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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海,那些王八蛋,哼,胆大妄为,小的饶不了它们。”
鬼影子脸色一变,露出狰狞的杀气,咬牙切齿,仰头看天,手指天际,一字一顿:
“我,鬼影子,五劫鬼王,面对主人,面对苍天,面对大地,立下鬼王之誓,有生之年将容海变成死海,从那条狗龙鱼开始,所有狗杂种都要在太玄消失,如果违背此言,绝不成真。”浑身阴气缭绕,目光燃烧着仇恨的怒火,字字尖利,满含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话音刚落,指尖冒出丝丝黑气,直冲云霄,在高空翻滚良久,隐约形成了一个阴阳鱼,一双鱼眼闪烁不定,“轰!轰!轰!”连响三声闷雷,
鬼影子全身一颤,瞬间连变数色,从血红到深紫,再到洁白,最后又恢复了漆黑一团。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鬼王之誓,上应天劫,有誓必应,不死不休。
特别是超出十八灵的鬼王,毒誓轻则不发,发则血流成河,足以翻天覆地,就连龙凤也难以抵抗。
可怕的是,誓言一出,立即嵌入生命的烙印,永远无法抹去,若不是为了照顾陈凡,它早就杀进了容海。
“不,小鬼,这只是一个意外。”陈凡心中一痛,暗自叫道:“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太大意了,小鬼,不要糊涂,千万不能倾怒于所有生灵。”
鬼影子听不到陈凡的呼声,只看到他神情萎靡不振,目光变得异常温柔,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皮:“您什么也不要想,慢慢调息,总有一天会好的。”
陈凡又是连叹几声,不但**的痛苦难以忍受,精神上也是极其疲惫,就连取出丹药也无能为力。
终日打鸟,却被鸟啄,身具龙水,却被水伤。
有些滑稽,更多的是自责与悔恨。
近几年来一帆风顺,奇遇不断,修为进展神速,又炼就了多种神通与法宝,而且身边高手众多,三云、鬼影子,个个都是功力奇高的紫灵仙,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心里飘飘然,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依赖思想,潜意识中,觉得没有人能够伤及自己,警惕性降到最低。
这不是麻痹心理,而是自高自大,忘乎所以,盲目乐观,甚至于忘记了自身的实际修为,忘记了本身的弱小。
大祸临头,连最起码的反应也比以前慢了许多,特别在紧急关头,如果能及时躲进紫重天,再厉害的鱼精也无可畏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确实是至理名言,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只是一个地仙,即便是身具多项神通,炼就几件厉害的法宝,也只是一个地仙而矣,修至紫灵境界又能如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灵界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即使是龙凤也不敢胡作非为。”
陈凡在深刻的反思:“血的教训啊!……吃一亏就要长一智,绝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一次是失误,第二次就是愚蠢……唉,世事难料,祸福相倚,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老天爷在提醒我,任何时候都必须摆正位置,保持清醒的头脑。”
尽管知道陈凡没有生命危险,鬼影子还是心神不安,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凡,嘴唇不停地颤动,声音细不可闻:“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主人,您放心,小的已经立下鬼王之誓,一定会为您报仇血恨,一定会杀了那些狗杂种,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黑夜降临,远处传来阵阵鸟鸣,鬼影子抬头一看,鹰头山深处飞来大群的苍鹰,从灵道到先天,应有尽有,叽叽喳喳,很快就从头顶掠过。
“好你个扁毛畜牲,去死吧!”
鬼影子本来就烦躁不安,受不得一点刺激,此时胸中更是燃起了无名怒火,不由分说,腾空而起,一声长啸惊天动地,大半苍鹰应声而落,余下的也是立受重创,摇摇欲坠,慌作一团。
啸声悲愤,持续不断,黑烟来回飘动,空中血肉飞舞,火光闪烁,鹰群化为灰烬。
解决了鹰群,血腥味让鬼影子杀意更盛,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对天狂吼:“老天爷,老子是鬼王,天下,随心所欲,从来不去领悟什么狗屁天道,老子就要杀遍容海,桀桀,老子不怕狗屁天谴,你想来就来吧,老子等着。”
落回陈凡身边,飞快的在四周布下层层禁制,恶狠狠的说道:“主人,小的等不急了,擒贼先擒王,现在就去宰了那狗屁龙鱼。”身形急闪,消失在茫茫大海。
此时此刻,陈凡的意识与外界完全隔绝,对鬼影子的异常情绪茫然不知,注意力正集中于体内的变化。
他忽然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破碎的心丹似乎在蠕动,一块块碎片在整合,裂缝好像变得越来越小,速度却慢得出奇,几乎无法察觉。
错觉?
