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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君无邪即便长得再貌美,也不过是短命鬼,手里没有半点实权。更何况,那日夜阑心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皇帝也点头应下了她跟君无邪的婚事,难道你心甘情愿的去当小的?”以芙望着夜倾心,面上是恨其不争。
不过,现在她更加担心的是夜倾心的脸,希望不会留下疤痕才好。
“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给人做小,而且夜阑心那个贱人凭什么压在我头上?我就是要嫁给君无邪,娘,你帮帮我好不好?”夜倾心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开始恳求起来。
谁知道这次以芙夫人却不像往日那样好说话,她面色一沉,一把拂开夜倾心的手,“别的事情我可以应你,这次绝对不行。难不成你想早早的嫁过去,然后守活寡?”
夜倾心连忙摇头,一双眸子也亮了起来,“娘不会的,你还记得四皇子吗?他从来就最是迷恋我,他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要是娶不到我,他就终身不娶。我喜欢君无邪,我就要嫁他。若哪一天他先走一步,我还有条后路。难道你忘了东陵还有一个‘叔娶寡嫂’的习俗吗?”
见夜倾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般厚脸皮的话,以芙夫人面色瞬间黑透了,“我平素是怎么教你的,你跟夜阑心那种粗鄙的人不一样,你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夜倾心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声色俱厉的摸样,一时间也不由缩了缩脖子,“我只是这么说说嘛。”
以芙夫人冷眼看着夜倾心,“我警告你,别再动那些念头。你出声那天天降祥云,你这辈子注定就是当皇后的命。说不定当日我们推算错了,你要当的不是东陵的皇后,而是北庸的。北庸虽不如东陵强盛,但总归是一个国家,若你真能在北庸母仪天下,你父亲还何须看那个夜阑心的脸色?”
“我不要,那个定苍是个变态”夜倾心见母亲真的将心思动在了定苍的身上,当下便惊叫出声。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以芙夫人将手扬了起来,她吓得脖子一缩,后面的话也是吞了下去。
夜倾心在外温文尔雅,进退有据,也不过都是以芙夫人在后院一手调教出来的。
这些年,她挨的打也不少,只是以芙夫人却从不让她身上留下伤痕。
所以,这个时候夜倾心一见以芙夫人要动手,脸都吓青了。
看到夜倾心拿害怕的摸样,以芙夫人轻叹一声,将手放了下来,“夜阑心已经被封了明珠县主了,你景阳明珠的名头已经被她夺去了,你不思量着怎么把她扳倒,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原本以芙夫人打算让夜倾心好好养伤,这件事以后再告诉她。
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将这事说出来,才能激起夜倾心的斗志来了。
果不其然的,以芙夫人话音刚落下,夜倾心就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娘,你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了她脸上的伤口,原本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又有血珠冒了出来。
以芙夫人一惊,连忙招呼身边的嬷嬷将药膏递了过来,一边责怪夜倾心,“你什么也没了,连名声都被夜阑心给盖过去了,现在你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张脸了。难不成你还要让你这唯一的筹码也失去了?”
夜倾心这个时候又气又闷,脸上又疼的厉害。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两圈就滚落了下去,“娘,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以芙夫人见夜倾心收敛了小姐脾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夜阑心如今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认,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倾儿,只要你听娘的,按照娘的安排一步步走,我保证一年以内你会再一次名声鹊起。”
如今的夜倾心再也不复以往的风光,从来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瞩目的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难受,她宁愿从来就没有风光过,她宁愿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景阳明珠”这个称号,也不愿意在自己被捧到云端的时候,再被扔下来。
“娘,只要我听你的,就能跟以前一样吗?”夜倾心双眸含泪,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芙夫人满意的看向夜倾心,伸手替她理了理稍微起了一些褶皱的衣襟,“当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夜倾心轻轻抿唇,一双水眸里面有些犹疑,“可是那个定苍……”
“没有可是!”以芙夫人出声打断了夜倾心想要说的话,“倾儿,你忘记娘亲跟你说过,不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记了一件事了吗?”
夜倾心凝神,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原本脸上的浮躁慢慢褪去,轻轻眨了眨眼睛,那水眸里面就像是浮起了水雾,让人看不真切。
她嘴角微微扬起,面浮出来是一抹清冷的倨傲,端的是高贵冷艳。
没错,娘亲曾经教过自己。
不管在那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能慌,必须要四平八稳,清冷倨傲。
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看轻。因为你越是倨傲,别人越是觉得你难以接近,却又越是充满好奇。
是呀,自己这段时间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将娘亲的叮嘱忘在脑后,才会让夜阑心那个贱人有机可乘。
就算那个男人是定苍又怎么样?
