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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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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吃完了,脑袋转过来,探到白锦汶面前。
白锦汶吓得快尿涌,他勉强自己保持镇定,一动不动,显示自己没有任何危害性。
旁边围观的青年已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它想吃你的食物,你如果愿意,可以喂它。”青年好心肠地提醒。
跪坐在地上的白锦汶这才注意到,方才递给他的一只鸡。烤得金黄滑油,他没胃口,所以一直没碰。
喂吗?白锦汶心里直翻白眼。但是看向青年,青年没有恶意地对他微笑。
白锦汶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脑袋瓜一片茫然,手根据青年的指示,捉起那只烤鸡,递到大蛇面前。
大蛇弯了弯脑袋,微微靠近,微微离开。似乎在确认白锦汶的心意。蛇鳞在磨动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在白锦汶几乎丧失勇气和耐心的时候,大蛇探过硕大的叁角脑袋,叼住了那只渺小的烤鸡。
白锦汶甚至感受到了蛇信掠过手背的冰凉滑腻。
大蛇游开,白锦汶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呼出一口气。
似乎是为了表达谢意,大蛇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两棵血红色的灵芝。
白锦汶觉得这菇状植物有些眼熟,是了,温泉洞中,被敷在那处的植物。但是之前的细小色淡,更像草。面前的云朵状,完整饱满,色泽亮丽,比较大棵。
“啧,你运气真好。”青年捡起血芝,“这山里灵气充沛,魔气旺盛,不知道藏着什么宝贝。单这蛇洞里的血芝,修道人吃一棵就能增加一甲子功力。我次次来,可不是次次有这般好运。”
“给你好了。”白锦汶还沈浸在惊悚中不能自拔。
青年笑了:“我没这么贪心。而且我只会些叁脚猫功夫,也不懂什么修道成仙,只是个常人。这灵芝与我,不过增气补益,多活些岁数。”
白锦汶看着他。
青年说:“我叫黄记川。”
“白锦汶。”

(8鲜币)2。0

青年听白锦汶报出姓名,眼角眉梢都微微笑起来。
“你不舒服吗?”青年探手去触白锦汶的额头,白锦汶避开。
“有点冷。”白锦汶哑着声音道。
青年看一眼白锦汶裸露出来的脖子处一片红斑,干脆坐在他身边,脱下自己的毛领子斗篷,披在白锦汶身上。
白锦汶一怔。
青年按住他的肩,轻探了探白锦汶的额头,道:“穿着这么单薄,怪不得发烧。”
白锦汶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自己为何不舒服,因为在洞里又睡又动,折腾大半天后并没有做过任何清洁。他此时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
狗和狗主人留在他体内的东西似乎仍凉凉地留在体内,他坐着不敢动,因为下面湿得厉害。幸好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衣服,不然后面染血的污渍被人看见,他连脸皮都要扯掉了。
肚子有点痛,绞痛。手脚发冷。浑身乏力。不止发烧那么简单。
青年递过水,交了朵血芝在白锦汶手上:“你吃不下油腻的,吃这个也好,现在正新鲜,药效最好。吃下就不饿了。”
这个可以吃?白锦汶皱眉。他想起外敷的小菌菇。
青年似乎是为消除他的疑率,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咬了菌菇的边缘,咀嚼,吞咽。
血芝有汁,断口出发出阵阵清香,血红色的汁液被青年舔尽,青年薄唇边多了抹艳丽的色彩,在篝火的辉映下,格外晃人眼睛。
那丝丝缕缕的香气直往白锦汶鼻子里钻。
心痒。
呼吸重了。
白锦汶低头去咬手里的植物。果然香甜,一点都不苦涩,甚至有种滑润的粘稠味,一沾嘴巴,就往喉管里滑动。白锦汶都没怎么咬,就把整朵血芝都吃了。
果然,空空的胃没怎么做酸了。
绞痛的肚子也安稳许多。
青年吃了小半朵,把流出的汁液都吮干净了。拿出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小心地把血芝放进去。见白锦汶看着他,青年笑:“我一个人吃太浪费了。我还有个大哥和二哥,我留着给他们活络活络。”
“嗯。”白锦汶应了声,“……你是老叁?”
他最近看谁都觉得有点眼熟,连那条该死的狗都是。
青年笑了笑,体贴地道:“你嗓子哑了,别说太多话,好好歇一歇。明天出谷,有好长一段山路要走。”
“嗯。”出谷两个字像闪闪发光的金子让白锦汶心里升起希望。
青年把火堆都灭了,只留了一个大的,然后把还可以用的干柴放在一起,把剩下的火烧旺。拉了白锦汶坐旁边。
白锦汶已经半昏半睡了。被青年拦腰搂着也没有反抗。
黄记川一碗孟婆汤喝得比陈七少,比卢旺多,只模模糊糊记得一起投胎的几个人。看见白锦汶的时候,就觉得命运来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死。真的是跟他一样好运啊。
黄记川刚到陈七他们山寨的时候,武功是最糟糕的一个,被陈七揪着后颈带进带出,他不服气,自个儿练,结果就从那铁索上练掉下来了。
幸好大蛇尾巴一甩,把他带进了洞。
黄记川做鬼做久了,投胎做人了也一身鬼气,不受蛇穴的毒气影响,叽叽喳喳陪大蛇说话。
大蛇寂寞了百千年,有个人陪着玩,没吃他,还给他灵芝吃,而且爱吃黄记川做的烧烤,吃了几日,便把黄记川放出去了。
黄记川机灵着,路上做了记号,偶尔回来看看大蛇,谁知道这次接到了白锦汶。
崖底的秘密,黄记川和谁都没有说。
崖上的秘密,陈七没说,黄记川也知道个八九十,何况一打照面,黄记川就知道他们人到齐了。
从上面掉下来的,当然是……自己人。
白锦汶睡着了,没有防备,眉目舒展,像个娇养的公子。他确实不知道这崖底的危险,一下来就是桩桩奇遇。
白锦汶更不知道他吃下去的东西太灵太难吸收,会耗个十几天药效在他体内。
蛇性,本淫。
这血芝虽是好物,但是毕竟受了太多蛇的毒气毒液毒血灌溉,毒性少不了。
黄记川平常吃个小半朵,便躲去情人家住个大半个月消消毒。这次,他不急了,他要好好逗逗怀里这只小猫。
黄记川低下头,嘴唇在白锦汶嘴巴上磨了磨。
昏睡中的某人微微张开嘴巴,回应闯进的舌头,甜美的唇舌彼此缠在一起。
黄记川吻够了,满足地抱着人睡去。
晨曦微露,谷中植物欣荣,在光影和薄雾之间流动着清新的香气。
宛若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白锦汶仰起头,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他还活着,真好。

