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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自难民中出现,挡在他面前。
「欢迎归来,亲爱的弟弟。我们都开始担心你了。」
鲁柏特神色困顿地看着哥哥。「真的吗,哈瑞德?你真的会担心我吗?」
哈瑞德耸肩。「你离开这么久,我们已经接受你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我都开始担心,我得离开城堡去为你报仇了。」
鲁柏特仔细打量他。「你何必冒险帮我报仇?」
「你是家人。」哈瑞德道。「我很清楚我的职责,换作是你也会帮我报仇。」
「没错。」鲁柏特缓缓说道。「我想我会。」
他表情生硬地向哈瑞德点头,心中浮现一丝感动。哈瑞德报以一笑,脸上就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那么,」鲁柏特问。「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事?」
「没什么。」哈瑞德道。「黑暗森林将近一个礼拜前抵达城堡外围。我想很可能已经超过一个礼拜,天上没有太阳的时候并不容易判断时间。我们利用标记的蜡烛和水钟来计时,但这两样东西都不够精准。总而言之,既然你已经带回大魔法师,情况无疑地将会开始好转。你有把大魔法师带回来,没错吧?」
「喔,没错。」鲁柏特道。「他有回来。」
「我不太记得他,说真的。」哈瑞德道。「他真的跟传言中一样糟糕吗?」
鲁柏特想了一想。「算是,也算不是。」他终于说道。「有差别吗?他有实力,大家都只在乎这点。」
「实力强得足以驱退无尽长夜?」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鲁柏特转过身去,望向广场中的难民。「城堡中收容了多少难民?」
「大约一万两千名。天知道还有多少人手无寸铁地困在黑暗中。黑暗刚降临的时候,我们尽可能收容难民,但后来恶魔出现了,我们除了紧闭大门、升起吊桥外,没有其他选择。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鲁柏特,我们根本反应不及。恶魔至今没有展开任何形式的攻击。它们只是坐在我们的城墙外等待观察。有时候它们会以人类的声音呐喊,乞求我们开门放它们进来。所以我们现在已经不再为任何人开门了。」
鲁柏特看着他,扬眉询问:「那为什么又为我们破例?」
「我们没有破例。」哈瑞德道。「吊桥是自动放下的,城门也是自动打开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认定大魔法师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巨龙呢?」鲁柏特突然问道。「它为什么没有出城帮助我们对抗恶魔?」
「显然它还没有自上次所受的伤势中恢复过来。根据茱莉雅的说法,它所受的伤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它已经冬眠好几个月了,试图藉此疗伤。我开始怀疑它还有没有机会再度苏醒了。」
鲁柏特突然看向哈瑞德。「茱莉雅。她还好吗?」
「喔,她十分健康,我很高兴这么说。事实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茱莉雅和我早在几个礼拜前就应该完婚了,但老是有突发状况,所以我们始终凑不出时间。尽管如此,父王还是向我保证明天一定会举行婚礼,这样对城堡中的士气会有很大的帮助。我真高兴你回来了,鲁柏特,少了你站在我的身边充当伴郎,感觉真的差多了。」
鲁柏特默默地瞪着他,哈瑞德当即后退一步。鲁柏特脸上疲惫和痛苦的神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严峻的愤怒。哈瑞德眯起双眼,手掌下移到剑柄上。
「你以为,」鲁柏特恨恨地道。「我在无尽长夜中斩杀恶魔、到黑暗之塔召唤大魔法师,只是为了回来看你抢走茱莉雅?我要杀了你。」
哈瑞德压抑继续后退的冲动。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勉强地吞咽口水,想起上次在广场上和自己兄弟斗剑的景象,当时的疤痕至今尚未完全愈合。尽管这一次鲁柏特伤势沉重、失血过多,但是哈瑞德依然迟迟不敢动手,因为鲁柏特的目光中透露出冰冷黑暗、危险至极的气息。
「一切都不同了,」哈瑞德终于说道。「你离开太久,将近七个月了,茱莉雅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有时间以不同的角度看待事情。茱莉雅和我……我们交往密切,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非常亲密。她是自愿嫁给我的,鲁柏特,因为她在你我之间选择了我。」
「说谎!」
哈瑞德冷笑。「喜欢的话就去问茱莉雅。她的说词绝对与我一致。你输了,鲁柏特,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赢我的。」
他转身就走。鲁柏特拔剑出鞘,朝他冲去。哈瑞德当即转身,举剑在手。两剑交击数次,溅起点点火星,接着鲁柏特双脚一软,跌倒在台阶上。他试图爬起身来,但说什么也办不到。他所有力气都被黑暗榨干了,此刻已经精疲力竭。他四肢软瘫,无助地躺在大理石台阶上猛喘着,不过始终不肯放剑。他缓缓抬起头来,发现哈瑞德手持长剑站在他的面前,低头对他微笑。
「快去休息吧,亲爱的兄弟。」他冷冷说道。「你累坏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错过我的婚礼。」
他还剑入鞘,转身离去,将鲁柏特独自留在自己的血泊中。鲁柏特挣扎地想要站起,但体内毫无力气。他的肩膀阵阵剧痛,衣服上的恶魔血突然变得奇臭无比。鲁柏特低头靠在自己持剑的手臂上,闭上双眼。
