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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割两端
歌舞结束,只听到有一个优柔的女声传来:
“启禀皇上,今日是昭仪娘娘的芳辰,臣妾无以为贺,也准备了一支歌舞,请皇上、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观赏。”我偱声看去,竟是那位从前的美人,现在的御女夏裳。她居然还不受教吗?在生日宴上公然邀宠,无论成败,王昭仪可会放过她?
“准!”皇帝金口一开,她喜形于色。脱去外袍,里面是件蔷薇色舞衣,走到场中央,摆出一个柔美的起势,阳光透过鲛纱窗照在她的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她身后的宫女走到教坊乐者身边低声说了什么,音乐声起,广袖翻飞,彩蝶展翼;楚腰摆折,翩若游龙。我垂下眼,不忍心再看,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全部都赌在这场绚烂之舞,以求打动那高高在上的君皇。太天真了,马上又有新人入宫,他现在忙着安抚后宫中的重要人物还来不及,又如何有时间为她停留?她就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选错了绽放的时机,主人无暇一顾,那风刀霜剑又如何肯放过她,只怕花期未过就要先行凋零了。
音乐声歇,她伏在地上,身体轻轻颤动,好似还沉浸在舞蹈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大厅里非常安静,众嫔妃的眼光都射向她,五味陈杂。我轻轻拍手:
“长袖拂面为君起,扬眉转袖若雪飞。夏御女一舞倾城,令人心旷神怡。”
“难得皇后喜欢,裳儿就再跳一曲吧。”高高在上的皇帝接口道:“皇后文思敏捷,这两句已见清丽出尘。再跳一曲这诗也就成了。”
“皇上过誉了,臣妾愧不敢当。臣妾才疏学浅,刚才那两句不过一时有感而发,若刻意为之,只怕真要在姐妹面前出丑了。真正的诗家就在座上,皇上还担心没有佳作?”有赵充容这位大才女在座,这个风头也不用我出了。
他冷淡地说:“皇后的好诗朕是无缘得听了,那舞也就罢了。你下去吧!”
“跳了这一曲,想必夏御女也累了,先歇歇。难得皇上兴致好,不如我们行个酒令。输了的人就捡自己的喜好,或歌或舞或诗或画,为大家助兴,如何?”有夏裳开头,其他人也别闲着了,有什么拿手的就都现出来,机会均等。
“梓童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吧。阿珞,今日是你生日,该行什么令就由你来挑,如何?”皇帝笑着对怀中的佳人。
“谨尊圣意。”她笑得柔媚,然后转向我:“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诸位姐妹,阿珞僭越了。不如咱们就行个简单点的飞花令。如何?”所谓的飞花令,就是以带“花”字的本朝或前朝诗句为主题,数到“花”字的人继续,接不上来的人就算输了。
“那朕就依阿珞之意先来。”他喝了一杯,道:“东风夜放花千树。”
“皇上这句好是好的,但是臣妾却没听说过,芳菲妹妹,你饱读诗书,可知这句的来历?”淑妃微笑着问道。
赵芳菲正待说话,却被皇帝打断:“嘉琳问错人了,这句的来历问皇后最清楚。”
“若书本上找不到的,自然是本朝诗句。”我微笑着说:“这数下来该到哪位妹妹,还请接下去。”几轮下来,少不得有人故意输掉,如此好的表现机会,谁愿意放过。到最后连淑妃都受罚了,只有我、赵芳菲以及皇帝大人还留得金身不破。赵芳菲和皇帝都是有真材实料,可是我却也有一半儿是托了那些人太急于表现的福。
随着酒令的继续,皇帝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嫔妃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既然已经决定了,为何还犹豫?从一进门看到他与她的那个亮相开始,我就已经明白了。新人将至,旧人却也不想就这么下台一鞠躬。我这个不识趣的皇后独食这盘叫做“皇帝”的菜也太久了,是时候该让别人也分一杯羹了,否则这宫门里宫门外的男男女女,大概都会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既然他不迟迟不肯开口,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推他一把。
我微笑着起身,身体一晃,道:“臣妾实在不胜酒力,要先行告退,姐妹们陪皇上多坐一会儿,千万别为本宫扫了兴致。”
转身,曳地的银蓝色长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我顺应民意隆重退场,将这让人窒息的一切暂时甩在身后。走出采薇殿,我深深呼吸,天很蓝,空气很新鲜。
回到凤仪宫,天时还早,我命人换过全套被褥,卸妆泡澡一切事毕,叫鱼姑姑锁了宫门,我躺在凤床上,抱紧特制的琉璃热水瓶,没有男人,还有暖宝宝。我摸着自己的心口,幸好幸好!
