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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十五年不曾搬家过了。」达利尔斯冷静地道。「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座书柜的秘密。」
「换季迁徙?」古兰皱眉问道。「什么换季迁徙?」
「等下再告诉你。」布雷斯道。「现在,达利尔斯……」
「我现在就要知道!」古兰突然道。
达利尔斯看向布雷斯,以为他会出言管束手下的领主代表,结果却看到布雷斯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迅速向古兰点头。有趣,达利尔斯心想。看来布雷斯爵士并不能完全掌控大局。
「你必须记住,」布雷斯耐心地向古兰解释道。「由于城堡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很多,所以居民得处理某些麻烦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缺乏窗户和新鲜空气。另一个就是由于内层房舍和外层房舍之间隔了许多层石墙,阻挡了热量传输,所以最内层的房舍室温永远最高。因此,夏天时,国王和高阶贵族就会居住在城堡外围的房舍,也就是最凉爽的房舍。到了冬天,他们就会搬迁到城堡中央,也就是最温暖的地方。社会阶层较低的人则和他们相反。至于地位介于这两种极端之间的人,像是达利尔斯,就完全不需要搬迁。这样解释应该清楚了吧,古兰爵士?」
「听起来非常复杂。」古兰道。
「的确很复杂。」达利尔斯道。「所以政变的时机才会如此重要。换季迁徙即将展开,到时候城堡中一片混乱,我们就可以趁机造反。」
「谢谢,」古兰爵士礼貌地道。「现在我懂了。」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讨论重点。」达利尔斯严肃地道。「我们有很多事要谈。」
「比如说?」布雷斯问。「我们的命令是要侮辱并且孤立国王,以及刺探哈瑞德王子的意向,这些都已经完成了。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们越快离开城堡越好。我不喜欢最近接触的这些人。」
「上面同时还命令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古兰突然有点激动地说道。「现在,由于贝迪维利愚蠢的举动,国王一定会推动使用可塔纳神剑的计划!」
「他本来就会使用可塔纳。」布雷斯道。
「不一定!我们本来可以说服他的。」古兰一脸厌恶地摇头。「至少你的脑筋还算清醒,达利尔斯。如果国王同意摧毁可塔纳,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你真的以为国王会放弃可塔纳神剑?」布雷斯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如果我们能够约束这个四肢发达的白痴,或许……」
「喔,不要只会抱怨,」贝迪维利说。古兰面露愤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贝迪维利转过身来面对他。「闭嘴。」贝迪维利说。古兰当场闭嘴。贝迪维利眼中燃放暗红色光芒,脸色难看至极,手掌激动地颤抖,嘴唇干燥异常。接着贝迪维利露出冷酷的笑容,眼中的疯狂缓缓消退,虽然从来不曾完全消失。
「换成是你,也不可能抵达比我更接近他的距离。」他轻轻说道,接着目光离开浑身颤抖的领主代表,再度恢复成之前空洞的神色,看着远方某样只有他才看得见的东西。
达利尔斯仔细观察这名沉默的战士,手掌缓缓离开毒匕首的刀柄。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狂暴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确实非常突出,但对拟定策略一点也不在行。一开始听说贝迪维利爵士的时候,达利尔斯认为一个能够身兼杀手的领主代表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现在他不敢肯定了。这个男人显然不受任何人控制,等到政变结束后,他们一定要设法解决掉他才行。如果贝迪维利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哈瑞德要求的那场会面……」布雷斯打破尴尬的沉默,问道。「你能够安排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达利尔斯道。「但风险很大。我不喜欢把所有人聚集在同一处。只要有人起心背叛……」
「你可以派遣士兵确保我们不被打扰。」
达利尔斯不太情愿地叹了口气。「好吧,但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主意。」
「你不必喜欢。」布雷斯说道。「照做就对了。」
房中陷入一片沉默。
「有人想要来杯酒吗?」西西莉雅问道。布雷斯和古兰摇头拒绝,贝迪维利则完全没有反应。
「我想约翰王非死不可?」布雷斯缓缓说道。所有人向他看来。
「你知道他非死不可。」古兰道。「只要他还活着,就是一把抵在我们喉咙上的利刃,一定会有人想要帮他重新夺回政权。他非死不可。」
「但如果哈瑞德起疑……」
「他不会的。」达利尔斯道。「政变一开始,我们就会杀死约翰王,而哈瑞德会有别的事要忙。这件事就交给贝迪维利负责,如此也可以消除占星师的疑心。」
