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韵!”
结果是我被他扑倒,狠狠地揍了一顿屁股。我都不知道我长这么大了还被人打,还是被自己老公打。哭叫了两声,最后反而渐渐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我是被小福的事情急得昏了头了。
我喘着气反过手去抱住他:“玉宁,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他一怔,然后无奈地道:“你就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扁扁嘴,没有说话。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翻了个身骑在他腰身上,认真地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同你开玩笑。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一怔,道:“什么?”
我俯下身,趴在他身上,道:“你说,你那师兄是个疯子。如果要劫,也只会劫我来威胁你。”
安玉宁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半晌,他沉声道:“不错,我是急糊涂了,把这一遭给忘了。”
我道:“你觉得你可了解他?你有几成把握?”
他眯起了眼睛,低声道:“至少七成。”
我颦眉不语。
他笑了,摸摸我的脑袋,道:“我明白了。那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小福未必在他手里。”
我一下紧张起来,紧紧拧着他的衣领,道:“那剩下三成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你可记得,那天你见着他,是什么情景?”
我想了想,仔细地从头回忆了一遍。最终我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好像想行刺我。可是被我大哥挡住了……你说他和我大哥,身手哪一个好?”
安玉宁眯起了眼睛:“身手哪一个好是其次。可是你别忘了他是在哪里。一击不中,自然只能放弃。”
我眼前一亮:“那你的意思是……”
他道:“如果小福真的在他手里,他还劫你做什么?留下你来扰乱我的心思,不是更好吗? ”
的确,小福是我所生。那神经病到我家里来的时候也看到过我怎样心疼小福,更是亲眼见证了我丢下孙思文带着小福夜奔逃走。
如果手里已经有了小福,即使没有十分把握,也没有必要来行刺我。柳家是我的娘家,安玉宁虽然外出但也随时会回来。柳进夏这么彪悍一只在这里。他怎么敢?!
又何必来冒这个险?
不过,事关小福,我还是觉得……
我忍不住又看向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办法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从他这里找到安慰。
他低声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还是会去。这是不能冒险的事情。”
我心酸地抱住了他。
他和小福,都是我的命根子。我能怎么办?
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最终,我哑着声音道:“你不要去了。”
他一怔:“什么?”
我抬头,有些悲伤地望着他,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让我去吧。”
这句话造成的结果十分惨烈。柳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连柳进夏也没有办法。徐氏已经被吓坏了,她哪里见过一个男人这个样子。这样对他的正妻。
最后的结局是我被拖进了屋子里,锁了起来。无论我怎么砸门大叫都不会有人来理我。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在门外。他默默地听我大闹,并不动容。
直到我叫也叫累了,砸门也砸得手疼,只能喘着气,在门后面坐下来。
一时之间便只听得见我的喘气声。
我闭上了眼,喘息着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要有后悔的一日。”
他隔着门,不说话。
我不甘心,用尽力气捶了一下门,失声尖叫:“你千万不要后悔!因为你后悔也没有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
可是只有我自己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回响。
良久,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以后。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他有些低哑地道:“是么……那你不要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这句话。”
一句话说得我的毛都要竖起来。我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差这么多。我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他可以巍峨不动。他只不过轻巧地说了一句话,我就要发疯。
事实上我可能真的疯了。我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全散了。这样的初春天气,却一身是汗。
他走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只不过跟他一句话起了争执。似乎上一秒我还在为他担心,心里揪心的痛。可是现在我就被这个人丢进了这个不知道有多高的屋子里。巍峨的黑洞洞的,我指尖的华丽衣袍,是莫大的讽刺。
我想,他凭什么就这么对我?他凭什么因为一言不合就这么对我?难道我连说句话的权力也没有了吗?难道我就是这么卑微的一个存在吗?
一个人默默地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因为累极,我索性就趴在地上睡了一会儿。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屋子里点了蜡烛,天已经黑了。
我动了动。嘴唇上有些发麻。
手指无力地掀开被子,发现已经换了中衣。很舒适的睡觉状态。
我竟会睡得这样死。
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又揪紧。
这是什么时辰了?安玉宁去了哪里?!
我冲到门口去大叫,用力砸门,砸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安玉宁,反而等来徐氏。
她隔着门,似乎有些畏惧,只轻声安抚道:“韵儿,你听话,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不要再让人担心了。”
我气得简直要哭出来:“我相公呢?他去了哪里?”
