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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为性格和自己极为相象的小儿子已经战死沙场,成为宋军士兵刀下亡魂,所以才向阿里不哥报了阵亡,只是没想到小儿子不仅活着,而且还投降了宋军。
“当然还活着。”也速台举起张弘范妹妹的来信,轻描淡写的说道:“张将军的妹妹已经在信里说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听说宋蛮子在四川的斩获名单中有刘垓的名字,后来子聪秃驴回到临安后,竟然在家里设宴款待本已经阵亡的刘垓,张将军的妹妹就起了疑心,所以顺便在信里对张弘范将军提了一下这件事。”
“咦?”御帐中响起一片惊疑声音,蒙古众将看向刘整的目光顿时又变得充满了怀疑——刘整的小儿子明明已经投降了宋军,宋军不仅密而不宣,反而对外宣称刘垓已经战死,刘整也向阿里不哥禀报说刘垓已经战死,这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阴谋陷阱,恐怕谁也说不清楚。那边张弘范也是心中暗喜,乘机火上加油一把,磕头说道:“大汗明鉴,微臣的十六妹一向性格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从不受人摆布,她在信中所说之事,微臣认为应该基本属实。”
“张弘范,你……!”刘整这会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只能拼命磕头说道:“大汗和皇后娘娘明鉴。微臣确实不知道犬子已经投敌叛变,倘若此事属实,微臣如果在战场上遇到犬子,一定大义灭亲,为大汗除去这个孽障,拿他的人头表明微臣的清白。”
其实刘整在小儿子叛变一事上说什么都没用,他就算不否认,在没有拿到确实证据前,阿里不哥和也速台也不可能追究他的牵连之罪,可不管他再怎么否认,阿里不哥和也速台对他生出的疑心也不可能消除,对他再会象以前那么言听计从。当下阿里不哥和也速台低声商量了几句,一致决定多在刘整身边安排眼线,同时尽量削减刘整手中的兵权,做好预防万一的准备,然后才开金口让怯薛放开刘整。刘整的奸猾其实比之贾老贼和子聪也不逊色多少,当然知道阿里不哥和也速台打的什么主意,但苦于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只好无可奈何的向阿里不哥和也速台道谢,然后再不敢随便乱说一句。
经过张弘范妹妹书信这件事一闹,阿里不哥也没了继续商议军情的心情,只是把书信还给张弘范,嘱咐他重赏来使。并且给妹妹回信,叫张芙设法与阿里不哥军在临安的细作取得联系,建立直通宋军最高层的情报渠道。张弘范为了避嫌,忙表示自己文笔不好,希望阿里不哥派几个文书为自己代笔写信,阿里不哥也很高兴的满足了张弘范这个不情之请。末了,阿里不哥还是采纳刘整先前的建议,决定通过修筑工事的手段加强对泰安城的包围,然后才宣布散帐。
阿里不哥调整了针对泰安的战术后,数量几乎达到十万的阿里不哥军和伪宋军队立即行动起来,挖壕筑墙。立栅支栏重重包围泰安城,不以攻城为重,先确保堵住李璮和张宏兄弟军队的突围道路。不得不承认,刘整这一手确实非常狠毒,泰安城中的存粮本就不足,李璮上次虽然带了一批粮草进城,但同时也带进去了大约三万张吃饭的嘴,现在城里存粮连支持两个月都捉襟见肘,当然难以象襄阳、大都和汉中那么长期坚守。所以在看到阿里不哥的行动后,李璮和张宏兄弟不免都慌了手脚。
“求援!乘着鞑子的工事还没修好,今天晚上一定把信使派出城去。”上次在济南就几乎被困死的李璮心有余悸,惊慌失措的和张宏商量道:“少将军,这次我们两个联名给贾太师去一道奏本,请他赶快命令援军北上解围,否则这泰安城守不了两个月。”张宏也慌了手脚,当即按照李璮的建议联名上本。
…………
阿里不哥军并不害怕在泰安战场上和宋军决战,所以李璮和张宏派出信使连夜出城后,虽然很快被就阿里不哥军的斥候发现,阿里不哥还是采纳刘整一开始就提出来的建议故意放走信使,让李璮和张宏兄弟去给贾老贼施加压力。而身在兖州的张荣接到消息后也慌了手脚,也是亲自上了一道奏章给贾老贼,要求贾老贼尽快发兵,同时把唯一的外孙谢学仁也派到了临淮,催问李庭芝何时出兵北上。
谢学仁带着信使匆匆赶到临淮城时,时间已经是咸淳四年的九月初五,因为宋军重兵集结于临淮的原因,临淮城中已经驻扎不下那么的军队,包括主帅李庭芝在内都只能驻扎在城外,临淮郊外密密麻麻全是军队帐篷,连绵数里,旗帜耸立如林,令人眼花缭乱。见此情景,谢学仁既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当然是宋军的援军兵力强大,担忧则是宋军拥有这么强大的兵力,为什么迟迟不向北方前进一步,贾老贼和李庭芝到底是什么打算?
