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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一直是这样觉得。”惟雅静静笑着。“但是姐姐要想逃过选秀这一劫,可不容易。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太子爷却相中了她。”惟雅抿了一下嘴,“后来姐姐她,因为痨病,故去了。”
“你不知道。”惟雅转过身将头轻靠着恪宁。“有时候,你有着和姐姐一模一样的笑容和眼神。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善良……廷玉哥哥一定恨着。他拒绝朝廷,皇宫,还有一切爱新觉罗家的人,可他没有拒绝你。所以后来,听说他救了你,我就明白了。”
惟雅依然略有微笑的看着恪宁。那一丝笑,像风中的玫瑰,一瓣瓣,剥落下来,淡淡逝去。随着时间渐渐流转,恪宁才会明白,这个水一样的女子,是用了多少耐心和勇气,才成全了自己。
白山茶
刚掌了灯,胤禛同胤祺胤禩一帮兄弟打上书房回来,刚进门,重秀便迎出来,利索的福身请安。顺便抬手向屋里一指。恪宁不在的一个多月,胤禛仿佛又回到当初单身汉的日子。大小事务都是重秀管着,恪宁在的时候也没管多少。所以重秀,有时候只有些个动作,胤禛也便会意,并不多问。顺着她的手向里一瞧,见正屋地上摆着两盆白茶花,袅袅婷婷,摇曳生姿。胤禛便是一愣,低声道:“是太子爷送过来的?”
“嗯。”重秀也轻声,生怕被外人听了去。“爷,太子爷年年都在这个时候送白茶花来,是怎么了。也没个缘由。”胤禛不答,走过去俯身蹲下来,盯着这如十五月色般温润光鲜的花朵。白中透黄,带着浓重的富贵之气,又恍若女子的浅浅笑意。“今年的这两盆,似乎开得格外好呢!”
“是啊。毓庆宫来的人还说,这一次的也请好好照料。”重秀冷清的一笑,“说得好像这不是花儿,倒像是个人似的。我们这些人粗手粗脚,那料理得来这个。这白茶花据说是从云南贡上来的。少不得要韶华费心。”她这最后一句话多少带了点醋的意味。胤禛好像听了出来,淡淡一笑,“是太子爷的心思。咱们自然要好生照料。只可惜从前的,都没养活好。”胤禛接过重秀捧过来的茶,“韶华身子要是没什么,你就让她照料着,要是精神不济,就算了。”重秀答应一声,见胤禛这样在意韶华,便有点不自在。胤禛咽了一口茶,见她神色不好,想起日间母亲的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也不要总那么多心,做好自己的事。该有你的自然都会有你的。”说罢起身又出去了。
若说这花在皇宫里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既然年年都送来,胤禛便不由得多留了心思。他举步四处走走,天色不早了,他忽然想应该为此去叩谢太子才对。可这时间似乎又不甚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过去一趟。不料刚入毓庆宫门,便见太子身边的小魏子一头跑出来。满脸泪痕,险些撞到胤禛。胤禛忙往旁边闪,那小魏子还算机灵,见是他,忙得跪下去请安。胤禛看他这样子,猜想可能是太子责罚了他。便也没问什么,刚欲转身回去。忽听小魏子怯生生道:“四爷请留步。”他也没起来,一步一步跪着往前蹭了两下,看胤禛回头瞧他,便又说道,“四爷,奴才今儿抖了胆,请四爷进去瞧瞧太子爷罢。从前儿太子爷就不曾进膳,今儿又说送您的那两盆白茶不如苏纳尔贝勒爷家的好,正在里面发落奴才们。奴才们没什么要紧的,若是太子爷在这样不吃不喝又生气,闹了病,这毓庆宫又该有乱子了。请四爷去瞧瞧,这儿也不是谁都肯来的。”
胤禛见他说得如此可怜,又想到太子不知又胡闹什么。本来好了没几天,他不该又生事,万一惹到父亲知道,也不好。既然今天自己来了,也是来的巧。少不得进去劝劝,况且那花也是给他的。便进来,等着太监传报。不一会就听里面一阵混乱,又有几个太监宫女被赶了出来。过一阵才有总管太监请胤禛进去。胤禛进来只见尚有三四个小宫女在那里收拾地上的东西。胤禛一向不喜欢太子这里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女人。见她们心里只想绕着走。进了里边暖阁,但见太子胤礽斜倚在薰笼上,衣着相当的随便。一幅困倦慵懒的样子。胤禛见他这样子,后悔自己来的不巧。刚要开口问安,却听胤礽含含混混地说:“四弟来了。还不坐。”胤禛一听忙应了一声,向一边锦凳上虚虚的一坐道:“太子哥哥今日可好。才刚儿那两盆白茶……”
没等他说完,胤礽手一挥,好像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大点,借着烛光扫了胤禛一眼道:“别提这事。我跟那帮奴才说,一定要最好的白茶……上上品的。可……是日间我遇上苏纳尔那个混帐东西,他那里,的比咱的好。我心想,这帮狗奴才诚心糊弄我!”胤禛一听他说话,知道他是喝了酒,脸上神色也不太好。也不欲劝他什么,想来他此时也听不进去。正想转个话头,好抽身退出去。没想到忽然胤礽向那炕上一倒,唬得胤禛赶忙站了起来,他这时才注意到屋里没有别人。刚想叫人来,却听胤礽自言自语道:“我总想给你最好……连这点事情也做不好……”
