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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忽必烈和代表贾似道的两帮人争吵不休,其他文武大臣也没有闲着,除了以吴潜为代表的少数大臣保持中立外,其他大臣或是拥护贾似道,或是支持忽必烈,同样的势同水火而支持忽必烈的大臣之中,自然又于丁大全和马天骥为首。尤其是外甥死在了贾似道手里的马天骥,那更是上窜下跳,几若疯狂,“皇上,不能再打了,我们的国力已经吃不消了,国库里早就空空如野,再打下去,我们大宋不要说赈济饱受雪灾困扰的荆襄百姓,支付战死士兵的抚恤,就是能不能支付下个月的全国军饷,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有那个贾似道,随便打一场小仗至少就要上万斤硝石,市面上硝石价格从一斤八百文涨到现在的三千五百文,再这么下去,百姓们只怕连烟花爆竹都放不起了,还拿什么庆祝新年?拿什么歌颂我大宋的国泰民安?皇上万寿无疆?还有铁器……”
马天骥举出的反战理由未必充足,数量却不可谓不多。但他唾沫横飞的表演却被董宋臣轻轻一句话抵消董宋臣很不客气的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地面,对宋理宗进谏道:“皇上。老奴觉得马太尉的话不足参考。马太尉地外甥袁可是阵前降敌了地,如果不是贾丞相舍死忘生亲自率军夺回浒黄州,只怕鄂州城还在蒙古军队的包围中。”
董宋臣的突然倒戈不仅给了马天骥狠狠一闷棍,也让满朝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啥时候宦官阉人死太监也变得忠君爱国了?但不管怎么样。董宋臣的立场转变还是让宋理宗更加倒向主战一边,也让主和派地官员摸不着头脑,拿不准董宋臣的话是不是宋理宗的指使,再不敢胡乱说话。于是乎。宋蒙和议的达成又一次被拖延下来,前途更加难卜。
早朝又一次开到午时方才散朝,走出金銮殿地时候,宋京等一干贾似道走狗和朝廷上的主战官员如汤汉、洪芹、沈炎和朱貔孙之流无不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仿佛又打出一次青石矶大捷一般兴奋。而丁大全、马天骥和阎贵妃的哥哥阎庆等主和权贵则个个脸色阴郁,盯着宋京等贾似道走狗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快要走出皇宫地时候,丁大全停住脚步,铁青着脸低声向阎庆吩咐道:“阎大人,看来你得进后宫一趟,请贵妃娘娘无论如何要设法劝说皇上。千万别让贾似道的奸计得逞贾似道立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他要是再立大功回来,咱们几个在朝廷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可董宋臣那老阉狗已经倒戈了。”阎庆为难的低声答道:“那老阉狗一贯的见风使舵。也许他说那些话就是皇上指使的,如果真是那样,只怕我们议和不成,反倒在皇上面前失了筹码。”
“不可能,昨晚上那只老阉狗去了忠王府,回来以后才改的立场,看来是贾似道通过忠王给了他足够地好处,才让他当地叛徒。”丁大全的声音虽然低,可马天骥和阎庆都能从他地声音中听出他的愤怒究竟有多大,“所以说,那只老阉狗说的话绝对不是皇上指使,我们还有机会。”
“可……。”阎庆还有些迟疑,丁大全不耐烦的说道:“我的阎大人,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你想想,贾似道那老贼给了董老阉狗足够的好处,对我们几个却一毛不拔,从这点就可以证明贾似道老贼是把我们当成了敌人,你要是再不把贾老贼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不光是你我,只怕阎贵妃将来都没好日子过。”
“好吧,我去。”阎庆终于被丁大全的话打动,转身往后宫走去。而丁大全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看着阎庆的背影向马天骥低声说道:“马大人,阎庆这老家伙也在松动了,如果贾似道随便给他些好处,只怕他也有可能倒戈。咱们俩得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不能贾老贼做大,否则你我恐怕不只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么简单。”
“丁丞相放心,我与贾老贼有不共戴天之仇,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马天骥阴沉着脸,三角眼中闪过狠毒光芒,“别说咱们联手还能和贾老贼一伙平分秋色,退一万步说,就是他贾老贼真是说服了皇上继续开战,他也别想再打胜仗他不是需要援军吗?我是朝廷太尉,调遣援军的兵符令牌必须由我发出,我只要在这个环节上做点手脚,他贾似道的援军就别想按时赶到战场!就算到了战场,也只是一帮准备不足的乌合之众!”
