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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青管家!”风无影也不推辞,便在北瑶光的面前坐了下来,青儿则立即把他的药箱放到他的身边,风无影对着他微笑了一下,此刻珍珠也用铜盆盛着温水端了过来,放到了地上,同时递上的还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多谢!”风无影接过剪刀,抬起北瑶光的一只脚放到他并拢的腿上,抬头道,“夫人,可能会有些痛,你需忍忍了!”
“我不怕疼,风大夫只管做吧,不用顾我!只是有些惭愧要把风大夫的衣裳弄脏了!”北瑶光连忙摇头歉疚的道。
“区区一件衣裳,算不得什么,夫人就不用担心了!”风无影说完,便低头认真地开始把北瑶光脚上的布软靴,从靴口处往下,沿着脚背的上方剪了开来,一圈之后,靴邦掉落,露出里面白色已经沾染了暗红血迹的布袜,那软靴的底部果如北瑶光所说的粘在了布袜底部,并不掉下来,因为脚连续几天被闷在靴中,一经剪开,溃烂的伤口加上连日的奔波产生的异味立即扑鼻而来,北瑶光有些困窘地别过头,然而风无影却像是没有闻到一般,神色半丝都没有变过,只是凝重的继续剪着袜子,露出闷的有点惨白的脚背,整个多余的部分都被剪去后,风无影才轻声道,“夫人,在下现在必须把靴底与布袜分离开来,你忍一忍!”
“没关系,你来吧!我不怕痛!”北瑶光点了点头,看也不看自己的脚一眼,这么多天山路都咬着牙走过来了,还在乎这一点点痛吗?
思忖还未完,一阵如火般灼热的痛楚烧过她的脚底,带出一股剧烈的疼痛,让北瑶光差点忍不住呼痛出声,一块沾满了土和已经破损不堪的靴底被风无影从她脚底撕了下来,是时,布袜之上,暗黑干涸的血迹上头又添了新的殷红之色,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风无影便把她的脚放进了温热的水之中,热水包裹着自由的脚的感觉有些舒服,又带着刺痛,不过比刚刚那剧烈的痛已经好多了!
“温水浸泡一下把干涸的血迹给化开,也容易使布袜的底部从夫人的脚底脱落开来,夫人,该这只脚了!”风无影轻缓的解释着,北瑶光自己是明白的,有了第一只脚的心理准备,第二只脚虽然也痛,不过北瑶光已经更镇定的多了!
风无影也怕她多吃痛苦,手下的动作更是力求快、稳、狠,以更快的速度把第二只脚上的靴子从北瑶光的脚上除了下来,让她第二只脚也得以放进温水之中。
随后,便从药箱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铺在膝盖之上,然后示意北瑶光把最先放进水中的那只脚拿出来,放在他的膝盖上,北瑶光立即轻轻地把脚提了起来,轻轻的放了上去,水立即渗过白布晕染了下去,风无影的这件衣裳今天注定是被她弄的不像样了,风无影却不曾在意,他只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什么珍宝般的,把粘在北瑶光脚底的湿布给缓缓的撕了下来,撕的极慢,让北瑶光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疼痛,那块污秽不堪的布片便被除了下来,这时青儿也得以见到北瑶光的脚底,除了脚根处还有一点点完好的皮肤外,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伤口,还流着黄脓水,明显已经开始发炎溃烂了!
“夫人,你的脚伤的这么重,你怎么不说?”青儿不知道她跟着如墨走了几天山路,不过他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跟主人说,这点小伤只要跟主人提,主人立即就能用法术给她疗好,哪会任她严重到这种程度,他光看着,都觉得疼,真不知道她怎么能踩着这样的脚若无其事的走路的。
珍珠垂下的眼睛里,却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风无影也看着触目惊心,想不明白像北瑶光这样的大家夫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脚弄成这样,这么严重的伤一看就是走了很长很久的路,才会如此的!
细细的,带着几分珍惜地把药粉轻轻地洒在她的伤口上,那强烈的药性收缩,使得北瑶光的腿忍不住痉挛了起来,风无影虽然不想让她这么痛,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确定每一处都上到药粉后,才用长长的布条把她的脚裹了起来,“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在下都会来府上给夫人换药的,不要浸水,更不要穿鞋,也尽可能的不要走动,等伤口收的差不多时,再行动!这只脚好了,换另一只!”
“风大夫,这伤几天能好?”北瑶光暗自叫苦,不要走动?没那么严重吧!
“夫人如果配合得好的话,三到五天便能收口了!”风无影头也没抬地专注在北瑶光的另一只脚上,“这几天夫人最好是卧床休息,一来你的身体此刻属于非常时期,应当好生调养,二来,夫人的脚伤正好也需要时间恢复,如果实在非常想动一动的话,也最好在有人扶持下活动,时间不能太久!”
