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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我都操了这么些日子的心了,你今天才回来说晚?你也会体谅我?”胤禛当然明白恪宁不会乖乖就范。但他相信自己,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无论她跑到天边上,他也能把她弄回来。他本来以为恪宁在归化就会和恪靖公主闹个不可开交,没想到恪宁安安静静的回来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对她还是有威慑力的。
“是我不对。”恪宁静下心来,她看出来胤禛对自己没有怀疑过什么。这么多年了,他除了怀疑自己情有他属之外,大概别的事情上从来还没有怀疑过自己。
“那你还不肯回去,非要我亲自来接你?”胤禛的眼风冷冷扫过来,其实他希望恪宁此时干脆服个软说是。他几乎认定自己一定会原谅她,他甚至还憋了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
“我明天就回去。”恪宁轻声回答。起身到了一杯茶递给胤禛。
胤禛接了茶杯,又看了看恪宁的脸色,觉得她太过平静,心里也有点不可思议。“何必还要明天,就算你要摆宴款待敦多布的人,也可以回去再说。还有……”
恪宁不动声色的听着,听到这个还有,她嘴角微微颤了一下。
“那个朝廷的钦犯,也一并抓回来了。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钦犯?哪有什么钦犯?”恪宁故作惊讶。
“呵……”胤禛忽然笑了,放下茶杯。“我说你这么些日子不见,突然这么有规有矩的。原来,是在和我演戏呢!我问白锦衾在哪?”
“在客房休息。”恪宁淡淡一笑,“原来你是要找他,他是我的恩人,并不是什么钦犯。”
胤禛瞅了瞅恪宁,脸色忽然就变了。恪宁继续笑着说:“怎么,还想用茶杯砸我?”
“你是不想交人了?”
“为什么要交人,交什么人?”
“交出白千一同党,叛贼白锦衾!”
“这个世界上没有叛贼白锦衾,白锦衾不是叛贼!”
“他不是叛贼,他是你的情人,是不是!”胤禛猛然起身,一把拧住恪宁的脖子,将她推到墙上。他的脸贴到她面上来,低沉沉道:“你和他睡过了吧,舍不得了?他是叛贼的亲弟弟,你也拼了命的护着他是不是?”
恪宁被卡的死死的,下巴都张不开,话说的断断续续:“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恩人!”
“恩人?你跟着你的大恩人私奔!你是以身报恩吗?”胤禛觉得心底的一股子邪火直撞上脑门子。他这么多天来的猜测竟然会是真的。这个女人真的会背叛自己作出这么不齿的事情。但即便是如此,只要她回心转意,他甚至都可以装作不在意。这在他身上是绝无仅有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得到他这样的宽容,只有恪宁。他这一辈子只有恪宁一个人。可她居然现在还要维护那个小子,她居然视他做为男人的尊严于不顾,一意孤行。他真恨不得此时就要她死!但恪宁不反抗,任由他下狠手。他知道,她最会挑战自己的耐心,她就算准了自己不会让她死吗?看着她憋得紫涨的脸,不过片刻,他还是把手松开了。恪宁的喉管忽然得到了解脱,大口的喘着气,但目光散落,已经没力气看胤禛。
胤禛心里酸涩的作痛,他恨,十分百分万分的恨,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眼前人虚弱痛苦的喘息,他感受不到一点愉悦,只觉得自己更痛,自己比这个该死的女人更痛苦!他抬手托起她的脸,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继续施暴,但他却无力了,无力到无可奈何的将身子贴过去,拥着她,柔软的吻她,温情的抚摸她。他曾经那么怜惜,那么留恋的一具躯体。即便她背叛了他,他还是想要再次拥有。那种失而复得的矛盾与挣扎,即便是残缺的也总比没有要来的好。
“我不会放过他的!无论你是会恨我,还是跪下来求我!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死……”胤禛把她的整个身体用力的揉进自己怀里,几乎使她要窒息了。
恪宁像个失去了生命的鬼魂一样被他禁锢在怀里。她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有死一样的冰冷。“你会放过他的,我知道……”
“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能让老八把你们送出京城,还能让敦多布多尔济为你护着那个小子。可是只要明天蒙古人一走,我就会把他碎尸万段给你看!”胤禛阴惨惨的语气,像是数九寒天河里的冰茬子一样刺的人生疼。
“是吗?你也一样有本事,私自调动年羹尧的人从归化一路尾随我们,监视我!不过,等你看过书案上那本账册,或许你会改变看法的。”她说。
胤禛没有放松,但是心里却顿了一下。他扭头看窗下梨花心木的大书案上摆着一摞子账本样的东西。他迟疑了一会儿,松开了恪宁。慢慢走到书案前,翻开看了看,没几页,但是足够使他冷静下来,他的手僵在那厚厚的四大本账册上,俱是这许多年来他府中进出的账目;还有戴铎在南边替他与外国商人做生意的往来账目;以及许多他不愿让人知道的银钱交易。他不用再往下看,看一眼就足够让他心似千尺寒冰了。
“不再仔细看看吗?不怕是我拿来糊弄你?要不就是觉得我替你算的这些帐哪里不清楚?”恪宁立在他身后,轻轻说。
胤禛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在夜间盛放的茉莉。飘渺的香气像是一缕无形的薄纱一样将他的心紧紧缠死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从我觉得必须要自保的那一天开始。从我知道,你所思所想的那一天开始。我不知道你在皇阿玛面前怎么交代的,但是你也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皇阿玛不知道的事儿。我回来了,他是一定会要见我的……”
“你想怎么样?”胤禛听着身后这个柔弱暗哑的声音。曾几何时,她还是那样温柔又倔强的女孩子,那样沉默镇定的依偎在自己身边,怎么会转眼间成了将自己逼到死角上算计自己十几年的阴谋家。而且,她会将这保命的最后一张牌,用到一个野男人身上。为了那个男人,她不惜和自己彻底决裂!
