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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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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停住脚步:“走得那样匆忙,谁来得及问啊。”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回茅舍,砰的一声关上木门,紧接着灯火熄灭,村子再度恢复死寂。
李元熙立在小道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只知道如今眼前一片漆黑摸不着边际,心凉透了。
李元熙垂眸,翻身上马,拨转马头要走。谁知马儿不听使唤,踢踢踏踏朝溪边走去。走到草丛边就弯下身来吃草,竟是不肯再走了。
李元熙除了那一次被绑架后狼狈不堪,哪里还试过这样窝囊,自己巴巴的跑到人家门口叫喊,谁知人家早就怕了她搬走了,如今待要回家,连马儿都不听她的话。
接二连三的失误,让她出离愤怒。死扯住缰绳要把马儿拉离草丛。马儿喷鼻低嘶了一声,甩了甩马头,一个劲儿吃草,鸟都不鸟她。
“死畜生!”
李元熙到底是女儿家的力气,被畜生的头一甩,缰绳脱手而出,一步踉跄屁股着地,她气得爬起来一巴掌拍在马背上。
马儿痛得朝她龇牙咧嘴,一副凶猛模样。李元熙跌坐在地上,抿着的唇轻微颤抖。
“死畜生,连你都瞧不起我吗?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不过就是求你给我办事,推三阻四的,还凶我,朝我撒气。骗人到这偏僻乡下地方,自己躲到远远的,让我还被马欺负。”
李元熙坐到树下,抬头看着天边北极星辰。眼下已是入夜,如今马儿不能骑了,步行回去更不是个办法,若不想露宿荒野,唯今之计只能是偷偷爬进王行的屋子,在里面囫囵睡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或许马就听使唤了。
再不济,自己这次身上带了银子,雇车进城还是可以的。
说做就做,李元熙爬起来拍拍灰尘,静悄悄回到大路上。那时候能轻易偷进王行家,如今无人留守,要进去更是轻易。不动声息的开门进去,将门关好,看着屋内微乱的摆设,心情复杂得很。
正屋有两间房,一间是那日她换衣裳的地方,也就是王行的房间,另一间就是宁儿的闺房了。李元熙好歹是个女的,当然不会选男人住过的房间,径直走到宁儿那屋子里了。
虽是人去留空,女子的闺房仍旧显得整洁很多。因为离开不久的缘故,床上没有多少尘埃,李元熙坐在小床上发愣,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忽然好像踩到些什么东西,弯身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绣花荷包,里面似乎还藏着些东西。
李元熙没有睡意又百无聊赖,想着打开看看也无妨,便打亮了火折子。屋中猛然一亮,这便发现妆台前尤有半截蜡烛,她走过去将其点着,趁着微弱的灯光察看那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排蝙蝠和几朵荷花,绣工很精细。边上还绣有一个秀气的“宁”字字样,显然是宁儿随身之物。她打开荷包,向下一倒,一块玉佩从里面掉了下来。
李家的产业中就有珍宝斋,经过李元熙的手的玉器珍玩没有过千也有上百,她自然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玉佩是羊脂白玉做成的,入手腻滑,玉色剔透,绝不是凡品,市价起码值百两银子。李元熙精神一振,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翻手凑近火光仔细观察。
玉佩造型古朴,四周圈雕着花瓶鹌鹑,上有阴刻“玉宁常静”四字。
“玉宁?不是叫宁儿么?”李元熙自言自语道,手指在玉面上摩挲了一下,发现另一面也都镌刻了字。翻转到背面,是阳刻的“金陵王氏”四字。
金陵王氏乃世家望族,与谢氏并称王谢,世居金陵乌衣巷。如今见此物上“金陵王氏”字样,不由得让人联想到那个王家。王行兄妹或许就是王氏的旁支吧,李元熙想着。王谢望族能人辈出,引领风骚数十载,比王行更有才学的人王谢多了去了,如今看来,他的独立特行,原来就是这样的缘故。
李元熙想通了之后就撒手不管了,毕竟人家无心与她这个庶女靠拢,她和他这样一别,恐怕也后会无期了吧。
她将玉佩放回荷包搁在妆台上,回转身躺上小床,想着明天与狐眼的约和今后对付刘氏的布置,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七章、小陷害 一大早被鸡啼吵醒,李元熙一翻身掉到地上。屁股首先着地,痛的人也清醒了。
天已经微亮,光从窗纸透进屋来。她爬将起来,视线停在妆台上,昨夜放在台面的绣花荷包不见了踪影。
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来过!
这个惊悚的发现,让李元熙头皮发麻,没来由一阵后怕。如果对方是刘氏,定会毫不犹豫捅她一刀的吧。
她的警觉性还是太低了,李元熙默默检讨了一番,不再想那玉佩的事,推开木门大摇大摆的出了茅舍,来到小溪边解下马匹。
马儿休整一晚,又复乖巧,李元熙拍拍它的腮骨,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奔驰而去。
李元熙从昨夜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过了一晚,自然是饥肠辘辘。她回到城里便顺道去宝月楼,派人回家报个平安,自己则留在那边用早膳,一面翻查这个月的账本。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马嘶声。门面的小厮高声叫道:
“二少爷,二少爷,您这是……”
“走开,我大哥他人呢?”
