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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尽管如此,难民还是心满意足,缓缓走回他们的火堆和牲畜旁轻声交谈,悲伤摇头,再也没有人朝鲁柏特看上一眼。
归来的英雄令他们失望,因为他只是个凡人。鲁柏特看着哈瑞德满脸自信地穿越逐渐散开的群众,缓缓地摇了摇头。哈瑞德一直拥有说话的天赋,只要他选择施展它。他那种金玉其外的假象或许能够骗过议会官员,却瞒不过鲁柏特的眼睛。打从孩提时代开始,哈瑞德就一直有办法操弄他人和局势,让自己能够获得最好的表现,而这通常代表会牺牲鲁柏特的权益。
尽管拥有许多缺点,哈瑞德依然是个绝佳的领导人。入夜前,他已经拟出难民需求的清单,并建立起一套系统,从最迫切的问题开始处理。鲁柏特叹了口气,还剑入鞘,再度靠回城墙上。他曾以为哈瑞德做这些事只是为了建立形象,真正的麻烦事还是会留给他人处理,现在他才知道这也是另一个他将会成为国王,而自己永远没有机会的理由。哈瑞德懂得运用外交手腕。鲁柏特耸肩。去他的外交手腕。试图和恶魔讲道理,他们会把你的脑袋扯下来。
他转过头去,向钱恩和众士兵点头答谢。「谢谢你们出面帮我,刚刚的情况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士兵们不安地收起长矛,鞠躬回礼。
「我为难民的举动向你道歉,殿下。」钱恩道。「你不能怪他们,黑暗夺走了他们拥有的一切。我怀疑有没有一个家庭没失去孩子或是父母。他们担心受怕太久,亟需发泄的对象,你只是刚好碰上而已。」
「是呀,没错。」鲁柏特疲倦地道。「还是很感谢各位。」
「应该的。」钱恩道。「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尽管说。我想,我们最好回去值勤,恶魔随时都可能攻击。」
他再度行礼,然后领着士兵回到岗位。鲁柏特看着他们离去,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如果钱恩不是他遇过最不记仇的人,那么就是城堡中出现了某些他不知道的变化。或许……鲁柏特突然微笑。或许他只是在疑神疑鬼,回到城堡就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他叹口气,转身走到等待他的侍卫之前。至少他不需要担心他们,他们打从开始就效忠于他,尽管他们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毕竟,第一勇士完全是因为国王的命令才被迫听从他的命令……鲁柏特愤怒地摇了摇头,但这个想法却始终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必须询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知道答案。无论如何,他得知道答案。他不理会耐心等待的第一勇士,直接走到罗伯·霍克面前。
「为什么依然对我效忠?」他直截了当地问。「出发的时候,我一共带了五十名侍卫,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十名。难道你不怪我害死你的朋友吗?」
霍克缓缓摇头。「我们一点也不怪你,殿下。我们没想过能够活着离开黑暗森林,更别说是黑暗之塔。我们本来打算跟着你一起离开城堡,然后集体逃兵。没有冒犯的意思,殿下,但之前关于你的传言并不很振奋人心。根据城堡里的小道消息,你从来不曾率领部队,还曾谎称两度穿越黑暗森林,而且是个大懦夫。我们一点也不打算跟随这样的男人进入战场。」
「后来我们看见你与你哥哥,还有第一勇士斗剑,就在这座广场上。你刺伤了第一勇士,而且还刺伤他两次!自从他担任第一勇士后就不曾有人能令他受伤。见证那一幕后,我们就开始怀疑流言的真实性。挑战第一勇士不是聪明的举动,但能证明你是个战士。于是我们决定跟随在你身边,然后说服你不要前往黑暗之塔,和我们一起逃兵。就让第一勇士某天早上起来,发现我们通通不见了就好了。就这么简单。」
「接着我们抵达青铜镇。我们看到矿坑中的怪物,也看到你与之搏斗,并且赢得胜利。在那之后……我们就开始相信你,以及你的使命。或许我们也开始相信我们自己。到头来,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糟糕,没有人能够在我们所面临的那种危难中存活。我们一点也不怪你,殿下。我们很骄傲能够与你共事。」
鲁柏特僵硬地点头,内心激动得难以开口。「感谢你。」他终于说道。「我以你们为荣,我会向父王回报。如果我们能在黑暗的威胁下存活,你们都将会拥有一大片土地。我保证。」
「这是我们的职责。」霍克道。「其实这次任务的战斗加给应该就很丰厚了。只要你愿意帮个小忙,殿下。」
「尽管说。」鲁柏特道。
「这个……」霍克谨慎地道。「如果第一勇士呈报我们曾有逃兵的意图,就不用指望任何奖金了。」
「他不会呈报的。」鲁柏特道。「是吧,第一勇士阁下?」
第一勇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微微鞠躬。「你说了算,殿下。」