“想不想让皇阿玛看看,那个千载勋名身外影,百岁荣辱镜中花的四阿哥,瞒着他都做过些什么!攒了那么雄厚的家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胤禛转过身,直视着恪宁:“你一定花了许多心思,为的是有一天用这个要挟我?”
“对!”恪宁回答的光明正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怕什么?这不是很好吗?”
胤禛没说话,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知道皇宫里有很多人都恨过这个被自己父亲万分眷顾的小女孩。大多时候,年少得意的人在紫禁城里都是很危险的。他们往往夭折在自己的骄傲和荣耀中。但是这个叫做恪宁的女人依然顽强的活着。也许就是那种居安思危的审慎,才使她今日可以毫不畏缩的反抗自己。
“如果你再也见不到皇阿玛呢?”他忽然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在深夜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模糊不明。
他果然怕了!恪宁在心里冷冷一笑。“你可以让我现在就死,如果我害怕的话,我早就乖乖回来了,我早就把白锦衾送给你任凭你处置!或者可以这么说,我根本不会瞒着你认识这个人!如果我怕死,我根本不会活着和你在一起,我根本不会从离弦山庄逃出来回到你身边,我根本不会……曾经打算要离开你!”
“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好了,我再也不用这样痛苦的活着了,我也不用坚持下去了!胤禛,你为什么不立刻杀了我!”恪宁忽然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她本来什么都计划好了,可是当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她忽然无法自遏的暴怒起来!
“我凭什么要杀你,我为什么要让你解脱!这些年来,你以为你自己在受罪!很好,那你就继续忍受下去!”胤禛拧住恪宁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里,依稀还有当年她执拗的说,不,我怎么会死呢?那个在莲池边看到自己为如宣哭泣的女孩。她依然执拗着,执拗着让自己的心远离了曾经。他们是再也回不到过去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怕见到彼此却又不得不继续相守下去的人。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在此时此刻,他才又一次看清楚了她,是不是因为再次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她,当她已不爱自己时,才深深刻刻的了解了,自己还依然铭心刻骨的爱着她呢!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放弃了她,错过了她,失去了她呢?
然而这一切竟然都已来不及想清楚了。她的眼神不再温柔的看着自己,她早就不再相信自己。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另一个年轻美好的少年的生命。胤禛从来没想过,会不会有一天,真的有一个男人要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如今,她不走了,但她的存在和不存在都已没有区别。不知道何时,原来是他自己丢掉了她的心。
“我放过他。”他只有一句话,对于不能挽回的,无论他如何努力也都已是昨日黄花了。他突然觉得很累,累到没有一点力气再看她一眼。他想要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他连动一动的力气也都没了。他从未感到如此狼狈,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失去母亲时那种彷徨无依的脆弱。随时都有人能将他打到,谁都可以在此时嘲笑他,羞辱他。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着自己的雄伟壮志,他将他的梦付诸于行动。可是,他曾经拥有过的最真的幸福,却在岁月的流转中一点点消散了。
“如果你真打算放过他,请你明天不要插手我做的任何事。也请你记住,只要你和你的人敢伤害白锦衾一分一毫,我会做的绝不止今天这些。你看到了,你做过的事情,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些,我都已知道了。你该不会希望我继续下去的……”恪宁一口气说完。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她在用最残忍决绝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丈夫。看到他在被自己深深的伤害着,她并没有回想那些自己被伤害的时刻。她只是撑着自己的身体,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她就要达到目的了,不能在此时此刻功亏一篑。
胤禛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