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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爷能够跟平常人一眼,享受这样平凡而简单的幸福,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
前面迈着平稳步子,缓缓走进晋王府后院的两个人自然是没有看到墨舞脸上怜惜和不甘的表情。
晋王府的后院在夜阑心和君无邪出现之前,就那样安静着,静到有些诡异。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夜阑心来了!”
那人的声音凄厉、尖锐,还带着几分撕裂般的兴奋。那样子仿佛就在说:瞧瞧,夜阑心那个替死鬼终于出现了!
众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循着那声音网晋王府的门口望了过去: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正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朝着这里而来。
那一袭红袍是风华绝代的长乐王君无邪,而站在他身侧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这场庆功宴会上掀起巨浪而不自知的罪魁祸首——右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夜阑心!
虽然她面上遮着纱巾,但从面部轮廓和身形体貌看来,那少女的的确确是夜阑心没错!
那样一个小巧到有些单薄的少女,怎么可能跟沁月口中那身形快如闪电,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夜阑心虽然是景阳一霸,骄纵跋扈,但总归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时间,众人看着夜阑心的目光里面有复杂,有愤怒,更有几分怜悯。
倒是君无邪眼见夜阑心被这些人如同看猴戏一眼的看着,心中烦闷。那一眸冰冷的眼刀扫过之处,原本还伸直了脖子打算盯着夜阑心的人,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再抬眼。
只是这种目光对于夜阑心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穿越成了夜阑心之后,不管她去到哪里面对着的都是鄙夷的目光。
若自己一定要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才能存活的话,她夜阑心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夜阑心没有注意到的是,从她进门开始的那一瞬间,观景台上的斐尔和沁月,还有南面的凤惜朝,端木璟,还有定苍的目光都直直的朝她的身上射了过去。
见过夜阑心的凤惜朝在看到夜阑心之后,心中莫名一跳:面对这般阵仗,还能如此淡定自如的女人,除了她夜阑心,天穹大陆上兴许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目光紧紧锁在夜阑心的身上,就连她身边站着君无邪也无法挪开凤惜朝的注意力。
倒是斐尔他们在看见夜阑心脸上还蒙着丝绢,原本因为期待而引发好奇心在这一刻倏地沉了下去。
早在半个时辰左相离开的时候,斐尔就已经将掌中的火龙神给请了回去。如今他与沁月两个人下了案台,正站在观景台的正中央。
见夜阑心遮遮掩掩,斐尔眼底露出轻蔑,“难不成右相府的大小姐是个丑八怪?不然怎么要遮着脸才敢出来?”
斐尔声音洪亮,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那几个由斐尔带过来的草原汉子,更是豪迈的爆笑出声,显然就是要给夜阑心一个难堪。
只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夜阑心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他们,径直就朝着观景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嘴里嘲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倒是凤惜朝笑了,他扬起声音开口笑道,“夜大小姐,他们那样说你,难道你都不生气么?”
夜阑心听了这话,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甚至连正眼也不去看凤惜朝,“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反过去再咬它一口么?”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这个夜阑心果然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骄横,竟然丝毫不将胡国的太子放在眼底。
倒是那几个大汉在听了夜阑心的话之后,一张脸都青了:这个该死女人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他们是狗!
斐尔一愣,随即也是哈哈大笑:没料到这个夜阑心竟然如此泼辣,如此牙尖嘴利!
好,很好!
他草原狼最是不喜中原女人娇滴滴的样子,就是喜欢豪爽泼辣的,这样制服了之后才更有成就感。
那远远看着夜阑心窈窕身影的定苍和端木璟,目光里面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惊艳。
这种惊艳不在于容貌,再说了,有那块丝绢他们也根本就瞧不清什么容貌。
他们惊艳于夜阑心那通身的豪迈和不羁的气质,这种原本只应该男人才有气质在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泡在清透山泉里的黑瞿石一般的眸子,在这有些压抑的夜空中,犹如一口幽深的深潭,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和吸引。
如果刚才那位景阳明珠和沁月公主说的那个女子是面前的这位,他们竟然觉得是有可能的。
夜阑心脚下的步子依旧稳健,此刻的她还哪里有心思去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因为从一进后院之后,她原本还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轻浮的脸上,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君无邪敏锐的感觉到了夜阑心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开口道,“怎么了?”
