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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皇阿玛。”太子与大阿哥同时给康熙行了礼,才各站一旁,盯着跪着的老三。
可怜的三阿哥,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脑门沁汗,低头看也不敢看康熙一眼,他心里已经后悔得要死了,只听到上首的康熙问道,“老三,现在你的兄弟们都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康熙把儿子叫过来,就是为了让老三知道,全部儿子只你这一个不孝子不守孝制,其他全都守了,连太子都能做到,你居然明知违背朕的旨意剃发?
康熙越想脸越黑,三阿哥眼睛扫过全部兄弟,脸色早就苍白,跪着伏地,“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并非有意剃发,只是不得已为之。”
“你剃了就是剃了,还想狡辩!”十三阿哥气道,他的额娘没了,结果三阿哥当面来让他节哀,背后就不尊重额娘丧制私自剃发,当真是可耻可恨之极!若他这个为人子不为额娘讨回公道,他愧对生他养他护他的额娘!想着,十三跪了下去,“皇阿玛,您要为儿子做主!”
“十三,起来。”康熙见十三在这段日子里都快瘦得脱形,对这个恪守孝道的老十三更是上心,转头对三阿哥道,“老三,你是知罪了?那朕的处罚你可心甘情愿受了?”
“皇阿玛,儿臣绝无怨言。”三阿哥听到皇阿玛这么说,知道自己怎么狡辩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没有用了,只求惩罚别来得太重,兄弟们全都看着,脸早已丢光。
“胤祉,不遵丧制,罔顾孝悌,从今日起,降郡王爵为贝勒。”康熙也没多大迟疑,便说了惩处。
话刚一说完,三阿哥跪着认罪未有不满,也不敢不满,只听到阿哥们悉悉索索,十有□是在幸灾乐祸三阿哥从郡王降到贝勒之事,太子环顾一周,心下了然,再看向康熙,只见皇阿玛咳了一声,又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皇阿玛。”众阿哥皆应了,按秩序退场。
在乾清宫一个个不敢太放肆,等出了乾清宫,阿哥们一个个不掩幸灾乐祸的神色,九阿哥与十阿哥,十四阿哥甚至故意走到三阿哥跟前咧嘴笑,一口一个恭喜三贝勒爷,只气得三阿哥快翻白眼,才被八阿哥给拉住了。
十三阿哥一出来,仍想找三阿哥的麻烦,被四阿哥给拖到一旁,太子见状,上前叮嘱了两句,让十三先回去冷静一下,他知道十三仍很气三阿哥,毕竟皇阿玛虽然撸了老三的爵位,可到底没撸了他的差事,这一点他也觉得挺可惜。
要知道当初在塞外时老三浑水摸鱼的功力深得他都忍不住侧目,能见着老三好才怪。
正想着,眼角瞥见老大正边走边宽慰一旁同行降爵的老三,太子眼底闪过一丝讽笑,跟四阿哥他们又说了几句,分了路,便往大阿哥与三阿哥那边走去。
皇孙学舌
“直郡王爷,老三,”太子故意叫出大阿哥的爵位,却在叫三阿哥时只呼排位,明知让人听倒显得有亲疏远近之分,实在在知情人,知道三阿哥刚被撸了诚郡王爵位的时候,太子这么叫,那是提醒三阿哥现在爵位上的尴尬,跟老大走得这么近,差距更显。
果然三阿哥回头给太子见礼时,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大阿哥一看太子就不怀好意,也没给太子好脸色,瓮声瓮气地拱了拱手,“太子殿下,你这是往哪儿去?臣与三弟可是准备出宫回府呢。”
说着,大阿哥好心地给太子指指毓庆宫的方向,告诉太子,你家在那头。
“大阿哥,孤可不像你,连自己住哪儿都忘了。”太子单手背着,笑眯眯顺着大阿哥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回头却对三阿哥说道,“大阿哥的王府与你的也离有一段距离,怎的,大阿哥是准备跟老三你回去拆爵位牌匾么。”
“老二你别血口喷人!”大阿哥闻言怒瞪了太子一眼,“你当我像你一样喜欢给兄弟落井下石么!”