贝迪维利突然问道:「我可以连占星师一并除掉吗?」
「看情况。」达利尔斯说。贝迪维利冷冷一笑。
「我已经认识约翰很多年了。」布雷斯道。「就国王的标准而言,他不算是个坏国王。」
「就我们主人的标准而言,」古兰道。「一个好国王必须遵守领主的命令。」
「时代改变了。」布雷斯感慨道。「我们都只能跟着时代改变。」他摇了摇头,瘫回座位上。
「约翰非死不可。」古兰道。「为了国家利益着想,他非死不可。」
「我知道。」布雷斯道。「我效忠黄金领主,永远不会变节。约翰打算使用可塔纳神剑,就已经威胁到我的主人。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们也都不能。」古兰道。
「但总是有点遗憾。」布雷斯道。「我一直很喜欢约翰。」
「他非死不可。」达利尔斯道,语气中充满悲痛,引起三名领主代表的好奇。
「你和约翰有什么私怨?」布雷斯问道。「我可以理解你其他同伴的目的,他们都在追求权力、金钱或是想要解决陈年仇怨。但是你……」
「我们是爱国者。」达利尔斯冷冷说道。
布雷斯微笑。「他们或许是爱国者,但你不是。你是为了私人理由而参与政变的。」
「就算是,」达利尔斯道。「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一阵钢铁和皮革挤压声中,贝迪维利已经拔出长剑,剑尖直抵达利尔斯咽喉。
「你有事瞒着我们。」布雷斯说着,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这样可不行,是不是?」
「我们需要你的爱国者同伴,来确保哈瑞德能够掌控议会。」古兰小声道。「但我们并不需要你。说到底,达利尔斯,你只是个中间人。没有其他用处。中间人不该有任何秘密,对不对?我真的认为你该把你的私人理由告诉我们。」
达利尔斯毫不妥协地直视他们的目光。贝迪维利手中使劲,他的脖子立刻渗出血来。四人僵持不下,没人愿意让步。布雷斯和古兰交换一个眼色,古兰随即向吓坏的西西莉雅女士点了点头。布雷斯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她高声尖叫,用力挣扎,不过在古兰的匕首抵上咽喉后立刻停止。她开始轻声啜泣,接着又在匕首划破皮肤时停止啜泣。
「说不说?」布雷斯道。
「我要复仇。」达利尔斯道。由于他说得太快,领主代表都在片刻之后才了解他说了什么。布雷斯指示古兰收起匕首,放开西西莉雅。贝迪维利将剑自达利尔斯的脖子上移开,但始终没有还剑入鞘。
「我从来都不想当军事大臣。」达利尔斯道。「我从父亲手中继承这个职务,没有人在乎我这辈子有什么志愿,没有人在乎我有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我本来想要成为巫师,我拥有魔法天赋,拥有魔法力量。巫师学院在我成年前就接受我的申请入学。但国王和我父亲不准我去,我必须成为下一任军事大臣,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一开始,我竭尽所能做好这个职务,但从来没人认同我的努力。过了一阵子后,我放弃了。国王、占星师和第一勇士轮流侮辱我、奚落我,只因为我做不好一个我从来都不感兴趣的职位。政变之后,哈瑞德或许会让我担任任何一个我想要的职位,但那并非我策划这一切的目的。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些年来我所受的屈辱,报复我曾经默默承受的所有侮辱,我要看到所有曾经嘲笑过我的人在我面前摇首乞怜。」
「你会的,」布雷斯道。「你会的。」
「我要亲眼看见国王死去!」
贝迪维利阴恻恻地笑了笑,将长剑插回剑鞘。达利尔斯颤抖地点头道谢,然后伸手握起西西莉雅的手。鲜血自古兰刺出的伤口流下,染红了她领口的衣衫。布雷斯站起身来。
「我想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达利尔斯大人,为哈瑞德王子和爱国者们安排会面。他越快表明立场越好。确保所有人都出席。该是我们划分朋友和敌人的时候了。」布雷斯冷笑。「如果有人打算出卖我们,我想我不用告诉你该怎么做吧?」
「有问题我会处理。」达利尔斯道。
「我相信你会。晚安,阁下和女士。祝你们一夜好眠。」
他微微鞠躬,转身就走,古兰和贝迪维利跟着他一起离开。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起。西西莉雅稍待片刻,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朝大门比了个粗鲁的手势。
「自以为聪明。」她不屑地说道。「等你控制哈瑞德后,真正掌权的人就是你,而不是那些领主。」
达利尔斯轻拍她的手心,安慰她道:「暂时先让他们自认掌控大局,亲爱的。如此无伤大雅,也可以让领主们放心。」
「政变过后呢?」
「政变过后,应该不难在哈瑞德面前证明谁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西西莉雅大笑,调皮地鼓掌说道:「领主代表失宠后,除了我们,他又能向谁寻求支持?达利尔斯,亲爱的,你真是个天才。」
达利尔斯微笑,轻啜一口美酒。「你把哈瑞德骗上床了没?」
「还没。」
达利尔斯扬起眉毛。「你的魅力不如从前了吗,亲爱的?」
西西莉雅咯咯娇笑。「我也开始怀疑了。根据宫廷传言,他对茱莉雅公主深深着迷,大概是因为知道如何拒绝的女人对他来讲十分新奇。不管怎样,他总会厌烦的。到时候就算是用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