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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秒钟后,他恢复了平静,走近她。“我很高兴你能来!”
丽萃惊愕了。这是他的见面方式。没有兴奋,没有拥抱,丝毫不流露出朋友的迹象。怎么了?她歪着头看他。
“你长大了!”他又说,感到了丽萃的疑惑。
哦!是了!他现在是国王。一言一行必须循规蹈矩。她立即生气了。
“是的。我长大了。与你毫不相干!我来祝贺你,陛下。前途一帆风顺。没有了。我就走。不打搅陛下的办公!”打着官腔,义正严辞的话语,夹着忿忿不平。她转身就走。
“丽萃!”他拉住她的手,“……别走……”
一切就像定了格,在一瞬间凝固了。
丽萃没有挣脱,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有湿乎乎的东西在她的眼眶里转动。
“别走……”不像命令倒像是哀求。他的声音有丝谙哑。她连他的名字都不叫了。难道连这样的听她喊一声他的名字的机会都失掉了吗?——可恨的王位!
“我来……看你……”她低声地啜泣,“我没想到……会受到如此冷淡的待遇……不想……权势和地位就此隔开一切……想让你依旧把我当作朋友……想让你像哥哥一样拥抱我。可你……没有……我很失望……”
她也在哀求吗?为什么现在想做的一切那么难?咫尺天涯。
她回过身:“我向您行礼,然后,告别吗?陛下?”她的唇哆嗦着,眼里尽是伤神。
向着他,她慢慢地,慢慢地,单膝跪下去,跪下去。膝如果碰到地,那便是点上了她和艾欧克纯洁友情的句点。她咬住下唇,闭上眼,跪下去。“如果我错了,也请您原谅!”
不!不要,不要向我下跪!
在她的膝头就要触地的一瞬间,艾欧克一把将她搂入怀里,颤抖的指尖抚摩着她芬芳的长发。
“不!不要!”他在她耳边轻喃,“你,我,我们是平等的。”
“差距永远不存在吗?”她把头埋入他的怀里。
“不,不存在。”他说,“像往常一样叫我,叫我呀!”他拥着她,托着她的下巴。
“艾欧克。”她看着他,“艾欧克……艾欧克!”微笑的脸上挂着泪。
良久。
“不就走?”他问,“我要在迎接腓克公主的晚会上请你跳头一支舞!”不是询问。倒像是宣布一个命令,一个足以令他自豪的命令。
丽萃笑了。艾欧克心中的圣女永远是她!——这是,无人能及的。
**********
他真这么做了!
艾欧克的那一帮朋友,从咋咋呼呼的莱利到一向最最镇定的佐文,从冷面笑匠柯林斯到文绉绉的雷朵,连一向以大胆和风流倜傥著称的阿瑟都不禁直吐舌头。他好大的胆!竟在首场舞中就冷落贵宾!幸亏这是内部的小型宴会。不然明天被不知内情的人编成花边新闻传出去,还怎么稳守帝位?大幸!大幸!
阿莉丽亚?席安若饶有兴味地品啜着芳醇美酒,不去管几位和她一起参加宴会的大使如何为她忿忿不平。何必呢?当一个旁观者不是更好?——旁观者清嘛——至理名言!她有她自己的观点。因此从不去想摄政王——她的叔父是怎样训诲她。联姻?对于她这个将要做女王的人,这是如何一种愚蠢的方法!尽管艾欧克是再好不过的对象。但她决不许这一切中掺杂进叔父那种野心和狂妄。她知道叔父的野心。因此处处防范并回击。她,阿莉丽亚,一点也不笨,反而聪明的厉害。脑中翻腾不住的计划:尽早继承王位,别让叔父动用王权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来。眼前的这一切呢?她笑了。笑得温婉而带谋略。后冠仿佛已戴在那飘逸的红色长发上。处好关系哦!和平才是国家发展的需要。
“我会算命!”她笑着坐到竖琴边去,拨了几下。旋即笑看瞪大眼的丽萃、贝尔贝伦、阿黛尔和黛雅蒙,“要不要试试?”她问。
公主?算命?开玩笑!可番族的族长千金斑迦罗也会。
“算了!”她摇摇头。她不想因主观因素定夺她的命运。“参透命运?我不想!生活是神定调号,自己谱写。对未知进行占卜是不公的。”
“神的旨意,只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不公。”她的琴声带着寥落的音息响着。这份天生的伤感与丝丝琴弦冥冥相通。说会占卜其实是假话。不然她怎么会占不出母亲临终前念念不忘的旅人?她不知那人是谁,可她许诺过要找。为了母亲能安详地闭上眼睛。可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找什么人?
如果话题仅仅是这些,谁都会逃开的。但谁也没有。不久,她们又找到新的话题。
“她变了。”阿瑟看着艾欧克。
“是呀,”他凝望着那个身影,“长大了。“面容有了些须改变的丽萃无疑是更漂亮了。仍然有孩子的冲动与顽皮。但那说一不二,遇事坚定的态度更是不容忽视。”再磨练磨练,煞去一分锐气,会更稳重一点。“
“得了吧!”阿瑟永远是阿瑟,不避讳的口吻,永远是艾欧克端详自己的一面镜子,“你哪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他笑笑。是的,他无权。
她一直这样该多好。
**********
斑迦罗的来访完全出乎丽萃的意料。可见到阿莉丽亚,却出乎她的意料。
见面的头一句话:
“您是否答应过谁要去找一个人?”
