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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凡看得好笑,却突然沉下脸,“哼”了一声。
小娘子连忙回头,灿烂的笑了:“古大叔,你的嗓子都哑了,来喝碗鸡蛋茶吧,趁热喝,嗓子也能舒服点。”所谓“鸡蛋茶”,就是将鸡蛋打散成蛋液,再将滚烫的开水,浇到蛋液里,把鸡蛋冲成蛋花儿,加少许白糖和香油做成的。在柳新雅前世的时候,经常冲着喝,对喉咙痛,嗓子嘶哑有缓解作用。柳新雅听到古凡的嗓音就猜到他现在咽喉肯定不舒服,正好可以喝着试试。
古凡的喉咙也是实在难受极了,便默默的喝了一口,香滑的蛋花热乎乎的滑进嗓子,喉咙似乎真的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这个尘封已久的鸡蛋茶的味道也勾起了他多年前的回忆。
当年自己刚开牙行,每天跑前跑后,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和成一笔生意,兴冲冲地回到家,还没开口,娘子总是先捧过一杯热乎乎的鸡蛋茶,让他啥都别说先喝掉。
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温暖,从娘子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了。热气腾进眼睛里,似乎眼框都有些发热了。
柳新雅仔细关注着他的神色,见他喝的认真,神色看不出喜怒,便开口自我介绍:“大叔,我叫柳新雅,方才那个粉色衣裳的是我妹妹,叫袁宝儿。我们跟家人失散了,现在也无处可去,打听到大叔是这里最好最能干的牙侩,就来找大叔帮忙,看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帮佣或者短工什么的活计,我们只求有个落脚的地方,一日两餐就行了,我们什么都会做,什么苦都能吃,大叔,你帮帮我们吧!”
古凡听了,没有开口,仍是慢条斯理的喝着,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柳新雅心下有些忐忑,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仔细的喝完鸡蛋茶,放下碗。平静的说了句:“我这里帮人找活计,需要户贴,你们有吗?我介绍工作的中介费是五十文一个人,你们有吗?”
虽然对这里的银钱价值观念还没弄明白,但就她现在身上可是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柳新雅听傻眼了,摇摇头,“这些都没有。”
“那么,我无法做你们的生意了,对不起,天色已晚,本店已经打烊了,小娘子请明日赶早。”古凡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柳新雅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堂屋。
片刻后,柳新雅拉着袁宝儿向古凡福了一福,轻声说:“饭菜已经热在灶上了,古大叔趁热吃吧。我们姐妹告辞了。”
古凡一声不吭,看着她们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
然后慢慢踱着步子来到厨房,只见平日里脏乱不堪的灶台被擦洗的干干净净,柴火也码得整整齐齐的堆在墙角。
灶上的大锅冒着热气,伸手揭开,里面做的是喷香的土豆腊肉饭,外加一个清炒丝瓜,一个凉拌木耳。虽是家常菜,但看得出都是花了心思烹饪出来的。
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笑容,“罢了,冲着这份过人的心思,就帮她们一回吧。”
再说这屋外,柳新雅跟袁宝儿正以乌龟爬的速度慢慢往外挪,袁宝儿还撅了小嘴,“白辛苦了那么久,那个大叔也太不近人情了,姐姐,现在我们能去哪里呢?”
柳新雅也很沮丧,“尽力了就好,我们来历不明,人家有心提防本来就是应该的。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吧,马上就宵禁了。”
说着,忍不住瞄了一眼小醅脖子上的竹牌,实在不行恐怕只能冒险用一次这个“竹隐令”了。
突听后面一个声音响起,“进来吧,看你们可怜,今天先留下住一晚,明天在做打算。”
柳新雅欣喜的回头,就看见古凡面无表情,脸上一本正经的,只不过嘴角沾着一粒米饭,使他的表情带了几分喜感,不由得一乐,高高兴兴的跑回来,嚷嚷着:“大叔,我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
袁宝儿也忙不迭的抱着小醅跟着跑过去。
古凡白了他们一眼,“摆桌子,吃饭!”
第十五章 落定
好像很久没吃过热饭热菜了,柳新雅跟袁宝儿吃着吃着,差点又红了眼。只是怕影响古凡用餐的心情,才强忍着没掉下眼泪。
古凡留意了一下,两个小娘子吃饭时举止文雅,眼神沉静,不由点了点头。
柳新雅不用说了,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也懂得一些餐桌上的礼节,吃的倒是斯文有礼。袁宝儿以前在家好歹也是个小姐,举手投足也是隐隐有些闺秀做派。
古凡暗自寻思,看样子应该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从小教导的也不错,这样的娘子就算进大家族里做丫鬟,都可以省了礼节培训的费用。
若只是简单找出路还是很容易的,可问题是,听柳新雅介绍自己的时候明显有所隐瞒,是何原因“跟家人失散”呢?她们的家乡到底是哪里的?