我累了,他焦虑地想道。我已经尽力了,让别人去肩负重担吧。我实在太累了……
他听见台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但没有力气抬头去看来者是谁。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一只有力的手掌抓起他未受伤的肩膀,将他翻过身来。鲁柏特忍不住呻吟一声,然后看见大魔法师眉头深锁地凝视自己。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受伤了?」
「只是一点皮肉伤。」鲁柏特有气无力地道。
「白痴!」大魔法师道。他跪在鲁柏特身边,伸出短胖的手指比划手势,鲁柏特的皮衣随即开始和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剥离。伤口再度裂开,鲜血立刻直流,大魔法师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看看这道伤口……这一口干净利落,将骨头咬成五、六块。你能撑这么久真是奇迹呀!躺好别动。」
大魔法师手指弯曲,以极快的速度画出许多复杂的法咒,他肩膀上的痛楚立刻消失。鲁柏特转过头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伤口中的白骨重组、血肉愈合,不到几秒就只剩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疤痕。鲁柏特惊讶莫名地看着疤痕,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展手臂。一切无恙。鲁柏特一下又一下地甩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大魔法师轻声窃笑,接着一只装满白酒的酒杯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喝吧,对你有帮助的。」
鲁柏特怀疑地闻了闻混浊的白酒,然后一饮而尽。这酒尝起来比闻起来还要糟糕,而它闻起来的味道已经非常恶心了。他快速摇头,交还酒杯。
「很糟的酒,大魔法师阁下。」
大魔法师笑了笑,酒杯随即在浓烟中消失无踪。「你该闻闻我把它调入酒内前的味道。这玩意会补充你所流失的血液、清除体内的毒素,但此刻你最需要的还是休息。去睡一觉吧。现在,容我暂时告辞,我该去找你父亲谈谈了,我们有太多事要讨论。」
他迟疑片刻,欲言又止,然后转过身去,再度走入城堡大殿。鲁柏特躺回大理石台阶上,享受着痛意全消后的美妙境界。他再度尝试举起左手,肩膀有点僵硬,新的疤痕会随着每个动作产生紧绷感,但尽管如此,鲁柏特还是觉得这几月来他从来不曾如此轻松过。愉快的睡意袭来,让他很想就此睡在大理石台阶上,可惜他不能这么做。要是睡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醒来时他就惨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思绪转移到热腾腾的热水澡,以及软绵绵的床铺上。天堂。简直是天堂。他缓缓站起身来,还剑入鞘,伸个懒腰,然后沿着阶梯走上城堡大门。这么多个月之后,他终于又能在文明的地方入睡。任何胆敢打扰他睡眠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随着鲁柏特越来越深入城堡,与无尽长夜之间相隔越来越多道石墙,黑暗森林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和压力终于逐渐消弭。他的房间位于北翼高塔,距离大门有段很长的路程,但想到待会就可以好好休息,就让他觉得非常值得。离开这么久后,能够再度看见熟悉的景物,听见熟悉的声音,感觉实在太好了。但是鲁柏特越走眉头皱得越深,只因为城堡中的景象和之前大不相同。房间、走廊与狭小通道中到处都有难民的踪迹。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鲁柏特走过,目光空洞无神、毫无活力。最令鲁柏特痛心的是小孩,他们坐在父母要他们坐的地方,恐惧地看着周遭的阴影。鲁柏特认得这种表情。这些人都在黑暗森林中停留太久,身上已经留下黑暗的印记。他试着与几名孩童交谈,但他们都自他身边逃离,不愿接受他的安慰。
每一座火炉中都生起熊熊烈火,空气里弥漫着漆黑的浓烟,通风管道根本无法负荷,但是城堡的走廊依然寒冷阴森,墙壁上始终反射着寒霜的光芒。鲁柏特所到之处,不管走廊还是房间中都是一片阴暗。森林城堡向来都是依赖磷光地衣当作照明,如今地衣完全消失不见,因为寒冷的早冬令它们全部凋零。人们还是可以依赖火把和油灯,但它们幽暗的光芒在狭窄的走廊上留下太多不安的阴影。
几名地位卑微的朝臣走在鲁柏特身边,为他提供最新的消息和流言,让他大概了解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鲁柏特难以置信地听着他们讲述失败政变,及它所带来的后果,但他实在没有心情说长论短。最后,他们开始告诉他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于是他手握剑柄,神色不善,直到朝臣们看懂他的意思,自动离去。鲁柏特独自一人继续行走。朝臣们说了些非常有趣的事,但他实在疲倦到毫不在乎,或是无法专心。
鲁柏特从来不曾如此高兴看见自己房间的实心橡木门。他疲倦地靠在紧闭的房门上,拖延着终于可以躺下来休息的时机,只为了待会能够更加享受那一刻。
「鲁柏特!可恶,你到底去哪里了?」
鲁柏特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