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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皇上还问起既然是红酥手,那手在哪里?”暗香笑道:“我也照娘娘和我说的回了,那手娘娘还要留着做菜呢!皇上他们还等着呢,请娘娘为这道菜赐名。”
“你们倒是会拿我寻开心。”我摇摇头,道:“这道菜名晏殊大人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吗?还要问我?”
“皇上说晏大人起的不作数,要娘娘来起才好。”暗香眨着眼,看着我道。
“那就叫碧螺花吧!”我想了一下:“这点心倒不像宫里头御厨做出来的,居然想到要用散茶。”这个时代宫廷和贵族都用茶饼或者茶砖,只有民间才喝散茶。如果是御厨,绝对不会散茶做点心。
“娘娘说得真准,这位点心师傅,正是新从苏州来的!”暗香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行宫又添人进口,希望只是我神经过敏吧。我笑着说:“名字也知道,还不去吗?”
第四十二章
放任男人毫无顾忌的喝酒的苦果,我终于在半夜时分尝到了。其实平常这个时辰,我早就睡了,只是手上的书就剩了几页,倒不如一气呵成看完了。马上就是最后一页了,我看着正入迷,就听到殿门轰然而动,在万籁俱寂之中,格外的响亮。我毫无防备,心猛然一跳,抬起头,不过一瞬间,酒气便将整个房间淹没。皇帝有些踉跄的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我,无尽的赤色从双眸向两颊晕开,染成满脸红霞。
对于喝醉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这是我从军人老爸那里等到的经验。我皱眉,殿外人影浮动,皇帝大人来这么一出,自然是今夜无人入睡了。
“李福海!”我直接呼叫必然守在外面某人的名字。平常他要耍酒疯也就罢了,我现在是孕妇,无论如何也不能陪着他胡闹。
“都不许进来。”皇帝一声大喝,面容有些扭曲,愤懑与激狂如惊涛骇浪般从他瞳中的星海凶狠地向我倾来。
如此这般,又是何苦?我垂下眼,压抑心底泛滥的情绪,扯过长丝袍裹在身上,起身下床:“你醉了,还是让李福海进来服侍你歇下吧。”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被他从身后抱住,他有些破碎的声音,带着含混的酒意,冲入了我的耳膜:“弯弯,你的心好狠,你从来都只对我狠心——”
酒气扑在我耳边唇边,熏得人欲醉。我皱眉,没有说话。是啊,对于他而言,我的确是个狠心之人吧。他的难处,他的无奈,我知道,却统统不顾。
“可笑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了,你对我狠心,是你心里有我。”我心头猛地一跳,心里最隐秘的那根弦,被他生生拨动了,我挣扎着却被他揽得更紧:“想逃吗?弯弯,你跑不掉的,你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那晚,皇帝抱着我坐在床边,说了很久。
他说:“弯弯,我并非生而便是皇帝,你却生来便是皇后。如果不是这深宫,我们不会遇到,所以我不抱怨命运——”
他说:“弯弯,事在人为,只要你不放弃,你要的,我一定都给你——”
他说:“弯弯,等宝宝长大了,我们两个就离开这里,去浪迹天涯。谁也不许跟着,就我们俩——”
他说:“弯弯,你是我的,真好——”
他越说,声音越轻,最终消失在一声咕哝之中,头压在我的肩膀,沉甸甸的,就像我的心情。他的所精心描绘的属于我和他的未来,与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是那么格格不入,越美好就越难以实现,我不敢往前再想,安置他睡下,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娘娘,娘娘!”
我从深思中恍然回神,才发现乐声已经停了,陆锦绣正关切的看着我。我自嘲地一笑,说道:
“是我不好,走神了。害得锦绣你此番真个是对牛弹琴了。”
陆锦绣是皇帝醉酒后那日来的。虽然还在冷战期,但是他终究还是顺从了我的意思,将那三位士族之女秘密送来了行宫,李福海将她们带到了弦月阁,直送到我面前。其他的两个女子并未引起我的兴趣,但是陆锦绣则不同。我一直很疑惑,听她遣词用句,观她举手投足,也是个聪明人,为何偏偏卷入这么愚蠢的事情。所以,在打发走那两位之后,我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对于聪明人,也不用绕弯子。所以我问的直接:“陆姑娘,本宫对姑娘虽然所知不深,但是听你那日在熙和殿上的言辞敏锐,必然是饱读诗书的女子。本宫就不明白,以你之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到这样的结果?或者说,现在这样子,才是你想要的结果?”
陆锦绣抬头看着我,眼神平和,轻声说道:“臣女谢娘娘成全!”
已经自称臣女了,看来真的是别有用心。但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回答的比我还直接,所以我也就接着说下去了:
“你并不需要谢本宫,无论皇帝还是本宫所为,都并非为你。陆姑娘,本宫敬你敢作敢为的勇气,但同样的,本宫不喜欢被人愚弄。”
“娘娘。”陆锦绣起身,“扑通”一声跪倒了我的面前,说道:“臣女岂敢愚弄娘娘!臣女不过是在赌,臣女得以离宫,都是仰赖皇上的英明与您的仁慈。”
“你得以离宫,靠的不过是你自己的算计。”我示意暗香扶她起来:“你不必如此紧张,本宫还未曾心胸狭窄到那等地步,若真要问罪于你,也不用等到今天。深宫如海,原本就是个见不得天日的地方,你既能有心海阔天空,本宫又何苦阻拦?”
