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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知道了,这个人不但有妖魔一般的美貌。还有魔鬼一般的坏心眼。
再来……就是漫长的跟着他调皮捣蛋的生涯。我尽职地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乖乖女,却总是经不起他的诱惑,翻墙钻洞,什么坏事都干。他总是取笑我,说我是“闷不吭声能吃三碗饭”的类型,表面纯良,却是个有心思的娃。
再,就嫁了……然后,就折磨上了。
然后就是现在了。
本来在帮我揉肚子的那只手突然伸到我胸口上,抓了一下,我惊呼了一声,面红耳赤地按住他的手:“舅舅!”
“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又皱眉?”
我的脸红红的,道:“在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啊,那个时候觉得还是我大哥比较帅。”骗人。明明就看人家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是吗……”他拖长了声音,然后就笑了出来,“难道是我多心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挺好奇。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十岁的娃娃那样盯着过。”
“……”
闹了一会儿,他去吃晚饭,我去洗澡。等忙完了,天已经黑了。他洗了澡,就坐在桌边看账本。我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他。偶尔伸手去把灯挑亮一点。
他也不理我,嘴边挂着一点点笑意,只管自己看账本。
我忍不住道:“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我来帮你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不用,这里的账本杂乱,看了费神。”
我眼巴巴地道:“不怕,反正我也没事情做。”
他又笑了,随便丢了一本小册子给我,道:“怎么,你要等我上床?”
我白了他一眼,端着那本小册子开始看。这个似乎是宁韵轩的账册,以我的眼光来看,是赚得少了点。
他笑道:“这个楼子,起初建的时候,就不是为了赚钱的。”
“那是为了做什么?”
“在别人的地头上谈生意,哪比得上在自家地头上?我手里还有个酒楼,赚的比这个多。你要是想数钱,可以去看酒楼的账。”
“酒楼?”据我现在所知的,对他的酒楼并没有印象。
他笑了,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没告诉别人,只告诉你。”
小孩子似的开玩笑口吻倒是逗笑了我,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低声道:“那好,如果你以后敢欺负我,我就把这个秘密跟别人去说。”
他笑着骂我没良心,也没有时间耽搁了。挑了灯把账本处理完。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勾账之类的事情我是不做的,我只核对。
我发现有一本账,我核了好几遍,都是错的。但是看了半天,眼睛都酸了,也没看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又受不了了,去吵他:“舅舅,你看这个,怎么我算了好几遍,还是不对?”
他“嗯”了一声,接过去看了看,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这个是佳人庄的账,前些日子一直是婉霜着手。”
一听豌豆的大名,我的脑子瞬间就活络了,就这么扫几眼,竟然就给我发现了毛病,我马上指着那一处,道:“是这里出了错。你看,她这里写了两遍出账。下面写了两遍入账,后面却又接了两遍出账。”
两遍出账,两遍入账,数据都相同。可能是因为在记的时候发现了漏缺,所以补回去。这里打乱了一下,后面又不动声色地照着原来的顺序写,就很容易迷惑人。做核对工作的只有一个人,工作量很大,就算心算再厉害,也很容易忽略过去。
他皱着眉道:“看到了。”
我哼了一声,道:“她可真粗心。”平时就像个傻大姐,只会吵吵。一看就不靠谱。
他绷着脸不说话。我渐渐不敢放肆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一低头看到我,一愣,然后便失笑,道:“明天着人去改过来。好了,也差不多了,我们收拾一下,睡吧。”
我伸了个懒腰,他把我抱起来,我笑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让他把我抱上了床。他去熄了烛火。
第二天我没事干,便在屋子里插花。一边把玩,就起了心思。安五夫人的出身虽然并不低,但当初跟安家匹配已经是高攀,何况现在安五已经是地方大吏。她比一般妇人,更注重仪表和礼节。就跟刘姨娘一样。
插花无疑是门雅艺,在十八溪。插花是女儿家的功课。但是能插得好的,却很少。而我对色彩天生敏感,也喜欢这些东西,曾央着安玉宁指点过我。那就是说,我的手艺,是很不错的。或许,可以讨这位夫人的欢心?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现在处于一个互相讨好的阶段。但是,我这里有个台阶,不妨摆出来,让彼此能顺着爬上去,也省事,不是吗?
于是,我想了想,便决定要亲自出门去采购。
跟小兔说了一声,小兔非说要去跟她家少爷报备。我没有办法,只得等她从安玉宁那里回来,然后才动身。
坐船出了园子,谢过吴嫂,我不禁举目四望。
小兔道:“少奶奶,是坐车还是坐轿?”
我道:“不,走着去。”
小兔道:“那少奶奶想去哪儿?”
