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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一个会中原话的蛮夷挑战道:“尔等听着,这是我们族内的头号剑士卢克,不知你们这些中原士兵有谁能挡得住他十剑的呢?”
“老子来会会你这蛮子!”不待红袍将军吩咐,他身后一个光着上身的蚺须大汉已经手持双斧冲了上去。
那大汉浑身青筋直冒,怒眉须张,两只开山大斧使得风车斗转,看来甚是孔武有力。
蛮夷军中的那个剑士也纵马冲到了场中,往髯须大汉飞奔而去。
剑士的重剑一直抗在肩上,并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直到两人冲到对方一丈距离的时候,他那只百余斤的大剑才由他的肩膀上弹了起来,双手持剑,闪电般劈向髯须大汉。
重剑毫无花巧地疾劈而下,没有闪烁不定的招式,也没有刁钻的角度,有的只是致命的力量和速度。
髯须大汉却是则不然,双斧往剑士的胸膛侧劈去。由于斧头短小,重量又相对较轻,加之出招取的又是短线,他有十足信心,能在对方重剑落下之前,先一步破开对方甲胄,划开敌人胸膛。
两人一出手便不留余力,做生死之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无转圜余地。
杨戕暗叫要糟。
那剑士手中长剑下劈之快,竟然快逾闪电,更挟有雷霆万钧之势。百余斤的重剑,在他手中竟然有如绣花针一般轻巧。
髯须大汉哪里知道对方大剑来势竟然如此迅疾,电光火石之间已至头顶,此时变招回挡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猛地将身体横移了一尺,这才堪堪避过分尸之祸。
“嘶!”
髯须大汉的坐下战马一声悲鸣,竟然被蛮夷大剑劈成了两截,红白一地,情形惨不忍睹。
“吼!”
蛮夷阵营响声雷动,士气高涨,而中原骑兵却无不惊叹,被对方的一剑之威所震撼。
此时髯须大汉已经翻落马下,想也不想,就地一滚,连人带斧地滚想那蛮夷剑士的马下,势要把对方的马脚给砍了下来。但忽地只感背后一凉,那蓄积了内劲的斧头竟然再也劈不下去了。
原来蛮夷剑士的大剑已经由背后而入,洞穿了他的胸膛。
髯须大汉颓然倒地。
“老三!”“扈三哥!”
红袍将军身后两人悲啸一声,齐夹马独,抢攻了上去,欲要为弟兄报仇。
这来两人看来俱是红袍将军的副将,其中一人为四十来岁的壮汉,使一只狼牙棒,叫程均;另外一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使的是一对青铜锏,叫作罗青。刚才惨死当场的髯须汉子叫扈彪,跟这两人是结义兄弟,号称为“岭南三豹”。眼见兄弟惨死,这两人义愤填膺,双双夹攻而上。
那蛮夷剑士甚是傲慢,也不曾招帮手过来,仍旧夹马向前,单枪匹马迎上了程、罗两人。
程、罗两兄弟出生入死,早有默契,程均舞动狼牙棒,取蛮夷剑士头顶而去;罗青双锏变化无方,最后却是取的对方腋下之处。
两人悲痛兄弟之死,出生狠辣,毫不留力。
那蛮夷剑士虽然身着重盔,但是行动却毫不迟缓,看着几乎同时从头顶和身侧攻来的武器,忽地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双手抱剑劈向那威势凌厉的狼牙棒,同时伸脚一踢,毫无偏差地荡开了罗青的双锏。众人这才发现,这蛮夷剑士的靴子竟然也套有精钢打造的护甲。
“锵!”
大剑终于迎上了程均的狼牙棒,撞击之声震耳欲聋。
程均本以臂力见称,号称有千斤之力,但是却也被兵器交击的反震之力给吃了一惊,狼牙棒竟然险些脱手。虽然堪堪抵御住了反震之力,但是那蛮夷剑士却是得势不饶人,竟然在空中斜劈而下,直奔程均胸膛。
偏偏此时程均因为失手再先,根本来不及回手抵御,而他那胸前的甲胄,在那蛮夷的重剑之下,只怕跟陶瓷毫无两样。
“大哥!”
罗青狂吼一声,势要拼命。奈何仍然慢了一步,根本无法赶上那蛮夷剑士的速度。
程均心知必死无疑,索性连侥幸之心也抛弃了,竟然扔掉手中的狼牙棒,往那蛮夷剑士抱去,虽然仍免不了开膛之祸,但是只要能拖延得住对手一息时间,罗青就必然能会给他一记重创。
大剑带起一阵破空呼啸之声,电光般划向胸膛,程均闭目待死,只盼能双手能死死抱住对方。
忽然,一道乌黑的亮光由程均腋下飙射而至,不偏不倚地迎上了蛮夷大剑的剑锋。
“锵!”
一声金属交击之声,有如平地惊雷,令人闻之心惊。
第二卷 兽穷则啮
第一章 立马横枪
野兽陷于绝境必然搏噬反扑。人陷入困窘之境,亦会竭力反击。
《韩诗外传》卷二:“兽穷则啮,鸟穷则啄,人穷则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能不危者,未之有也。”
……
火光爆射四散,一如破碎黑夜的烟花。
程均面如死灰,以为自己必定丧身于蛮夷剑下,谁知道忽感腋下一凉,同时胸前爆出一声炸雷,令他两耳刺疼。睁眼一看,他才发现自己身旁已经多了一个手横长枪的白袍青年男子。
杨戕此时虽是白袍染尘,但一身傲视气概却流露无疑,让人一望而知,此人必是纵横于战场上的骁勇战将。
“嗌!”