“是,我明白了!”北瑶光点了点头,看着他利落的包裹着她另一只脚,真心的感谢道,“谢谢你风大夫!”
“夫人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北瑶光收回两只脚,悬荡在椅边,风无影则缓缓地整理好药箱,然后站了起来,北瑶光看着他那件青色的外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不由惭愧道,“为了治我的脚,把你的衣裳都弄脏了!真是过意不去!”
“区区一件衣裳,在下说过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在下就先行回医馆了,有什么需要再来传唤一声便可!”风无影拎起医箱准备告辞了。
北瑶光立即看向青儿,青儿先是不解,随后才顿悟一般的从腰中取同银子双手递向风无影,“风大夫,这是诊金,请您收下!”
“些许外伤而已,就不必了!”风无影摇头推辞,并不打算收北瑶光的钱,知道她没事,就安心了,回去心里也不会坐立不安,思绪不宁了!
“风大夫,请你一定要收下,你若不收妾身心里会不安的,以后要依仗风大夫的地方还很多,不然下次有事也不敢讲劳烦风大夫了!”北瑶光见他不收诊金,本就过意不去的心里就更添了几分,从今天治脚的情形来看,风无影无疑是个耐心又细致的好大夫,自己如今刚怀有身孕,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以后到孩子生下来,还有漫长的好几个月,总是需要有个大夫在身边,紧急时分,也不至于慌了手脚,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白为自己忙,思忖间,北瑶光便急切地探出身子,想要下地来。
风无影见状,顾不得男女之防,立即上得前来,按住她的身子,“夫人不可,你忘了你的脚不能下地?好,在下收下便是了!”
这才不得不从青儿手中接过银子,随手放入袖中,北瑶光见他收下,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多谢风大夫,妾身名唤北瑶光,风大夫如果不介意的话,以后就直接以姓名相称便是了!”
北瑶光这番话让青儿和风无影都有些惊讶了起来,前者是焦急,后者是受宠若惊,要知道女儿家的闺名是轻易不得告诉夫君以外的陌生男子的,而北瑶光却直截了当的让风无影以后以她的名字做称呼,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
风无影掩住心中暗喜,脸上却还是维持着浅显温和的笑容,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无影明白了!告辞!”
“青儿,替我送送风大夫!”北瑶光连忙道。
“是,夫人!风大夫,请!”
送走了风无影,青儿刚回到大堂,看到北瑶光欲下地走路,连忙上前阻止道,“夫人,你想做什么?大夫不是刚刚说过,你不能下地走路的吗?”
“不要大惊小怪,这不过是小伤而已!你总不会真的以为我能三天待在床上吧!回来的正好,扶我一把,我要回房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北瑶光瞥了他一眼,这个青儿,真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模样了,还真是罗嗦的很。
“可是?”
“可是什么?要不你过来背我回去!”北瑶光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看向珍珠道,“珍珠,我知道让你在这里伺候我,你心里很不服气,而我也不妨对你说实话,我也不喜欢看见你,以前会不揭穿你,是因为我顾念着如墨的面子,现如今我和你的主人也没什么牵扯了,你要是愿意,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任意的地方!”
“夫人!”青儿惊呼一声,看向珍珠,又看向北瑶光,眼里全是矛盾和隐忍。
“你说的可当真,是你自己要我走的,可不是我主动离开的!到时,若是主人问起来,你可不要把责任往我头上推!”珍珠眼睛一亮,立即气焰大盛了起来。
“你放心,你主人不会来追究你的,更不会来问我,如果来问,我便说是我不要你在身边的,这样珍珠你可满意?不过只有一点就是,你离开了这里之后,就永远不要回来!”
“笑话,我当然不会回来!只不过在我走前,给你一个同样身为女人的忠告,我劝你赶紧把腹中的蛇子落了,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你想必会活的非常的痛苦,蛇子在人体内孕育的时间可不是八九个月就能分娩的,最少也需怀上两年,而且一旦蛇子诞下的同时,立即就会引来天雷狂劈,你以为你一介卑微的人类能从天雷之下逃得生路?”珍珠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北瑶光的肚子,冷笑着道。
“珍珠,闭嘴,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青儿见北瑶光的脸色惨白成一片,立即疾言厉色的对珍珠道。
“青儿,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清楚,你什么时候见过有生下蛇子还能侥幸活下来的人类,即便有侥幸活下来的蛇子,也只会是我们蛇族的笑话和屈辱,是真正人不人蛇不蛇的妖孽!”珍珠见她的话成功的打击到了北瑶光,自然就越发猖狂的说下去了!
“珍珠……”青儿上前两步,已凝聚法力在手,真有打算她若再不走,他就真的要对她动手了!
此时,北瑶光轻柔的手覆上了青儿的肩,她的脸色虽然发白,神情却极为镇定的看向珍珠,“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你可以走了!”
“哼!北瑶光,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珍珠最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北瑶光后,又同样愤恨的盯了一眼青儿,“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