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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却很快感染了附近队伍中的其他士兵,不知不觉间,许多被饥饿、寒冷和疲惫折磨得难以忍受的士兵也跟着流出眼泪,暗暗后悔下午的时候没有勇气逃出军营,向优待汉人俘虏的宋军投降。也在不知不觉间,蒙古军队伍前进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下来,再没有拔营出发时那股子锐气。
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尤其是到了凌晨子时的时候,天空又撒落细雨夹雪,那气温已经和前些天滴水成冰的寒冷相差无几,冻得蒙古军士兵个个手足冰凉,脸部皮肤就象不属于自己一般毫无感觉,颤抖得象打摆子一般。然后各支队伍中那些被担架抬着行军地伤兵间陆续传出噩耗,“兄弟,兄弟你怎么了?”“没呼吸了,又走了一位弟兄。”“将军,我们抬着这个受伤的兄弟也走了。”“除了腿受伤的,其他伤兵全部站起来走路,活动身体。已经冻死的兄弟,停放路边。”各级基层将领按解诚和张柔等人的吩咐传达命令。不过他们的命令很快遭到蒙古军士兵的质疑,“将军,现在宋人又没有来追杀,为什么不让我们把弟兄们地尸体入土为安?现在是在行军,又不是在打仗,我们还有时间。”
“上面有命令,谁不能停下,继续走。”各级将领纷纷摇头,又低声安慰那些有亲人兄弟被冻死地士兵,“别哭了。宋人对我们军队留下的尸体也还过得去,起码会把他们集体收埋。不会让这些尸体留在荒山野地给野兽啃咬,也算入土为安了。”蒙古军士兵无奈,只得将被冻死地伤兵尸体留在道路两侧,交给敌人处理。同时各支汉军部队之间也怨气冲天,“妈的。不留下人埋尸体,还不是怕我们乘机向宋人投降?早知道这样不相信我们,白天的时候我们怎么不直接投降?”甚至还有相当不在少数地士兵低声嘀咕。“宋人的军队怎么不连夜追过来?天这么黑,他们一追上来我就马上就乘黑摸过去投降反正我是汉人,到了贾似道那边情况起码比现在强得多。”
“敌袭!敌袭!”希望乘黑投降地蒙古士兵得尝所愿,子时快过的时候,蒙古军后方终于传来警告声与宋军骑兵的喊杀声音,蒙古军中队和前队立时一片骚动,不知多少汉军士兵打起了乘乱逃跑的主意。蒙古军各级将领则连声呼喝,极力约束军队不可混乱。让打主意投降的汉兵失望地是,后方的喊杀声只持续了两柱香时间就逐渐远去,显然这又是宋军的一次骚扰性进攻。
“报!偷袭我军地宋人骑兵已经退走,张弘范将军请示是否追击?”传令兵将军情飞快传至位于中军的解诚面前,解诚命令道:“停止追击,加快速度继续前进。”传令兵将命令送至后军,蒙古军队伍又开始了艰难的跋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总之汉军队伍在遭遇宋军威胁后。前进的速度反而放慢了下来。就这么又往前方走了不到四里路,后方便又传来宋军骑兵偷袭的声音,虽然偷袭没持续多久就又退去,却弄得蒙古军队伍又是一阵阵骚动。如此反复了五六次后,解诚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向请示是否追击的传令兵吼道:“让张弘范追,干掉宋人那些偷偷摸摸的小部队!”
“得令!”传令兵飞骑而去。不一刻。后队间便响起蒙古军骑兵地凶猛喊杀声与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并且声音渐渐远去。显然张弘范已经率领骑兵追了出去。解诚又命令道:“中军继续前进,严防掉队。”以汉军为主的蒙古军中军无奈,只得又拖着饥寒交加的身体向前艰难跋涉。可这次他们没走多久,后方就又传来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还有宋军骑兵独特的口号声,“大宋!大宋!大宋!”
“我们中计了,宋人用小部队骗开我们殿后的骑兵,用大部队偷袭我们中军。”蒙古军士兵中也不乏了解战术之人,很快就把其中的道理传遍中军。而亲自统领中军的解诚不敢怠慢,赶紧命令道:“组叠阵迎敌,发警报,通知张弘范回援!”
“组阵!组阵!”蒙古军各级将领纷纷呼喝,可惜这一次蒙古军再没有以往地如臂驱指,不仅扎阵缓慢,刚与宋军骑兵发生接触,蒙古军汉军队伍就立即溃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来路夺命狂奔,边跑边喊,“投降!我是汉人,我投降!”这些急于回到同胞怀抱的蒙古汉军在看到继续生存下去的一线希望后,竟然又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来一股神力,既冲散了迎击宋军骑兵的后队,也阻拦了宋军骑兵前进道路,逼得宋军骑兵只能大喊,“散开!散开!要投降散开!向南跑!”