“什么,二哥你说什么?”胤禛没听清楚,见他胡乱的招手,也没多想,便过去要扶他好生躺下。那想近前刚要伸手,却瞧见太子一脸的泪水。胤禛的手只停在半空中,耳里还听得胤礽含糊说道:“这没有人能配得上这花,就只有你……”这一句,他可是听清楚了。他不由得抽回了手。心里一瞬间溜过一个心眼,太子的事情,他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现在这没头没尾的话,怎么让他不担心。胤禛慌得回头看去,可能是因为太子今天脾气又不好,外面的人竟没一个进来的。胤禛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几乎是摒着口气等了一回子,又听他道:“四弟哪里比我好来……”胤禛便又是一愣,这一句听着似乎又不是刚才的意思了。正好听外面传太子妃到,胤禛长出一口气,便退了出来。迎面见太子妃又问了安。急急出了毓庆宫,只觉得一阵冷风,他后背上发凉。一茬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二日,便听说太子病了。
胤禛在南书房听熊赐履讲理学。一双眼睛在书上,心却胡乱的飞着,一时惦念上善苑的恪宁,一时又思虑昨晚的事情。胤禩在他旁边,见熊赐履拿眼溜他,忙在底下偷偷用脚碰他一下,使个眼色,胤禛才转回神儿来。胤禩不由偷偷一乐,趁别人不注意,悄声问道:“是不是想四嫂了?”胤禛白他一眼,低头看书。胤禩又笑道:“四哥越来越会装模作样,明明是□满脸了,还低头,以为低下去我们看不到你吗?”说罢嘿嘿一乐。引得其他皇子都向他们这边看来。熊赐履也注意到了,皱皱眉头。他一向都是个心软的人。见小皇子们一个个每日被学业所累,即便有谁不太用心了,也不说什么的。倒是看他们兄弟几个还算亲厚,心里倒很是恬然。
等到下了学,胤禛同胤祉胤祺送着七阿哥胤祐走在前面,胤禩和胤禟胤礻我照旧在后面有距离的跟着。一开始没什么话,后来忽然大家都吃吃笑起来。笑的后边跟着的一大堆太监们也都莫名其妙。胤禛不吭声斜他们一眼。继续往前走。
“四哥你别走那么快。嫂子还没有回来呢!”胤禟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更惹得大家笑得打跌。胤禛本来苍白着脸,所以一红,更觉明显。越不好意思,越气急败坏。回头一瞪胤禟,吓得胤禟一下钻到胤禩身后。胤禩一笑,“四哥不要这么小气。和你逗着玩呢!再说,要是四嫂,她就不会生气,对不对,四哥。”
胤祉一看,忙过来拉胤禛道:“你都是成家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么?拿出点兄长的气度来。”胤禛见如此也无话可说。但还是没好气地,也不理睬他们,径直向前走。一时,苏培盛他们跟过来,他又嫌烦,把他们都支回去。他便信步向御花园来,想着散散步也好。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竹管之声。胤禛纳了闷。这皇宫大内可不是随便的地方。他穿花渡柳,寻声觅去。却见堆秀山上御景亭内有一人影影绰绰的,正吹着一管萧。胤禛想走近看看,却又怕被他发现。便藏身于一古树后,静静听着。那萧声低沉婉转,断断续续,好像吹箫之人不甚熟练。胤禛分辨了一阵,还是觉得曲调有些熟悉,自己一定是听过的。不一会儿,箫声断了。那人下了山来,似有些踉踉跄跄。正往胤禛的方向走过来。胤禛便小心躲藏,渐渐听到那人低声自语道:“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然而,胤禛却也辨出来是谁了。
那人正是太子。
太子吟诗不足为怪,太子装病也没什么。可是,胤禛躲在那儿,却偏偏看清了胤礽手里的玉萧,和那孔眼上系着的一串白流苏。这东西他是见过的。一管玉萧,通体清碧,音色绝美。据说是唐代后宫流传下来,价值连城。再看胤礽神情,大不似往日,眼含清泪,满面戚容。哆哆嗦嗦念念叨叨的向前走。
那分明是皇额娘曾经最心爱的东西。早应该陪着她一起去了。怎么又会在这里呢?
胤禛正愣神儿间,胤礽突然绊了一下,一下子坐在地上。然而他没有起来,就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胤禛见这样情景,也呆了。过了一时见他还不起来,他未免有有点担心。由不得壮起胆子,向他走过去。本来两人距离不远,胤禛却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走过去似的。然而,他还是过去轻轻唤了声:“二哥。”
胤礽如一个梦里的人一般,慢慢转回头。胤禛只觉得坐在那的好像不是太子。在刚泛出来的月光下,这男子竟是如此的晶莹如玉,俊秀美好。明净的双眸如星星般璀璨灵动,只是那里面遮不住地哀伤,如清溪一道,缓缓流泻出来,无声的浸入这幽凉的夜。然而,胤礽此时却将胤禛看成了另一个人。他呆呆的起身,死死的盯住胤禛,身子慢慢得靠过来,缓缓道:“贤姨?”
一霎时,胤禛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