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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的套话……吉迩模糊地这样想着,心里却很不自在的凛然起来。她侧过头去看同样是永远冷静的魔法师,分辨不出那张面孔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多么愚蠢的,向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挥剑的勇气……
“法斯蓝!以十字极星之名,战!”
拔出明晃晃的巨大双手剑,应该是佣兵首领之一的骑士策马越来越快地逼近过来,朝迎上来的少女狠狠劈去。仿佛回到了战场上,潜藏在不同身躯的女圣武士长剑舞成一团银光,如同薄雾笼罩下来,溅出金属相互交击的连续脆响。
——直到那两把细剑以绝妙的角度架住对手的攻击。
这时已经是夜幕低垂,阴影深重的山峦覆盖浓绿,身边再近的人也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空出来的偌大场地中只有两道马匹上的身影鲜明。突然,从极远的地方隐隐有破空声呼啸而来,在大道上排成纵行,总共有百多人镇守前方的弓箭手们一个一个被利器从脖子处贯穿,惨叫迭起,血肉撕裂的声音,大多数人的脑袋当场炸裂,而队伍末尾几人,钢铁包裹着的身体多出大大的血洞,圆睁着双眼扑倒毙命,激起一阵尘埃。钝器落地,最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与恐惧,从密林中射来的长枪连续穿过佣兵团里三十多个排列成直线的弓箭手,飞出数里远后,完好地跌在暗红腥臭的泥酱间。
过了好久,才有魔法师在震惊后的混乱中放出探测法术,冉冉上浮的光球照亮方圆百里。于是在至少七八十舍里以外的树林中,一名藏在厚重的斗篷下,背着一支庞大长枪的高大男子浮现在缓缓后退的阴影中,如同一座山岳耸立在那里,气势凌人。
“这么远的地方扔过来……这家伙是怪物!”
“那、那是什么?!”
“我们被敌袭了!镇定!大家镇定下来!”
甚至还有人被面前残破的尸体与白花花的脑浆吓到,惊叫着“恶魔!”造成不小的骚动。趁着这一时机,早有准备的灰袍少女向同伴靠近一点,声音轻微:“能看见他们魔法师的位置吗?”
“距离我们大约一百五十步,中间偏右的方向。”傑斯报出通过飞鸟看见的景象。
听到对话,饱经战斗的冒险者们马上明白是要消灭敌人远距离攻击的最好时机。银发的风系法师不动声色地移到合适的方位,伴随喃喃的咒语,手中法杖渐渐凝聚起淡青色光芒。
“他们在干什么?!”很快,有
23、第八章 旅途的终点 。。。
佣兵发现了他们的异常,大声呼喊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空中陡然幻化出尖锐的波纹,如真正的刀锋划过法师们脆弱的肉体,往往血光一闪,连惨叫也扼杀在喉管中,一点救助的机会都没有,当旁边的团员反应过来,地上已多出一堆碎肉……而此刻,包围在道路中间的冒险者们早已驱使马匹,迅疾地驰向左边剧毒的山岭。
目睹了整个过程,法斯蓝沉着脸,飞速取下马鞍侧挂着的弩弓,数枝铁羽崭亮的向远程破去。
“嗖——”
仅仅是几十贝里的距离,维利安眼尖地看到闪电般袭来的箭枝,当下运足力道举刀狠狠斜劈过去,“锵”的一声火光飞溅。然而后方又有数枝利箭射来,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顷刻间,那名披着厚重斗篷的男子无声无息出现在一旁,看不清楚动作的瞬间过后,几枝箭已经抓在手中,颤抖的羽端证明力量的强劲。
“行走在人类的世界,礼尚往来是应该遵守的法则。”
咕哝了这么一句,他看也不看反手地朝来时方向掷去,不久,远方传来隐约的惨叫和倒地声。
已经进入密林的冒险者们头上不约而同滴下冷汗,这家伙……是人型透石机吗?
“别误会,我也是为宝藏来的冒险者,名字是雷纳。因为不想加入三大冒险团队,又担心一个人的实力无法进入迷宫,只好在一边寻找能冲上山岭的冒险者合作,不知道各位以为怎么样?”
声音是意外的年轻,清透而且明亮,有种难言的活力,但席娜与维利安仍然感觉得到从那边传来的强烈压迫感,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凶猛且危险,仿佛燃烧着火焰的深渊般吞噬一切的气息,以至于连话也说不出来,头脑一片空白。就在这短暂的空隙中,作为队长的灰袍少女以加强实力为理由,同意了对方的结盟。本来嘛,他们这些人对宝藏并没有很深的欲望,另外,要突破三个国家连手设置的封锁线,以及破解千年前文明昌盛时期的迷宫,多出一个强大的助力也是好的。只是,没有人发现落在最后的两人之间魔力波动。
“……刚刚那番话说得很好,总之,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是龙族就是了。”
“知道啦。不过你这里情况还真复杂,双魂的神族遗裔,隐居的密境守侯族,得到召唤之心的普通人类,那个控制不住身上魔气的还看不出来,全部聚在有起,你该不会打算把他们当成昂贵的炮灰吧?”
