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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得头顶微微冒汗;他越是能干,我越是顾忌,沈小花曾经试图把他手上的工作收回来的时候,才现,张家的生意若是离了他,根本就转不动,不得已只好罢了手。
金掌柜汇报完了工作,并不离开,见他像是有话要说,我不耐烦地问道:“今天都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金掌柜老脸似乎红了一红,仔细斟酌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家,不是我多事,少奶奶这阵子心情不好,不知道您有没有留意?”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点,不要拐弯抹角。”
“听说老太太放出话来,要全青州府的媒婆帮少爷找几个能生养的女人……”金掌柜边说边看着我的脸色。
我板着脸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东家的事少管。”对他我一直敬而远之的客气,金掌柜没想到我会把不高兴做在了当面,呆了一呆,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少爷,我去忙了。”,我坐在房里陷入了沉思。金掌柜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样做是想要表现出忠心护主的样子?哼,以为这样就能换来信任。你倒也能受得了。
沈小花早就吩咐人给我准备了平时最喜欢的吃食,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等我,我走过来叫了声娘,她笑着拉了我的手嘘寒问暖。瞬间我定下了主意,一定不让人欺到她的身上。不让她难受,不管是谁。
连夜回了梨花村,招来刘氏一阵埋怨,我嬉皮笑脸地对她说道:“奶奶,我想你了,晚一点见你都不行。不怪别人。”
刘氏被哄得晕头转向,连声说道:“乖孙子,你真是奶奶的心尖儿。”
人老觉少,刘氏慈祥地非要看着我睡觉不可,我忽然大睁着眼睛问道:“奶奶,最近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刘氏惊疑的说道:“乖孙子,这话从哪来的?”
我又问道:“奶奶,最近二老爷来的很勤啊。”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问题,刘氏糊里糊涂问我道:“乖孙子,你这是怎么了,嫌弃你二老爷了?要知道,和咱家一心的还得是自家人啊;”
一心,一心谋家产才是。 。我不由心里一阵翻腾,一直处在底层的刘氏角色到如今还没转换过来,别人随便说两句好话,就引为知己,恨不得掏心掏肺,二爷爷,你还真当我们还是当初孤儿寡母软弱可欺啊。
张孝友的家在梨花村的东头,不大的一个村子,再怎么不来往,我还是知道在哪,趁着天黑悄悄地摸了过去,想是才吃了晚饭,楚惠高声吩咐姑娘收完了赶紧去歇着,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干活,我从没有像厌恶她一样厌恶过任何人,那一双眼睛带着恨人不死的狠毒,看谁都觉得人家亏欠自己的,如今五十多岁,胖胖的一个老太太,浑身散着不可以亲近的气息,不耐烦地推开了在身边吵闹的孙子,恼恨地骂:“千刀万剐的鳖孙,就知道闹我,不知道干了一天活,累地要死啊,老大家的,你死哪去了,还不快来领走。”
嘴里念着咒,我隐在黑暗里,不露一丝影迹。二爷爷嗒嗒的抽着老烟袋,对眼前的情形视若无睹,大媳妇蹑手蹑脚地走来,收走了残羹冷炙,在外面大声呼唤儿子,小家伙还只有三二岁,哪会懂事,蹬着脚不愿走。看着这一家子冷漠的人实在生不出血脉相连的感觉。
楚惠恶声恶气地问道:“老不死的,去了大户家那么多趟,也没沾着什么实在的油水,我呸,你整天说那女人拿你当兄弟,要是真拿你当兄弟,怎么不给你万儿八千两银子给咱家应应急,我早说过,那女人就不是个好货,你非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真是活该啊。”
懦弱的二老爷看着她,身子不由缩了又缩,唯唯诺诺说道:“小庄他娘,你也是做了奶奶的人,怎么就不会说话呢,咱家这几年要不是嫂子帮衬,怎么能过得下去,你当嫂子傻啊,才开始上门就给咱银子,他们的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楚惠火冒三丈,没头没脸的一通大骂,说道:“你这没用的男人,外面都说她家的银子是从老宅的院子里挖出来的,你难道是小老婆生的,老宅的银子也没你的份。”
二老爷的身子更加的低,声音几乎不能听见:“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家银子的来历,妖怪的钱你也敢打主意啊。”
楚惠呸了一声骂道:“人家说啥你是啥,你傻啊你,还不是她怕咱家要分,才编出来的瞎话,妖怪给的银子,我呸,那大脚女人怎么不说是她自己屙出来的。”
我生性恬淡,听了这莫名其妙的混账言论也不由怒火中烧,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好,妖怪的钱你既然说大话也敢拿,我今天晚上就给你送来,看你是不是真的敢要。
楚惠性子暴躁的骂了所有的人,媳妇鬼一般地端来了洗脚水,伺候她洗完了病态的三寸小脚,站起来踢翻了脚盆,悻悻地坐了又说道:“那么多钱,她一下子吞了,也不怕天打雷劈,狗日的老天爷不长眼哪,对了,我让你说过继一个小子给张三那那鳖孙的事咋样了?”
