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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匣子再揣回去,安静地伴在墨青的身侧,适才笑时的轻松不知如何再找回。
默默地走了近一个时辰,墨青已经喘得很,却坚持不肯让墨菲背梁继。
墨菲突然跑到前面,“哇,快看这是什么?”她提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有明显的烧焦味儿,“是熊皮吔~太好了!”她也不嫌脏地把那一大卷扛在肩头上,“说不定车就在前面呢……”
又走了一小段路,看到越来越多的散落的东西,都是车上带的东西,只是大部分不能用了,再继续走一段,就发现两个车轮,相距十来丈地倒在泥地里……
当那两匹青骡出现在眼前时,墨菲都觉得应该给老天磕一个。她兴奋地跑上前去,拍拍骡儿的脖子,“真好,你俩还知道等等咱们……”
骡子摆了摆头,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墨菲的话,倒像是在躲。
墨青看了看只剩了半截的车辕,被套在一起的狼狈,叹口气,轻轻把梁继放下。
“没事儿,有骡儿可以代步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墨菲笑得一脸满足。
她把那卷熊皮递给梁继,“你先拿着,站着别动,我想个法子让骡儿驼着咱们三人一起走。”
梁继接过来,以一腿为主立着不动,“直接骑上去不行吗?”
“没有鞍子,多不舒服呀?”墨菲把拖在地上的车辕搬起来,墨青赶紧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抬起,放到两个骡子的背上后,墨青就明白过来了。用现成的,虽然看上去怪了些。
墨菲又把熊皮接过去,在那板打开卷,只有几处烧出窟窿,大部分都没事。墨菲用狼刃划下那块最不好的,平铺到车板上,“阿青,把你二爷抱上来。”她笑嘻嘻地,“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总之不用腿儿走了。”
她想了想,“再等等,我马上就回。”然后往后跑去。不多时抱了不少没烧净便被浇灭的碎衣服跑了回来。
“得垫垫,不然把骡儿们的背再磨坏了。”
墨青接过一部分,跟她一起,把碎衣服垫在车板与骡背之间。
这回梁继被墨青托到车板上,墨菲也被他抱了上去,并排坐着。墨菲一拍旁边的位置,“阿青也上来,还有地方呢。”
墨青摇摇头,“我在下面拉着它们就好。”
“不用的,快上来坐,用你的剑鞘指挥它们就是。”墨菲招着小手,“你也累坏了,再说咱们三人都浇湿了,凑一起也暖和些。”并张开余下的大半块熊皮,“快点儿上来。”
墨青到底抵不过心里的渴望,轻轻跃上去,看了眼含笑的梁继,坐在墨菲的另一边。那熊皮,他跟梁继一人扯着一边,将三人裹住,而墨菲则一手一个圈住他们的腰。
墨青抬脚踢了踢骡子,吆喝了几声,两个骡子配合已久,慢悠悠地往前走了。
后半夜,梁继到底身子弱,加之膝上有伤,衣服都是湿的,发起了低烧,打横躺在了墨青跟墨菲的腿上,被两人合力抱住。墨菲有些后悔,没把那些药丸都带出来,只得把纪老特意为梁继制的药丸嚼了哺到梁继嘴里,希望能顶了顶。
因有熊皮还能保暖,墨青没什么事,倒是墨菲也觉得有些头重,赖歪歪地靠着他的肩,昏昏欲睡。
“我没事儿,”墨菲感觉到墨青的担忧,忽略地被他圈住的安心,把梁继往怀里搂搂,“真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得住。”
墨青无声地叹口气,脚上用了些力,吆喝声紧促了些,骡儿们的速度果然快了些,却也越发的颠簸了。
墨菲打起精神,紧紧搂着梁继,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摔下去,倒是不担心自己,腰上那只粗壮的胳臂让她知道摔了谁,她也是摔不下去的。
终于在黎明的黑暗过后,天地间朦胧了起来,渐渐的,一处村落自隐约中清晰了起来。
“太好了,阿青,我们有救了~”
墨青扭头看着那脸上一道道泥痕的她,心头一动,亲过才愣住,忐忑不安地看着同样惭住的她……
“阿、阿青!”墨菲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无措地看着这个自十八岁开始就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怀里的梁继似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墨菲连忙低头去看,发现是自己搂得太紧,他似乎不舒服,连忙松了些力气。
“我……不后悔。”墨青咬了咬唇,嗓音有些沙哑。就算梁爷真的有所算计又如何?总之对她好的,他就认。“梁爷会没事儿的,我们会平安地回去的。”
墨菲知道,这是墨青的本意,眼底渐渐泛红却不敢抬眼,看着梁继烧红的脸颊,低声道:“是我耽误了你。”
颈上一热,竟是墨青轻吻了一记,“我甘之如饴。”
墨菲的泪,顿时滚落。她没想到墨青居然会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如果那五个字算的话。梁继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荒谬。就是梁继什么都不做,她想自己也做不出殉情之举,她也没觉得自己能爱到成灰的地步。可这么久以来,她深切地感受到梁继在安排后事,包括不肯再往苗疆寻医,以及想让自己分些情在墨青的身上。而墨青这个傻的也听话,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委屈,任劳任怨比老黄牛还耐劳。
她也累,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真的,前世今生,从未觉得情之一字竟是如此累人。前世被情人暗算,她重生后也曾反省过,最后得出结论,是自己太过强势,忽略了男人那可笑的自尊心。只因为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强势会让男人自卑,而这一世,除了梁继,还有过几段暧昧,都被她理智地否决掉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就那么大,玩不来太复杂的多角关系。因梁继的不肯放弃,百般示弱,又无限地宽松,令她觉得心里没什么负担,这才接受了他的情。
这情,无关男女之间的那点子床事,所以她也是觉得有责任还他个一心一意,而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在她身上比一见钟情的威力要大得多,也有效得多。但现在,她却不忍让墨青这个乖宝宝一样的男人来分担自己的苦楚,只因她觉得自己并不能还他的一往情深。
但梁继强势地把墨青扯进这旋涡当中,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若她想,也不可能会放任墨青离家出走那么些年。接受墨青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毕竟曾经在战场上生死与共过,不说心有灵犀,也是默契得如老夫老妻了一般。只是她不忍心,总觉得墨青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爱……
怀中的梁继突然咳了起来,也睁开了无神的双眼,烧得短促的呼吸令墨菲觉得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
“阿继,你觉得怎么样了?”
