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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河,还花这么大力气填其他三门的护城河干什么?”
“宋蛮子打算同时攻打汉中四门,最大限度发挥他们的兵力优势。”脱里赤铁青着脸解释。耶律朱哥傻了眼睛,结结巴巴说道:“那……那我们不是麻烦了?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如宋蛮子,同时防卫四门,这仗还怎么打?”
“没法打也得打,要是城破了,我们都得做宋蛮子的刀下鬼!”脱里赤狠狠冷喝一声,又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调整守城兵力,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只集中防御西门。”
脱里赤确实很有经验,汉中守军是由两千阿里不哥军、七千金州军和万余汉中军组成,战斗力从高到底并不相等,如果不重新编制让老兵带新兵的话,耶律朱哥的汉中军必然是宋军的最大突破口。可就在汉中守军重新编制的时候,耶律朱哥头天派去和刘太平联系的使者回来了,这个倒霉蛋使者抵达定军山正好被宋军抓住,还好贾老贼没有杀他,仅是让他带来了刘垓的人皮和一封劝降信,打击汉中守军的守城意志。而看到那张刘垓的人皮和贾老贼的劝降信后,耶律朱哥脸都白了,惨叫道:“宋蛮子没骗我们,定军山真的完了!”
“怕什么?”脱里赤深知军心动摇的危险,赶紧喝道:“汉中城里粮食足够我军半年之用,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大汗从凤翔路派援军。”
“可……可大散关的栈道,要是也真被宋蛮子烧了怎么办?”耶律朱哥哭丧着脸问道。脱里赤硬着头皮答道:“就算大散关栈道真被烧了,我们还有子午谷可以进兵,凤翔路的援军最多比从大散关进川多走一个月。”——话虽如此,脱里赤心里却很清楚,子午谷山道长达六百里,道路又异常的险峻崎岖,宋军只需要一两千人,就可以很轻松守住这条山道。
好说歹说,脱里赤总算暂时稳住了耶律朱哥,但汉中守军的士气还是大受打击,无数汉人士兵已经在偷偷的盘算城破后如何向宋军投降。但宋军的攻心战并没有就此结束,下午的时候,汉中东门外的宋军阵中忽然尘土飞扬,又有一队人抗着抬着沙包出来,不过这队人可不是普通的宋军士兵——而是扎着环耳双辫的蒙古百姓和高鼻深目的色目百姓!货真价实的宋军士兵则躲在他们背后,用鞭子和刀子驱赶这帮异族百姓抗沙包抬石头去填护城河。
“**娘的!好无耻的宋蛮子!”气得七窍生烟的脱里赤破口大骂——那气愤劲,就好象这手无耻战术不是他们蒙古人发明的一样。而耶律朱哥和纪侯一起傻了眼睛,做梦也没想到宋军会用师傅战术来打老师,彻彻底底的不知所措。
“城上的军爷,你们千万不要放箭啊!”
“军爷,我们填完河就可以回家,不攻城。”
“军爷,我们也是苍狼白鹿的子孙,蒙古人不杀蒙古人啊!”
“军爷,我们都是蒙古大汗的子民,是宋蛮子逼着我们来的。”
被宋军从定军山等地抓来的蒙古百姓和色目百姓、还有贾老贼送来汉中的蒙古军战俘哭着喊着,一边用各种各样难听的古怪语言嚷着,一边抗着抬着沙包石头等物靠近城墙,走得慢了,后面宋军士兵挥动鞭子狠抽,逼着他们继续前进。见此情景,汉中守军个个张口结舌,不知是否应该放箭射杀。仅有脱里赤当机立断,吼道:“放箭!”
“不能放,下面都是我们蒙古子民!”耶律朱哥跳了起来,他是治政好手,最是明白民心为上的道理。那边脱里赤破口大骂,“放屁!要是宋蛮子赶着他们爬云梯攻城,我们还怎么守?”
“宋蛮子说了只要他们填河,不攻城。”耶律朱哥辩解道。脱里赤大笑,“耶律将军,你真够傻的,宋蛮子这招是象我们学习,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先用敌国百姓填河,再逼着他们攻城,难道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耶律朱哥语塞,而蒙古百姓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已经开始往河中抛掷沙包和石头。脱里赤又大吼命令,“放箭!快放箭!”耶律朱哥忙又阻止,脱里赤心急如焚,向耶律朱哥吼道:“不准放箭,宋蛮子赶着百姓冲上来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部人?”