(8鲜币)2。1

等到白锦汶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谁的怀里,靠在谁的胸前,腰上抱着他的是谁的手?一张脸不禁通红。
他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闭目靠在树边睡觉的青年。
青年的脸微微垂着,容貌俊美,呼吸清浅。不同於卢旺是深刻五官堆砸出来的粗粝美感,青年高贵华美,最是多情深闺梦里人的标准长相。
白锦汶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青年清浅的呼吸,吊得有点紧。
跟陈七在一起的时候,是抗拒,因为之前二十年过得清淡,对女的不怎么感兴趣,何况对个大老爷们;到了卢旺跟前,没怎么酝酿好情绪就被粗暴地对待了,虽然很痛苦,回忆起来跟酷刑差不多,但是白锦汶不得不承认,冲击力过大,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现在,禁锢的环境解开,回归正常世界的自由和希望打开了另一扇窗……
如果不是强迫,白锦汶发现自己对男人的触碰并不是很抗拒。
怀抱温暖,男人的斗篷盖在他身上,男人抱着他的手是冰冷的……
白锦汶心里冒出一丝愧疚和不舍。
“看什么呢?看呆了吗?”青年忽然睁开眼睛,手掌摸摸白锦汶的头。
明明差不多年纪,被这么当小孩子对待,白锦汶一下子站起来。
昨晚不觉得,现在一站起来,双腿酸软得发颤,绝对是做过度运动和受过度震荡后的不良反应。
青年扶住他,柔声道:“坐麻了吧,试着走几步,等一下就适应了。”
白锦汶忽然有点感激他。
也许是那血芝真的有效,脑袋里非常清明,身体里积蓄的力量也足够,腰胯部的酸软不去特别注意,也并非不能忍受。
要出去了。
白锦汶有点兴奋。
虽然他把自己的信物啊,聘礼啊,银票啊等等都丢在了山上,但是他想只要能出去,比什么都好。身上脏,想洗澡换衣服,只有先出去。
手边哪有干净的衣服啊。
青年正专注地把昨晚人为的痕迹都抹消掉。
打散篝火丛,把火痕都拿土掩埋了。然后青年朝着石壁某个方向长啸一声,那株斜伸展的老树呼应般抖了抖树冠,青年满意地拉着白锦汶走了。
“你方才在跟大蛇打招呼?”白锦汶问。
“是啊。”青年在前面开路,“它很有灵性。不过,你要替我们保
守这个秘密,出去后跟谁都不能讲。不然人人来打怪寻宝,这里不得安生。”
“嗯。”白锦汶应下。大蛇没害他,这点道义,他懂。
青年捡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去了枝杈后,递给白锦汶当拐杖:“路很长,要翻好几个山头,这个给你用。”
“好几个山头?”白锦汶不安地问,“要多久?”
“看运气,天气好的话,我们两天内能出去。不好的话,被困在里面,七八天都出不去。”青年淡淡地道。
白锦汶看看清朗的天:“应该不会下雨。”
青年微笑。
白锦汶记得,在客栈时候,小二说过,从外围绕过伏虎山,需要多走两天,那么从里面走,估计两天内走到也不夸张。但是他没料到,黄记川是存了心要带他走远路。
不管天气好不好,他们是不能轻易走出这片莽莽山林了。
何况,五六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神仙难料。
白锦汶闷头跟在黄记川身后,他走得气喘吁吁,心里却记挂着身上快发臭了,怎么办?
因为知道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公子哥的洁癖发作了。忍耐着吞在肚子里。
白天热,斗篷收起来了。
“你可以吗?”走在前头的青年见白锦汶落下,站住等他。
这鬼地方,根本没路啊。
从湿乎乎的阴暗石洞侧身钻出来后,走的不是杂草横生的灌木丛,就是林间浮泥叁寸的荒僻地……厚厚的落叶一年年腐烂堆积,踩下去,能淹没整个脚面。
鞋子早就湿透了,难受得不行。
白锦汶怕小虫子,他觉得鞋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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