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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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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宁见是他,不禁心里一动。点头称是。随即笑道:“难为大人还记得我,大人一向可好。您不找我,我倒有事找您呢?不知您从我母亲那挑走的如宣姐姐被安排在那里了。我进来一直找不到她。”
索额图一听,唬得脸色都变了。忙示意她别再说了。也顾不得礼,拉她到一边说道:“姑娘可再不能提她了。老夫当她是你额娘□的人,应当稳妥老实,又没什么亲人。才将她带进宫。哪想她不甚安分。不知怎的惹了上头。也不知打发到哪里去了。姑娘别问也别说,只当不知道。休要惹祸上身。”说完拔脚就走。将恪宁晾在那里。
这一话只把恪宁惊在原地。如宣是怎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老实稳重,再没有的傻姑娘。又是个孤女,被母亲自幼带在身边,什么规矩都识得。断不会惹什么大麻烦。更何况皇帝也不是随意作践下人的主。她只管木在那里,却没在意前边过来的人。那人见一个是一个瘦小的小女孩捧着个大红木盒子,直道她是要偷懒儿。不禁笑道:“呦,哪宫的丫头。站这不动,难道是个傻子。”恪宁被这脆生生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一个比自己年纪略大的宫女,身量稍高,假小子似的。一双丹凤眼,笑意盈盈。眼神没遮拦,看的恪宁有点窘。忙怯怯的回道:“姐姐见笑,小的乾清宫的。给贵妃娘娘送东西去。”那姑娘听了一愣,又道“乾清宫里还有这么点儿大的宫女。”紧接着一拍头,似有所悟道“你就是那个破了例进来的,还没到年龄的那个。”又看看恪宁说道:“傻子,还在这闲着,快送东西去。别让人看咱说闲话。”正要走,恪宁觉她说话爽快又问了句:“姐姐叫什么,奴婢得空去看你?”她笑道:“不敢,乾清宫的人啊。我姓李,小名重秀。大家都叫我秀儿,在钟粹宫的。你快去吧。”说笑着就走了。
恪宁也忙往东六宫去。将东西送了得了赏回来。她仍是呆呆的。皇上忙了一天,正想出来透透气儿,见她回来,心里就不知怎的惬意起来。看她一身宫装,又不禁想起当年的承淑。便叫她过来道:“陪朕走走。”
恪宁不敢迟疑,跟在皇帝身后一尺的地方。皇帝一使眼色,跟着的一干人都退后了些。皇帝径自拉住了她的手。恪宁心里一惊。

(他的手好温暖。这是一双抓着大清帝国的手,本该像钢一般的坚强,此时却是暖的,柔和的。这时紫禁城的黄昏,似也不那么凄凉了。他抓着我的手,可我的手连我父母的温暖都不曾感受过。他们不把我当他们的孩子。我的出生于爱情无关。)

“你母亲待你好吗?”康熙走了几步,突然问道。
“回皇上,母亲仁慈,待奴婢很好。”
康熙帝扫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个微笑,说道:“恪宁,朕瞧了你几天,发现你有个毛病。”
恪宁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你回答朕的话,总是很慢,是想了又想才回话的。这是谁教你的?”康熙帝的话锋似有些严肃了。
“天子之言,隆贵至极。奴婢当然要三思而后言。”她虽紧张,但仍静静地回答。
“哈哈,好一个‘三思而后言’,你额娘未免太小心了吧。怎么出了宫倒把宫里那套学会了。恪宁,你要知道,三思之后,往往不得真言。你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只有你自己知道。是吧。”“是,”这次她回答得很快。并且面带微笑。 
“你不怕朕?”他言语缓和下来。
“我额娘说,皇上是仁主,仁主不会让奴才们怕,是让奴才们颂扬感念的。”她利索的说完。
皇帝听了,径自仰声大笑起来。恪宁屏住气听着,这笑声让她有一丝慌张。“无论是恐惧还是仰慕,总有人会说真话,也有人会说假话。”
皇帝望着她,有一点惊于她的镇定。天子的威仪似也并不使她害怕。她的手和他的一样温暖。语气平和的竟不像是和他在说话。这不是十来岁的孩子该有的从容。即便她有个那样的母亲。“你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松了她的手,问道。
“母亲和奴婢一起生活。”她回道。这话说到这已是不能再说了。
“好与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你,是承淑送给朕的最后一件礼物了。”他抚抚她的头。她的双眼像傍晚的星星般粲然。

(皇宫的傍晚,总是愈加的让人寒冷。我想起她,想起过去的每一个傍晚,我们在莲池边无忧的嬉戏,和她天籁般的歌声。难道我竟这样失去了她,失去了与我的欢乐自由最后的联系。今天,我是在赌,赌我的明天,赌我的命。我一出生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母亲,我死了的母亲,是我能在这里活着的唯一的筹码。一步走错,我将和如宣一样。不明不白的冤魂实在是太多了,我乌拉那拉恪宁不能成为下一个,也不会成为下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括号里的是女主角的话。特此说明。嘻嘻嘻嘻




