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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内有人说话,才知道是远房的亲友来了,他们只有在快要比赛的前夕才姗姗来迟。
屋里的一个人问父亲:这回一定行吧?
没问题!父亲爽利的回答。
哈哈那就好啊,咱们家里有要多了一个弓者会里的人,那时老哥哥你的生活可真无忧了。
什么无忧了,另一个人说,应该是更发达了才是。
大家发自肺腑的笑声传出草屋,我跟着笑声的机械强硬的振动一起战栗着,头顶直冒寒气。
还好那几个人没有要吃晚饭的意思,推脱说只是路过此地,顺便看看老哥哥,还要去别的村子里办事。我躲在后院里,等他们的笑声消失了,才失魂落魄的走出来,问坐在大厅里的父亲:你以前,就是二十三十年前幻想过什么东西没有?
现在的一切都是过去所想的啊,顺利入了弓者会,维持这样的一个大家庭,都是当时所想的啊,你怎么了?没有信心吗?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我不想这样生活下去。
父亲担心的站起来,说:你不会没有什么信心吧?听我说,我保证只要你过了比赛,戴上袖标,一切都可以恢复到以前,比如去林子打猎,当然到那时你不可能总一个人去了,因为要听长老们安排了。
应该没问题吧。我说完,走回了草屋。
三十天转眼而过,那天早上父亲不知为什么天未亮便匆匆去了弓者会。我等父亲离开家母亲上了房梁后便来到后院,从院墙翻出去,小心的往村口走去。到了村口,果然有一个在那里向我招手,然后一起走到一个偏僻之处,五个人站成一排等候多时。
那我出多少!我不安的问道。
那个人掏出一张羊皮纸,我接过一看,气急败坏的说:这么多我可拿不出来!
当然是咱们六个人均摊了。
我想想说:那我也拿不出那么多东西啊!
上次抱我马腿的人说:我们都把自己的弓换成毛皮和腊肉了,多余的换了个凑合能用的弓,比赛的最后一项射箭已是做做样子罢了,只要前面顺利过关就可以了。
我那把破弓换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那人走过来,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悄悄说:你爷爷不是有把上好的角弓吗?只是现在无人知道它的去处。但你应该知道它放在哪里吧?
你怎得知道?我惊奇的问他。
有次川空在谈话间无意向我们谈起这把弓,赞美异常,说是难得好弓,你若卖给他,报他指教之恩,再问他要这些东西,他也不会不给你的。
这个……这个……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就在此地等你,你速速去卖掉弓,回来就可以买到那张羊皮卷,时日不多,快点吧。
我返回家,偷偷牵出马,一路狂奔至弓者会。一路上脑子几乎空白,偶尔会想起来爷爷,川空,父亲,旗手,晴,他们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张大网。持弓者心正方开弓有力,心平乃临危不乱,心诚才百发百中。这是爷爷的话,可川空老师却说规则下必须忘记爷爷,而我如今要卖掉爷爷角弓去换取百步穿杨的虚名,好比彻底的忘记爷爷,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孤山给磕头呢?可是不卖掉角弓怕是不能戴上袖标,不戴上袖标,晴将永远不能属于我,也永远再不能领略林子美景,体验奔跑乐趣,挽弓搭箭的快感。凌乱的马蹄声像是我大脑中纷乱的景象,一会儿爷爷闪现出来,却立刻被川空的影子代替,晴虚幻的脸庞飘缈不定,黯淡无光,触手可及,但刚触之就破碎,纷纷散落在我无边无际的混乱世界中。我紧紧闭着眼睛,心里突然默念着一句话:我只不过想成为一名弓手罢了,我几乎对所有人都说过这句话,但所有人回答一致,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阴谋,让你觉得这些事情顺理成章,心安理得的接收,成为弓手就必须戴上袖标,才能被氏族承认,就是这么个过程。我突然想通了,卖了角弓,通过比赛后再把弓买回来,川空说的对,与其在规则中挣扎,不如先遵守它。我决定这么干,角弓一定可以买回来的,而戴上袖标成为弓手爷爷也许会瞑目了。
弓者会今天显得格外的冷清,平日里热闹的练习射箭的景象荡然无存,村外里练习射箭的场地上杂草丛生,几根用来固定靶子的木棍歪歪斜斜的插在地上,爷爷的躺椅上的毛皮已经被扯去了,只留下一个朽掉的架子,小时候在躺椅旁爬来爬去,听着爷爷站在场地中央对着新弓手高声训话的声音,而现在只有几个守卫在村口徘徊,懒散的看着我站在场地上徘徊。我害怕碰见父亲没敢直接从正路进去,而且抄小路来到村里。村子里也是一片寂静,不知道人都去哪里了,听爷爷说过只有集体围猎和紧急事情时村里才会出现人去屋空的景象,但今天既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紧急事情,又不是围猎的季节,村里怎么会剩下这么几个老弱守卫,张着无神呆滞的眼睛,看着我从老远走过来,等我已经经过他们的岗哨,且走了很远的距离时,守卫才大呵一声,叫我停下来。
什么人!
