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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小心翼翼的,倒象个受了惊的兔子!”
“你别贫嘴!”恪宁伸手作势要拧她,靓儿忙闪开。恪宁笑道:“你也不想想。经过那事,我见谁都害怕,什么话也不敢说。”靓儿听了,咯咯笑道:“就怕成这样儿了。不是我说你,如今万岁爷在呢,谁敢把你怎么样!就前面那些事,你打量万岁爷不知道吗?不过是现在有战事,没空与他们计较罢了。”
“哼!”恪宁冷笑道:“但愿他们不要生事罢了。”说话间二人已到了花圃处。正看见几个丫头们在那边培土、浇水,其中有个最小的,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生得很清秀干净的模样。靓儿便拉住她道:“ 这位姐姐,帮我们折几枝好菊花来。”那丫头抬眼打量她二人一番,笑道:“姐姐们是跟哪位主子的,倒从来没见过呢!”说罢引她们向里来,但见姹紫嫣红,好繁盛的景象!恪宁便笑道:“这可是花山、花海了,我们也花眼了。”一句话说的靓儿和那丫头都笑了。
“你们是哪来的,叽叽喳喳。韶华,你也不懂规矩么?”一位老嬷嬷过来没好气地冲着恪宁靓儿,顺手便打了那叫韶华的丫头一把。靓儿一见,回头向恪宁撇撇嘴。恪宁早已气不过,冷笑着冲那老嬷嬷道:“ 我们是澹宁居的,怎么,不能要你枝花吗?”那嬷嬷一听这话,唬得脸色都变了,忙陪笑道:“姑娘恕罪,我眼也花了,不认识姑娘们,姑娘恕罪罢……”恪宁哪里听见,一把扯着那叫韶华的丫头向这边来,嘴里道:“媚上欺下,再也得不了好儿。” 靓儿也只得跟过来,笑道:“刚才还唬三唬四的要小心行事,这里就狐假虎威起来。”
“呸,我就见不得这样的狗奴才。”她话音刚落,便听后面一人笑道:“你在家也算得上是一门格格,怎么在这里满口胡话。”恪宁回头,却是李重秀和另一个小宫女。恪宁一愣,心道:“自上次钟粹宫一面,倒有几个月不见她。”面上却笑道:“秀姐姐也进园子了?”靓儿打趣道:“她不进园子,四阿哥那里,谁给打扇子,谁给捶腿呢?” 一句话说得重秀满面通红道:“你整日只会耍嘴,明儿撵你出去做个说书先生罢。”恪宁笑道:“靓儿说得是,有秀姐姐在,谢嬷嬷他们也闲得很,用不了那么多小公公,老公公们。这个上的人,哪个上的人,秀姐姐可是三头六臂的人,连针线上的事也管的剔透!”重秀一听恪宁又牵上那日的事,也不好说什么。但到底猜疑着恪宁:“我有三头六臂,也抵不过恪宁又有三只眼,又有三寸不烂之舌!
靓儿听着这是话里有话,忙笑道:“你来这边逛什么?不好好伺候主子。”重秀解了她的意儿。扭头笑道:“沾你的光,我也来讨几枝菊花!真是的,入了秋还是这样的热。”说着向韶华道:“你最懂菊花了,折几枝好的来。”
恪宁在旁插嘴道:“可要折几枝好的给我们!”韶华笑道:“姐姐们不用争,这里的都是好的。”重秀跟过来:“我只要和那天一个样的‘金丝卷帘’,你多剪几枝。”恪宁瞧瞧重秀道:“姐姐费心,我是个俗人,不懂得什么花儿,粉儿的,姐姐说给我听听。”韶华见她这么恳切,反倒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先剪了几枝金黄璀璨的大卷瓣的菊花。恪宁咕哝着:“这就是什么‘金丝卷帘’?”重秀回头冲她笑笑:“你不懂得东西还多着呢!”说罢扭身笑吟吟的走了。
靓儿回头笑道:“她就是这么个人,一会儿好了,一会儿恼。今天说话怎么这样别别扭扭的。”恪宁明知是因那日她问荷包的事,重秀拿话来顶她。 也不言语,只低下身看韶华拾弄那些花儿。什么“珠玲翠月”什么“赤线金钩”一时间眼花缭乱,忽见一株煞是独特,一朵上面生出两种颜色来,娇黄嫩粉,惹人喜爱。恪宁忙问是什么名儿。韶华突然止了笑 :“那是外面新贡上来的。有个名儿叫‘二乔斗艳’ 这一株本是惠妃娘娘要的,只是他身边的佩鸾姐姐好久不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缘故。这花儿都开了,她们反倒像是忘了。”
靓儿见恪宁只管和韶华说话,便有些急:“韶华只管剪几枝来吧,我们回去还要寻那个双耳镂花的美人瓶子,别再耽搁了。”韶华一听便剪了几枝颜色鲜亮,开得圆满的交给她二人。靓儿便拉恪宁要走。恪宁忽然回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韶华过去。
韶华见她又回来,笑道:“姐姐还有吩咐?”恪宁瞧瞧四周,见没人注意,便将韶华拉过来问:“你刚才说惠妃娘娘身边的佩鸾和你要过菊花?”韶华见她一本正经,反倒愣住,只点点头。 靓儿道:“你又要怎样,咱们该回去了。”恪宁冲她一摆手,又问韶华:“他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韶华道:“都有一个多月了,她主子听说有这样的菊花儿,让她来和我说,让我经些心,花开好了,她便来取。”
“恪宁,你……”靓儿一拽恪宁。恪宁笑道:“你又急什么?”仍问韶华:“你和这个佩鸾熟识吗?” 韶华道:“可不是,我们也算同乡,平日闲下来,也经常往来。可这么多天了,她连个人影也不见。”
恪宁转头看看靓儿:“瞧,问对人了。”因又笑对韶华:“你再仔细想想,她最后来见你是什么时候?”
