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端午的赛龙舟都没有举行,如今大军得胜回朝了,今年的龙舟赛肯定比往年都隆重。”
“再说吧。”李元熙懒洋洋地道,“最近身懒,只想居家待客,对赛龙舟兴致缺缺。况且雨势颇大,道上泥泞不好走,挺麻烦的。”
李元俊有些不满意,道:“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哥你除了孝呢。外面节日气氛正浓,就是麻烦一些又何妨?不也是一种记念么。听人说今年的赛龙舟由圣上和太子亲自主持的。对了,小舅舅和凤大哥也去了,嗯~好像那个周白马也要去。这么热闹,咱们真的不去吗?”
李元熙与王行相视一眼,李元熙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李元俊道:“就是嫂嫂啊。刚刚过来的时候见到嫂嫂,她告诉我的,说她也很想去,只是你不去的话她也不能去,所以……所以我想能不能帮帮她啊。”他说的“嫂嫂”自然就是冯君彦了。说完,他又一脸腼腆地道:“而且啊,嫂嫂说还有戏班献艺,就是媚香居的那个戏班——这么盛大的庆典,月香小姐应该也会到场。大哥,你知道的,自从二娘仙去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李元熙脸色一变,这时火炉上的水壶沸腾了,她忙伸手去拿,不料被烫了手。王行道:“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李元熙摇头说了声“没事”,一面将水壶拿开,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去看月香,没有人会责怪你。你是嫡子,不需要为庶母守这个规矩。”
李元俊有些生气地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二娘也是我的亲人,我为什么不应该为她守这个规矩?不过只是不娱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说着说着有些气馁地道,“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嫡庶?唉,要不是嫡子守庶母孝,会让娘亲觉得我像是守她的,啊呸,不吉利,不然我也愿意守这个孝道的。”
李元熙听罢敛眉不语,李元俊以为她不高兴,忐忑地道:“大哥,对不起,是不是我勾起了你不好的记忆了?哎,我真笨——大哥我不会说话,请你不要生气。”
王行深深地看了李元俊一眼,对李元熙道:“元熙,元俊纯善如赤子,实在难能可贵,你就姑且原谅他一次吧?”
李元熙只觉得双目发涩,喉头发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久,才平复下汹涌的心潮,道:“不是要去看赛龙舟吗?现在去?”
李元俊以为李元熙已经原谅了他,登时喜不自胜,高兴地直道“现在就去”。只有王行明白李元熙的意思,不禁叹了一口气,别开眼望向窗外雨帘。
) 第九十六章、心动的代价(3k)
冯君彦借李元俊之口引她到江边看龙舟赛,无非就是凤临渊授意的,他随便找了借口最终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外出。
他们一行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很快便看见沿路停满了马车,已经不能再坐车,只能步行。他们下了车,各自撑着伞并肩而行。李元熙有意拉了王行夹在她和李元俊中间,此时李元俊正在对他身旁的王行说着些什么,语气有些兴奋,夹杂着落在伞上的雨声,听得她心里实在有些惶乱。
李元熙皱着眉头默然不语,深深浅浅地走了一半路程,李元俊总算察觉到她的怏怏不快,闭上嘴征询地望向王行,小声问:“大哥怎么了?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王行心中叹息,只好对李元俊道:“应该在想什么事情吧,你注意不要打扰到她就行了。”
“那我叫他出来不是也打扰了他么?”李元俊道。
“出来散心也好。”
李元熙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李元俊罢了。路程不远,他们走了一阵,很快便来到了江边。江边人山人海,龙舟赛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花棚那边戏班正在表演,时不时传来叫好声。
李元熙本来就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趁着还未挤进人群,她四周看了一圈,发觉前头人们挨肩接踵,不禁头皮发麻。这时她忽然听见身边李元俊兴奋地叫道:“看,那边花棚坐着的是不是圣上?咱们过去看看吧。”
李元熙朝李元俊看去,见他已经朝着花棚挤了过去,王行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其实他们彼此的距离并不远,可不知道为何忽然会有一种无边的孤独感袭上心头,她感到一阵难过,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未料被身后的人挡了回去。她诧异地扭回头一看,身后已经围上了另一群人,回去的路已然被阻。
王行见李元熙踟蹰不前,身影逐渐淹没在人海之中,心下焦急正要追过去,却被李元俊攒住了手臂又往前拉了一把。王行无法,只好道:“元俊,你大哥不见了。”
人声鼎沸之中,专心前进的李元俊没有听见王行的话,而是回身对王行笑道:“这里的人太多了,一定要抓劳哦,上一次中秋节大哥和凤大哥就和我走散了……咦?大哥呢?他人怎么不见了?”