这些情况不弄明白,若是贸然的帮了她们,出点什么岔子的话,自己这间牙行这些年辛苦建立的口碑就完了。
晚饭过后,柳新雅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去清洗,并嘱咐袁宝儿烧水泡茶。
古凡端着茶,舒坦的抿了一口,这两个小丫头手脚勤快,可比以前店里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子强多了,他都寻思着,是不是也该买个小婢女回来使唤使唤。
不过一码归一码,该问清楚的事,还是必须得问个明白的。
古凡招呼过来两个小娘子坐定,直接了当的问:“你们跟我说实话,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出了什么事,让你们流落街头?别编故事,说实话我可能还会帮你们。”
袁宝儿顿时变了脸色,惴惴不安的看着柳新雅。古凡一看就明白了,果然有隐情。
这两个孩子做事明显主导的都是柳新雅,再看那个黑瘦的小身板,虽然其貌不扬,但这个孩子做事大胆,行事周密,做派里隐隐有几分大气,也不斤斤计较,是个好苗子,若是个男儿身,他都有收她为徒的心思了。
柳新雅略一沉吟,随即坦然道:“古大叔,之前是我有所隐瞒,实在对不起。我与元宝妹妹都是从一个黑心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古凡一听,皱了眉。“逃奴”!?这个可就难办了。
袁宝儿见古凡紧皱着眉头,知道可能要坏事了,不由得拉了拉柳新雅的衣袖,心道:这个姐姐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把实话说了呢?
柳新雅不慌不忙;“我是被辗转买了几次了,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何处;元宝妹妹则是被亲生父亲卖掉的,买下我们的人贩子是打算将我们都送进下等妓院去的。正巧,关押我们的地方着了火,我们就趁乱逃了出来。大叔,如果您是担心我们有卖身契在人家手里,是逃奴的话,尽管放心吧,我们亲眼看见放卖身契的屋子开始着火,肯定都已经烧了个精光。大叔,您若是是帮了我们,我们断不会用这个事欺瞒于您,害了您的。”
古凡听了,看她们小小年纪,身世可怜,隐隐有些同情,在看柳新雅满脸诚恳的表情,心下已经信了几分。脸色也略有缓和。
“即然如此,如果你们有可以投靠的亲戚,我也可以送你们回去的,毕竟你们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子,免得抛头露面的影响了名声。”
柳新雅自然是绝不敢回去的,至少柳王村那里有只无形的黑手还在等着她,公子洞察秋毫的眼睛没来由又浮上心头,不由得寒了一下,在她有自保的能力之前,那里是绝对不能回去的。
不过袁宝儿就不一样了,她毕竟还有个父亲的,她不能因为自己拉着袁宝儿陪她一起流浪吧。“元宝,你考虑一下吧,大叔肯帮咱们了,要不你还是回家吧?给父亲好好认个错?”
袁宝儿知道自己毁了长姐的脸,是永远也无法得到那个家里人的谅解了,回去?等着她的不是被打死,就是再次被卖,要是再被卖了,还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样的地方去呢,这次逃得侥幸,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于是她斩钉截铁的说:“我不回去,父亲都狠心将我卖到那样的腌臜地方了,哪还有半点骨肉亲情?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柳新雅也跟着说:“我自幼被拐,已经不记得还有什么亲戚了,大叔,还是求您帮帮我们吧。”
古凡听了她们的话,沉吟了片刻,“那你们就先在我这里住下,明天我找下张家娘子,你们小娘子的差事还是要问牙婆才知道,放心吧,张牙婆做这行很多年了,不会随便坑了你们的。”
夜里,柳新雅跟袁宝儿睡在西屋的厢房里。
袁宝儿小孩心性,想着本来毫无机会的事居然成了,心下大定,摇着柳新雅的手臂,笑眯眯的说:“姐姐,你太厉害了,就倒杯水,做顿饭,收拾一下厨房,居然就不费一分一毫达到了目的,以后我们的日子不用愁了。”
柳新雅淡淡的一笑,“我也是看到了就顺手帮个忙而已,是古大叔人好。其实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啦,被你说的好像我是先知一样。行了,忙碌了一整天,你不累吗?快点上床睡觉吧。”
袁宝儿很快睡着了,柳新雅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回忆着今天走进古凡牙行做的一切。虽然她嘴上说的很轻松,却不知每一步都是她考虑再三得出的结论,还借鉴了前世去西餐厅打工的经历。
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为了筹集学费,每个暑假都是四处打工度过。记得那时她找了家知名的西餐厅应聘,因为资历尚浅的关系,那个老外厨师长客气的拒绝了她。谁知出门的时候,餐厅领班误会她是新来的,安排她整理仓库,她一时没来得及辩解,就被一个人关在仓库里了。
于是,她仔仔细细的把仓库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还擦干净了货架,正在拖地的时候,领班知道弄错了,赶过来跟她道歉,她也没计较,笑了笑,就回家了,只当这次干活是在锻炼身体。
不想第二天就接到电话通知她上班,原来厨师长看到整齐干净的仓库居然是那个被她拒绝的女学生收拾的,很欣赏她的人品跟行为,便破格录用了她。
就是这样她赢得了厨师长法兰克的赏识,不但学会了不少西餐的烹调,还学会了调酒。
从那以后,柳新雅就懂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