梁继勾勾淡白干裂的唇,“好……很好……别担心。”
墨菲哽咽地点点头,用力把他扶起,让他靠上自己的肩膀,“前面就有村子了,别怕,咱找大夫抓药~”
梁继瑟缩了一下,墨菲忙用熊皮裹上他。墨青把自己这边的熊皮打开,让出,裹上他俩,并牢牢搂住墨菲,“嗯,这村子看上去虽不大,但也应该会有大夫的。最不济,也能买辆车。”
果然照墨青的话来的,一个时辰后,他们花了大价钱,二两银子买了辆牛车,栓在骡子身后,并喝了三大碗的玉米糊糊后,再次上了路。
骡儿们也吃饱了,跑起来有力多了。
墨青赶着车,身上的衣服也干了,墨菲坐着,梁继枕着她的大腿,身上身下都是熊皮……
午饭是干嚼了几张饹饼,就着农妇白给的水囊装的井水。而梁继只能被墨菲哺了些水,已经烧得糊糊乎乎了。
终于在下午进了县城,先找了个药铺。好在坐堂的老大夫瞧着很有经验,直接让小伙计抓了药,熬了后给梁继灌下。
终于在客栈安顿了下来,墨青马不停蹄地去买各种短缺之物,而墨菲就留下照顾梁继。等墨青抱着大包小裹回来后,又合力为梁继擦拭了汗津津的身子,换上新买的衣服。
十天后,这场大病一下子虚弱了好多的梁继,执着地要继续上路。车子已经换过了,并且重新加工过,跟原本那辆一样了。
骡子没换,墨菲觉得它们有情有意,打定主意要给它们养老。墨青自然不会提出异议,把车里又铺得松软舒服,并在上面加了一层芦苇席。
梁继念念不忘地要回潮州,于是速度加快了,只用了二十多天就到了。
一回庄子,二墨就带了几名大夫过来请脉。原来是墨青早一步发了消息回来,墨菲顾不上许多,亲自在梁继身边忙活着。
一个月后,梁宁带着蔡湘赶了过来。梁宁还好,蔡湘则掩饰不住脸面的疲惫,足足养了四五天才出了屋。
如今除了三墨四墨跟在梁宁身边,连五墨六墨也自船上下来了。因为墨容让时墨两口子跟在了白湖跟荀玉的身边,而他则带着种敏和已经会走路的儿子重新上了船,出了海。
墨菲看着已经长了绒须的儿子,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触。这孩子虽闷不哼声的,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好在到底是长了几岁,知道心疼父母了,每日端茶送药的,还不时地抱着梁继去泡温泉,十足的二十四孝子。
但墨菲一向敏感,他与蔡湘之间定不一般了。墨菲自责,在儿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她总是不在儿子的身边……
但她也不想强行做什么事。她有自知之明,蔡湘还迷惑不了儿子,定是儿子强势。以他那小细胳臂小细腿的,断然也拒绝不了的。别的不说,她是品出蔡湘还是有些穷书生的酸架子的,但在儿子面前,……这都不是事儿。只是有一点,儿子虽然长得大,到底不足十五,实在……太早了些。
这一日,她还是憋不住地跟梁继报怨了几句。
“早在蔡家父子一来,我便觉出宁儿不对劲儿了,那孩子除了练武,哪对别的事上心过?湘儿可是日日挂在他嘴边的。”梁继趴在池边,享受着墨菲的按摩。
“我倒不是个保守,只是宁儿毕竟年纪还小,这么早就……”墨菲顿了顿,“难道你不担心他断了咱家的香火?咱就这一个儿~”
梁继翻过身,把她揽在身前,“我当然也希望他能娶妻生子了,毕竟湘儿再好,也生不出孙子来。可咱儿子自小就是那么个脾气,你越说,他就越跟你拧着干。你不在家那几年,我可足足头疼了好几年。还好他对安儿的话能听些,后来我就只把他交给安儿带了。”
墨菲幽幽叹口气,“我看宁儿现在连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