“老大慎言,孤是太子,这儿可离乾清宫不远。你对孤无礼了,皇阿玛知道了怕也不会高兴。”太子故作不爽,扬下巴道。
三阿哥一听太子与大阿哥对上,知道自己不过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本来被降为贝勒,心情就不好,现在也没心思看太子与大阿哥斗,冲太子与大阿哥摆手,“太子殿下,直郡王爷,弟弟府里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接着聊,聊到让皇阿玛请回乾清宫去喝茶才是大好。
三阿哥心里阴暗地祝福,说完话,头也不回地领着自己的贴身小太监走了。
太子见三阿哥走得比跑还快,爽了,瞥了一眼干瞪眼的大阿哥,冲何玉柱招手,“得了,孤也该回毓庆宫去了,大阿哥请吧。”
说完,也不管大阿哥的脸色,回毓庆宫休养生息去了。
康熙处置完老三,把儿子都遣散后,得以休息品茶,结果没过一会,就听到下边回禀阿哥们出乾清宫后的各种表现。
对于自己这么多个儿子,性子各不相同且又难教,康熙觉得他是费了很多心神在上边,如今阿哥们一个个长大,成年了,作为一个慈父,如何给这些儿子安排差事,爵位,妻族,他都一一考量过。
他希望阿哥们兄友弟恭,但也不能好到分成几个小团体抱团,可想得很好,如今的状况却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就今儿老三与十三这一出事,即使罚了老三,十三也是记上了这个哥哥。
更别说,大阿哥与太子,那是从小不对付到现在。
康熙想到这两个一直都很看重的儿子,头疼了,虽然他偏疼太子,但是大阿哥他也是上心的,还是他给胤礽培养的贤王,可现在,贤王没见着,对头倒是一个。
“皇上,毓庆宫两位小阿哥过来了。”李德全进来给康熙通传。
康熙听到弘昇与弘皙,眉间微松,神情慈祥,对李德全道,“宣。”
弘昇在十三阿哥被叫到乾清宫时,康熙就让他回偏殿做功课,不过他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皇孙也不好围观阿玛叔叔辈的事儿,老老实实去写功课,等这边事儿处置完了,他功课也差不多写完了,弘皙跑来找他了,没多久,皇玛法召见了。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弘昇弘皙见过老康。
“起来吧。”康熙看到这两个皇孙,心情好上不少,虚抬手让他们起来,然后上前。
弘昇上前便问,“皇玛法召孙儿来什么事。”
“皇玛法,等会我还要回毓庆宫,跟额娘用膳。”这是弘皙的声音,他上前很大胆地拉着康熙的手左摇右摆,想让康熙快些说找他什么事。
康熙见状一笑,戏问弘皙,“等会陪皇玛法用膳不行吗?皇玛法只有一个人用膳。”
“喔,那孙儿陪皇玛法。”弘皙一听,皇玛法一个人太可怜了,立马答应了。
听得弘昇差点翻了个白眼,“皇玛法,原来从前孙儿陪您用膳,您都当孙儿不存在呐。”
“哈哈,你这小子。”康熙伸手轻拍了一下弘昇的肩膀,问道,“弘昇功课可做完了。”
“还没呢,差一些,皇玛法就把我叫过来了。”弘昇回道。
康熙听了点头,又细问了弘昇的功课,考了他几篇文章与问题,便让他先回去做完功课,等会一道用膳。
弘昇看了一眼留下喝茶的弘皙,没说什么,告退后就回偏殿了。
等弘昇走了,康熙对正双手捧着杯子,喝一口茶眯一下眼的小懒猫儿弘皙唤过来,跟他说话。弘皙人虽小,但跟弘昇小时候一样,很健谈。
康熙不找老大弘昇谈话,是因为弘昇在他这儿养久了,比小时候要难套话多了,找个小的过来,问起毓庆宫的事,许能听到许多不一样的话。
果然,说了一会,这孩子就打开话匣子了。
“皇玛法,阿玛夸过很多叔叔,像四叔雷厉风行,五叔与七叔都老实诚恳,八叔会来事,九叔很会算账啦,十叔直爽,十一叔单纯,十二叔严谨,十三叔有将才之风,十四叔机敏等等,好多呢,”弘皙一脸自豪,这些都是他在阿玛跟哥哥说话时顺便听来的。
“你阿玛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叔叔?”康熙摸摸孙儿的脑门,听到太子评价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他扯着的嘴角微僵,也就小孩不懂事,听不懂里边的讽意,不过太子所说的却也不无道理。老八圆滑老九贪利,老十那脾气说好听是直爽说不好听是霸道,至于十四的机敏,机灵敏锐却很少撞上重点。
“皇玛法您不知道,往常我跟哥哥玩儿做游戏,谁输了就要找个叔叔夸一番,好从他们手上讨样好东西给赢的人。那天阿玛刚好撞上,就教我们怎么夸人呢。”弘皙说完一大串话,口干了喝了一大口水,“皇玛法,阿玛还夸了您。”
“哦,”康熙没想到太子这个儿子这么有童心,居然还夸了他,“你阿玛怎么说的。”
“阿玛是跟额娘说的,我那时困得快睡着了,没听多少,好像是什么皇阿玛英明神武,当是千古一帝之类的话儿。”
康熙听得心满意足,没想到儿子私下对他这皇阿玛的评价如此之高,想想又问,“怎么不曾听你说你阿玛如何看你大伯,嗯,还有你三叔。”
“大伯和三叔啊,”弘皙歪歪脑袋想想,“阿玛说过大伯勇武匹夫,三叔天真无邪。”
“咳咳!”康熙听到点评大阿哥的话还是有意料之中,但是听到老三的天真无邪,着实被一口茶呛到喉咙里。
吓得弘皙感觉上前给皇玛法抚背,又对李德全喊道,“李公公,快过来,皇玛法呛着了。”
康熙已经顺了气,摆手让李德全退下去,对弘皙道,“你阿玛真这么说?为何如此评价,你可知道?”
“皇玛法,您还要我说呐,您都呛着了。”弘皙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康熙。
“阿玛说大伯在兄弟们的勇武是头一份的,他承认,然后对我说大伯当得起匹夫的称赞,额娘又让我忘了匹夫这个词,说不是赞人的话,所以我看见大伯时,就没这么夸他。”弘皙说着眼里带着不解。
也幸好太子妃是个稳重的,匹夫一词不功不过,但说大阿哥是一个勇武的匹夫,就有些埋汰人了,太子啊,康熙笑着摇头,不过太子能承认不及大阿哥勇武却也是心胸宽广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