“快跑啊!”临阵逃脱忽然成了蒙古汉军面对大宋军队时的主旋律,一个个刚才还步履缓慢的汉兵跑得比兔子还快,或是四散逃跑辗转向南,或是直接往来路冲回,以至于准备冲散蒙古军中军地宋军骑兵寸步难行,分不清那些是准备投降地俘虏,那些是要顽抗到底的敌人?见此情景,宋军骑兵主将曹世雄果断下令道:“掉头向南,脱离战场!”火号打出,还没怎么厮杀地宋军骑兵掉转马头,迅速脱离了混乱不堪的战场,以免在乱军遭受重大损失。那些铁了心要投降的汉军士兵也不客气,一个个一队一队乘着黑夜没命飞奔,甚至还与回援中军的张弘范部队交上了手自相残杀,带走了不少大宋丞相贾似道重金收购的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的人头,待到解诚和张弘范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整好部队时,蒙古军中军的四万汉军已经少了近万人而自相残杀而死的蒙古军士兵,居然占到了其中三成。
“加快脚步,立即北上!”几乎气晕的解诚疯狂咆哮道:“张弘范,你领骑兵做督战队,再有擅自脱队与故意掉队者,立斩不饶!”
因为有督战队雪亮的钢刀威逼,蒙古汉军又只好加快脚步北上,而张弘范也坚决的执行了解诚的命令。举凡有汉军士兵想乘黑逃跑与故意掉队者,张弘范立即驱使骑兵将其乱刀砍死,杀鸡儆猴。可惜张弘范等人的屠刀再锋利,始终也无法完全阻止蒙古汉军士兵的求生意志,一路上时时刻刻都有汉军士兵冒险脱逃,让张弘范等督战队杀不胜杀。加是宋军骑兵又发动了几次规模不等的骚扰性攻击,更是助长了蒙古汉军士兵的逃命决心每一次宋军骚扰,总有为数众多的汉军士兵冒险逃跑,让张弘范率领的督战队又得应对宋军进攻,又得防止自军士兵脱逃,累得苦不堪言。到了后来,甚至连在前面开路的张柔部队中都出现了为数不少的逃兵,逼得张柔也只好用上督战队屠刀阻止的手段,导致蒙古军北上武阳关的道路上尸积累累,几乎全是惨死在自军屠刀下和冻死饿死乃至累死的汉军士兵尸体,道路几乎被鲜血浸透,也让这条道路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
再漫长的道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到得天色全明的时候,簇拥在武阳关左右的大别山山脉和桐柏山山脉已经遥遥在望,解诚和张柔等蒙古军统帅总算松了一口气,心说只要留有足够的兵力到了武阳关下,那怕用士兵的尸体堆砌,也能堆出一条路杀上关,总比留在原地冻死饿死强。解诚和张柔等蒙古军高级将领的算盘打得虽好,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武阳关中,贾似道那两个得意门生李庭芝和文天祥却也在摩拳擦掌,准备在恩师面前露上漂漂亮亮的一手……
第一卷 鄂州鏖战
第九十九章 接近崩溃
“如果我是蒙古军现在的统帅,那我一定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强攻武阳关。”斥候禀报蒙古军队逼近武阳关的消息后,李庭芝便平心静气的向姜才、陆秀夫和文天祥等部属说道:“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不必充足,也不必齐备,只需要用尸体搭成尸山,让骑兵踏着尸山攻上关墙,就可以有希望杀出一条血路。”
“狗急跳墙了。”李庭芝麾下的第一勇将姜才冷笑,“来吧,让他们来吧。我倒要看看,鞑子准备死多少士兵,才能搭起一条通往关墙的道路?”
“姜将军不可大意。”替李庭芝掌管机要文字的陆秀夫轻言细语,平静的说道:“鞑子准备拼一个鱼死网破,必然派出汉兵为先锋,最大限度消耗我军防守力量,待我们汉人之间互相残杀搭起尸山后,鞑子再以骑兵冲锋杀入关内如果让鞑子的计划顺利实施,我军纵然最后守住武阳关,也势必代价沉重,更得与被鞑子裹携的北方汉人手足相残,让鞑子坐收渔利。”
“宋瑞,此事你觉得该如何是好?”李庭芝嘴上不说,心里却着实欣赏文天祥这个师弟,自然不会不给文天祥表现的机会。还在丁忧无职期间的文天祥暗暗感激,忙拱手答道:“回禀师兄,小弟觉得陆年兄(注1)所言极是,毫无进取的被动防守,只会助长鞑子的嚣张气焰,导致我军损失惨重。”
“那依你看,我军该如何做呢?”李庭芝脸上露出微笑,满意的追问道。文天祥飞快答道:“开关迎敌!主动出战打击鞑子!虽说我军野战不如鞑子,但鞑子军队的军粮辎重已被恩师巧计焚毁,鞑子军队三天来无衣无食。士气涣散,战斗力已降低到最底点。我军主动出击胜算极大,不仅可以打击敌人锐气,又可以鼓舞我军士气,消除我军士兵对野战的畏惧心理,更可以尽全力缩短展示时间,可谓一举数得。”
“师兄,小弟说错了吗?”因为李庭芝没有立即回答,文天祥心中不免有些揣揣。这时候,厅外奔来一人。却是李庭芝军中专管联络的副将孙贵,孙贵将一个小纸卷递到李庭芝面前,禀报道:“李大人,贾丞相飞鸽传书。命你依令行事。”李庭芝展开写满蝇头小楷的纸卷,只看了一眼就向文天祥微笑道:“你没说错恩师命令我军出关迎击,先打击一下鞑子地嚣张气焰,恩师派大宋骑兵强攻鞑子后队,给我军减轻压力。”
上午巳时即将过去,经过一夜艰难无比的死亡行军,被逼到绝境的蒙古军主力终于抵达宋军牢笼的北大门武阳关外十里。虽然在一夜时间里。十万蒙古军死的死,降的降,已经只剩下不到八万人,但解诚和张柔等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