陈凡强忍着巨痛,全神贯注观察。
果然不是错觉,不但心丹在弥合,就连经脉的断裂处也在自动连接,骨骼在重新生长,全身的伤势在缓慢的愈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内心世界里,其实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很久之后,心丹初步缝合在一起,如同破碎的瓷器被强行拼凑,除了密密麻麻的缝隙之外,与以往完全一样。
经脉的断点也被逐个接上,骨骼完成了重生,只是还十分脆弱。
“老弟,我不行了。”心灵中传来一个微小的声音。
陈凡怔了怔,灵光一闪,连忙奋力叫道:“火兄,是你吗?”
“是我。”火灵极其疲倦,中气不足,而且在喘着大气,好象是大病未愈。
“火兄,你怎么啦?”陈凡大惊失色,略一思索,随即恍然大悟:“是你,天啦,是你帮我疗伤?火兄,不要再耗费功力,我没事的,只要好好修养,慢慢就能痊愈。”
火灵气喘嘘嘘,过了好半晌,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弟,你的伤势非同一般,正常情况下,需要千年才能愈合,我……我……我们已经连为一体,你好不了,我也无法坚持下去,即使勉强坚持,万年劫一到,咱们会一起完蛋……”它的话断断续续,喘息声渐渐加粗。
陈凡什么都明白了,两人的命运已经无法分离,一容俱容,一损俱损,有福同享,有苦同当。
入定的时候最忌打搅,在陈凡受伤的一剎那,火灵同样受到重创,也许与陈凡的情况类似,心丹俱裂,也许是走火入魔,即将魂飞魄散。
现如今,经脉断裂,阳气消失,火灵也失去了疗伤的环境,陈凡可以慢慢恢复,而它却是进退两难,既无力出体,又无法拖延到陈凡痊愈。
它有两个选择,一是趁机掠夺陈凡的意识,占据陈凡的肉身,成为新的火灵,第二种就是自毁意识,利用自己的精元治疗陈凡。
它想也不想,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友情,选择了自毁。
陈凡悲痛万分,涌起了深深的内疚:“火兄,对不起,小弟不该让你入体,小弟害了你……”
“不…老弟…你…你错了。”
心丹与经脉微微骚动,火灵显出原身,化成一团烈火在陈凡体内流动,它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喃喃自语:“火焰岭,火冲天,万山地火,七灵却步,那就是我的家,也是天下最美的地方,只是太孤独了,除了几个同类之外,没有一个朋友,修行时间越长,越是觉得此生无趣。”
语气一变,喜悦中又充满了忧伤:“老弟,你是我第一个异类朋友,也是唯一的好兄弟,认识你真的很开心,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一生再无遗憾……你说说,成真就是一切?难道就是我们唯一的目标?不,如果没有了友情,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世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意义……老弟,你曾经说过,我们是好弟兄,永远不会分离……”
“火兄,不要,不要这样,挺住,一定要挺住。”
陈凡的心灵在呐喊,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老弟,我不会死的,永远不会……只要你活着,我就有重生的那一天。”火灵忽然精神一振,声音提高了一倍:“老弟,我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陈凡一口应诺:“你说吧,无论是什么心愿,我一定帮你办到。”
火灵的语气变得急切,飞快的说道:“只要有可能,去……去火焰岭,将那里的…。。的所有王八蛋……蛋……全部干掉,那里是我的家……园,绝……不能让它们胡……胡作非为,你……你……”
陈凡沉声说道:“火兄,你放心……”
还没等他说完,火灵剧烈翻滚,尖叫道:“不,那些家伙太厉害了,老弟,我错了,千万不要惹它们,我不能害了你……”
烈火一阵骚乱,火灵沉默片刻,又开始呻吟不休,竭尽最后余力,大喊道:“老弟,我不会死的……你记住……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叫声刚落,烈火剧烈颤动,突然加快运转,速度很快就达到极限,流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火势大盛,转眼间就盛到极点,“轰”的一声巨响,恍如爆破了一颗核弹,火灵化着亿万个火精灵。
火精灵进入了细胞核心,化为亿万个火苗,细胞迅速融化,变成了火焰。
陈凡的意识并没有消失,清晰的感应到每一个变化,前所未有的疼痛,他变成了一团烈火,九彩闪烁,耀眼夺目。
身体开始虚化,完全被火光吞没,九味真火乃火中之王,温度高得出奇,足以焚毁一切,如摧枯拉朽一般,四周的禁制化为乌有。
火团缓缓上升,而且在迅速扩大,直径达到百米,仿佛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
太阳表面伸出千万道火苗,时而冲出万米,时而上下飘荡,灵敏之极,好像一条条有生命的灵蛇,又像一根根无形的触手。
真火在持续燃烧,陈凡只剩下意识与两丹存在,其余的肉身化为火精灵。
意识与两丹经受着烈火锻淬,脑丹最为奇特,九颗星星仍然在运转,小宇宙还是自成体系,真火只能在外围肆虐,无法向里渗透。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火团始终定在万米高空,幸好鬼影子在百里范围内布下了禁制,鹰头岭又是荒无人烟,没有人观看到灵界的奇景。
又是十天过去了,火团渐渐缩小,缩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