蛮夷剑士怪叫一声,落回了自己的马背,那匹战马猛地嘶叫了一声,步伐大乱,显然它消受了不少来自主人的力道。然而,蛮夷剑士手中的大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已然被杨戕的玄铁枪尖破开了一条裂痕。
欢声雷动。
中原士兵这才回过了神,忘情地欢呼喝彩,虽然他们看不到杨戕是如何出枪的,但是那强横的蛮夷剑士被他一枪击退,却是不争的事实。
队伍前面的红袍将军微微颔首,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的笑容。
程均和罗青颓然勒马归队,前者感激地望了一下杨戕,知道自己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蛮夷军队中那会中原话的人纵马出来叫道:“尔等中原士兵竟然如此窝囊,居然找一个平民来跟我们打斗,难道你们中原军队已经无人吗?”
想不到这些蛮夷竟然也知挑拨离间之法,摆明说杨戕还不够资格挑战他们的第一剑士。
杨戕高声喝道:“本人参军一月有余,谁敢说我不是中原士兵!”
然后,杨戕得理不饶人,趁那蛮夷错愕之际,走到红袍将军跟前,朗声说道:“属下杨戕,愿意会一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请将军肯准!”
“准!”
红袍将军断然道:“我赵雍吉以讨贼平南大将军的身份,升你为副将。杨副将,你就去会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让他们知道我中原神州藏龙卧虎,岂是宵小之辈可以放肆的地方!”
“属下得令!”杨戕大声说道,面色不改,宠辱不惊。
程均跃下战马,将缰绳递到杨戕手中,感激道:“好兄弟!这马就归你了!”
杨戕翻身上马,要与那蛮夷剑士一较高下。奈何身下健马却步伐凌乱,全然无法进入战备状态,显然是被杨戕身上的兽气所惊。
“凡马岂能配英雄!”
那红袍将军见杨戕身手不凡,更兼气度过人,已生招揽之心,他将自己座下战马交与杨戕道:“此马唤着‘玉蹄朱龙’,乃马中异品,如此良驹,方才不至辱没了你这般人才。杨副将,替我好生杀敌!”
红袍将军如此说,显然已将杨戕视为心腹。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宝马赠英雄,红袍将军如此招揽人才,可见其胸襟非同一般。
“杀!杀!杀!”
中原军队齐声呐喊助威,令人热血沸腾。
杨戕纵身上马。
“嘶!”
那玉蹄朱龙果非凡品,前蹄离地而立,长嘶一声,势若龙吟。
杨戕立马横枪,将手中疾战枪缓缓抬起,遥遥指向五丈之外的蛮夷剑士。
万籁寂静,杀气如霜。
那蛮夷剑士已知遇上身平劲敌,双手持剑,平举胸前,一团白色的火光忽地从他的剑上冒了出来,将整个剑身都包裹其中。火舌扑腾,足有七寸有余。
“剑气?”
杨戕暗自心惊,想不到这蛮夷剑士竟然能发出类似先天剑气的东西,虽不知道这些蛮夷是如何修行的,但是其功力的确是骇人听闻。换着自己兽体未成之前,必定难以取胜,但此时,却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此处,杨戕信心十足,突地一夹马腰。
中原士兵之中,自不乏识货之人,见眼前这蛮子竟然能发出剑气一类的东西,不禁都为杨戕捏了一把汗,惟独那红袍将军却依旧是镇定自若,毫不惊慌,只是目光紧紧地锁住了杨戕跟那蛮夷剑士,不漏过丝毫的细节。
五丈,四丈,三丈,两丈。
战马转瞬就跨越了三丈的距离,惊人的气劲带起了漫天的尘土,将两人包围其中。
众人这才知道,刚才那蛮夷剑士竟然是隐藏着自己的真实实力,直到这一刻,方才显露无疑。
一丈,九尺。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但是速度之快,以至于在场诸人之中,只怕只有十来人能看清楚两人的动作。
看着对方剑气呼啸而来,杨戕夷然不惧,如苍鹰一般的利眼将对手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长枪枪尖发出“哧哧”的气劲声,毫发无差地点在了对方的剑锋之上。
“蓬!”
气劲交击,发出一声极其不舒服的闷响之声。以两人为中心,黄色的尘土被无形的气浪迫得四下翻滚,再没有人能看清楚两人交手的动作了。
杨戕这才体会到什么是“唯快不破”的道理了。自两人交战以后,全是以快打快,纯粹靠感官和身体的反应来判断,稍有不慎,就是落败身死之局。但是此刻杨戕的速度和眼力早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范畴,对方的速度再快,终究却还是凡人之躯,却如何能与他的百兽之体相提并论呢?
“噗!”
一阵血雾忽地从飞扬的尘土中喷涌而出,众人这才知道已经有人负伤。
尘埃和着鲜血沉落地上,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杨戕手中的长枪已经透过敌人胸膛,由背后而出,余出三寸长的枪尖,鲜血正由枪尖滴落而下。
那蛮夷剑士仍然双手持剑,做那下劈之势,然而他这一剑却再也无法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