王行无奈地道:“嗯,是不见了。”
李元熙跌跌撞撞地挤出了人群,连雨伞也丢了。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后一望,远处鼓声雷动,江上龙舟竞发,岸上人们欢呼声震耳欲聋,每人的脸上均是一片喜悦之色,仿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李元熙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一堵,毫无预兆地眼泪夺眶而出。
她被自己的眼泪吓了一跳,连忙抻袖去擦,却突然感到背心一暖,一双手臂就这样环了上来。
“怎么哭了?嗯?”
李元熙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耳边响起清澈的一把男声,分外的亲切动人。情难自禁地抽噎了一声,不由分说转过身去,埋进了那人的肩窝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那人低声笑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温柔地道:“哭吧,放心的哭吧。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我凤二断袖分桃,不会知道与我断袖的是咱们李大少的。”
听见这样的话,李元熙就是再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扯起他的袍子抿了抿泪水鼻涕,但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太过于亲昵,脸上一热,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她想走,脚却不听使唤,不走吧,留在这里被嘲笑又有什么意思?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来人正是凤临渊。他对李元熙不可谓不了解,明知道她还没有从丧母之痛中缓和过来,即便被人从家中拉了出来,还是不会感到高兴,甚至可能会趁着人流避开亲朋一个人躲在一边舔伤口,于是他一直就在阑珊处等候,她或许不会来,或许不会落单,或许落单之后不会被他撞见,但赌上一次,却可换来她的依赖,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阴险。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了好久,久得让李元熙想逃跑。她挪了挪脚步,却忽然听见凤临渊道:“不哭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李元熙倍感松一口气,很爽快地回了他道:“嗯……”
“如果还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反正就是没有人看见咱们断袖,明儿个也一定会风闻全城的。”凤临渊笑道。
李元熙瞪了他一眼,道:“是不是你叫冯君彦找我来的?干什么呢?”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中略带了那么一点亲近,但凤临渊敏锐地察觉了,不禁笑道:“我给你支一个招,如何?”
“什么?”
“找天请月香到你家唱一回戏吧。”
李元熙闻言面色一变,凤临渊见状道:“什么啊,原来你也想到了啊?那为何不见你来求我这个呢?呵呵。”
李元熙抬头见凤临渊笑眯眯的,身上一阵发冷,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凤临渊笑容不减,道:“太在意别人,那是对自己残忍。元熙,你还没明白过来吗?教训还不够吗?”
李元熙心下剧震,立即道:“不,不,……,我也已经决定好要这么做了。”
雨势绵密,两人身上已经湿了个通透,凤临渊脱去外裳披到李元熙身上,抬手拭去她额角的水珠。他的动作很轻柔,李元熙已然分不清站在他对面的人是谁了。如果蒙去双眼,她宁愿相信他就是刘敏之、王行,或者周白马——总之,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只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伸手拨去凤临渊的手,虽然她发现,这一次,他的手出奇的温暖。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残忍?”凤临渊道,他看穿了隐藏在这个动作中,李元熙的真正想法。他感觉自己的努力似乎不值一提,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可是她总是觉得自己另有所图。
他忍不住低声质问。
“你不愿意改变自己,我逼迫你改变,你不愿意承认你已改变,我逼着你承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我就应该这么残忍?以便让你永永远远的讨厌我,远离我?”
李元熙不明白为何凤临渊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感觉太不像他了。冷雨打在她身上,她也觉得迷迷糊糊的,竟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如此对我还是一番好意?我难道不应该讨厌你吗?”
“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你必须要这么改变吗?你那么聪明,难道你没有想过,你这么害怕我,是因为怕你自己会喜欢我?不,怕你自己会爱上我!”
“……”李元熙无法争辩,因为只要开口了,便陷入到他的圈套之中,无论对错,她都将被扯入深渊囹圄,而她,没有勇气更没有时间去浪费在这里。“爱”之一字,是个毒咒,一旦宣之于口,便会死缠你一辈子。
“我想你没有心情看赛龙舟,我送你回去。”
凤临渊无法让她开口,也只有妥协。心怀忐忑地拉起李元熙的手,所幸她没有挣开。一双手交握在一处,他忽然感到她颤抖着紧紧地回握了过来,心中的冰冷渐渐有了一丝回温。
“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让下人给你煮姜汤喝。听到了没有?!”
凤临渊将人送到王府门前,再三叮嘱,见李元熙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就差没以她的性别之秘来威胁她了。李元熙嗯了一声,径自跨过门槛进了门,看都不看他一眼。
凤临渊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准备缩回车上离开了,想想又不甘心,便死皮赖脸地将王府大门叩开,以天色已晚、道路泥泞、路途遥远为由,硬是要留宿在敖王府中。
李元熙一进门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