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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朗不准我去北越,你该知道……”莫纤语知道完颜越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便开门见山,不愿意绕弯子。
完颜越坐直了身子,好奇的打量莫纤语:“那你愿意跟我去吗?”
“我只是想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完颜越开口就问。
莫纤语深吸了口气,抬起眉毛:“我为何要告诉你?”
完颜越一脸泄气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不说就算了,不过,东方朗这个时候不放你去,可不太明智……”
“什么意思?”莫纤语疑道。
“东方朗根本就不是劳累过度才晕倒的……”完颜越说的笃定。
“那是因为什么?”
“心悸之症……”完颜越笑的妖气,盯着莫纤语渐渐白了的脸,甚感满意。
莫纤语惊讶之余,不禁想到,先帝东方青云便死于心悸之症,之前一直流传此病是家族遗传之症,只是莫纤语万万没敢往这个层面来想。
“你有何证据?”莫纤语面露凝色。
完颜越露出一排小白牙,笑道:“没有证据!信不信由你!”
看着完颜越自信的脸,莫纤语当然信,不过不屑于在他面前承认罢了,便轻飘飘的嗤了一声:“我身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完颜越终于满意点头:“这倒是实话,不过,濮阳公主,我皇伯父也只是想与你一叙旧情,你何必想的如此复杂?”
莫纤语一脸讥讽:“且不要说当年我父皇与北越皇帝有没有瓜葛,即便是有,本宫五岁丧父母,哪里与他有甚交情?”
完颜越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罢了,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纤语每日都沉下性子,与新入府的园丁讨论怎样才能栽种出冬日里最好的水仙。
长安被莫纤语以花匠的身份带进了公主府,众人即使奇怪,不明莫纤语为何找了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来侍候花草,可几日下来,原本快要夭折的几株水仙被长安侍候的终于亭亭玉立,才叫众人哗然,原来这老花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怪不得公主如此器重。
莫纤语呆在栽培水仙的暖房内,看着长安正将水仙的受损的花叶轻轻剪下,无不细致小心。
长安一边打理着水仙一边说道:“素日里皇后最爱这水仙的娇艳。”
“我母后么?”莫纤语抬起头望着长安的背影。
“是啊,在你出生那年,据说那是宫里水仙花开的最好的时候……”长安苍老的声音述说着莫纤语并不知道的往事。
莫纤语弯起嘴角,时间静好,从小失了父母的她,从没有亲人在侧的感觉,即便是师傅……如今长安是母后曾经最为信任的,莫纤语莫名的觉得亲切。
“你母后生了你之后,便落下了毛病,每年冬日里都要头疼发作,幸好得当年的灵禅道长医治,才渐渐好转……”
“原来母后那个时候便认识了我师傅了?”莫纤语知道长安一定不知道答案,却也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长安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个老奴就不知情了,不过灵禅这个人也奇怪的很,只在每年冬至里进宫,医好了皇后便走,也不怪当年会有些流言蜚语……”
长安说到这里猛然一愣,慌忙转过身跪在地上:“老奴该死……不该妄自议论皇后的私事……”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错开目光:“起来吧,母后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我自是愿意多听些关于她的事情,又怎会怪你多嘴?”
长安眼角余光瞥了眼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片刻之后,莫纤语依旧忍不住好奇:“幼年时,我虽只有五岁,可也有些事记得不大清楚,记得当日传言母后与人私通,似乎并不是与我师傅灵禅子……”
长安已经起身,半弯着奴才的腰,回道:“其实,老奴知道皇后的为人,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况且,当时灵禅子根本不清楚这件事,人更不在殇国,哪里能与他有什么?只不过是冬妩蓄意陷害,又借着之前灵禅子道人几次进宫给你母后瞧病扑风捉影而已……可是众口铄金,宫中历来是谣言最盛的地方啊……”
莫纤语点了点头,过去的往事于她来说,像一件件故事一样,大多只想着结局。
她很小的时候大约清楚为何师傅喜欢冬日里的漫天飞雪,只愿意居住在玉峰山顶,师傅总是笑着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说着她像极了自己的母后,那样的专注的目光,那样温柔的样子,莫纤语几次三番也读不懂,只是随着年龄争长,师傅瞧着自己的目光总是有几分避讳,这时她才懂得,原来师傅的心意竟然是这样的……
今日从长安口中得知,莫纤语笑的有些落寞,师傅那样的仙姿,或许母后提前遇见他,才会是快乐的,只是父皇……母后是那样的爱着他啊,哪怕是父皇亲自下旨赐死了她,她依旧对着自己说道:“羽儿,你父皇只是一时迷了心智,你不要怪他,好好活下去,你父皇终有醒悟的一天……”
想到此时,莫纤语不禁鼻内酸涩,她不懂爱对一个人来说究竟算什么?那她对商子阙的爱又算什么呢?
想到商子阙还在大狱中备受煎熬,莫纤语终于再也坐不安稳,她知道东方朗要的是什么,她必须找到玉玺,可当下真的适合将玉玺交给东方朗吗?