我是来找旗手队的队长的。
现在长老们正在开会,所以为了不惊动他们我带你去见守卫队长吧。老守卫紧张的说。
我跟着他来到旗手的房子,门口站着一个人,从身着打扮来看也应该是个步兵队里的小头目,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人看了我半天,示意守卫离开。步兵说:旗手队长和长老们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
我说:我是老会长孙子,想去以前他住的草屋拿一件东西。
他目无表情的回答:这个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去那里的经过层层的批示的。我要是让你去了,那出了差错我可担当不起。要不你去村里的长老厅看看,如果有管事的长老在你可以问问他。
我有急事。
谁不比你急。步兵蹭的站起来,说,我还有急事呢,不行就是不行。步兵说完大步离开旗手的草屋。
我站在旗手的草屋下,体内空乏无力,已经被当头的烈日蒸干殆尽。我感觉我的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耗尽了,只能跟着空气的流动随风飘动。我离成为弓箭手只有一步之遥,但现在站在旗手的草屋前却突然感到一种遥遥无期痛苦。成为弓箭手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想,其实也不是苛刻,听爷爷说那些比赛的学问还是十分有用的,很多学问还要比爷爷所教我的技巧来的更加的巧妙,但不知为什么我却看不懂这些学问,而且这些学问在川空的话里却变的一文不值,所以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爷爷的所有的话都不能使我成为一个氏族中被人认可的弓箭手,除了林子那些野猪外,但川空以无可争辩的语气告诉我如何巧妙,不费力气的成为弓手,那么我有理由相信川空的话,并理所当然的卖掉角弓
正想着,旗手骑着马慌慌张张赶回来,一进草屋外的院子,便大声训斥门口的守卫。那守卫脸色难看的不断点头哈腰向我赔礼道歉。
不跟你说了吗?怎么搞的。
我还以为你回来了呢,就带着孩子来找您,不想步兵队长也来找您,正好碰上了。
旗手一边呵斥着守卫一边又吩咐其他人去请步兵队长过来。步兵队长在旗手刚刚平息了怒气的一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
旗手露出古怪的笑容对步兵说:老哥,今天我有事,村里一切事物就交给你处理了,改天一定重谢你。
步兵嗤嗤的笑着,回答说:这个孩子非要去老会长的草屋里。
那就带他去啊。
那怎么行,去老会长的草屋里是要经过批示的。
这么小个事情还要批示,只怕等批下来就到明年了。
那怎么办?
老规矩嘛。
步兵看着我,犹豫了一阵,大概因为我没有袖标不是弓者会里的成员又和老会长关系密切的缘故,他上前搂着我的脖子说:这个必须经过批示的,但现在你先去老会长草屋把该拿的东西拿走,等长老们回来,你再找他们要个批示交给旗手或者我都行。
我满口答应,然后疾步绕过数十间草屋来到一个幽静之处,爷爷草屋正恰在一堆新盖起来的草屋中间。屋外居然没有守卫,门也虚掩着,好像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我推门进去,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一切如故。草床上收拾整齐,落满灰尘,但没有熟悉的人在。
我掀开草屋一角地板,取出那把角弓,这把伤痕累累的弓,历经了多少惨烈的战争,拿着他能感受到弓身上顽强的力量。弓身贴着的名贵的兽骨,上面刻着的字已经模糊不清,隐约有个弓手天三个字。我拉开弓弦,感到弓身坚硬有力,这么多年依然稳定开张,丝毫没有变形抖动,果然是一把上等好弓啊。卖了真有点可惜了,可是事到如今不卖也不行。我背好角弓,低头想把地板盖上,却发现下面还有个东西,捡起一看原是儿时在赐福仪式上老巫师恩赐的一个坠子,已经锈迹斑驳,不知是什么时候丢在爷爷的草屋,但爷爷却保存在这里,真是亲切,我把坠子拴在手腕上,这怕是爷爷留给我的仅有的东西。
我背上角弓,出了爷爷的草屋,看见旗手骑在马上在外面等候,赶紧说:明在在来请示长老吧。
不必了。
不是按规则办事吗?
等你这次通过比赛,戴上袖标,我再告诉你什么真正的规则。
我向旗手告辞,上马飞快跑出弓者会,感到浑身的寒冷,颤抖的利害。当头的烈日照在头顶上只能感到丝丝寒意,但全身上下冒着冷汗,顷刻间浸透了衣服,骑在马上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刺眼的阳光却不能使衣服上的汗水蒸发,一路上又冷又潮,脊背上一阵阵的发麻,已是精疲力竭。
这回川空家好歹有个人了,是先前在巫师村里碰见的那个小孩。我向他说明来意,他接过弓和物品清单,看了半天,说道:你等等。转身跑进里屋。
一会儿小孩出来,满脸沮丧,眉头紧锁,少许竟流下两行眼泪来,哽咽的说道:刚老师出去的时候还说来着要有卖弓的人来便拿桌上的东西与他交换,就这么会东西怎么没了,桌子上只有这空的袋子。
我接过袋子,心中暗想:川空怎么知道我要来卖弓呢?便问:川空去哪里啦?
老师昨晚匆匆交待了一下离开家了,也没说去哪里。
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