的黑衣武士抬抬手道:“快去吃饭吧!”
石中英朝他摆了下手,便转身朝舱中走去。
“黑衣队”武士注在前舱,前舱必须从饭厅进去。
这时饭舱上,已经换了第二批人在吃饭,那是舵工,水手们。
近舱门处一张桌上,放着两副碗筷,四碟菜肴、已有一个黑衣武士坐在那里低头吃饭。
石中英知道这人是船尾站岗的,他边上还空着的一个位子,该是自己的坐位,自己纵然吃饱了,也得坐下去吃上一碗才是,否则岂不使人看了启疑?
石中英缓步走到桌边,伸手取过饭碗,装了一碗饭,在板凳上坐下。
那在船尾站岗的黑衣武士只顾低着头吃饭,连头也没抬一下,瞧也没瞧他一眼。
石中英无意之中,又发现了一件个,那就是这些“黑衣队,’武士,只要有外人在场,他们就互不交谈的。
只有这样,他们的机密,才永远不为外人知。
石中英坐在他的侧面,同时也在无意中发现他腰带上排着一块铜牌,铜牌上有一个“拾”字。
自己是九号,他是十号。
急忙低头看去,自己腰带上,果然也有一块铜牌,果然是一个“玖”子。
石中英正有一件为难的事,自己混进他们里面去,人家认识自己,叫得出自己“九号”,自己却一个也不认识,叫不出他们的号数来。
如今,他发现了铜牌,这问题总算迎刃而解了。十号不知吃了第三碗:还是第四碗?反正这已是他最后一碗,饭吃饱了,他已经舀了一碗汤,在慢慢的喝着。
石中英不知他们房里的情形,须要他替自己带路,因此匆匆吃了一碗饭,也就放下筷子,舀了小半碗汤,慢慢的喝着。
十号放下碗,站起身来。石中英也放下碗,跟着站起:
十号举步朝前舱走去。石中英跟在他身后,挺直身子,举步朝前舱走去。
前舱,几乎占了全船三分之一的大,左右各有两徘铺位,中间是一条走道。
此刻舱中并未点的灯,一片黝黑,石中英本身内功,已极精湛,是以不需灯光,都可以看的清楚,但当他看到了舱中的情形,心头不由的暗暗一惊!
原来舱中十二名的“黑衣队”武士,(除了站岗回来的九号。十号,和正在站岗的两人,舱中只有十二个人)果然都盘膝坐在自己铺上,正在运功。
一般人在运功的时候,都要瞑目垂帘;但他们每个人却都睁大了双目,咬紧牙关,两手并肩竖立,五指箕张,作出扑攫之状!最使人看了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睁大的双目,在黑暗之中,竟然发出碧绿的光芒!
十二个人在黑暗之中,瞪着二十四只碧绿的眼睛,一霎不霎,定在那里,你说有多恐怖?
石中英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些人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了!”
但他却在此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十号,走在自己面前,他也不需要点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那么他的两只眼睛,一定也是发绿的了!
别的事情,还可以摹仿,但眼睛发绿,是他们练了“煞手术”,才会如此,自己所无法华仿的。
此时如果他们之中,只要有人看自己一眼,立可发现自己是假冒他们的入,混进来的了。
自己只是查探他们舱中虚实来的,这舱中,除了两排铺位,一目了然,李帮主不可能被囚在这里,自己还是及早退出,免得打草惊蛇!
十号默默的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他铺位前面,往铺上坐,连鞋也没脱,就盘腿坐好,双手五指箕张,瞪大双目,运起功来。
石中英跟在他身后,不用说,十号前面一个铺位,自然是九号的了,但他心中已萌退意,因此在铺上堪堪坐下,就低“啊”一声,双手按着肚子卜急步朝舱外奔去。
只听一个森冷的声音喝道:“九号,你怎么了?”
石中英听出喝问的“黑衣队”为首的那人,这就答道:“我……肚子疼……”
急匆勿的冲出前舱,闪出中舱舱门,飞快绕到左舷,依然穿窗而入。
蓝纯青一直守在房中,看他回来,立即迎着低声问道:“事情如何了?”
石中英迅快揭下面具,一面脱下身上“黑衣队”的服装,低声说道,“他们练的果然是‘煞手术’,但舱中一目了然,爿:无李帮主的踪影。”
接着就把进入前舱之事,低低的说了一遍。
蓝纯青沉吟道:“这就奇了,这船上所有地方,差不多咱们都已看到了,莫非李帮主真已遇害不成?”
两人在说话之时,已从铺下拖出九号,依然替他穿上了黑衣。
石中英挟起九号,仍然穿窗而出,四顾无人,悄悄奔近后梢。
然后把他依着船栏站定,取出准备好的解药,轻轻朝他鼻孔弹去,身形迅快往后跃退数步,正待悄悄退走。
突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石中英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心头一惊,急中生智,急忙蹲下身子,装作正在船舷上出恭模佯。
那九号闻了解药,鼻孔打一个喷咂,立时清醒过来,用手揉揉眼睛,一脸俱是迷惘之色,似是想不起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石中英看池站着不走,心知要糟,就在此时,但见九号似有瞥觉,霍地转过身来,黑暗中,他那双目之中突然迸出两个绿阴阴的目光,直向石中英蹲身之处射来。
他本来那想不起自己如何迷迷糊糊走到后梢来的?但这一看到石中英,顿时想起方才是他戏弄自己!
须知练成“煞手术”的人,除了性格变得暴戾,那是因为精神受人控制之故,但神志并未完全迷失。此时看到石中英,不由激起凶心,双手缓缓提起,目露凶光,举步朝石中英逼来。
石中英早已看出情形不对,赶紧站起身子,一面故作不知,低声喝道:“什么人?”
九号一声不作,右手五指如钩,突然朝石中英当胸抓到。
你别看他行动缓慢,但出手一抓,竟然快逾掣电!
这一记真要给他抓上,就会活生生掏出你的心来!
但石中英又岂会给他抓上?
口中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怎么一声不响,就向在下施击?”
喝声中,左手一翻,朝外格出。这一格之势,掌沿正好扫上九号脉门。
这一下是他含怒出手,暗中使了五成力道,存心要让九号吃些苦头。
那是因为九号出手的招术,太毒辣了!
那知掌沿扫上九号手腕,但听“拍”的一声,竟如击在铁石之上?两人同时觉得手腕刚震,各自后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船尾后梢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幢幢的黑衣人,两道眼神,绿惨惨的,直射过来,沉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