二爷爷磕了磕老烟袋,无奈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轮到咱们,不要说三儿有了儿子,就是没有,他还年轻,总会生的,也不可能要咱家的孙子过继过去。”
老大媳妇听公婆说过继一个小子给叔伯兄弟,就是一怔,这家的三个小子都是她生得,想是事先没得着消息,突兀地问道:“公公,婆婆,你们要把咱家孩子过继给别人?”
楚惠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可怜媳妇还不敢躲,硬生生受了,楚惠骂骂咧咧道:“反了天了,我在说话你也敢插嘴,你给我听着,这个家只要有我活着,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受着,想当家作主,除非我死了。”
媳妇抽泣着慢慢的走开,二老爷说道:“他娘,你这是干啥,媳妇来咱家也好几年了,你怎么就不能留点脸面。”
楚惠哼道:“我这可都是跟你娘学的,小贱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从前你娘就是天天当初天天这样骂我的。”
我的家一直和和美美,虽然偶尔也有摩擦,却从没有这么阴暗,这种事在村子里并不少见,我却是第一次看到,顿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老两口吹了灯歇息去了,媳妇去了后院,点了油灯,推起了石磨,静静地梨花村除了媳妇累得实在不行偶然出的叹息,再没有别的声响。我拉了小妖身子一扭,融入黑暗不见了身影。
楚惠一个人睡在里屋,常说心眼多的人睡觉不踏实,她果然辗转难眠,小妖对着她的鼻子幽幽送了一口青气,不一会儿就出了酣睡的呼噜,我双手在脑门一按,数着她的呼吸,掌握了她的节奏,缓缓把她带入了梦里。
她的梦阴暗潮湿,冰冷异常,梦里的场景是一个冰冷的夜里,除了她的呼吸,寂静的没有一丝的声响,远处趴地一声,亮起了两盏绿油油的灯,这两盏灯忽明忽暗,由远及近。我嫌她的梦压抑难忍,双手略拍了拍,顷刻变成了白天,寒冷的环境却没有办法改变。楚惠蜷缩在一条破旧的小船上,幽幽地飘在河面上,河面行走着无数白衣看不清面目的女鬼,间或跃在空中飞来飞去,楚惠见了浑身抖,女鬼们对两岸的行人不停的招手,只要被招着的就掉进河里,楚惠毛骨悚然,拼命划船,两盏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才现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蟾蜍,只露着脑袋在水面上,死死的盯着楚惠的小船不放,张着嘴等她自己送进来。楚惠吓得浑身颤抖,小船一斜,人落入了河里,不想河里密密麻麻都是蛇,见她落水,一起扑了过来,楚惠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声,满头大汗坐了起来。
小妖问我道:“小北山,你吓唬这女人做什么?”
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不吓她,难道还杀了她不成?今天就当给她一个教训,有我在,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何况我还在她脑子里印了这么一个梦魇,一个月里天天上演,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她是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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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北野妖话
外人眼中,沈小花和张三儿是一对恩爱夫妻,别人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都是家常便饭,他们两夫妻客气地生分。沈小花虽然能干,却能顾及张三儿的感受,刘氏没看到危机,每每叹息道:“三儿,你真是个有福的人,找了小花当媳妇,事事帮你做,事事让着你,咱老张家也不知道哪辈子积了大德,落到了你的头上哦,连带着娘也跟着享福。”
人是灯下黑,说别人的时候无不是清楚明白,轮到自己时却又是一番景象。刘氏被二老爷的一番话引了她多年来的心病,陷入了自哀自怜之中,可不是嘛,虽然咱有钱有势,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你人丁不旺啊,三代单传不是一个好词,因此愈加羡慕村里人儿孙绕膝,看看身边才只有一个孙子,偏偏又是个怪胎,不怎么亲近老人,不能不让她生出遗憾的感觉。
方才的话是对彩云说的,彩云虽说是才来几天,不知怎的就成了刘氏倾诉心事的人,常常被她强拽着拉家常,彩云不善于言辞,看人有些怯生生地,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刘氏,只是淡淡地听着,不表意见,刘氏本不是个需要别人劝解的人,她只想泄下心中的怨气。
二老爷过了好几天才上门,一坐下来就唉声叹气,刘氏忙问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楚惠,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每天动不动就惊出一身冷汗,昏昏沉沉地几天没吃饭了。”
“有没有找大夫看看?”听了是楚惠,刘氏莫名一喜,假意劝慰。
“大夫都说是寒暑不调,开了药喝了几天也都没用,天天吓得不敢睡觉,闭眼就做噩梦,人快要吓傻了。”
刘氏说道:“不然我帮你请几个城里的大夫来看看。”二老爷支支吾吾的说道:“城里的大夫,那多贵啊……”刘氏甩了甩手说道:“你别管了,我这就叫派人开车去请来。 ”
在一旁偷听的我不由冷笑:“要是那么容易好,还叫什么梦魇。谁叫你不安好心来的。当我们还是以前好欺负,我虽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