“那样太浪费了不是吗?放心好了,开启宝藏后,那东西一定会是你的,除非我有胆违背约定被你们那最重承诺的王追杀。”
短短的传音交流过后,一行人开始了默不作声的赶路,以及与怪兽和奇特植物的战斗。在临时同伴的带路下,翻过山岭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他们很快望见发白的天际下,铺展了满满视线的碧绿原野,梵兰亚山区。这里就是旅途的尽头,传说中财富与迷宫埋藏的山岭,地图上用鲜红颜料标志出的那一道终点站。
24
24、第九章 最昂贵的真相&尾声 。。。
吉迩?奥德莉开启了宝藏的大门。
深夜中各国巡逻的士兵们惊异地发现,山坡上泛出一道道炫亮的红色光芒,像血灌注,连接纵横形成奇特的网络,那些光芒笼罩在他们身上,让皮肤破裂,鲜血横流淋漓淌在地面,最终他们在痛苦和恐惧中死去,干尸成为形状古怪的符号。
在这个邪恶的魔法阵作用下,藏在山腹的秘密宫殿显现出来。
……
雷纳终于显出了龙的原型,狰狞的伤痕变得微不足道,他一甩尾巴,蜂拥的佣兵们死伤惨重。
……
但是在大厅门口,她停下了脚步,前方空旷的地上摆着好几具尸体,祭坛下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巫塔之主?您果然也到这里来了。”
紫瞳,紫发,自知这样特征不可能瞒得过这位老对手的眼睛,少年牵着小女孩的手,坦然回答:“你我的目标一致,自然所要寻找的也是同样的东西。”
吉迩难过的看到尸体中,那两个格外坚毅的冒险者站在大厅中间,金发的女子被长矛钉在柱子上,血已干涸,而黑色盔甲的骑士的肢体残缺不全,他们应该彼此痛恨,但在这里彼此掩护战斗而死,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认识,但因为预言的缘故,在自己的谋划下走上悲惨的命运。
……
“历史掌握在我们手中,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伦苍白着脸,唇边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你每走出一步,都会有无数人,为之丧失或改变命运的轨迹。并不是受到操纵,这个世界,提供了我们的舞台,你仍然是你自己……”
“是的,我们只是为预言而造出的物体,这我知道,可,为什么必须是我们来担负匡正时空这样的重担?”
软弱的反驳从口中滑落,那洁艾珥死死握住剑柄,抵在黑发的少女颈项上,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流出了眼泪。
“我要杀了她!”
“是吗?”吉迩?奥德莉吃力地醒过来,眼瞳中有纯黑的火焰燃烧,“我知道你想问我的问题,说吧,伦。”
“为什么要掀起战火?”
“因为破坏和毁灭后才有新生。”
“为什么要求平衡?”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之后的繁盛。”
“那为什么要等待那么长久的时间,宁愿自己被掩埋在黑暗之下——就因为所谓的命运吗?”
“是的,一切皆是为此。”
这样苍白无力的回答,连自己也不相信,还能说服别人吗?吉迩微微苦笑。
“这是用眼睛或心灵都无法看见的改变,只有在遥远的将来才会呈现,但它同时又要求着大量牺牲以及之后的遗忘,所以是最令人悲哀的。”伦几乎是悲伤的看着她,“我们注定成为敌人,只是为了这样的事实而已……承认守护者的称号,你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
“好了,这就是你要寻找的东西。”卡修达递过来一个破破烂烂的卷轴。
他们已经离开了,留下了她长久以来追寻的答案。
“我没想到这份记录在巫塔那里。”
她翻开了陈旧的羊皮卷,一股霉灰味扑面而来,墨迹倒是崭新的,夹有不祥的暗红色。字写得很清秀整齐,语句凌乱,据卡修达解释那是因为它是由克罗仑王国神殿骑士团团长在临终前的忏悔整理记下的。
“誓言的束缚在三十年后的今天解除,我将在此,忏悔一生中最深的罪孽。”
“那是光历前3500年,我接受克罗仑王国的神殿骑士职务后第四个年头,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寒冷的春季,那一天早晨从遥远的恰莫亚到来一位访客,提出清除魔族的任务。后来我们骑士团的团长接待了他,哦!真是该诅咒的一天!被派去的人除了我,还有曾经团里最英勇的战士,如今的神殿祭司,在这里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唯一可以说的,就是尽管不明白转变的原因,但他以前是,现在也是骑士团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可是那时我们都没有发现一件事,即使是英雄也会有陨落的一天……”
“……后来,到了恰莫亚边境,据说有人见过魔物出没的地方,我们驻守了半个多月却一无所获,又过了几天,我们商量再没有动静就到附近的风语森林寻找,果然,第二天就捕获了一只力量极强的魔兽。”
“原本这样,就可以回去跟神殿交差,然而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深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眠,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这时外面有响动传来,我悄悄走出去,看到,唔,祭司他推开大门,没入黑暗中,一直来到白天去过的森林。我隐藏在树林里,仅仅是,想知道结果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