众侍卫相视一笑,接着霍克突然以传统战士宣示效忠的姿势举起长剑。其他侍卫立刻加入,转眼间十把长剑高举空中。这个戏剧性的画面短暂停格,接着长剑同时插回剑鞘,众侍卫随即转身离开,回去他们的兵营休息。鲁柏特看着他们的背影,十分渴望能够与他们一同离去,回到熟识的朋友之间。但是他不行。他是个王子,这表示他必须回到空荡荡的房内,回到家族和议会的阴谋诡计里。他偏过头去,只见第一勇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第一勇士阁下?」
「不知道,殿下。我得回去想想。」
「我依然是个次子。」
「没错,」第一勇士道。「我知道。」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鲁柏特考虑追上他问个清楚,但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再说。想到这里,他发现所有事都可以等到明天再说,或是后天。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去,发现一名身材高大、身穿丝绸的年轻人出现在身后低头看他。他一头金发及肩,梳着最新流行的发型,在这座充满饥饿难民的广场上显得丰衣足食。他来到鲁柏特面前,摆出颇具威严的姿势,十分优雅地鞠了个躬。鲁柏特谨慎地点了点头,对方随即挺直腰身。
「原谅我的打扰,殿下,但在听说你奇迹式的回归之后,我立刻放下手边的一切,赶来见你。」
「是喔?」鲁柏特问。
「那是当然的,殿下。你穿越黑暗回到我们身边、回来拯救我们!我一定可以编出流传千古的歌谣。」
鲁柏特看着他。「歌谣?」他缓缓说道。
「是呀,殿下。我是新任的宫廷吟游诗人。不要担心,殿下,我会将你勇敢的旅程写成一首英勇无私的伟大作品,关于荣誉、冒险,以及奇迹式的逃亡……」
看见鲁柏特的表情后,他的声音越说越小。鲁柏特拔出长剑,他立刻开始后退,接着,在鲁柏特神色不善地提剑向前时转身拔腿就跑。鲁柏特追了几步就不追了,但吟游诗人并未因此停下脚步。
「有必要搞成那样吗?」独角兽问。
「那还用说。」鲁柏特说着收起长剑,靠回城墙。「就是那些吟游诗人,还有他们愚蠢的歌谣,让我陷入现在这个烂摊子。」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独角兽道。
「说得一点也没错。」
「何不快去休息休息,鲁柏特?趁你还没昏倒之前。」
鲁柏特闭上双眼,第一次想象热水澡和软床铺之类的奢侈画面。他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睁开双眼,望向独角兽。只见它全身血迹斑斑,到处都是恶魔留下的伤痕,脑袋低垂,四肢全因疲惫而颤抖不已。
「你自己看起来也很糟糕。」鲁柏特道。「你糟透了,独角兽。那些恶魔真的把你伤得很重。」
「奉承话是没有用的。」独角兽道。「我明天早上就会没事了,只是一点皮肉伤。你伤得比我重多了。我看过一些脸色比你好很多的死人。拜托你难得听话一次,赶快回房休息,可恶。我很期待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但是就算不担心你,我也有很多事可以烦到睡不着。」
「我陪你走到马厩。」
「不,不准。照你的情况看来,最后还不是要我背你走,而我的背已经痛得要命了。去睡觉,鲁柏特。我只要回到马厩就不会有事了。幸运的话,我可以威胁马夫弄点大麦来吃吃。假设我能撑到大麦上桌而又不睡着。」
「好吧,我放弃。」鲁柏特微笑说道。
「早该放弃了。」独角兽说完缓缓离开。「别忘了找人看看你的肩膀。」
「是,一定。」鲁柏特喃喃说道。他向后一仰,脑袋顶在墙上。这时一阵寒风突然袭来,冷得他双手发抖、牙齿打颤。寒意迅速退去,但是他却依然头昏眼花。他挣扎着离开城墙,但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地面似乎在向下坠落,而他必须竭尽全力才不致于跌倒。世界变得模糊遥远,然后突然又在他集中精神后恢复清晰。鲁柏特深深吸气,眨了眨眼,甩开不停流入眼中的汗水。他对抗无以计数的恶魔,穿越黑暗森林,终于抵达家门,如果此时在广场中央昏倒的话,似乎就不是那么英勇了。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双脚离开广场,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再昏倒。
他小心翼翼地在拥挤的难民中移动,一步步地向前迈进。只要有人试图与他攀谈,他就会瞪视对方,然后将手掌移动到剑柄上,藉此避开所有麻烦。他的左手完全麻痹,但还是可以看见鲜血染红他的衣袖,自手掌中不断滴落。他小心地将麻痹的手臂塞到上衣内,紧紧固定,打出一个临时吊带。每踏出一步,肩膀上都传来一阵剧痛,但是由于太过疲倦,他几乎可以完全忽略这点疼痛。一路上许多难民畏缩地让道两旁,令他不禁怀疑自己在他们眼中究竟是什么形象。毫无疑问,他们宝贵的英雄在近距离下看来非常不同,疲倦易怒,浑身都是血迹和血块,大多都是他自己的血。他尝试让手掌远离剑柄,但这么做并没有多大差别。城堡大门前的台阶近在眼前,鲁柏特朝它们走去。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哈瑞德已经自难民中出现,挡在他面前。
「欢迎归来,亲爱的弟弟。我们都开始担心你了。」
鲁柏特神色困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