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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才刚迈出脚步,就见一群壮妇冲着他们蜂拥而上,以强壮的体型,一人逮两个下人完全不是问题,形势全面被乌日娜一方控制,有个不长眼的还当李四儿也是奴婢,听得她哭烦,大手一抓一扭,大巴掌往李四儿脑袋一拍,“哭什么哭,没见主子在打架么。”蒙古人说蒙语,李四儿听不懂,她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晕,一时忘了抽泣。
隆科多因李四儿分神,心疼极了,只来得及抢下乌日娜的鞭子,乌日娜见势不妙已经灵活地跑开了,转到制住李四儿的蒙古妇人身边,一把掐住李四儿的喉咙,吓得李四儿动都不敢动,“公公大人,你可别再逼过来,不然我吓一跳,不小心用了力气,这个贱人翻白眼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隆科多从来没被人逼到这份上,恨极了,气红的双眼转向岳兴阿,“孽子,你还不去把她拿下!”
岳兴阿哆嗦了一下,“阿玛,儿子无用,制不住格格。”说完头缩得跟鹌鹑似得,气得隆科多又是一脚,他却生生受了。
李四儿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却殷切地看着隆科多,视线又转到岳兴阿身上示意隆科多用岳兴阿逼乌日娜放手。
“孽子!”隆科多不用李四儿说,见乌日娜还算顾忌岳兴阿,就有了这个打算,拿起乌日娜的鞭子往岳兴阿身上抽,“你还不让拿贱妇放人!”
“阿玛饶命!阿玛饶命!”岳兴阿却没有松口,只拼命求饶。
乌日娜看得皱眉,有些可怜岳兴阿,却对岳兴阿不敢反抗他阿玛有些不理解,她在蒙古的时候,她阿玛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她也是会翻脸的,想着就冲隆科多道,“喂,你揍你儿子也没用,我才嫁给他一天,又没多喜欢他。倒是这个女人,”乌日娜示威似得用力拧了拧李四儿的脸颊,“我知道公公你很喜欢这个小妇,你要真惹了我不高兴了,我不介意在她身上找回十倍利息。”
“你敢!”隆科多的鞭子立时停了下来。
“我有什么不敢,这半天下来,公公觉得我敢不敢?我看这李四儿身上脏地狠,准备带她去泡泡水呢。”乌日娜说着松开手,冲身边的人扬了扬下巴,两个蒙古妇人会意抬起挣扎不已的李四儿往外走去。
“爷,救救妾身,救救妾身。”李四儿自从到了佟家,还不曾这么狼狈过,又恨又怕地哭着求救。
哪知乌日娜威胁上瘾了,“我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叫玉柱是吧,我作为嫂嫂,也该教教他什么是嫡庶,免得当姨娘的教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来。”
“乌日娜格格,你这是反了天了!”隆科多深吸了一口气,狠戾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乌日娜,“放人,若不放人,以今日之事我必让岳兴阿休了你。”
隆科多话音方落,就听到一个老妇人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过来了,一进屋子,看到屋内情形,气得直喊,“还不都停下!这是乱了乱了!”
原来是佟国维的夫人,佟府的正经老夫人听到隆科多这一房乱套了,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乌日娜与岳兴阿到她院子去,方赶了过来,来了更是大惊,从没见过新婚敬茶大战一场的,见隆科多李四儿都衣衫鬓发乱了,隆科多的手上还有鞭痕,再看乌日娜的那群陪嫁一个个如狼似虎,立时冲着乌日娜道,“你一个新媳妇,居然敢以下犯上鞭笞你公公,到底是谁教的规矩!”
“乌日娜格格,你不要仗着是太后指婚,就不把我佟家放在眼里,有哪个妇人像你这般,我佟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老夫人心疼隆科多手上的伤,有些口不择言。
一直没说话的岳兴阿听到老夫人的话,这下鹌鹑也不做了,跪到老夫人跟前:“祖母,乌日娜格格只是一时气愤,她是无心误伤了阿玛。”
“一时气愤?”老夫人看着孙子,对她的辩解反倒是更不能接受,“难道气愤了就可以挥着鞭子甩人?你还为她求情,这是要让她更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无法无天?”乌日娜对老夫人的指责坚决不接受,“哼,老夫人,我尊敬你是岳兴阿的祖母,但是你没资格说我不对!”
老夫人被乌日娜理直气壮给气了个倒仰,“好啊,连我你也敢忤逆。我没资格说你错了,那就到太后面前,我就不信太后还能说格格忤逆长辈是对的。就算闹到御前,佟家也不怕出妇!”
“哼,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怪不得会养出个宠妾灭妻的儿子。你佟家不怕出妇,想用这个威胁我啊?我告诉你老夫人,我还真不怕。”乌日娜格格气哼哼地说,“你也知道,我从蒙古进宫给太后养,又先后被太子妃,大福晋教导过,质疑本格格规矩的人,就是质疑太后,太子妃,直郡王妃!哼,出妇!我看你怎么出!娜扎,咱们走!”