“脱将军,我们干脆向宋蛮子……。”耶律朱哥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定军山的援军已经被宋蛮子杀光了,我们孤城难守,还不如和宋蛮子和谈……。”
“啪!”耶律朱哥的话还没说完,脱里赤已经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脱里赤又拔刀吼道:“契丹狗蛮子,你再敢罗嗦一句,老子一刀砍了你!”被打得口鼻出血的耶律朱哥不敢做声,只是心中暗恨。那边纪侯则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契丹人和蒙古人狗咬狗,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放箭!放箭!”没了耶律朱哥阻拦,汉中守军开始拉弓放箭,射杀担土抬石的蒙古百姓和色目百姓,宋军也开始挥刀砍杀逃跑的蒙古百姓和色目百姓,异族百姓前进后退都难逃厄运,顿时哭声震天,只恨当年不该迁居汉地,抢夺汉人土地财富。
贾老贼押来这批异族百姓都是当初跟着刘太平上定军山的西县百姓,主动投降的城固和褒城百姓则没有动,所以数量并不多,仅有一千多人,才小半个时辰,这一千多异族百姓就被汉中守军杀得一干二净,押解他们的宋军队伍也随之收兵,并没有乘机攻城。虽说宋军此举并没有填塞多少护城河,但是对汉中守军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尤其是汉人士兵看到宋军并没有对汉人百姓下手,更是暗暗庆幸自己身为汉人,投降之后肯定没什么危险,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则是如丧考诋,深知前途不妙。不过影响最大的,还是耶律朱哥军和阿里不哥军之间的同盟关系,不知不觉间,这对亲密无间的盟友之间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裂痕。
杨亮节的攻心战术得自贾老贼真传,花样百出又阴险狠辣,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到了傍晚的时候,一队又一队宋军士兵又用汉语整齐叫喊起来,“汉中的汉人弟兄们,定军山的鞑子援军已经完了,你们立功的机会也来了,拿着一个鞑子人头来投降,前罪抵消,赏钱十贯!汉人弟兄,一个鞑子人头十贯钱!”
“一个鞑子人头十贯钱!”类似的整齐叫喊此起彼伏,汉中城头上的守军听在耳里,汉人士兵倒不一定动心,蒙古士兵则大为紧张,看向身边的汉人同伴目光都变了,充满了怀疑和警惕,这么一来,那些本不动心的汉人士兵也难免受到影响,开始对身边的蒙古同伴产生警惕。只有著名的墙头草色目人置身事外——不过这些墙头草已经在盘算着城池将破时如何杀鞑子献人头保命了。
天色全黑时,抗着沙包石头的宋军步兵又铺天盖地的涌向汉中城……
三个晚上后,汉中城的护城河已经基本上被宋军填平,三月初五正午,宋军开始着手布置攻城,四道城门外密密麻麻全是宋军队伍,云梯、云台、冲城车、投石机、回回炮和火炮等攻城武器一字排开,威风凛凛,气势逼人。见此情景,已经三个晚上没睡好觉的汉中守军也明白最终决战即将来临,赶紧各就各位布置防御,准备守城武器,城上城下都是一片忙碌。
用过一顿相当丰盛的午饭后,张钰和高达开始调兵遣将,分派攻城任务。宋军的主攻点仍然是西门,由张钰和高达亲自指挥,北门则由杨亮节和赵安指挥,东门是文天祥和邛应,南门则是杜鸿和屯达,四门同时进攻,分批分组轮流攻城,不让蒙古守军有半点喘息之机。而在张钰身边,另有三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宋军精锐士兵组成敢死队,由张钰亲自率领。
没有空洞的口号,只有雷鸣般的炮声。大炮小炮对着汉中城墙疯狂倾泄一通炮弹后,申时正,六百余面战鼓同时敲响,山崩地裂一般的战鼓声中,宋军步兵整齐呐喊着,抗着云梯推着云台冲车四面涌上,同时向汉中东西南北四门发动进攻。
“大宋——!”
第四卷 川中义 第一百章 汉中决战(8)
“大宋!大宋!大宋!大宋!”有节奏的整齐呐喊声中,宋军同时向汉中四门发动最猛烈的冲锋,这是宋军光复四川的最后一次大型战斗,也是进攻乏术的宋军将士向突破自我发出的最大挑战。没有贾老贼习惯用那些千奇百怪的诡计,也没有宋军以往攻坚战时怯懦和破城迷茫,有的只是震天动地的战鼓和呐喊,还有义无返顾的冲锋。火长冲在普通士兵前面,队长又冲在火长前面,再往前则依次是训练官、阵长、准备将、副将、阵将……
日已偏西,因为被密集来往的羽箭遮盖,金黄色的阳光竟然几乎无法撒在汉中城上,宋蒙两军弓手都在疯狂放箭,没时间瞄准,有的只是拼命拉开弓弦,将闪烁着寒光的金属箭镞斜对着天空抛射出去,划出一道又一道美妙的弧形,呼啸着落到敌人头上,溅起一道又一道鲜红的血花。冲锋不歇,箭落不止。
第一梯云梯搭到城墙上,杀红了眼睛的宋军士兵咬着武器迅速向上攀爬,城上石落如雨,木砸如雹;第一架云台靠上城墙,台上装载的宋军勇士怒吼着跳过箭垛,挥舞着钢刀冲向百倍于己的敌人,迎接他们的是密集得连空气都难以穿过的刀山枪海;一架又一架的冲车撞上城墙城门,挥动包着铁皮的沉重撞锤,疯狂撞击城墙和城门,尤其是城墙的最薄弱处城门,四道城门旁都有十几架的撞车轮流撞击,城上守军则一边封堵城门,一边用火箭、火油和飞石等武器应对。双方你来我往,花样手段百出,厮杀异常激烈。
对于汉中这种用青石结构、再不惜血本用糯米汁浇灌修筑而成的坚固城墙,回回炮、投石机、掷弹筒和原始火炮这些攻城武器用处都已经不大,最有效只剩下云梯攀墙和近身肉搏,所以仗才打了半个多时辰,数以千计的云梯就密密麻麻搭满了汉中四门的城墙,疯狂向上攀爬的宋军士兵前赴后继,几乎遮满了汉中城墙的每一个角落,城墙上更是杀得尸横遍野,宋蒙两军士兵隔着箭垛女墙疯狂砍杀,云梯顶端的宋军士兵被砍倒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