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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又来了。仿佛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生来就是如此。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惊心动魄的感觉。只觉这是第一次仔细看他,而且是背影。又觉得,再也不忍心多看一眼。
咬了咬牙,我最终还是走了。
我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路往正东方狂奔。路过一个湍急的河流,简直胆战心惊。我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冲了过去。然后心惊地看着翡翠和小兔抱着孩子通过,再来是矫健的小桃和樱桃。
再往前,是一个狭小的峡谷。我都不知道我们跑了多远。
小兔拉住我:“有埋伏。”
我踏出去的绣鞋,很快就收了回来。
是埋伏安玉宁的吗?
樱桃上前,查看了一番,回来低声道:“是埋伏在山上的滚石。大约是等爷经过,就推石头下来。”
我的精神紧绷,想了一想,低声道:“你们把剑收起来。”
众女纷纷把剑收了起来。
我低声道:“我猜,我们从这个方向来,他们不一定知道我们是谁。那可能就把我们当作是路人,不敢怎么样的。”
小兔想了想,道:“少奶奶说的在理。可是,似乎有些冒险……”
第一百二十六章:平安回到你身边
我咬了咬牙,道:“的确冒险。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我看着小福,突然多了一个坏心眼。于是转过去,把已经被颠得昏昏欲睡的平儿抱起来,低声道:“平儿,哭一个给小姨听。”
众人:“……”
平儿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我急了,狠了狠心,在她嫩嫩的小胳膊上掐了一下。平儿顿时哭得震天响,在空旷的山谷中格外清晰。我平时一听到小孩子哭就头疼,现在我是通体舒畅。
我抱着平儿,低声道:“我们冲。”
有小孩子,就不会是安玉宁那一伙。况且人心不一定都是狠绝的。有小孩子在,他们应该下不了手。只当是几个走夜路的人。
我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过了这个峡谷。短短的一百来米,却走得我一身冷汗都被风吹干,简直要虚脱。
还真没人用石头砸我们。
我们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赶路。
这次没走多远,我们终于碰到了婉豆。
其实我们是路过一个桥梁。有了刚刚的经验,我们已经有了警觉心,怕这个桥被动过手脚。于是先派小兔去探路。
果然也有埋伏。
我们踌躇不前,考虑是不是该故技重施。
小兔低声道:“少奶奶,绕道走吧。”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然后豌豆就带着一班子人,从旁边的草堆里冲了出来,一时间人影缭乱,兵刃晃目。
我哭笑不得。
骗别人还是可以的,但是豌豆,怎么骗。
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冷笑了一声,道:“这是安玉宁家的小娘,很得宠,后面那个是他家的嫡长女。你们把这两个人抓了,安玉宁就是有一千种花样,也变不出来了。”
我冷眼看着她。
她穿着紧身黑衣,身段玲珑,青丝如墨。一张脸却透嫩白皙,美丽动人。活像是一个把自己卖给魔鬼的天使。
多说无益。我身边只跟着四个武婢,其中两个还抱着孩子。
小桃果断地道:“少奶奶,快走!”
我想了想,挥了挥手,低声道:“小兔,夺马。”
我的话音未落,怀里就已经多了一个孩子。是小福。三个武婢娇喝了一声,冲了出去,转眼间就踹了两个人下马,夺了两匹马回来。
小兔朝我伸出手:“少奶奶!上马!”
我抱着小福,有些不方便,但是小兔已经收回了手,自己跳下了马。举着剑去对付那群已经冲上来的人。
我一手拎着我女儿,艰难却利落地翻身上马。身边传来一声嘶鸣,是抱着平儿的翡翠,也利落地翻身上马。
我们的眼神交汇了一下。
那豌豆笑了一声,也翻身上了一匹马,就朝我冲过来:“抓人要紧,别被缠住!”
我利落地呼喝了一声,抱着孩子纵马狂奔。杀手被留下的小兔和樱桃挡住一些,另有好几个人,包括豌豆,追了上来。
我压低身子,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压到小福,一路声嘶力竭地纵马狂奔。
此时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正东方,只是一路狂奔。
身后的人紧紧地跟着,几次都差点都被追上,胆战心惊。
我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路都是荒芜的旷野。直到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车队。我隐隐地看着,也拿不准就里,只咬牙往前冲。
突然看到,从那马车里。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扇面微微向下,摆了一摆。那车队便停了下来,车前人影憧憧,似乎一阵骚乱,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换了队形。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我的心狂跳。
路过那马车身边,马儿突然崴了脚,我惊呼一声,抱着小福就要栽倒。轿子里那只手便伸过来,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身。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连人带孩子,被抱进了车里。
我头皮发麻,喘息剧烈,只觉得大颗大颗的冷汗都在往外冒。
有人把我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我睁开了眼,抬起头。
一下就差点哭出来。
安玉宁在笑。天色已经蒙蒙亮,他的笑容在这隐晦的光线里有些恍惚。这惊心动魄的一夜。
我恨极,用力打他:“你还笑!我都吓死了,你还笑!”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马车已经行进。他低声道:“别动。”
他掀开车帘,外面已经打成了一片。当前那个骑马的青衣男子,是安福。他利落地放倒了一个人,然后提剑直逼豌豆。
豌豆一看这副情景,不禁咬牙切齿,竟拉了马,转身就跑。把那群人全都抛下了。
安玉宁一手搂着我,一只手抱着小福,在晨光中微微有些冷漠地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安福要追,他把他叫住。
安福策马赶回来:“主子?”