到得营门。向守门宋军出示了公文,谢学仁很快就得到了李庭芝的亲自接见。不过到得李庭芝的寝帐仔细一看,谢学仁却傻了眼睛——南宋军中板指头数得着的名帅大将李庭芝面色蜡黄,嘴唇灰白,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帐篷里尽是药味,旁边的姜才、文天祥和张贵等两淮将领也是个个脸色不善,似乎在为李庭芝的病情担心。见谢学仁进来,李庭芝在亲兵搀扶下勉强从病床上坐起,咳嗽着有气无力的说道:“咳……咳,是谢……谢大人吧?不必行礼了,本官重病在身,没能出营迎接大人,还望大人恕……咳咳……恕罪。”
“李大人,你有病在身,就不用坐着了,快躺下。”谢学仁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却非常客气——毕竟李庭芝已经患了重病,谢学仁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好意思发作出来。李庭芝艰难的挥挥手,大概是想说些没关系的话,可嘴刚一张开,李庭芝就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吓得亲兵赶紧又把他放了睡下,小心为他盖上被子。
“谢大人,在下文天祥,我们大帅身染重疾,有什么话让下官回答如何?”文天祥上前,拱手行礼问道。谢学仁当然知道文天祥是贾老贼爱徒,将来铁定要入阁拜相的主,身份非同小可,忙还礼道:“多谢文大人,请问文大人,李大人是何时患上的疾病?可曾寻得良医医治?”
“李大人这病是在扬州就患上了的,后来收到贾太师的命令,又带着病来到临淮。”文天祥叹了口气,很沉重的说道:“本来我们打算集结好了军队以后,马上就挥师北上救援泰安,不曾想李大人到得临淮后,可能是路上受了风浪颠簸,竟然马上就病成了这样,临淮小城又没有什么上好的名医为他诊脉。我们也没办法,只好一边封锁消息免得动摇军心,一边派出信使去向太师报信,请太师派几个太医过来为李大人治疗,另外在请示太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谢学仁哭丧起了脸,身为主帅的李庭芝患病,大军一日不可无帅,宋军无法出援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么一来,苦的可就是张荣祖孙和李璮了。仔细斟酌了用词后,谢学仁先把张荣的书信呈交给李庭芝,尔后哭丧着脸说道:“文大人,现在鞑子已经改变了针对泰安的战术,想要用深壕高垒困死泰安,泰安城里的粮草最多只够支撑两个月时间,李璮将军和卑职的外公都等着大宋军队救援。请你们无论如何想一个办法,赶快让大宋军队北上吧。”
“谢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救援泰安,只是李大人的身体……。”文天祥满面难得。这时,正在看着张荣书信的李庭芝忽然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推开前来搀扶的亲兵,咳嗽着说道:“泰安危急,不能再耽搁了,马上吹号……咳……吹号升帐,我要亲……咳咳咳……亲自领兵去救泰安。”
“太好了。”谢学仁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心说李庭芝不愧是大宋的两淮安抚制置大使,货真价实的两淮土皇帝,果然够意思。宋军诸将却一起上前阻拦,纷纷劝说道:“李大人,千万不可冲动,你身上染有重病,不能随便乱动。”
“都给我走开,不许耽误军情大事。”李庭芝的表情很是愤怒,奋力推开宋军诸将坚持站了起来。可是李庭芝双脚刚刚站起,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弯下剧烈咳嗽起来,人也软绵绵的向一旁歪倒,吓得宋军众将赶紧一哄而上搀住,捶背揉胸嘘寒问暖,文天祥还拿出一块白绢去接李庭芝咳出来的痰液。可这不接还好,一接之下文天祥就惊叫起来,“李大人,你又咯血了!”
说着,文天祥将白绢扬起,绢上果然有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吓得宋军众将纷纷大叫,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李庭芝抬回床上,一边惊惶大叫,“快,快叫郎中来给李大人诊脉!快——!”亲兵领命而去,片刻后,两个背着药箱的军医就冲了进来,扑到李庭芝病床上展开急救。见此情景,谢学仁彻底傻了眼睛,心说完了,还真是天不佑我张家,李庭芝病成这样,还怎么领军北上增援?
“谢大人,你也看到了。”文天祥回过身来,忧心忡忡的对谢学仁说道:“李大人精忠报国,为了救援泰安不辞辛苦,结果被累得病成这样,我们也愿意效仿李大人的忠贞义节,跟着李大人北伐杀鞑子救援泰安!可李大人病成了这个模样,我们又怎么能北上?”
“那文大人,你是淮东安抚使,还有姜才将军也是淮西安抚使,你们能不能代替李大人领兵北上?”谢学仁退而求其次,心说那怕姜才或者文天祥率领大宋军队去泰安,这两个也算是大宋名将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谢大人,你想害死我文某或者姜将军?”文天祥的反应很是激烈,紧张兮兮的看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李大人是大宋皇帝亲自委任的两淮制置大使,也是贾太师举荐、皇上钦点的北伐救援泰安主帅,没有接到圣旨之前,我和姜将军不管谁接掌兵权,都是等于谋反,这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就算文某的恩师贾太师,也保不住文某这颗人头!”
被文天祥用这么恐惧的口气一说,谢学仁立即明白自己的建议有点太过了——大宋军队可不是张荣家族的军阀军队,军纪规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