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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空的点点繁星,是那样的清静明快。美得令人哀伤。母亲曾说过,这世上最美的事物,往往就是最能惹人烦恼的。原来真的这样。当年母亲在皇宫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总这样看看夜空呢。如今,她和那个她终生怨恨的女子,都已去了。爱和恨,都成了过眼烟云。
死亡,任你是绝世的容颜也到底挡不住的。而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恨。只是平白无故生在世上。受人的摆布。生而为何,难道为的是一幅臭皮囊?不说小小紫禁城,这广大的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灵魂,枉自将心儿碾碎,煎熬着度过一生。等着解脱的那一天。
蓦的,那天上划过一道流星,竟不知,又是谁回到了三生轮回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四哥哥的称呼就好兴奋啊。只想快点写下去。
少年
入了四月,这纷乱人间像是真正从那无情的严冬中冲了出来。长长舒口气似的,要抖抖精神了。
“ 妙峰山的胭脂,也快送进宫了。这些丫头,都眼巴巴地等着呢。”贵妃钮钴禄氏在一旁笑意盈盈。
“是啊,两年了。”康熙帝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钮钴禄氏知道,这是皇帝又在想着前年去世的佟皇后。佟佳氏只作了一天的皇后,便去了。斯人已去,有再艳丽的胭脂,竟不知送与何人了。过了一会儿,皇帝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你看她这个小脸,可还用什么胭脂了。甜嫩嫩的,像新结的花骨朵儿似的。”他盯着侍立在一旁的恪宁。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同是这样年纪的承淑,和今天的恪宁不同。承淑是不驯的,是充满了天真的欲望的。鲜嫩是一样的鲜嫩,骄傲是一样的骄傲,可母女俩还是有这么多的不同。恪宁的眼睛不像母亲那样晶亮晶亮的,但却深邃,像两颗黑珠子般,将人们的注意力缓缓地吸过去。
“皇上,总是说笑。小宁子这样的年纪,擦了胭脂反倒不美。清清爽爽最好看了。”钮钴禄氏疑惑的瞥一眼恪宁,稍有点不自在。
皇帝没注意她的语气,踱了两步说:“朕去毓庆宫,看看皇子们的功课。小宁子,你跟着吧。”
一行人迤逦向毓庆宫来,没进宫门,就听见里边一片笑声。原来是几个年纪小的皇子,闹个不停。见皇帝突然驾到,都禁了声。慌的跪倒在地。恪宁还是头一次将这么些皇子见个全。见他们一个个怕父亲怕成这样,不觉好笑。康熙帝一面命众人起身,一面问道:“这是在读书吗,嘻嘻笑笑,成什么样子。”说着,看着几位侍讲学士。不料突然从后面跳出个小人儿,蹦到皇帝身边,清亮的童音喊着“皇阿玛”。康熙帝一见,立时有了笑容。一把将小人儿抱到怀里,“你这个小子,跑到这里胡搅,哥哥们还怎么念书啊。”恪宁在一边见这个小皇子眉眼清透,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机灵样。大家本都很紧张,但见皇上看到他这么高兴,也都松口气。一边的张英说到:“皇上,十三阿哥这是闹着也要来读书。还写了好几篇子字,等着皇上给瞧瞧呢。”
“哦,胤祥也知道读书了,你来了,岂不把毓庆宫的瓦都揭了。”一句话说得屋里的人都笑了。
“皇阿玛偏心眼儿,不让儿臣来读书,哥哥们都笑话儿臣了。”十三阿哥嘟着小嘴,还一付不服气的样子;继续说:“您看我的字,不比八哥哥的字好吗?”说着将手里的一团纸拿给皇帝看。恪宁看着那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纸”,就快忍不住要笑出声。康熙也是忍着笑将那团纸展开,见上边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康熙更是笑个不住,说道:“胤禩,好好练字。小十三可抓你的小辫子了。”
“是,皇阿玛。”这声音不大不小,极柔和的。竟引的恪宁悄悄扭过脸看他,见是一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皇子,躬身站立。肤色莹白,面带着三分笑意,宁静淡定的样子。他似乎感觉到恪宁在看他,眼风往上一带,也扫了一眼恪宁。唬得恪宁忙低了头。
这边又听胤祥脆生生的说道:“赶明儿四哥哥来了,我要和他在一起。让他教我写字。我也能和四哥哥一样写得好。皇阿玛。”
“哈哈,你个小人精儿。天天缠着你四哥了吧。不然他怎么病了。”康熙虽说笑,脸色却有点沉。
“四哥哥就是让秀儿给气病的。那个丫头,整天跟着四哥哥,叽叽喳喳的。还不让我和四哥哥玩儿。四哥哥可不气病了。”小胤祥冷不丁又来一句,大家更是掌不住,笑个不停。可他还没完,竟指着恪宁道:“皇阿玛,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这样好的小仙女,皇阿玛让她和我在一处吧。”康熙一听大笑道:“你个混小子,越说越不像话,连你阿玛的人也敢讨了。好了好了,你再等半年,然后朕就让你尝尝读书的味道。”皇帝将他放在地上,让李德全把他抱到一边。又说道:“今天就这样,朕也乐够了。对了,太子跟朕回养心殿去。你们也该歇歇了。”说着便出了毓庆宫。