乌日娜放出话,也不理老夫人被她气得变色,甩袖带着众仆走人,路过岳兴阿,见他还跪着,一把拖起人,道,“走,一起走,不走留在这里被人欺负死。”
两人离去,乌日娜还故意大声地边走边说,“让本格格给个小妾敬茶,我还要告诉太后呢,看谁有理,反正你们佟家也不怕丢人。”
乌日娜大闹一通,佟国维上完朝回府后才知道,也是气得变色,第一时间是想把事情捂住,但是想到乌日娜三日后要回宫见太后,这是回门规矩,就算他们佟府找理由拦着,太后也会派人到佟府来,事儿总会捅出去。佟国维无法,只能把岳兴阿提到书房,让他好生劝劝乌日娜。可佟国维怎么想,他的夫人却是不同意佟国维息事宁人的做法,她对乌日娜极为不喜,觉得乌日娜在佟家会让佟家后院更没了规矩,她这个老夫人的威严会随时被挑战,一定要把乌日娜休了。
乌日娜本来也不想回宫告状,毕竟佟府以她的人马目前后院还是能收拾的,到宫里去让太后操心肯定又要挨骂,可得知老夫人不肯停歇要找她麻烦,还想要休她。一般妇人在这个时候都要担心被休后那些流言蜚语,乌日娜的脑回路却和常人不同,反正闲话什么的她不痛不痒,就算在京城里被休了,她还能回蒙古呢,乌日娜虽然不担心自己名声受损,但是出嫁才不到三天就让婆家闹着要休人,她还是会很没面子的。
不想找太后,乌日娜把求助的人定向大福晋,大福晋却病了帮不上忙,回宫的那天,乌日娜在身边嬷嬷提醒之下,对太后刚说完她在佟府过得还好,转头就找上了太子妃。
“那佟家自己都没规矩,还怪我乱了规矩,想要休了我,我该怎么办?”乌日娜很是有诚意地求上门来,话外之意是问太子妃她要怎么找回场子。
乌日娜格格是个充分体现生命在于战斗,战斗不息,生命不止的人,太子妃听了乌日娜的来意,就觉得好笑,“乌日娜格格,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太子妃嫂嫂,太后说了我的婚事你主张操持,我过得不好,你脸上也无光吧。”乌日娜讪笑,很机灵地在太子妃面前提太后的情分。
“咳咳,格格莫忘了,你的婚事是大福晋帮忙操持的。”太子妃对乌日娜的厚脸皮有些无奈。“再有,在慈仁宫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在佟家过得很好么?”
“在佟家是还不错啦,我挺自在的,岳兴阿对我也好,但是就是天天都有人找我晦气。”乌日娜眼睛转了转,见太子妃是没有心思想帮她,便道,“我是不想和太后说让她老人家操心,只能来找你,不然太后知道了十有□也是让我来找你。总是要找你的,我就过来了。”乌日娜摊摊手,又补了一句,“本来我要找大福晋的,但她病了。”
太子妃觉得大福晋总是在该病的时候病,“乌日娜,你给本宫个理由,为什么要帮你。本宫也不跟你来弯的,你别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死命地得罪本宫,本宫不落井下石你就该偷笑了。”
一提起以前,乌日娜就觉得悲从中来,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嫁到佟家!你还要找我麻烦!”说得太子妃还以为乌日娜知道太后选岳兴阿指婚背后有推手,结果乌日娜又道,“太后本意是让我跟太子的,谁知道你们怎么糊弄我的。”
“不过现在我嫁人了,从前的事我就都算了,太子妃也别老记着,放下心结,咱们也还是能说上话的。”乌日娜心胸开阔道。
太子妃真的不知道乌日娜是从哪个星球来的人了,这思维跳跃的步骤完全让人跟不上,太子妃只能沉默了一下,跟个二愣子说话真的很费神,“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在佟家作威作福,好似还没有人欺负得了你,现在找我帮你忙,很没道理,说出去,佟家人闹到御前也是不依的。”
“可那老夫人说我没规矩还要休了我,虽然我仆妇众多,但到底佟家的下人更多,真要休了我或对我不利,我到时候怕没见太后的一日。”乌日娜格格又道,“我的规矩,太子妃还教过呢,她们说我就是说太子妃,对你不敬啊。”
太子妃被乌日娜这番话说得直笑,还是推了,既然不可能以太子妃威压佟家只为给个蒙古格格出气,太子妃就不会多生一事,太子可还没回宫呢。更别说冲着乌日娜这精神劲儿,乌日娜就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她出气,也不知道哪个出主意让她过来毓庆宫,“格格找本宫是真没法子,要不还是回禀太后算了。”
乌日娜闻言翻了个白眼,“算啦算啦,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早知道不来了。时候不早,我也不打扰太子妃,走了。”
“好走。”不送。太子妃笑着挥手,目送乌日娜离去,待看不见人影,转身就回了内室。
乌日娜最后还是去了直郡王府,大福晋即使病了,她人找上门要见大福晋也是容易的,大福晋被她左磨右磨了一番,只得出言道,“你放心,佟家还没那么大胆对你不利,你又不是蠢的,给你找的陪嫁也是用惯的,防着不喜欢你的人就是了。至于说要休了你,你更不用担心,只要拿住你公公宠妾灭妻的事,那个老夫人就拿你没办法。更别忘了你是太后赐婚,真想休你也得禀明太后,佟家做的了主的男人还丢不起这个人。老夫人最多口头上威胁你几句罢了。”
正经媳妇在府里被个小妾揉搓都不管还帮忙捂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