安玉宁冷冷地道:“穷寇莫追,要追也不是你亲自去追。”
安福想了想,道:“小的明白了。”
说着,他便提着剑,驱马呼喝了一声。立刻有一个也骑马的青衣男子,朝豌豆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翡翠抱着平儿,已经退在了旁边。
我累极,靠在他怀里,一下松懈,便有些东倒西歪。
安玉宁便把帘子放了下来。
外面嘈杂声渐渐平静下来,安福在呼喝着整理队伍。
我静静地靠在安玉宁身上。
刚刚,我一直没有发现他其实也很紧张。直到现在,他松了一口气,我才有所察觉。
他低声道:“小韵。”
我颤抖着手指,解开了衣衫。因为拉了体力透支,我已经没有力气,一件衣衫解了半天,手指抖个不停。
他便来帮我,慢慢地解了我一件衣衫,又解了第二件,然后把我的脸捧起来。
我把他推开,给小福喂奶。
小福和平儿也折腾了一晚上。我一边给小福喂奶。就一边抽噎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不觉得什么,一看到小福,还有刚刚看到被翡翠抱着的平儿,就觉得心酸如泉涌。
安玉宁叹了一声,一手松松地搂住我,轻轻地亲吻我汗湿的头发,低声道:“没事了,别怕。”
我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后又一下提起了心眼,紧紧地抓住他的领子:“不能按原路走。路上有埋伏!”
他摸摸我的脸。低声道:“我也不能带着你就这么赶路。等到了尚溪,我们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你吓坏了。”
我摇摇头,哽咽着道:“我不怕。”
他的手突然一紧,手指轻轻地抚摸我脸上已经干涸的伤口:“我怕。”
我便挨在他手里,昏昏欲睡。
他低声道:“刚刚,我在车里,看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小韵,我的命都要给吓得短几年。”
我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把平儿带进来……”
他半晌没做声。直到我要睡着,他才笑了一声,道:“小东西。”
我知道他在这里。不是我累极做的一个梦,也不是我已经被杀死了,回光返照时看到的幻觉。我没有死在那火里,也没有死在那场追杀之下。
我知道即使我再睁开眼,我也还会再看到他。于是我安心了,终于不堪重负,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下已经是一片柔软。我已经在一个客栈里。有人在用温热的帕子擦拭我的手指。
我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看着他:“小福和平儿呢?”
安玉宁细致地摆弄我的手指,道:“在隔壁屋子,有人看着。”
我道:“小福好不好?平儿好不好?还有小兔她们,回来了没有?对了,还有孙先生,他在哪里?”
他的手一顿,最终无奈地道:“都好。也都回来了,樱桃她们受了点轻伤,不过不要紧,你别担心,一个都没有少。”
我却没有这么容易被唬过去:“那孙先生呢?”
他想了想,道:“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了便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还能给我写信,那是挺好的。
于是我又懒洋洋地躺回去。
安玉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样了?”
我懒得理他:“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好。”
我翻个身面对他:“你怎么了?”
难道哪里受伤了?
他捏着我的手,低着头,半晌不说话。最终哼了一声,道:“我心里难受。”
我只得坐起来,挨过去:“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崔嬷嬷的事?
想来,他也的确应该伤心的。那毕竟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奶娘,却做出这种要毒杀他的妻儿的事情来。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我想了想,轻声道:“嬷嬷临终之前,要我来找你,说你有危险。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捏住了我的手,把我带进怀里,在我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可是小韵,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半步。”
“……嗯。”
孙思文给我写的信上只有一句话。
“从此,便可不再相见。”
安玉宁道:“君子坦荡荡。他的确是个真正的君子。”
我想了想,我们分别之时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人心,都会有那么一两个隐晦的地方。可是,那又怎么样?
君子坦荡荡,他直面自己的内心,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无暇如美玉。这真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于是我道:“的确,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