听到马天骥这几乎是从骨髓里蹦出来的话,丁大全的蓝脸总算露出些喜色,点头道:“甚好,不过咱们也不能松懈,你我回去各自召集心腹统一口径,千万不能让贾老贼的请战要求得逞。”
按丁大全的指点,马天骥在回家的路上就连下命令,吩咐从人去通知心腹党羽到自家开会,不过在刚刚到家轿子还没落地的时候,马天骥却遇到他的独生爱子马俊马衙内领着二十来个青皮无赖、提笼架鸟的从家中出来。父子相见,心情极度不好的马天骥正要训斥儿子,马衙内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先向马天骥嚷开了。“爹爹,我天底下最好地爹爹哎。你的儿子昨晚在瓦子里把钱输光了。已经是天底下最穷地儿子了,好爹爹你就赞助儿子一把吧。”
“操你娘地,你小子又去瓦子里吃喝嫖赌了?你一天怎么好的不学比如学学你爹爹我?专门去学那些歪门邪道呢?”象往常一样,马天骥又开始对儿子絮叨。而马衙内也和往常一样。被老子一骂立即以头抢轿的嚎啕大哭起来,“娘啊,奶奶啊,祖父大人啊。爹又骂我了啊,爹他不疼孩儿了啊,孩儿不活了啊……。”
“娘啊,奶奶啊。让孩儿一头撞死吧!”哭着喊着,马衙内又习惯性的用头去撞轿子地棉帘也许有人要问了,你小子不是想死吗?怎么不去撞墙撞地?或者买块豆腐冻硬了再撞马衙内肯定会答,“废话,撞墙撞地脑袋会疼哎!”不过明知道儿子是在撒娇耍无赖,马天骥却拿儿子毫办法,又害怕儿子的哭喊把老婆、老爹和老娘引出来。那就更麻烦了。再加上马天骥马上还要召集心腹党羽商量如何应付咄咄逼人的贾似道老贼一伙,更不愿和儿子纠缠。无可奈何之下。马天骥只好从怀里掏出两大锭廉希宪孝敬的赤金,还没说话呢,马衙内就一把将金子抢过去,嘴唇上哭喊也变成歌颂了,“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地孩子象块宝……。”
“少他娘的废话,快去快回,少在外面惹事……慢着,你腰里揣的是什么?”马天骥忽然发现儿子腰里揣有一块很碧绿很晶莹又很象自己密库里的玉佩,刚想拉住儿子问话时,马衙内却领着那伙青皮无赖跑得远了,“老爸回去了,明天孩儿带绿豆糕回来孝敬你。”
“哈哈,至少有八十两。”马衙内一直跑过街道拐角方才停步,掏出两大锭赤金掂量几下,一张遗传自他老爸地瘦脸笑成了一朵花,“换成银子铜子,足够老子在牡丹楼玩两晚上了,牡丹楼那个小玉莲的唇舌功夫,想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啊。”
“哈哈哈哈,衙内好艳福。”跟在马衙内身后那群青皮无赖一起哄笑起来。而街道两旁的大姑娘小媳妇见到鼎鼎大名的马衙内上街,早一个二个面无人色的脚底抹油开溜了,弄得街道上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很是让马衙内郁闷了一番,“本衙内就那么不招美女待见吗?”不过马衙内也习惯了被美女如此对待,很快就抛弃不快,与那些青皮无赖说说笑笑赶往常去的瓦子,说笑之间,话题自然是离不开女人了。
“说到咱们临安城里的大家闺秀,最漂亮地还是贾似道那老东西地女儿。本来阎家那个小妞也不错,但脾气就差多了,本衙内怕是招架不住。”马衙内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贾家小姐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衙内到现在只见过她一面。我家那个老不死也不成气,和谁不对付不好,偏偏喜欢和贾老贼过不去,弄得本衙内都没办法去向贾家小姐求亲。”
“衙内,这个容易啊。”一个青皮淫笑道:“改天衙内在夫人、太老爷和太老夫人面前闹闹,让他们逼老爷去贾家求亲,贾老贼家与衙内家门当户对,说不定贾老贼点头一答应,贾家小姐不就是衙内地了吗?”
“没用,早闹过了。”马衙内没好气的说道:“结果本衙内狠狠挨了老不死的几板子,还放话说本衙内如果娶妻,只能从董家、阎家和丁家这三家选,否则除了本衙内能迎娶当朝公主外,其他任何人家都不行。”
“当朝公主?那不是贾似道的外甥女吗?听说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啊。”另一个青皮惊叫道。马衙内面色更加沮丧,“是啊,正因为是贾似道老贼的外甥女,所以在贾老贼行军法宰了本衙内的表哥以后,老不死的也放弃了向公主提亲的打算。”众青皮一起嗟叹,替马衙内大为惋惜。这时候,一个头上戴花的黑胖泼皮跑过来,大声向马衙内招呼道:“衙内,你这是去那儿啊?”
“薛胖子,本衙内不是听说你打死人被临安府抓进去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马衙内认出那曾经在一起赌钱嫖妓的泼皮。不由有些郁闷。那薛胖子咧嘴笑道:“早放出来了,上了大堂我抵死不认。马知府又没找到证据。只好把我放了。”说完,那薛胖子又问道:“衙内,你又打算去长平街瓦子快活吗?”
“不错,本衙内要把昨天输的扳回来。”马衙内点头答道。那薛胖子一拍大腿说道:“衙内啊。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还去什么长平街?青瓦街瓦子新来一帮扬州歌姬你不知道吗?那些小妞地小脸蛋、还有那小身段啧啧,真是看着就让人淌口水啊。我这就是回家要钱,准备到青瓦街快活一个晚上。”
“是吗?”马衙内来了兴趣。一挥手叫道:“弟兄们,不去长平街了,去青瓦街看新来那些小妞去。”众青皮轰然答应,簇拥着马衙内赶往青瓦街。那薛胖子则叫道:“衙内先去,我弄到钱一会就来。”但那薛胖子也只是嘴上叫叫,没跑了几步就拐过街角,跑到街角一条小巷中,曾经与贾似道有一面之缘那个叫蔡龙辰的都头早在小巷中等候。
“蔡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