她可是夜倾心,她可是“景阳明珠”,就算再难对付的男人,在她面前也只有臣服的份。
看到往日那种倨傲和目空一切重新回到夜倾心的身上,以芙夫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别在夜倾心发间,将那狰狞的血痂遮去,叮嘱道,“待会儿定苍过来了,我会说你脸上受伤不便说话,你只用在一旁听着便是……”
以芙夫人的叮嘱还没有说完,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屋里的人均是一惊,扭头过去,恰好看见秋月两脚发软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以芙夫人微微蹙眉,探出身子往秋月身后瞧,“秋月不是让你去请人了吗,定苍太子呢?”
秋月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这才站了起来回话,“原本、原本奴婢是要将定苍太子引过来的。可半路的时候大小姐却回来了,还与定苍太子说了一些锦华苑有没有礼数与她无关的话,结果定苍太子就直接去了锦绣苑。”
以芙夫人一听这话,心中“腾”的升起一抹不悦。
夜倾心原本心中也没有定苍,但偏偏就喜欢与夜阑心抢东西。
如今听说原本向自己求婚的男子,半路竟然被夜阑心截了去,更是气的面色铁青,全身发颤。
“娘,你瞧瞧,你刚才还在担心我不愿意嫁,现在呢?你可要开始担心定苍太子是不是要改变主意了!”夜倾心酸溜溜的开口,“那个贱人真是越发有本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会勾引男人?”
“闭嘴!”以芙夫人面色铁青,素来温婉的脸上此刻也是阴云密布。
那双温婉的眸子微微一眯,里面更是有杀意一闪而过,“放心吧倾儿,能抢走你东西的人,还没有出生。”
夜倾心一听这话,心中瞬间就宽慰了一些。
自己这个母亲看似柔弱,可却是极其聪明且有手段的。否则也不可能十几年了,几乎是一个人霸占了爹爹所有的宠爱。
她一般不出手,若是真的有人惹恼了她,她真正出了手,那个人的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凄惨……
而这个时候的锦绣苑,气氛亦是如同锦华苑那里一般,有些凝重,让人感到窒息。
当定苍毫无危险意识的想要越过夜阑心,径直走进锦绣苑的时候,却被夜阑心伸手给拦了下来。
她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丝毫客套,语气也是冰冷异常,“这里是东陵景阳,就算你是北庸的太子,也没资格随便私闯民宅。”
定苍脚下的步子一顿,清冷的目光落在夜阑心的身上,“作为你未来的妹夫,到你院子里去喝杯茶,这个礼数你应该不会少吧?”
夜阑心冷冷一哼,“这个理由太牵强,如果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还得麻烦你重新再编一个让人容易信服的理由比较好。”
定苍嘴角微微一勾,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仿佛真的在思量一般。
好半响之后,他才慢慢凝了神情,“你身上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
夜阑心嘴角一扯,“轰天雷,还是火龙神,又或者是我的命?”
定苍那双桃花眼里面闪过一丝凝重,刚才听到自己试探的话语,她面上表情平淡清冷,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她根本就不知道?
“轰天雷,我想要,但是夜姑娘也未必会给。”
想到那日自己在庆功宴会上开出的条件,夜阑心竟然是分毫没有动心。想来,那次不过是她借以来威胁皇帝的手段罢了。
“夜姑娘,你前阵子是否突发疾病?”定苍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夜阑心脸上,一字一句的道,“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恢复健康了?又或者,身手不如往日敏捷,反应又比往日慢了许多?”
听到定苍说的话,夜阑心原本还清冷的小脸上登时出现了裂痕,周身倏地就扬起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她几乎是像闪电一般突然闪到了定苍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扣住了他的咽喉,“那日的人是你?”
定苍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没有料到即便身手不如往日的夜阑心,动作还能干净利落的到这般地步。
不过,刚才看夜阑心的反应,可以很清楚的证明:她的确不知道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虽然本殿不知道夜姑娘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本殿可以保证,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定苍淡淡的看向夜阑心,也不反抗。
他就这般立在原地,好半响之后,才敏锐的感觉到夜阑心原本收紧的右手缓缓地松了一些。
定苍面上划过一抹满意,“那现在,也姑娘可还愿意让我进去喝杯茶?”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关于夜阑心身上的毒,更关于那毒被压制之后,突然产生的反噬。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一年之内找到解药,所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
夜阑心松开右手之后,沉着一张小脸转身便朝着锦绣苑走了去。
馨儿和阿九狐疑地朝定苍投去了一瞥,这才急急忙忙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