我想了想,道:“带我到卖瓷器的地方去看看。我想看看花瓶。”
小兔笑道:“别的不敢夸口,这襄阳的瓷器,可是中原一绝。”
我笑了,道:“那可是正好。”
我带着小兔,身后还跟着六个武婢。自然很招眼。但是没办法,不这样,安玉宁也不许我出门。小兔说,他是被我上次出意外给吓怕了。我想,算了,反正给人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一路和小兔说说笑笑,小兔虽然木讷了一些。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却也很逗。我觉得跟她说话是轻松的多的,不像对别人说话那样,每句话后面都别有深意。
走到八仙楼门口,我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安玉宁“偷偷”告诉过我,这个也是他的产业。我看了那个账本,的确,对得起“数钱”这个词……
小兔突然惊呼了一声:“少奶奶!”
我吓了一跳,顺着她的手看去。
只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被八仙楼的伙计赶了出来。她孤身一人,提着一个包袱。虽然被人轻蔑对待,但并没有因此而畏首畏尾。反而很淡定地站在人群中,大家之气藏也藏不住。
我急忙上前,小兔替我推开人,我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姨娘?!”
可不就是刘姨娘。她虽然衣着朴素,甚至上面还有几个补丁。面色也有些发黄,可是精神却很好。她看了我,这才面色一变,然后低头就想走。
那伙计竟就一把揪住她:“想走!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我受不了了,沉声道:“放手!”
那伙计看了我一眼,倒是一怔,然后皱着眉头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少奶奶,但是这偷东西的事儿,你可管不着。如果你要管,也行,替她赔钱来。”
刘姨娘似乎终于受不了了,低声道:“我没有偷你家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来找工,你们不要便不要。凭什么诬赖好人。”
我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朝小兔使了个眼色。小兔立刻冲上去,一下格开那伙计的手。那伙计哀嚎一声。我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对妇道人家如此放肆,我也看不过去。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偷了你的东西?”
这个时候,那楼子里的掌柜出来了,看到这副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就皱着眉头训斥了那伙计一顿:“闹什么。闹成这个样子,还做不做生意?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嫌丢人。”
然后马上回过头来朝围观的百姓赔笑道:“各位,抱歉抱歉,我们叫各位见笑了。各位这就散了吧,别把正事儿耽误了。”
又来到刘姨娘面前,和声道:“这位夫人,伙计失礼了,还望您别放在心上。”
刘姨娘只摇摇头,低头要走。
我连忙追上去:“姨娘!”
这个时候,楼子里突然又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位跟在安玉宁身边的,账房先生。他看了我,有些讶异地道:“小夫人?”
这回连掌柜的都一愣,然后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原来是安小夫人。”
我哪里有时间理他们,一把把刘姨娘拽回来:“姨娘,你……”我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有人的肚子打雷似的响了一声。
“……”刘姨娘有些尴尬,别开了脸。
我皱了皱眉,一把拉住她,把她拖进八仙楼。她起初只是不愿意,但是大家的教养,让她不愿意跟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便让我拖了进去。
为了避免她尴尬,我要了个包间。本来伙计只推说客满了,但这里是安玉宁的产业,虽然没公开,他却也有一个固定的包间。正好他不在,我是他夫人。那位账房先生就很体贴地让人把我们安排进去了。
我叫了一桌子菜,只说我也没有吃午饭,和她一起随便吃了一点。她竭力想镇定,但是显然是饿得狠了,只是低着头,夹着胳膊,只管吃,眼神愣愣的,有些倔强。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先前听说她因为蓄意谋害我,所以被人收押了。但是我其实知道,谋害我的人并不是她。我们朝夕相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如果要用这么暴力的手段弄死我,完全有更好的办法,在宅子里就能动手。到时候就说是强盗入室抢劫。没必要大费周章,还把我引出去。
也许她是曾经害过我,但是那一次,我确信的确不是她。
说真的,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虽然明争暗斗。但是如果安家遭遇外敌,我们却都是能暂时放下芥蒂,联手抗击的。而且到了后来,合作的次数多了,我已经看出苗头,她不会再对我下手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豪门贵妇,端庄优雅,自律节制,手掌一家内务。为人有些苛刻,好像根本就不通情理。没想到,到了今日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使劲扒饭,好像有了这顿就会没了下顿一样。又好像急着走,拼命想在走之前多吃一点。
我看得有些心酸。
到她放下筷子,还是用茶水漱了口,目光平静地望着我:“少奶奶,想知道什么?”
“……”
她淡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我很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多说无益。我们从来不是同伴,也不是知己,没必要解释。不然反而显得虚伪。于是我想了想,便道:“姨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阳溪那边,怎么样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