好吵!迷迷糊糊中,我转身将头埋进被子中,以隔绝外界的干扰,突然间冷风灌入,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腾空而起,被卷进了一个怀抱中。怀中的暖水瓶甩了出去,在冰凉的贴着金莲花的汉白玉地板上炸出一声脆响。我惊呼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入一双因愤怒而□的凤眸,燃烧着灼烈的光芒。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敢置信,他不是应该在王昭仪那里,而我也锁了宫门。
“你倒睡得安稳。”他眼中火光更盛:“以为锁了宫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锁这种东西只能防君子却防不了小人,不过问题的焦点不是他怎么进来,而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可是我要问出口的话都被他的吻吞没了,他将我压在床上,疯狂地撕扯我的睡衣,一连串更加炙热的吻随着他的动作降下,他的手无限缠绵,他的唇无处不在,以最性感的姿态□着我的每寸神经,这种折磨让我几近崩溃。明明都是他的决定,我不过顺了他的意,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个翻身压住他,将他施加给我的一切返还。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战斗,赌上全部尊严,绝对不认输。
“弯弯,弯弯,以后不许气我……”他在我耳边细细碎碎的吻,清冷的声音带着魅惑的沙哑,那是他嘶吼了一夜的成果:“是你说的这后宫你会替朕打理好,所以我只要做我想做的,对吧?这是你选的……”
清冷的嗓音不停地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但是我却分辨不清了,我已经累极,只好听任自己慢慢沉入梦乡……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更为忙碌,我已经有些顾不得皇帝要做什么的,一股脑又投入进繁忙的选秀前期工作,我的脾气是一定要自己做最后的检查,否则总是觉得不放心,所以每天拖着鱼姑姑四处晃悠。
元月二十五日,好容易倒开空儿了,我到太后宫请安。
“月儿,你来了,快坐!”太后娘娘还是老样子,见我来便高兴地拉我坐在她身边。
“母后,这段时间儿臣忙着选秀的事,请安也来得少了,疏忽之处,还请您恕罪。”好一段时间没来了,先认错总不会有错。
“傻孩子,你虽然没亲来,却命宫内各局却每天都来本宫这里关切起居衣食。这份孝心本宫如何不知道?”她笑着说:“倒是你,身体本来就弱,又见天的忙,也要多注意才是。”
“母后放心吧,鱼姑姑和暗香疏影都很仔细,儿臣一切都好。有劳母后每天惦记着,前几天还赐下的燕窝儿臣吃着很好。”太后对我不错,这段时间没少送补品过来。
“那就好,你也辛苦了。本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处事也没有你这么周到。”
“母后过奖了,这后宫的事儿臣可不敢居功,全赖母后将鱼姑姑留给儿臣,否则儿臣早就弄得人仰马翻了。儿臣有多少斤两母后还不知道吗?”我笑着谦虚,这后宫的事,我每天都让疏影写折子送进长宁宫请批以示尊重。
“你这丫头,后宫的事本宫是放心了,什么时候你的肚子也能让本宫放心?”她看着我,眼神暧昧,我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她越发语重心长:“母后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圣眷正隆,却也要居安思危。天家的事都是如此,只要有了嫡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还有谁能越过你去?皇上也是明白人,所以才有前日那道旨意,你要抓住才是。”
所谓前日那道旨意,就是王昭仪生日之后,皇帝命掖庭令在皇后有孕之前停进玉牌,这也就表示,在我的肚子大起来之前他不打算到别处过夜。他也是为我好吧,毕竟没有孩子的皇后总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凤仪宫呢,我连避孕的手脚也不能动,每天都是提心吊胆,就怕闹出人命来。不过除非我这个身体有问题,怀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您的意思,儿臣都明白。”我抬起头:“这种事要讲缘份,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好了,你这鬼丫头从来都是心里有数的。”太后无奈地摇摇头:“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本宫也可以放心走了。离宫的时间我已经定了,司天监说下月初一日子好,就定那天。”
“怎么这么仓促?不如过了选秀再走,一来让儿臣有时间为您打点好一切,二来也让皇上安排好地方上接驾的事,三来选秀的事也近了,儿臣还需要您给儿臣做主心骨。更重要的是虽说现在也开春了,毕竟还是有些冷,您的身子要紧。”我有些惊讶。
“我知道你们孝顺,本宫还是想早些走,这样才好赶在先皇忌日前回来。好孩子,还有一事本宫要和你说,小安子这次也和我一起走,这凤仪宫内侍监的位置也该交还给你了。”凤仪宫内侍监,简称凤仪监,是对前朝和后宫而言都非常重要的位置。他不仅担负着管理凤仪宫所辖内侍官和凤仪宫太监的责任,还作为内侍省最高二长官之一,具有内侍省以及所辖掖庭等六局的领导权。虽然这种权力自来是排在龙泉监之后,但是也不可小觑。
“这——安公公要随侍母后,儿臣自然不敢阻拦。可是这凤仪宫内侍太监的继任人选,儿臣却还没有着落。这内侍监一职,能否还请安公公继续担任?”
“小安子,你怎么说?”太后转头看向凤仪宫内侍监安福泉。
“回娘娘,承蒙皇后娘娘看重,奴才本不应推辞,但是奴才跟着太后娘娘一去,数月之内都不能为娘娘效命,反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事。”
“你说得也有道理。”太后点点头,看着我:“你看——”
“那少不得要母后赔给我一个内侍监。”这句话自然还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