阿莉丽亚吓了一跳:“何以见得?”
“她是算命的好手哦!”丽萃插进来说,“我来介绍一下。”
斑迦罗在她们对面坐下,“我想不用了。腓克帝国的公主,阿莉丽亚?席安若。您的芳名无人不知。这当然不是我算出来的。您有一位哥哥。这恐怕知道的人无几。您也不知道对吗?”看她点头,斑迦罗继续说,“我无权告诉您他是谁,在哪里。因为您得原谅斑迦罗的能力有限。但您可以去找。他像您,您像他。他的剑上有和您竖琴上一样的纹章。至于他为什么离开生养他的人。那故事太悲伤。等您完成您母亲的遗愿,等您找到您的哥哥,斑迦罗一定把一切都说出来。”
是吗?能信吗?姑且信了这一次吧!因为她自己对这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
丽萃得走了。
那个许久许久以前的疑问那桩冬日的秘密,她没有淡忘。但这次并没有从艾欧克口中得到答案。
骑在马上,聆听朋友们的道别话语。席安若公主也在送行的人里。她向丽萃弯下了腰。这种大礼,丽萃是不悖接受的。所以她骑马到她身边。不等她下来,席安若说:“爱人的与被爱的一样受人尊敬。而且,我还感谢你为我带来了哥哥的音讯。”
是吗?席安若的话她不太懂,得抱吻她回礼。
回身扬鞭。
谁知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家乡,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的心上……”
牧女的歌声,在邓兰高地上飘荡。是神的琴音,是寥落的心曲。
、第十二章 (4560字)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平淡地流淌了两年。如果说它可以冲淡记忆,那么,它也应该能冲淡绵长的思念。
彼此倔强的不说,请留一点爱给我。那一走,海誓山盟又算什么?内心不住地自我辩白,不承认曾经爱过。是吗?虽然没说,一个静看日出,一个坐看日落。即使否认,欢喜也就天长地久。
谁都这样:艾欧克、丽萃、葛帝斯、阿瑟、黛雅蒙及偶尔也会幻想地编织她的骑士梦的贝尔贝伦、千方百计找寻哥哥的阿莉丽亚。爱挫败了这些神的宠儿。彼此无言地看时间流逝,像树叶从树上落下,仅仅留下满树的哀怨而已。
又是春天。十七岁的贝尔贝伦和挚友阿黛尔被送到腓克与穆亚尔交界的别馆里休养。在她哥哥和阿莉丽亚的荫护下,过得平静。黛雅蒙变得城府。禁卫队副队长的职务压在她头上,使她忙碌,如阿瑟一样。
政局变了:腓克帝国的摄政王——阿莉丽亚的叔父,忽然以艾欧克不接受联姻为由,带着他的死党部队向穆亚尔挑起争端。尽管阿莉丽亚以即将登上王位的储君身份和足以压倒叔父的力量尽力挽回,但仿佛大势已定。战争向两国排山倒海地压来。紧张的对峙局面使人民的生活受到了影响。粮食和生铁的价格猛涨。为了逃难,许多人从与腓克接壤的邓兰、邓番高地迁走。那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该死!该死!艾欧克皱着眉把拳头砸在桌上。他以为和平了,就精减了部队的人马。现在和腓克对敌只有一半的把握。更该死的是:他的宝贝妹妹现在还住在邓番高地!还有,丽萃。住在邓兰高地的她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但愿她没事。
“陛下,”安东递上一份玫瑰花笺。“从腓克皇宫来的急信。“
是阿莉丽亚。字写得很急。
艾欧克?丹陛下亲启:
很抱歉意外的发生!悉料陛下皇妹贝尔贝伦公主尚在邓番。勿挂念,吾将尽力保其安危。
如需帮助,请直言。
A?席安若敬上
谢谢!他默默地说。他不能对她有什么更多的请求。只求她能保护好他的妹妹。其他的,他自己来做。一个国王,如果称职,就不会让自己的领土受到侵犯。哪怕是一寸土,也不行!
“安东,通知阿瑟殿下,我们立即带兵起程。让莱利和黛雅蒙留守。”
“往邓兰、邓番出发!”
**********
战争,难以挽回。一触即发。
邓兰变得空荡荡的。往昔那欢腾的场面不复存在。克丽丽堡传来乌鸦的哀鸣。
黑的夜,有月无星。天空稀朗,掠过低沉的阴云。
篝火燃着。无言的对视,只听见树枝爆裂的声响。
丽萃站起身:“我去找葛帝斯。他在哪儿?”
昊看看帕斯卡,摇摇头。
“他拿了我的小竖琴,往克丽丽堡那边去了。”斑迦罗低垂着眼睑,“你不要去,丽萃。”
她没有回答,向那边走了。
看她远去的身影,帕斯卡摇摇头,问妹妹:“为什么阻止她?“
“你忍心看他们道别?”她反问。
古琴的声音伴着流水淌到她的身边。茫茫地,她顺着琴音往前走。她决定了,不管这个决定会给她的人带来多大的损失。
林子的边缘是一个高峭的陡坡。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月晕在克丽丽堡的上面变得朦胧。
葛帝斯的琴没有停。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