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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放松自己的心情。脑海中想起他那句言之凿凿的“信我”,这件事情上,我该可以信他吧!至少他不会害我……
日子还要一天一天地过,就是又多一项任务,每日写一封请安折子,和暗香熬好的冰糖雪花梨,一起送到龙泉宫给皇帝大人,以示偶身为妻子的贤惠体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为了近距离观察林雪如这个对手,我的“病”自然也得好了,嫔妃们每日的请安也恢复了。
七日之后,皇帝大人的身体也好了七七八八,而更重要的是,吴家三父子秘密押抵到了京城,下到天牢之中。处置淑妃的事,也已经迫在眉睫。病愈后的皇帝大人亲自到了凤仪宫,为淑妃之事给我照会。
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半礼,他走过来扶我起身,却在我抬头时回避了与我对视。他的气色比病中时候好了很多,只是表情有些僵硬。我想我的表现应该也和他差不多吧。这是二十天来,我去龙泉宫五分钟探病之后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在心口划下的伤痕犹在,他的愧疚更提醒着我,过去种种犹未死。
我也垂下眼,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立即笼住了我,急切与贪婪。我淡然道:
“皇上的来意,臣妾已经清楚了。臣妾想问的是,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废淑妃?”
“谋害皇后与皇嗣,私藏禁物,御下不严,勾结父兄贪墨钱财。这样的罪行,她能选择的,只有三尺白绫抑或毒酒一杯。”
我的心中一片悲凉。不愧是帝王,果真够狠。淑妃虽然谋害我和宝宝,毕竟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放在二十一世纪,属于故意杀人未遂,不过是几年的有期徒刑,到了古代,我的身份和她的身份,还有她背后家族的行为,决定了她必须去死。
我们都仰同一个男人的鼻息,在这深宫之中挣扎求存,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弯弯,怎么了?”他问道。
“臣妾没事。只是皇上,可否算是给臣妾一个恩典,给淑妃第三条路——冷宫。”
“你要为淑妃求情?”他看着我,表情不悦。
“毕竟魏晋南北朝时代起便有明律,凡族刑需连坐,出嫁女子从夫族不从父族。若此时处死淑妃——”我还没说完想好的理由,便被他打断:
“你对她手下留情,她却未必以此心待你。”
“臣妾并不需要她以此心待臣妾,臣妾并非为谁求情,而是为了颐馨留她生母留一条命。而且那里是冷宫,皇上也不妨认为臣妾是恶毒到想让她生不如死!”
“弯弯,我们之间非要变成这样吗?”他站起身,星空般璀璨的双眼光芒猎猎,语调也变得激昂狂乱:“你以为我就不恨吗?不恨这个明知道不该,却偏偏要动心的自己;不恨这个明知道会伤到你,却仍然要做的自己;不恨这个即使是这样的恨,却仍是不甘心舍弃的自己?弯弯,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告诉自己朕不过尽了身为皇帝该尽的责任,却不敢看你的眼睛,心还要这么疼?”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他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向我袭来,我被钉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万般的滋味都化作酸楚,慢慢侵蚀着这颗早已不堪负荷的心。我强逼着自己做出一个微笑,说道:
“关于皇上的问题,臣妾这几日读佛经,倒似有所得。‘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世间的一切,不过梦幻泡影,若真的这般痛苦,为何不寻个解脱?”
“佛经,是哪本佛经?”他的脸色铁青,咆哮着狂暴而愤怒的情绪,一掌挥向睡榻的扶手,扶手“啪”的一声齐根而断,飞了出去,打在落地的碧玉花瓶上,清脆的声音响了一地。我心里瑟缩了一下,面上却还是处变不惊,倔强地与他眼神厮杀。
皇帝那双昏暗眸子里,血色淹没了最后一点星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双手撑在我身侧,俯下身,混乱的呼吸就我唇齿边吐纳。他的声音透过齿缝,轻得让人发毛:“你放心,既然佛这么喜欢度人解脱,那从今日起,再不会有一尊佛敢踏足我碧落。”
一个旋身,带我面对面坐在他的腿上。凶猛的吻同时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舌头毫不犹豫地叩开我的牙关探入,舔吮、撕咬、吞噬、辗转纠缠,仿佛没有明天般的绝望而激烈。脑中所有的一切糊成一片,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这个男人疯了……
这个吻几乎变成了一场谋杀,还好最后皇帝“口下留情”,让我得以喘息,我的墓志铭才没变成“史上第一个死于接吻的皇后”。皇帝今天好像被我惹得有点走火入魔了,以后走路也要躲着他一点,如果不幸碰着了,那也只能顺着他一点,毕竟我还不想亲自感受一下何谓“帝王之怒”。
所以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被他霸道地抱回床上,化身陪睡,与他共进午觉。他倒是一会儿的功夫便睡着了,可我已经有二十多天不曾与他分享我的床,又被他搂得死紧,根本没办法睡着,只能睁着眼睛一只一只地数羊。
“娘娘,皇后娘娘!”