皇宫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了四哥哥的称呼就好兴奋啊。只想快点写下去。
宫里晚间有加餐,一帮子人可算得着歇息的工夫。恪宁兀自坐在一边,低头想着心事。只听一个柔和声音说道,“怎么成了没嘴葫芦儿,头儿里看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恪宁抬头见是乾清宫里管事的姑姑秋及。她平时多是跟着她伺候学规矩。慌得起了身。笑道:“姑姑好,快儿些坐吧。”这个秋及,入宫五六年了,学得一手宫里的本事,最会看人说话行事。眼见皇上对这个小丫头这么上心,心知不是一般人物,每日里便总是注意着她。见她小小年纪,又没怎么学规矩。行事竟这样稳重,从没错过。倒像是宫里老人般。她怎知恪宁一下生,她母亲就似在宫中一样的□。只不过恪宁天生爽快性子,每日和这些人精面前装神弄鬼,心里早烦了,又自知皇宫不是任性子的地方。只能忍着,又不知哪天是头。自打入了宫,她已绝了再出去过安生日子的念头。她父亲暗地里也和索额图套近乎,她早知晓了,只假做糊涂。她也读过史书,结党是什么事她都懂。她又不能对父亲说,只能自己加一万分的小心。
周围的人看秋及进来,又直奔恪宁过去,俩人一处说笑。心里都是不服。个个将脸掉下来,都不出声。秋及见了如何不知,便也笑道,“姑娘还小,又是万岁爷亲点入宫的,比不得我们。更何况姑娘办事这样伶俐,还真是少见。别说万岁爷疼,我们这起子人,都不知要怎样爱的呢。”
这话说得恪宁身上直抽冷子,搭眼扫了旁边的人,笑着说:“我算得什么,比不得姑姑半分。就是这一屋子的姑姑姐姐,哪一个不比我强,姑姑再不用这样说,日后我向大家伙学的,还多着呢。各位还要多担待才是。”说完,眼风又是一扫。那些人见她这样会说话,又都笑了。恪宁又回头冲秋及一乐。秋及本想拉着旁人点点她,哪想恪宁竟不吃这套。她讨个没趣,看恪宁的样子又不像是个有心的,也不便再说什么。坐坐出去了。

恪宁看着她出去,心却一沉。这样的人宫里不知有多少。几千双眼睛,指不定那双就盯上了自己。虽说现在皇上对她恩眷甚隆。可也不是好事。红着眼想看她笑话的,愤愤不平的,也许还有什么和父亲有过节的。她越想越是头疼,皇宫和母亲嘴里的真是又一个样。她以前学的竟像纸上谈兵了。思来想去,少不得也要拉拢些人。打定了主意,心里又松快不少。回了屋,轻轻像炕上一躺。却见另一个小丫头,稍比自己大些,叫靓儿的,一头钻了进来,看她样子像是很累。见她在便笑道:“昨夜儿里见你,就那么侧着身睡着,一动不动。我想也奇了,我们练了那么久,还忍不住来回翻身,你倒睡的踏实。”
恪宁听了,倒止不住鼻子一酸。想起小时候,因为总不想侧着身睡,不知被母亲打过多少次。挨了打,就是如宣伴在身边,又是抚慰又是心疼。再就没人管了。她这心思,靓儿如何知晓。见她红了眼圈,只当她是想家。因过来劝慰道:“你这样子还难受,我们可都别活了。不知道外边多少人羡慕你呢。整日在皇上身边的,又不用做活。日后万岁爷给指婚,有个好归宿,比什么不强。”
恪宁被她一说,一下子红了脸道:“小蹄子,怎么想起这些胡话,你别是小妮子春心动了吧。”靓儿见她作着手势羞自己,也笑道:“前几天看你不爱说话,原来也是个能闹的。要是闷了就和我们一块耍。万岁爷可是说过,不叫他们欺负咱。”说着眼往外头一瞥,“那些个老嬷嬷,见不得皇上对下边宽和,整天嚼舌根。我偏不理她们。你和我们一块耍。”说着就坐在她身旁。
恪宁被她一说,心里自在不少,又笑问:“你们是谁们啊?”
“嘿,就是容语,司书,秀儿姐姐和我。都是以前一块进来的。虽说不在一起,倒还时常来往。”
“秀儿姐姐,是姓李的那个,重秀姐姐?”
“对,怎么你倒认识她?”她不等她回答又说:“她可会踢毽子了。改日咱们闹她去。这几天不行,她主子又病了,她没个得闲儿。谁叫她摊上四阿哥了。难伺候,金贵着呢。”

“四阿哥,就是去了的佟皇后的养大的那位了。”恪宁想了想,关于佟皇后的事,她额娘说了好几大篇子。
“你快打住,别提了。大晚上的让旁人听了去。”靓儿悄声道:“自打佟主儿去了,皇上好些日子不舒坦。最可怜见的就是四阿哥了,打小被抱到承乾宫,没见亲娘几眼,如今又没了额娘。整日的难受,生生的小身子瘦下去,谁见了不疼。”

恪宁听了这话,也有些不受用。想这诺大皇宫,尽是说不得想不得的事。空对着满眼的富贵奢华,多少人眼泪直往肚子里咽。靓儿也见她淡淡的,便道:“好了,主子的事,咱说不得。歇了吧。”
恪宁听了,起了身将灯吹灭,却径自走到窗跟前。

(窗外夜空的点点繁星,是那样的清静明快。美得令人哀伤。母亲曾说过,这世上最美的事物,往往就是最能惹人烦恼的。原来真的这样。当年母亲在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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