其实,完颜越的话不错,她若是离开东殇,东方朗亦是不会为难商子阙的,对于活着的莫纤语来说,商子阙是筹码,可若是莫纤语不在东殇了,那么商子阙又是什么呢?
反过来对于东方朗来说,商子阙也是骨鲠之臣,此次借着大不敬之罪将他打进大牢,又岂止是一箭双雕?真可谓是一箭三雕。逼着莫纤语交出玉玺里的秘密为其一。等待楚宴的伺机而动,螳螂扑蝉为其二,而遂安城大大小小的商铺接二连三的倒了,这能不说明,东方朗已经对着柳折颜下手了么?视为其三。
东方朗啊,你借着这件事到底编了多大的一张网啊……
长安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前朝往事,莫纤语显然已经神游在外,直到长安的一声轻唤,才将莫纤语从沉思中唤醒。
“公主?那个姑娘许是你也见过……”
“什么?”莫纤语被这突然的一句搞的有些莫名,继续问道:“长安,刚刚你说什么姑娘?”
长安愣了愣,又重复了一遍:“老奴说的那个姑娘好像姓柳,之前在玉峰山附近看到过,玉峰山满山的积雪,那姑娘的鞭子耍的好不威风,只是那威风的样子叫老奴看着害怕,不禁想起了一个人来……”
“什么人?”莫纤语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正在露出端迷,自己又一时间说不清楚。
长安闲话一般的摆弄花草,慢慢说着:“像冬妩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嫉妒的牙根发酸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六章 嫉妒的牙根发酸
莫纤语如醍醐灌顶,几万个为什么终于在一瞬间清醒,怪不得当日在嫣红阁她便与那个女子相见不欢,那样一个明快的女子竟说不出到底讨厌她哪里,几句侮辱之言又怎能伤她半分,在遂安这几年,莫纤语听惯的恶意羞辱之语,还在乎那么几句小女子的话么?原因始于此,只是自己没多想而已……
“柳……锦娆?”莫纤语倒吸冷气。i^
长安回身看了眼莫纤语,微微发愣,却也平静回道:“老奴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一面之缘,只听闻当下有人称呼她为柳小姐……”
……
莫纤语行至客厅,命人将湘云唤了来。
许久之后,湘云穿着淡橘色的披风,缩着手脚进了门来,见莫纤语正闭目养神,自己将披风脱掉放在一旁,又将火炉里的炭火勾了勾,炭火微红,顿时几分暖意融融。
湘云兀自捣鼓着炭火,却不知道莫纤语何时醒来,一回身便看着莫纤语正盯着自己,顿时脸色白了几分。
“公主叫人唤我过来?”湘云声音有些低。
莫纤语微微点了下头,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湘云放在一旁的大毛披风上,淡淡开口:“湘云,你去了哪里?”
湘云脸色被火烤的红润了几分,浅笑道:“奴婢该死,原本想着去缎庄看看下人做衣裳的料子,不过正巧路过了世子府,见楚世子正回来,便被他召了过去,问了几句话,耽误了片刻功夫……”
莫纤语点头,转而又问道:“这看下人布料的活计又怎么叫你去?难道管家不知道你是我身边侍候的人么,这样跑腿的活……”
湘云脸色更见从容,平静笑道:“公主不知,昨日里那个管事的小桃扭了脚,奴婢想着近日来公主大多时间都在暖阁研究花草,奴婢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替着她去了一趟,顺便私心里也给自己挑两匹锦缎,想着快过年了,做两身新的衣裳……”
莫纤语笑了笑,点头表示赞同。
湘云叙叙的说了这样久,又将炭火燃的噼啪作响,才想起问道:“不知公主唤我何事?”
莫纤语盯了湘云片刻,终于摇了摇头:“无事……”
湘云“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
天气已经大冷,不过习惯了在雪山上生活的莫纤语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听闻狱中的商子阙似乎发了风寒,不免有些担心。
这样的冬日,呆在大狱里,该是怎样的刺骨寒冷,莫纤语简直不敢想下去。
倍感烦躁的莫纤语终于在屋内踱了几圈步子后,冲了出去,喊上湘云,道:“速速与我进宫……”
湘云愣了愣,将手中的温水盆子放在了地上,赶忙冲进屋内,拿起一件大厚披风,追上莫纤语,给她披好之后,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皇宫内,太监周福将莫纤语引到怡园殿内,并小声提醒莫纤语道:“公主,请恕老奴多嘴,皇上今日来身子刚刚渐好,正与世子殿下对弈,若公主无甚大事,还请不要扰了皇上的兴致……”
莫纤语顿了顿,斜眼瞪了眼周福,她明白周福是在警告她,虽说自己的前朝公主,可与东方朗之间的事情,周福又怎会不知,这样的无礼犯上,多半是仗着平日里皇上的信任罢了,莫纤语此刻也无心思与他计较。
当莫纤语踏进怡园殿时,一副热闹的景象出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