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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威风凛凛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之际,趁他不注意,临昼闪电般的伸手,一把将他拖了过来,飞快的拿他挡在了身前。
这时候黑龙早已扑到了跟前,即使是他这样的画符快手,要画平安符出来,到底也晚了。
仓促之下,白辰安急忙张口,一声清叱过后,口中迅速的吐出了一道清冽的水柱,朝着那迎面而来的黑龙激射了过去。
雪白的水柱和周身泛火的黑龙相撞之时,爆开了剧烈的气流,一瞬间,火光水势冲天而起。
不过瞬息的工夫,火光上升,水势下落,当头就将站在原处的临昼和白辰安淋了个正着。
湿淋淋的两人呆呆的互望了一眼,有些忧郁的发现,今番再度互相算计,似乎最终,谁都没有逃出生天……
第二章
在偷笑的辰心和板着脸似乎是在忍笑的嘲风陪同下,同来的两人沿途滴着水,狼狈的踏入了白辰安幼时在十八部族独居的木屋。
蹦跳着的小孩子善解人意的捧来了干净的细麻长袍,在绿藤搭的案几上整整齐齐的放好后,就欢快的跑了出去。
背对背的两人只顾着生气,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各自取了放在近处的那一件,默不作声的换衣服。
换好之后,两人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僵硬的抬起头,望了一眼对方,随即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在临昼伸指沾了湿衣上的水迹开始画符之时,白辰安也跟着飞快的念出了一长串的咒语。
一炷香的工夫,画符文的那个早已画得手指微微发麻,念咒语的那个也同时念到嘴角略略抽筋。
只是穿在身上的袍子,不合身的却依旧是不合身。而那换下来的湿衣,似乎也没有听从命令,重新变回干燥的意思。
烦恼的跨出一步,因着衣摆实在太长,再度险些绊倒的白辰安和穿着太短的袍子光脚站着,有几分可笑的东皇无奈的对视了片刻。
「我们还是互换一下衣裳吧!」颓丧的同时开口。
彼此交换了身上所穿的长袍之后,站在一处的两人看起来,总算是衣着整齐了许多,只是临昼的神情却依旧有些古怪。
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嫌弃什么,白辰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开口,「你对我姐姐亲手织的衣裳究竟有什么不满?」
「没,既然是辰心亲手织出来的,孤王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满。」
临昼留恋的抚着身上的袍子,像是在想像着美丽的纤纤素手持着针线,在布料中穿梭裁剪的场景。
陶醉过后,他非常遗憾的摇了摇头,「只可惜这好好的美人儿织出来的袍子,就这么沾上了乳臭未干的气息。」
后知后觉的某人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乳臭未干的气息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白辰安是也。
「你给我脱下来,穿回你的湿衣裳,我还担心穿你穿过的袍子会有什么花柳病呢?」白辰安拉了拉身上的袍子,不甘心的扑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东皇却丝毫没有闪开的意思。
他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到人撞到他身上,便好整以暇的接住,伸手就开始拉扯怀中人的衣袍,「既然都觉得不干净,不如一块儿脱下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上下其手。
白辰安大惊之下,莫名的想起了五年前被调戏的往事,霎时脸色一黑,乌云罩顶。
奋力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某人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半边衣襟早已被扯下了肩头。
恨恨的将它又拉了回去,正要开骂,木屋外头却传来了姐姐的叫唤,「辰安,好了没?族长和长老们都已到了。」
「好了,马上就来。」白了一眼双手环胸,显然是在看他笑话的东皇,白辰安整了整神色,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门去。
临昼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他身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跟着跨过了门槛。
在屋外的辰心看来,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不但衣着整齐,神情沉稳,而且步伐从容,不禁令她有些欣慰,「小弟终究是长大了,有些大人的样子了。」
林中最大的木屋中放着一张椭圆木桌,十八部族的长老们在桌前团团而坐。
说是长老,这其中许多人,看上去却似乎比白辰安还要年轻很多,只有半合的眼睑微微上掀之时,那蕴藏着精光的眸子,方才显出了这些人的不凡。
临昼虽然生性风流轻狂,对着这些活了几百年甚而上千年的耆老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施礼过后,恭恭敬敬道,「小子无状,又来叨扰了。」
不知为何,在他说了「叨扰」两字后,白辰安总觉得前头坐着的长老们,甚至包括他家老爹,有不少人的嘴角都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不敢,吾皇此番为何而来?还请明示。」座前的十八部族长老同时起身,还了半礼,十八对精光四射的眸子同时看定了东皇。
