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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宁看看惟雅,“是你带他来的?”惟雅笑笑,“他,可不光是来给你解闷的。”说罢,轻盈起身,出了门去。
“我很骇人吧!”恪宁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张廷玉救了她的命,就犹如他的亲生兄长一般。
“不。我是想说,你瘦了。”他急忙用话想掩过去。“但精神还很好。”
“哦。我的精神?”恪宁自嘲的笑了。他们都是明白的人。
一时阿奇上了茶,二人相对,似乎又没话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并没多难受。”过了一阵,张廷玉重又开口。恪宁看看他,解不明他的意思。张廷玉不答,轻轻嗅着茶香。
“难道为了这病,还要大哭大闹一场,才算对得住自己?”
“我是说,你好象很乐意这样病着。病倒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他起身走至窗前,欣赏着外面的景致。恪宁凝视着他,良久才回敬:“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又生在达官显贵之家。不想着早日金殿登科,月宫攀桂,倒整日游手好闲起来?比我这病了反而高兴的人也不差啊!”
张廷玉嘴角一动,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感叹着:“这么好的景致。你若不病,我也没有福气看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美景是要被人辜负了,才更有意味。”他回头,那么无辜的冲着她笑,就像孩子。恪宁并不觉得那眼神一定有什么意味深长。但是,她却喜欢。
“我来,是想帮你看病的。如果你愿意回去,我想,我能治好你。”
“治好我?”恪宁惊疑的看着张廷玉。“你是郎中?”
“我不是郎中,但你却是药!”
“药?”
“医我的药。”
过了一会儿,他无畏的笑笑,“只要一点点就好,你可以不用特意送给我。偶尔让我看到你,看到你是快乐,心甘情愿,自由自在的过你的日子。就好了。”
恪宁愣了一下,自然的没有往下接话,停顿了一阵,“你要诊脉吗?”她只是简单地问道。她看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在雨后的阳光中,闪耀着成熟而纯洁的光彩。可是她又回答什么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路是通向何方的,那么,何必牵连其他的过客。关于张廷玉,她是知道一些的。起码是那些他不愿意出仕的传言。相比她们这些身处富贵又身不由己的人来说,他却是那么的闲适,从容,并且,勇敢。
“我听说,令尊大人以宠爱儿子而出名?”当他仔细诊脉的时候,恪宁似是无意中说起。
“父亲对我很严格。”张廷玉没有猜到恪宁的心思,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不是总是叫你‘玉儿’吗?”恪宁故作惊讶地问,仿佛真的听到什么传言。
“是有这么回事情,怎么?”张廷玉不解地问,没有防备她一再的追问
“那我,就称呼你‘玉哥哥’好吗?
张廷玉一愣,随即又笑了,“那很好啊。”他接着继续笑下去,可是,他眼中有一抹细细的失落,浓密的睫毛将它们掩盖住。然而,他一如既往的笑着。“这么说,你想回去了?”
“你的话总这么简短吗?”恪宁说。
“对。”
恪宁低了头去,俯身看着泛着潮气的地。这场雨下了很久。“我会好吗?太医们说这可能是天花。”
“呵呵。”他收回诊脉的手,她手腕的温热还遗留在他的指尖上。过了很久,他说:“你没有生病,豆疹是中毒的迹象。”
“什么?”恪宁一时觉得好笑。自从积香院一事结束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注意到她了。就算是多事的太子妃,也因为惟雅的背叛而大伤元气渐渐安静下来。哪还有什么人会针对她。“你说这种话,一定要有根据。不然,我可是会治你罪的!”
“治罪,等你明白了,你要谢我还来不及。”张廷玉撇撇嘴,见惟雅从外面回来,便离恪宁又远了一些。走到屋子的另一头,“这片轩馆没有名字吗?”
“没有,皇后娘娘没有来得及……”没等恪宁说完,惟雅焦急的过来一拉恪宁。在她耳旁轻声道:“他说得没错,宫里有事了。”
恪宁回头看惟雅的表情,又像几年前,她们在一起时那样的沉重而谨慎。自从逃脱太子妃的控制,又利用苏额涅,取得太后的信任之后。惟雅的生活已经渐渐走向她所希冀的样子。富贵,恬淡,安然,静好。然而现实的皇宫,却还是不能让她安心。
“刚刚听说的,惠妃娘娘宫里面少了一个人。叫做寿儿的。”
恪宁摇摇头,想了一下。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我不明白。”
惟雅偏着头,想了一阵,“福寿双全四个丫头,是以前太皇太后安排在四妃宫中的人。本来这些年都相安无事的。忽然少了一个,难保他们不会将这个和《雏鸾纪要》连起来想。万岁爷将《雏鸾纪要》捏在手里,却不动声色。不轻易破坏已经形成的局势,是想要后宫安定不出乱子。而那些《雏鸾纪要》上面有名的人,也不会担惊受怕蠢蠢欲动。但是,现在贵妃娘娘有恙在身,苏额涅不再管事了。想出头的自然大有人在。他们就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
张廷玉在那边听听,笑道:“所以,就来个趁乱取胜。搅个浑水,人人都得在里面趟一把。本朝虽说后宫不干政,可现在朝廷里敢说话的那几位,有哪一个又不想来他个里外贯通。各宫的主位们,也难保没有心气高的。各家自有各家的主意罢了。”他慢慢踱过来,“你哪里是得什么天花。这不过是西北草原上一种少见的毒草,鬼灵芝而已。误食的人会生豆疹,类似天花。可是,这事情的真相一旦大白,你这个毒是在哪里中的便是关键所在了。”
恪宁听二人的话,果然有些道理。她将当天的事一思索,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永和宫里了。“若是如此……这不就是无故将德妃也牵连进来。同时可以挑拨我和她的关系。但若是我们没看出来真相,那岂不是心机白费了?”
