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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跃大宅门-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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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都要碎了,哭着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要记得你,我不要你!”
他的手一松。
我便立刻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床角,哽咽着缩成一团。
他试着向我伸出手。
我立刻惊得要跳起来,要往床下跳,却不慎被被子绊住,一下子摔倒。他拉了我一下,但是没拉住,我的头一下子撞上床柱。
“小韵!”
我捂着额头,手中已经一片温热,出血了。我哭着躲开他的手,头上的痛及不上心里的一分一毫。
什么玩意儿!先跟我说一堆情意绵绵的话来,逗得我心乱如麻,然后再这样冷漠无情。我担了这个错,即使被宰了,他也还是受害者。深情款款的受害者,被欺骗之后杀了自己爱的人,从此痛不欲生。
滚去吧!又不是言情剧,这么烂的戏码。
“你的头……”
“滚开!”
“柳韵!”
我跳下床,跑了两步。可笑的是到现在我还在为他着想,想着如果跑出这里去,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他的脸要往哪里放。可恨原来我真是自己贱,我的命还没他的脸值钱!
似乎是未免惊到我,他站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伸出双手:“你别这样。不管怎么样,伤口总要处理。”
我警惕地看着他,反唇相讥:“反正我是要死的,死得这么漂亮做什么!”
他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一下,但还是被他平息下去,压抑着道:“我不杀你。”
我冷笑:“可我不要你。”
他看着我,面容渐渐变得冷漠。
我捂住额头,避免血流到我眼睛里,火上浇油:“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便就这么解脱吧!再也不用神魂颠倒,自寻烦恼!”
尾音还没有落,眼前突然一花,一下子被人反扭了手按住。我不顾疼要挣扎,但是额头上的伤口却一阵一阵地发麻,眼前发黑。我好像用力挣扎过了,好像又没有。
有人低声道:“再说这种话,我就杀了你。”
我心肺俱寒。
额头上的伤口被小心处理过,上了药。我麻木地坐着。眼前就是他的脸,很平淡的神情,眼睛微微垂着,似乎在专注我脸上的伤口。
我只能像一个破娃娃一样受他摆布。
他转身把药盒收起来,放去了柜子里。
我坐在椅子里,看着他。
他朝我伸出手。我立刻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如果他来碰我我会不会躲,但我的手指已经几乎要把衣服抠破。
最终他还是没有碰我,只低声吩咐:“去床上躺着。”
我僵了一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默默地爬到了床上。爬上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远远地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我淡定了,他应该不会过来。
头好疼,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照他说的自己笨拙地拉了被子来盖好,躺下,冲着床顶发呆。
他走近,我的肌肉一下子绷紧。
但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出去的时候,关门的声音很轻。
我一个人,在被子里缩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出奇的安宁淡定。他再也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或是怎样我过。事实上我连见他面的机会都很少。
他只在夜里回来,偶尔身上会有些酒气,很薄凉。给我换药,手法很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然后我坐在椅子里不动,他便吩咐我上床去。我一切照他说的做。
第一天他抱着我睡,我一夜没睡着,全身僵硬。第二天一整天都眯着眼。于是第二天他就不和我一起睡了。每天回来之后就给我换药,换好了就要我去睡觉。然后自己倚在榻上看书。
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斜斜地倚坐在榻上,一只手支着额,另一只手上还捏着书,滑落到身侧。好像是睡着了。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把那惊心动魄的美景隔绝在视线之外。
又过了一阵子,春暖花开的时候。刘姨娘喜气洋洋地来找,给我解了额头上厚厚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一阵,不禁叹息道:“还好,结疤了。可得小心养着,担心留印子。”
我默默,最后看了看她身后跟着那些个婢女。刘姨娘会意,把那群人都赶走了。
我道:“姨娘,小姿怎么样了?”
刘姨娘一怔,最终道:“原来你是记得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刘姨娘低声道:“你别急。你姐姐那里,就算没办法一步登天,凭她的本事,要稳下来也是可以的。你可以再缓一缓。”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她苦笑:“我不知道该怎么样了。玉宁今天中午回来,要你去伺候。”
我张了张嘴,道:“他为什么要我伺候?”