陆锦绣挣脱暗香的搀扶,然后一头磕在地板上,说道:“臣女多谢娘娘!”
那时选上了她,不过是因为徐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陆家在东北又颇有人望,而她的意愿从未在考虑之内。人的一生,又有几次能是自己做主?陆锦绣真是个勇敢的女子,只是被皇帝休弃的女人,这样的社会,怎能容她幸福——我心下有些黯然,在这样的社会,女子要选择自己想要的,就要付出代价。我与她都是女人,我希望可以动用手中的权力,能够帮她达成所愿。
我看着跪在当地,姿态却没有半丝卑微的她,叹了口气,说道:“陆姑娘,你已经为自己选了一条注定难走的路,我怎会再为难你?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必定努力为你达成。”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中终于起了波澜。
我淡然一笑:“我相信,你之所以不愿终老宫廷,总是有原因的。你既赌了一次,不妨再赌一次,赌我如今对你许下的,是否是真心!”
“娘娘——”她的眼中几番挣扎,终于开口:“臣女谢过娘娘恩典,但是臣女不能说。若娘娘怜悯臣女,请您准许臣女留在您的身边,做一个女官。还请娘娘成全。”
这次我是真的惊讶了,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出宫。为何如今还要回到宫里?而且明明我已经给了她机会,她仍要讳言至斯。我脑子飞快的转动,到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结论,我屏退左右,试探着问道:
“陆姑娘,你明白的告诉我,是否入宫之前,你已心有所属?”
陆锦绣看着我,脸色绯红,双眸中隐约有泪光浮动:“臣女并非不信娘娘,臣女自知所行有亏妇道,若皇上和娘娘要臣女一死,臣女也绝无二言。可是他,他比臣女的命更重。臣女无论如何,也不能害了他。”
“果然!”我继续问道:“我也不想问此人的姓名,只是陆姑娘作如此要求,想来是你那位心上人的身份,不能娶一个被皇室遗弃的女子。”
“请娘娘垂怜!”陆锦绣又磕了一个头:“娘娘明察秋毫,臣女不敢欺瞒,他的名字臣女不能说。但是臣女知道,他心怀大志,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臣女爱他敬他,断不能因为臣女弃妇的身份,让他蒙羞。”
“若他爱你敬你,也如你一般,又如何会介怀你的身份?”我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向皇上进言为你求情。只是你必须要抛弃你现在的姓氏身份。你可愿意?”
“娘娘的好意,臣女拜领。只是事关皇室尊严,若皇上降罪那是臣女应得的,但是若皇上为此迁怒娘娘,臣女万死不能赎罪。”陆锦绣摇头拒绝道:“与其冒此风险,臣女愿意等。臣女今年17,5年之后,便可依律出宫。到时臣女便可以光明正大,与他在一起。”
“5年的时间很漫长,你也已过梅信之期,若他——”
“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陆锦绣看着我,眼中写满坚定,轻声地说:“臣女信他。”
我的心一震,在这千年之前的不知名的空间中,竟然真的有人将爱情当作信仰!眼前的女子,清丽的脸庞因为恋爱与自信而更加光彩照人,竟让人不敢逼视。我眼睛有些刺痛,掩饰地站起身,说道:“你起来吧。我的身边还有长史和女史的位置。如果你不觉得屈就——”
陆锦绣虽然是士族,但毕竟还不是大士族之家,也并无宠幸在身。虽士族之女不能处以卑位,但长史和女史之职,毕竟不同一般的宫女,原也有士族之女充任的先例。何况陆锦绣还在宫里犯了事。毕竟后宫还属皇帝的家事范畴,言官才被皇帝打击过,这件事估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反响。所以我干脆做了主。
“臣女谢娘娘,娘娘隆恩浩荡。”陆锦绣的声音透出满满的惊喜。
“你也别急着谢我,若你离开也就算了,我既收留你在身边,那么你就要向我付出你全部的忠诚。”我看着她,说道:“你抬起头,你应该很清楚本宫说的是什么!种种如昨日死,就此揭过。后宫里曾发生的事情,你若觉得为难,本宫也不会勉强你说。但是本宫生平最憎恶的,就是欺骗和背叛。你要想清楚,未来本宫没有第二次仁慈给你!你可想明白了?”
“奴婢记得了!”陆锦绣向我顿首,一字一句的说。
“本宫的规矩是,在凤仪宫当差之人,对着本宫,都不需以奴才或奴婢自称。其余的事情,我会让暗香帮你安排。从今以后,本宫笔墨上的伺候,就交给你了。”
我当日便上书皇帝,要求留下陆锦绣做女史,皇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