晚膳过后,康熙传了赵太医,却是为的四阿哥的病。这个赵意出虽年轻,却是一幅好脉息。为人又沉稳,很受皇帝赏识的。见他进来,康熙帝立起身来。
赵意出低着头跪在地上。康熙轻咳一声问道:“四阿哥的病没什么吧。”
“回皇上,四阿哥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年轻,上交有些虚火,偶有些头痛。却不妨事。”赵意出极平静的回话。
“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些小毛小病的。到底不好。也不能大意。”皇帝的声音略大了些。
“回皇上,这些小病若要根除,倒也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是,臣听四阿哥身边的人说,四阿哥夜里睡得不太踏实。有时整夜不能安寝也是有的。这些小疾也因此而来。若能安神休息,自当痊愈。实不必进什么汤药的。现在主要是清火补气,慢慢调理。”
皇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露出些许无奈之色。稍一迟疑,又挥手叫他退下去。有好一会儿,他只是沉默,底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他终于开口吩咐恪宁,要她将案上的两部书并一方新贡的端砚,拿去送到钟粹宫。恪宁捧了东西出来,和靓儿结伴往承乾宫去。那里原是孝懿皇后的寝宫。自她去世后,便一直空着。皇上不时来上香。孝懿皇后的养子四阿哥胤禛,仍然住在偏殿内。
进了宫门,但见廊下花木繁盛,甚是清雅。迎面过来一个年轻的宫女,正是那日恪宁撞见的重秀。靓儿见是她笑道:“你竟长了对顺风耳吗?还是巴巴的等着我们来呢?”重秀却不理她,只看着恪宁说:“你这么个好人,和这饶舌的丫头在一起,难道不烦吗?”她俩一人一句,恪宁也莞尔一笑。
“你别打岔,我们奉的可是皇差。”靓儿故意摆着架子装模作样的。重秀却不理。恪宁忙道:“没什么的,是万岁爷叫我们将这两部新书并这一方新贡上的端砚送过来。都是给你们主子的。”
“唉呦,奴婢替主子谢万岁爷的恩典了。”重秀一躬身。一旁靓儿又笑道:“快打住吧,四阿哥呢?也不管管你。你也忒不像样子了。也不给我们茶吃吗?”
“哼!”重秀边命人将东西收进去,一边道:“我们这里有的是好茶,偏不给你。只给这个仙女儿妹妹了。”说罢转转眼珠,笑个不住。
“什么仙女儿?”靓儿却不解。
“可不是仙女儿吗?”重秀强忍住道,“前儿,我随着我们小爷去给德主子请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正和德主子闹个不休,硬说什么皇上身边新来个仙女儿姐姐要讨来和他们一处玩儿。说的德主子和小爷满脸疑惑。我一想新来的,可不就是你吗?”说罢瞧着恪宁。
恪宁“腾”的红了脸,又突然抿嘴笑道“你只在这里和我们混说。四阿哥怎么不在,敢情也是十三阿哥说的,被你叽叽喳喳的气走了吧!”
几个人说笑不休。正这时,外边进来个小苏拉太监说道:“两位姐姐,李总管说两位姑娘不必回话了。回去只管歇了便是。倒是秋及姑姑找靓儿姐姐有话说。让靓儿姐姐回去呢。”靓儿一听,扭头冲恪宁一缩脖道:“又来事儿。你只管和秀儿玩吧,我先回去。”便跟那小苏拉太监去了。
重秀见她走了,又对恪宁说:“别只在外面晾着,你是乾清宫的人,原该进来歇歇。我们只管在这里笑闹,四阿哥回来又说我没规矩。”说着将她让进屋去。恪宁进屋,不觉眼前一亮。室内陈设虽不奢华,但却清爽明净。琳琅满目的几大架子书,琴剑画卷摆放的错落有致,样样都是恰到好处。东窗下案几上却有一张薛涛笺,上面隐约有字。恪宁很好奇,便走过去,只见录着一首诗:
月掩淑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
泪添雨点欠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
下面却没写完。恪宁知道这是康熙帝写给孝懿皇后的,不禁有些怆然。她瞧着这笔字正自出神。 重秀在一旁说道:“这些个‘湿’啊干的,我不太懂。只是四阿哥写完就出去了。看着像是又不高兴了。”
“诗好,字也好。只是还没写完呢。怪不得万岁爷让我们送这些东西来。四阿哥这笔字,可是出众的。”恪宁一笑道,“晚了,也该回去了。”却禁不住回头又瞧了一眼案几。
出了宫门,心里却有点异样,胸口堵得慌。知是气喘的病又有点犯了。便想找个地儿坐坐。见右边过去就是御花园,便慢慢走着,想这里宽敞,好透透气儿。刚扶着假山石子想歇歇。却见地上有个东西,天色暗了,也看不清楚。她低下身,将那东西拾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却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是个小荷包。但只那绣工,却很是眼熟。虽不能肯定,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如宣的绣法。荷包鼓鼓的,恪宁解开绦子,里面竟是干黄的茉莉花渣子。恪宁更是惊疑,这可不是和她小时候,如宣给她做的荷包一个样。难道……她一时竟愣在那儿,像傻了似的。不觉泪珠儿早滚了下来。径自哭了一阵,才回过神。抹抹眼睛,但见月亮都升了起来。御花园空荡荡,只她和她的影子两个,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