昭阳殿门外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听那声音好像贾亮。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吗?我轻轻挪开皇帝大人搂在我腰上的胳膊,然后起身,突然头皮一麻,才发现我的长发有好几绺都被他押在胳膊和身体下,根本动不了。
“这也折腾什么?”
“您龙泉宫里的贾亮公公在外面求见。”我故意装作没看到他因为“您”这个尊称而皱起眉,拉扯自己的长发。
“滚进来。”皇帝大人不满地拉我重新躺下,我只能从命,只听皇帝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洛王爷带了东北的军情来,此刻正在书房候见。”贾亮立在垂幔之外,大气也不敢出。皇帝低咒了一声起身,贾亮机灵地唤了暗香进来,帮忙皇帝洗漱更衣。我转过身去装睡,感觉他在我床边立了一会儿,便默不作声地离开。
他一走我便坐起身,暗香神色严肃地对我说:“娘娘,废淑妃现在已经被带回琼华殿准备上路了,可是不成想颐馨公主中午逃了学,躲进了琼芳殿。现在两母女正在一块儿哭哪,李公公也是一筹莫展,眼看时辰就要过了,所以只好遣人来请您了。”
原来贾亮这小子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调走皇帝,方便我行事。不过带回琼华殿?这么说,她还是选择去死!我掀开凉被下床,“琼芳殿的守卫们都在想什么?让公主就这么潜进去了都不知道!帮我梳妆,告诉鱼姑姑和凌戈,今日之内就给我查清楚了,公主从今天起床到现在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跟哪些人说过哪些话,将公主身边所有人都扣下,连同琼芳殿所有的守卫,彻查他们的背景,一个别也不许放过。再叫疏影跟我走一趟。”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避过所有的守卫进入琼华殿!有人把手都伸到孩子身上,亏我还在日子躲在凤仪宫里高枕无忧。
赶到琼华殿时,李公公带着一干人等都站在寝殿门口,里面那对母女俩还在抱头痛哭。我皱眉,既然这么舍不得,又何必去死?
“颐馨!”我示意他们免礼,放柔声音,轻轻地唤道。
“母后!”颐馨听到我的声音,便转过头,脸上的委屈反而更胜了。她紧紧抓住淑妃的手,说道:“母后,您快让母妃别哭了。”
“颐馨乖,先别哭了,快到母后身边来。”
“母妃抓着我的手呢!”颐馨往我这边只走了一步,就再也不动了。
“没事,你亲亲母妃,然后乖乖跟疏影姑姑出去玩,让母后说说你母妃。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还不如咱们小颐馨勇敢呢!”
颐馨果然听话地在淑妃脸上亲了一口,淑妃紧紧抱着颐馨,在她的脸上印下密密实实的吻,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松了手。我转过头去,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含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也许这就是所谓鳄鱼的眼泪,毕竟对于淑妃而言,我才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可是我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就算是淑妃对我做过错,但是这种母女永诀的场面,还是没有办法面对。
然而我不能在颐馨面前哭。
颐馨走到我面前,伸出小指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母后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让母妃不哭了才行。”
“好!咱们盖章,快去吧。”我也伸出小指,和她勾在一起,用大拇指盖章。颐馨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小孩子虽然不懂事,神经线却比大人要敏感的多。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淑妃站起身,对我道:
“皇后娘娘也来送臣妾,臣妾真是万分荣幸。”
“本宫来也不是为你,而是为了颐馨。”
“臣妾还以为,娘娘如果不看着臣妾死,心里放不下呢!”
“本宫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你本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可是你没有,又与本宫有什么相干!”我淡淡地说。
“臣妾没有选择去冷宫,成就不了您贤德无双的美名,让您失望了吗?”
“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人,不值得本宫为你觉得失望。李公公,帮淑妃收拾好,送她上路吧!”我转过身,如果死去了,人生就再没有可能性。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人,我没有力气对她失望。
“你站住!”身后是淑妃略显歇斯底里的嘶叫声:“我有话要问你——”
我不理她,继续朝殿门走去。
“我要你一句实话,那匹凤锦,是不是你的手段?”
我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她:“你有话要问我,我就给你这个让你瞑目的机会。”我转过头,对李公公说:“都退下,本宫要与淑妃娘娘单独谈谈。”
李福海站在原地,一脸为难,斟酌了半晌,才道:“皇后娘娘,请恕老奴不能从命,您何等尊贵,又身怀龙裔,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一下,老奴也是万死难赎。”
淑妃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本宫最得意之时,尚伤不到皇后娘娘一分一毫,如今落魄了,反而有这个本事了吗?公公这般谨慎,不愧是皇上身边第一心腹,你既然想听就留下,放心吧,本宫耽误不了你的差事。”
“让他们下去吧。”我对李福海点点头,他迟疑了一下,挥了挥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