李元熙微微一愣,走到楼梯旁朝下看去,正好与向上张望的李元俊目光交接。李元俊一见李元熙,随即一脸忿然的叫道:
“大哥,爹叫你速速回家!你快跟我回去!”
李元熙心里咯噔一跳,顿时觉得不是好事,便立即敛衣快步下了楼,略一整面色,一副焦急的模样,双手握住李元俊的肩膀。
“二弟,到底是什么事情?家里出什么事这么着急?”
织夫人多年积弱,虽有些心机又先于刘氏生下了长子,却无奈因为李敖的心病而从不受宠,导致嫡子李元俊一生下来后,便夺去了李敖所有关注,故此刘氏也多宠着他,以至于造成今日这般“单纯”。
李元俊见李元熙表现那么焦急不似作假(其实是看不出来),也没有将人往坏处想,认为她还是心系家庭的,本来的愤懑才渐渐按捺下来,回复一派阳光灿烂。
“大哥,这回你闯大祸了。爹现在正在生气呢,赶快跟我回去吧。”说罢要扯李元熙衣袖。
你能想象得到,一个亲人灿烂的笑着对你说“你闯大祸了”时的情景吗?李元熙就觉得,真有这个人,这个人也当是思维错乱了的。当下不着痕迹的逼近他一步,避过向她抓来的手,一脸“忧心”的问:“爹正在生我的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闯什么祸了?”
“还说呢,昨天一声不响的出去了一整夜,回来了也不先回家一趟,我娘昨天还为你担心落泪了一整晚呢。谁知今天早上你打发回来的那个下人禀报说你有事回不来,带了一盒点心给爹娘当作赔罪。我娘率先吃了一个,却忽然腹部绞痛。爹立马就怒了,叫我过来把你抓回去。”
李元熙听见刘氏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又演了一场苦肉戏,差点要笑出声来,只是当着李元俊的面还得扮忧郁,只好死憋着,忧郁担忧的表情看起来变得更像是在强颜欢笑。
李元俊误以为她是在担心刘氏,心里最后一点不畅快也顿时消弭,微笑道:“已经请过大夫,好歹止住了绞痛,大哥不用担心。”
我担心她?李元熙心里冷笑,对啊,我担心她怎么还不死呢。她腹诽着,口上却念了句阿弥陀佛。
“还好母亲没有因为我而出什么事,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像别人家那些庶子那么坏。”
李元熙对这个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吐槽的弟弟感到有些头痛,只好率先走出大门,“……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背对着李元俊,李元熙面上闪过一抹阴冷。
“给我跪下!”还没等李元熙走进花厅,便听见坐在太师椅上的李敖一声断喝。茶几上的杯被巨掌拍得跳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茶水溢出了。
李元熙可没心思仔细看这些,未等他话音落下,毫不犹豫狠狠跪倒在麻石地砖上,咚的一声闷响显得十分干脆,听着也觉膝盖生痛。
“爹,元熙知错了,元熙夜不归宿,元熙该打。”
李敖从太师椅上腾起,三两步走到门前,用睥睨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元熙,咬牙切齿的一脚蹬在她肩上,将她踹翻在地,等她爬起来,再是一个耳光,打得她满嘴牙血、眼冒金星。
“好样的啊,到了现在还想欺瞒我吗?你不只是夜不归宿,你还想弑母夺嫡!你以为她死了,你那做舞娘的母亲就可以扶正了,你也可以继承我的爵位吗?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是嫡子!”
李元熙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记,含着热泪猛然叩下三个响头,直叩得满头鲜血才罢。抬起头来,哭声道:“爹,元熙绝不敢存此想法!元熙只想好好的当个大哥,为李家嫡子效命,振兴家业。爹,元俊回来时已经告诉我了,我没有在点心里下药啊!我要是真的存了弑母的想法,又怎么会当着你的面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送的东西里下药呢,这不是让你怀疑到我身上吗?”
“你还敢说?!孽子!”李敖还想继续打她,忽然李元俊从后将他抱住。
“爹,别打了,我相信大哥的话,大哥决不是这样的人。别人家的庶子或许会害人,但大哥绝对不会的。”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李元熙一面“痛哭”心里一面想。
“爹,元熙是被冤枉的啊,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个送信下人?我根本没有叫他带什么点心,我的口信是当着店里的伙计说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李敖听她这么一说,方才有些相信,只是如今误会了她感觉下不来台,便哼了一声:“你若平时立身端正,还会让别人误会你吗?”
李元熙见他态度软化,当即趁热打铁,端端正正的朝他叩了一个响头。“爹的用心良苦元熙铭记在心,日后定当谨守本分,时时自省吾身。”
李元熙恭谨听训的态度极大的满足了李敖的虚荣心,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懂得爹的一片用心良苦就好,回去擦点药,再去看看你母亲吧。”
刘氏,你道只有你一个懂苦肉计么。李元熙轻轻一笑,蹒跚的爬起来,垂手一旁,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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