「承蒙垂询,不敢不言。」临昼此时的神情当真是温文诚恳至极,十足十的谦谦君子,非常轻易的,就赢得了不少女长老的好感。
白辰安在一侧侍茶,想起上一刻这人还在扒他衣服,现下里却如此假仙,忍不住浑身上下窜过一抹恶寒。
却听临昼接下去道:「小子此来,乃是正式来跟白长老下聘!」
「当」的一声,白辰安一惊之下,手中的茶壶撞到了桌板,滚烫的茶水浇了老父一身,换来一声斥骂,「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这点事还做不好。」
「爹……」
「族中会议,不以亲论,叫白长老。」
「是,白长老,在这儿的长老中,就您姓白,您老就两个女儿吧?」
「那又如何?」白长老镇定的看向儿子。
「恕儿子,不是,恕晚辈直言,您的大女儿已经出嫁,您的小女儿今年……」怒视临昼许久,他才咬牙道,「芳龄正好十岁。」
「这个你毋须多言,老夫自有主张。」白长老随意的挥了挥手,看这架势,似乎对于小女儿的终身大事全不在意。
想当年,他家老爹也是这么随手一挥,就答应了临昼要他下山辅政的请求,害得他好好的修仙之路半途而废。
总觉得这次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白辰安抱着茶壶,郁闷的退到了角落。
结果他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临昼用一种诡异的令人发毛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后,忽然道,「请恕小子直言,孤王此番预备下聘之人,并非白长老的两位千金。」
这话一说,座上十八位长老三十六道目光齐刷刷的都看了过来,白辰安不由自主的被看得倒退三步。
仿佛还嫌他受到的震撼不够大,对面的男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对白辰安挤挤眼,「说起来,辰安自下山以来,便一直不离孤王左右,没名没分的跟了孤王五年……」
长老们的眼神瞬间都古怪了起来,他老爹更是一脸痴呆,仿佛被雷劈中,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口。
『完了,我的名声……』白辰安在心中惨叫了数声后,忍耐着将某人砍成十八段丢上赫连山顶喂秃鹰的冲动,使劲的把临昼拖了过来。
「咳,咳,是这样的,」用力的捂住了那张该死的大嘴巴,他费力的挤出词来,「东皇他,他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
「嗯,然后呢?」十八部族长老中最为年轻的鹰族祭祀饶有兴趣的询问。
「然后,然后他就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白辰安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的回答。
「原来如此,那么稍后请让妾身替吾皇稍加诊治,以确认病情,好对症施符下药。」座上一位女长老含笑开口。
「如此,多谢含英长老。」白辰安有礼的深深一揖。
反正这儿什么都不多,就是木屋多,等下回去的时候,谁家的屋顶掉下一块木头,在某混蛋头上砸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正在心头暗暗的盘算着,外头却突然之间,传来了一声石破天惊的龙吟,声调愤懑激越,蕴含了无数的怒意。
「嘲风,快来,这儿的符文崩裂的太多,我快要压制不住了。」焦急的声音刚一入耳,在木屋门前负责守卫的沉默男人就咻的一声,消失了踪影。
他刚一离开,不过片刻,木屋顶上的天窗中就突兀的降下了一道火光,鹰族祭祀眼疾手快的一拉,尊贵的东皇这才没被那道火光烧个正着。
「别动,这是调虎离山计,让辰安出去应付就好。」白长老一声令下,可怜修道不过十几年,还中道半途而废的白辰安就无奈的被踢了出去。
门外是一大块颇为空旷的矮树丛,树丛中狂风大作,四下火焰飞舞,青色的巨龙悬浮在半空中,巨大的尾部狂烈的摆动着,掀起阵阵逼人的气浪。
「螭吻,别闹了,长老们都在这屋子里呢!」白辰安一眼就认出了幼时的玩伴,也不怕会被烈焰烧焦头发,当下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巨龙的背上。
愤怒的巨龙凌空起伏翻转了数次后,依旧没能将他甩下背脊,气势一靡,「砰」的一声掉下地来,变作了方脸阔口的青年。
「辰安,许久不见。」摔得灰头土脸的青年抹了一把脸,张口将悬在半空中的火焰一一吞入口中,双臂一伸,大力的抱紧了童年的玩伴。
白辰安被他抱得全身骨头喀啦作响,心知这是报复方才自己以身代符的压制,也只好任由他去。
那青年抱了半晌,见他一点反应也无,倒也颇为识趣的松了手。
「螭吻,干扰十八部族长老聚会可是大罪,」白辰安正色劝慰,「你因缘际会,好不容易修出了龙身,自该好好珍惜,怎地竟会跑来惹事?」
「辰安,你不知道,睚眦他,他这些年杀性越来越大,再多的静心符都已压制不住他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慢慢的走到了山的另一头,阵阵激昂悲怒的龙吟声震天动地,脚下的岩石颤抖的发出细微的龟裂之音。
白辰心独自站在岩洞的入口,甜美悦耳的嗓音宛如珠玉飞溅,急促的念着清心咒,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声声不停。
岩洞之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几下沉闷的打斗声,没过多久,衣上破洞处处的嘲风就在一道气流的冲击下,急速的飞了出来。
「没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