夜阑心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眉心的皱褶又重了几分:从刚才进后院开始,她就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儿,这股味道为何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夜阑心抬起眸子,果然能看见在观景台的正中央,有一座案台,而案台的正中央,果不其然的放置着左相刚才说的那三个小鼎炉。
君无邪低头,看见夜阑心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哪三个鼎炉之上。
他聪明如斯,当即便猜到刚才在路上左相应该是跟她通了气了,“可是那鼎炉有问题?”
夜阑心缓缓回神,低声道,“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能看到那鼎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就连君无邪也是微微诧异:自从上次的轰天雷事件之后,这个冷性子的丫头就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他甚至很期待,那颗小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到底还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你想要里面的东西,这个简单的很。”君无邪美眸一弯,里面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妖娆。
心中仅剩的一丝担忧,也在夜阑心这般自信的笑容中融化了,消失了,一点也不剩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帝面前不远处,君无邪也必须的退到一旁了。
两人并肩而立,夜阑心身上那宽松的披风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君无邪借着这个机会,将手探入长长的披风下面,摸索到夜阑心的小手之后,轻轻一握,像是在鼓励她一般,这才悠悠然的退到了一边。
伴随着这个动作,君无邪的气息也顺势朝着她耳边扑了过来,“别担心,万事有我。”
夜阑心心中无奈的笑了,因为她站在这里,能够感受到身边一个娇丽身影投来的恶毒目光:可笑啊,每每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总是外人,而跟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家人,却是冷眼旁观,更甚的,巴不得送自己下万丈深渊。
这样的家庭,还真是可笑!
目送君无邪离开之后,夜阑心才扭头看向身侧的夜倾心,嘴角挂着冷笑,“看来姐姐今日能出来,还多亏了妹妹出力呢!”
刚才别人或许没看见,但是夜倾心站在一边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君无邪不但亲昵的跟这个小贱人交头接耳,还偷偷摸摸的牵她的手!
夜阑心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贱人,凭什么?她凭什么能获得那样一个美人的青睐?她就是个该死的贱人!
许是刚才被君无邪施了摄魂术的缘由,即便是夜倾心她没有中招,可那君无邪那幽深如潭的目光,却是将她的欲望勾了出来。
此刻的夜倾心仿佛就要忘记自己是景阳明珠的事情,她只觉得胸口那一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沟壑,里面有无数怪物正张牙舞爪着,贪婪的想要往外爬。
不管自己怎么克制,只要一看到夜阑心,那些怪物就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要爬出来。
所以,只有夜阑心死了,那种极其腻歪的感觉才能消失。
所以,夜阑心要死,夜阑心必须死!
夜倾心此刻眼睛赤红,那副狰狞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夜阑心给生吞活剥了。
“大姐,你敢说初八那日你在右相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锦绣苑的丫鬟早就告诉我,你初八晚上根本就没有回锦绣苑。”夜倾心咬牙切齿的道,“爹娘你可以骗,但是你却骗不了我。你是去了麒麟山对不对?在麒麟山的山洞里面那个女人,就是你对不对?”
面对夜倾心一连串的逼问,夜阑心也不着急回答,却只是慢条斯理的给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长公主、皇后、封贵妃依次见了礼。
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看着夜阑心如斯风范,皇后对夜阑心的好感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夜阑心,你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说到底是不是你?”夜倾心此刻已经是急红了眼,生怕皇帝他们会被夜阑心假惺惺的样子给蒙骗了。眼看着夜阑心的礼还没有完,她便急切地伸手去拉。
岂料她还没挨上夜阑心的袖子,便见夜阑心身子一晃,整个人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在长公主的搀扶之下,才稳住了身子。
上回在右相府长公主就觉得夜阑心是个乖巧懂礼的,此刻见夜倾心又故技重施,当即就变了颜色,“夜倾心,你不要得寸进尺。圣上面前,你再这般,饶不了你!”
突然被长公主一声呵斥,夜倾心像是被兜头倒了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上,“我……”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头顶夜阑心慌张的声音,“二妹妹,在皇上,长公主面前你怎么能自称我?还不赶紧改口,皇上,长公主宅心仁厚不会重罚你,可要是旁人听去了,只怕是要说爹爹教女无方了。”
夜阑心这一席话不但恰好好处的拍了皇帝和长公主的马屁,还连带着将夜重华给踩了。
不但将夜倾心吓的直磕头,更是将不远处的夜重华和以芙夫人气了个仰倒。
如今而女儿愚钝无知,大女儿又落井下石,夜重华恨得只磨牙,只想着当初为何会让以芙将这两个灾星给生出来。
怒火在胸口里面燃烧着,夜重华只觉得一股怒气无法发作,恰巧这个时候以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