“不。”张廷玉摇摇头笑道。“你若是看不出来,只当天花医治,喝的那些汤药反而会加重鬼灵芝的毒性,你喝多久,就会病多久。严重了,还会有下血之症,以致身体虚弱,不能生养。这样,你永远也回不了皇宫,早晚只会被废逐。因为,皇宫不要一个废人。”
听他一解释,恪宁和惟雅不由都吃了一惊。张廷玉犹豫了一下,看着恪宁又道:“你的身子先天不足,阴虚火旺,肝脾不和,年纪又小,信期一定不稳。所以,即便下血,也不会看出其中的症结所在。而我担心的是,它已经伤了你的身子。”
“宁儿,我想最好,我们都装作不知道为宜。你不要喝那些药,过些时日你身子好了,也暂时不要回宫了。那种是非之地,能躲则躲。”惟雅沉思了一阵道。“躲?”恪宁苦笑,“若是以前,怎样都好说。如今……”
“如今,你的魂儿啊,有一半都丢在乾西四所了,哪还躲,恐怕自己要撞回去才是真的。”惟雅在旁笑道,“你放心,四阿哥过些日子要陪皇上巡视畿甸。你就多在这儿住几天无妨。省得回去了,你和德妃母之间出麻烦。”
恪宁一听不由得沉下头去。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宫是这样的,这几年你还不懂吗?为了离开太子妃,我用了多少心计,才有今天的局面啊。”惟雅低声用蒙语和恪宁说话。张廷玉见,忙别过头到一边去。恪宁对蒙语反映稍迟钝,便仔细的听着。“可是,现在这种情势,这种手段,拐弯抹角的,我还真是没有见过呢!不会是太子妃,也不像是惠妃娘娘,她不安分,但是没有这么聪明。想得出这种招数的人,诡异刁钻,胆大心狠。我们范不着回去惹这样的人。反正在万岁爷眼底下,看他能怎样折腾。”
她俩嘀嘀咕咕,忽听张廷玉笑道:“你们说将那边的溪水,引到这边来,方便浇灌你们的这些花花草草好不好?”惟雅和恪宁本来满腹心事,被他一说,都忍不住嘻嘻哈哈笑起来。恪宁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想要回去看胤禛,但却异常的留恋这样的时刻。
“衡臣兄总是有闲情逸致啊!”惟雅调皮的看着他,“是不是先生这几天又没有工夫管你了?整天在你那些姐姐妹妹堆里能混出什么来?”听惟雅的口气如此熟捻,恪宁不由有点惊异,抬头看张廷玉的反映。没想到张廷玉拍拍头道,“哦,以前的惟雅小妹妹现在是五阿哥的福晋,草民如今只能乖乖聆听教诲了不是!”恪宁没听出什么,只觉得他们仿佛很早就相识。然而惟雅虽笑着,眼睛中却掠过一道不为人察觉的哀伤。
黄昏时,张廷玉告辞而去。答应过些日子找好的工匠来帮恪宁整修上善苑。惟雅和恪宁手挽手在园中悠闲的散步。
“你好像和张廷玉很熟悉啊!”恪宁忽然用手轻轻挠惟雅的掌心。
“宁儿,你有没有怪我鼓励你去积香院?”惟雅转头注视着恪宁。“实话。”
恪宁愣了一下,对于惟雅有时候的答非所问,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她从不希望惟雅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我没有想太多,但我,还是怀疑过你的。”
惟雅低下头去笑了起来,然而,那声音却渐渐变得哽咽。“惟雅。”恪宁靠过去,“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是啊。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惟雅偏过脸,恪宁只感觉到她的抽泣。过了很久,她听到她轻声地叹了口气。
“就像你想得那样,我和廷玉哥哥是很久以前就相识的。那时候我还只有这么高。”惟雅抬手比了一下。一脸的回忆。“我阿玛和张大人私交不错。小的时候,就见过廷玉哥哥。那时候,我姐姐惟馨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姐妹的名字还是张大人给起的呢。我想,也许在很久以前,我们两家就是有意的。”
“你是说,你姐姐和张公子?”恪宁问道。
“是啊。我一直是这样觉得。”惟雅静静笑着。“但是姐姐要想逃过选秀这一劫,可不容易。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太子爷却相中了她。”惟雅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