徐氏道:“你放心,他去赴约了。以他的手段,必定能够平安回来。”
我道:“嫂嫂,不如你放我出去吧。把我这样锁在屋子里,像什么话呢?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徐氏半晌不吭气。仿佛有些动容。但最终,她却道:“你安心呆着,呆着。等玉宁回来了,必定是要放你出来的。”
我试图心平气和:“嫂子,你不能这样。难道我相公胡闹,你也要跟着胡闹吗?谁会把自己的娘子锁在屋子里?其实你不知道,我只是跟他有一句话不合罢了。嫂子,你可是我的亲嫂子,难道你也帮着他来欺负我吗? ”
又过了半晌,徐氏才道:“你还是省省心吧。玉宁早就交代过。不管你说什么,也不要我们放你出来。你放心,你大哥,是跟着玉宁一起去的。他们两个在一起,能出什么事?”
我还想着要怎么说服她。
然后她又道:“不管怎么样,你就先呆在屋子里。等玉宁回来,你们两口子自己说清楚就是了。”
她都这样说了,我便知道,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见我不吭气,她便婉言安抚了我几句,便走了。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翻天覆地地找了一回,最终只觉得咬牙切齿。安玉宁必定进来过。他那样了解我,这屋子里一切我能找得到的突破口他都已经堵死。连窗子都重新用铁丝固定过了。
最终,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吃晚饭。
于是我抿了抿唇,盯着好几丈高的房梁。
我把外套脱了,想了想,系在腰上。这屋子很大,原本是用作书房的。现在改成了一个半搭子的休息室,也有一些书,自然也有书柜。我不敢搬椅子,自己慢慢地踩着摇摇晃晃的书架,往上爬。
虽然惊险,但到底还是没有跌下去,跌断我的骨头。我爬到了书架顶上,然后把外衣解下来,试着去套房梁。这件外衣用的料子是绸缎,很容易被扯坏。不过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套了两下,让我套了上去。我便冒险,借着这临时绳索的力道,慢慢地爬到了房梁上。
于是我便沉住气,躲在房梁背后,等着。
过了一会儿,徐氏果然来给我送晚饭。她在门口叫了几声,我都没有答应。她大约是以为我在使小性子,便自己开了门进来。
这屋子太大,她一时没看到我,也没有在意。只自己去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可是她找了几圈,又叫了几声,皆没有回应,她便急了。
“韵儿?韵儿?!”
我在房梁后面,屏息凝神。
她急得团团转,找了丫头进来,在屋子里找了好几遍,就是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家会爬到房梁上来。
最终,她果然如我所想,急得一头栽了出去,门也没有关,就满院子呼喝着让人去找我。
我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外衣缠着柱子,从上面滑了下来。想不到我做这档子事还挺有天分。房门大开,外面一片闹哄哄,谁也没想过要再进来检查一遍。
我躲在门后躲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徐氏叫了到外院去找。然后门外的嘈杂声便渐渐远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从门后溜达出来,出了门。
当年跟着安于宁,上树爬墙,无恶不作,柳家哪里有个狗洞,又在哪里有个矮墙,我了如指掌。我明明在自己家里,却非跟偷鸡摸狗一样,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内院竹林的边缘。此时人声是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我正放松,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回头一看,却是燕氏。
她怀抱着一个婴儿,正受惊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了看,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份是妾,虽然女主人已经过世,却也不允许和主人住的太近。所以她的院子在这边缘地带。
她怀里抱的,大概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有些慌乱地走上来,道:“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天,在这里看到我的事情,绝不能说出去。”
她一怔。
我才不管她,自己熟练地搬了几块石头来踮脚,爬了墙出去。
一落地,我就傻眼了。
我为什么要逃跑?跑出来,去做什么?难道去松下坡找安玉宁?可是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很清楚。我去了,只能成为累赘。
那我究竟……
一摸索,身上没有银两,但是有不少零碎却值钱的首饰。我咬了咬牙,打算去买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回贤溪,看看小福的处境究竟如何。到了那里,安玉宁的许多旧部都在那里,不怕保不住我周全。
路上也不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不要紧。
我不是没想过安玉宁他们可能会担心。不过此时我心里已经全是愤怒。因为安玉宁竟然把我锁在屋子里,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是向着我的。
一怒之下,再加上担心小福,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但是我也没有莽撞,当了一对耳环。虽然伙计看我一身狼狈,有心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