刘姨娘似乎也沉思了一回,最终嘴边的苦笑又深了一些:“我也不清楚。只是这些日子……”
她欲言又止。
我道:“姨娘,你说吧。”没什么好打击的,我都知道了。
她低声道:“他最近,和巡抚家的小姐走得很近。你这里倒是冷落了……大约现在,是回头了吧。你也不要同他急,男人,总难免的……何况……”
何况我现在烧坏了脑子毁了容。男人嘛,总是难免风流的。何况对方是冰清玉洁的江南第一美女。
我没说话,也不想计较了。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呆着,连见他一面都不想。何况是去什么挽留他,什么等着他回头。如果他要冰清玉洁,就让他要好了。最好从此都不要再理我,让我得一个机会,彻底脱离这个疯狂的地方。
这个比斗室更小的囚境。如果,我能长出一双翅膀……
这么想,肩胛骨那里又隐隐生疼。好像背上那只蝴蝶真的振翅欲飞,好像要从我的血肉里剥离出来。可是那翅膀上是有伤痕的。当初我落水的时候,背上就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整个俯在蝴蝶华美的羽翼上,让那漂亮的图案整个都扭曲了。
这样一双翅膀,还能不能飞得起来?
我想哭。可是我没有。眼泪都被我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他要我伺候,我便去伺候。看看他是想把我当奴婢,还是当宠物。
丫头小心地扶着我长长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梳理。
小桃笑道:“这疤用头发就能遮住了。少奶奶还是美艳无双的江南第一贵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号,总有一种让人很心酸很无奈的感觉。就像是华丽皮毛下的颓废人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穿着华丽的重峦叠嶂的丝绸衣装,深困闺中。头上留着被老公……好吧,我自己摔的疤。面容憔悴,得用脂粉掩盖。
真是穿越人之耻。
小桃给我梳了一个还算简单的流云髻。脑后有半把青丝长长地留下来。换了一身素月牙的长裙,头发便从身前垂下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还能找回几分情义
过素了。我不禁看向小桃。
小桃笑了一声。道:“是爷的意思。爷说少奶奶这两天脸色都不好。”
哦,我已经自动升级成黄脸婆了。我又想,他几天没见过我了,我脸色好不好他知道个鬼。只要冰清玉洁的脸色好不就行了。
小桃的心情显然很好,叽叽喳喳地笑着,道:“少奶奶这样打扮也不显得逊色。果然是人生得美,怎么打扮都好。”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安玉宁派人来请。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随手从头上抓下一个簪子,低声道:“我不要这个,换一个罢。”
小桃吃惊:“少奶奶,那是……”
我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小桃倒抽一口冷气:“可是爷吩咐过……”
我垂下眼睛,低声道:“我不喜欢。”戴着他当年送我的蝶衣珠翠去见他,活像我就是去故意讨好他的。最好就让他从此讨厌我,也省的他总是抱怨我人不人鬼不鬼,专门媚害他。
小桃只得给我换了另一件玉簪。
我打扮好,便去见他。
他罕见地穿着一身白衣,在藏娇楼的院门口跟什么人说话。大约是听到动静,抬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先是笑了笑,突然一抬头看到我头上。又怔了一怔,神情有些复杂。
我走到他身边,垂下了头。
他半晌没出声,也没有动。最终只听到他长叹了一声,道:“都下去吧。”
我一听,立刻就要跟着一起走。结果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他好像没有发现我也要跟着一起走,拉着我的手还在笑,道:“可在屋子里闷久了,我带你出去走走罢。别又把人闷傻了。”
我没说话。
他拉着我径自走,道:“你许久没有活动过筋骨,这回便不坐轿也不骑马,我们夫妻俩到处走一走便是了。上一回带你出去,你不是看到许多小玩意儿都喜欢的吗。”
我低头看看我们在袖子里握在一起的手,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手指,但最终还是没挣开。
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这个细微的动作,但是他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只是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出了门。
这个园子就太大,走了大半天。我不说话,他似乎也无话可说,便一直就这么懒洋洋散漫漫地走了出去。
得出了门,他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人群,笑道:“就往宁韵轩那里走罢。一路玩过去,到了那里再休息。”
我不说话。手突然被他用力捏了一下,我只得配合地道:“好。”
心里却有些悲哀的意味。不知道是为他悲哀,还是为我自己悲哀。
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开手。他也不想。这段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想试着做最后的努力么?可是破裂已经产生。难道以后就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非常人,他一生也不能忘的。他三番两次要杀我,就算我再烧坏一次脑子,他恐怕还是会想杀我,给我留下新的阴影。
走了一路,为了配合他,我随手买了几件小东西。我蹲在小摊子前挑选,他便耐心地在一边等着。偶尔笑着提供一些意见。但是我们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生疏和僵硬。
勉强的,苍白的,无力。
逛了一整个早上,太阳渐渐大了起来。我出了一身薄汗,也有些累了。但是这无趣的周旋与纠缠,我却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他隐隐也有了不耐之相,时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好像恨得咬牙切齿,要一口把我吞掉。但是再看时,又好像是我的错觉。他又那样如沐春风地对我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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