“是,对了,是乞巧节前一天来着。你问这个干嘛?”韶华道。
恪宁听了,脸色沉下来:“没什么,这位佩鸾姐姐,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我若见了她,给你捎个信儿也好。”
“那要谢谢姐姐了,我这样的人是不能进那里边去找她的。”韶华一指旁边的垂花门。
“你别想着进去,那里边儿可不是玩的。”靓儿在旁说道,有一手拉了恪宁出来:“你别是在想,这个佩鸾已经做了替死鬼了吧!”恪宁摇摇头:“现在也说不准,我们不如先找个人打听打听。”
“怎么打听,”靓儿轻声道:“惠妃娘娘身边,一个人也插不进去。”恪宁冷笑一声:“他原来是这样厉害的角色。”
“那我们不如告诉茯苓姐姐,让她去和太姑姑说了,再想办法查查。”靓儿道。 恪宁想了想道:“没准儿的事,怎么能告诉太姑姑。我们先弄明白了再说。”靓儿急道:“我们有什么法子?”
恪宁略一思索,忽见前面几个人一闪而过,不觉笑道:“有了。”
手段
原来山石后的小径上,胤祉、胤禛、胤祺和胤禩几人正向西花园而去。只听胤禩笑道:“二位哥哥如今有了差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轮上小弟我,也能见识见识外面是个什么样子!”
“你也不用急。以后有的是事情让你做。到时,你只不要叫苦叫累的。”说话的是三阿哥胤祉。
这边恪宁早看见他们几个,便拉着靓儿绕回去,装着从另一条路上过来。来到近处,只听胤禛道:“差事不差事的不打紧,我只觉得这是长辈的事情。我在这些上面却也不懂。”胤祉道:“那些个事情自然有人打点,我们只管颁颁上谕,抚慰下亲朋眷属。你只跟着我便是。”
说着,恪宁靓儿已经走至近前。轻轻施礼。胤祉三人都略点点头,仍向前去。偏胤禩冲着恪宁笑道:“好俊的菊花,你从哪儿得的?”恪宁道:“不过是从花圃那里折来的。想着寻个瓶子插了来,图个新鲜。八阿哥喜欢,奴婢折了给您送去。”胤禩刚欲走,听了这话又回转头笑道:“今儿怎么了?你脑袋上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罢款步而去。
恪宁没想到刚才几句献媚的词句却引来了另一个人的不快。四皇子胤禛费了很大力气使自己不去想他刚才听到的无限可爱的话语。他不想,也不敢。那夜惊心动魄的一面之后,他还不曾和恪宁说过话。可他能觉察到自己隐隐的担忧。因为那时恪宁,是和如宣一起长大的孩子。他甚至闻得到她身上有和如宣一模一样的味道。可是,如宣是安宁温和的。静谧得像是一片山林;永远没有出路的山林,他从来也没有走进去过的。如宣和他的养母很像。是那种沉默,却不断散发着热量的女子。他的养母,或者说是他的母亲,是他对女人最深刻地认识。有母亲在,就能够有温暖和安全,并且甚至有不同于其他兄弟的更耀眼的尊严!
他一直认定他的父亲和他安静母亲一样的爱他。尽管很多时候,父亲的目光总是望向他的哥哥,皇朝的太子。可是,他在最深的心底,仍然是这样想的。父亲很爱他,等他长大了,他也许,可以,像哥哥一样优秀。然而,当他天真梦想着那一天就快来到的时候,他的美丽的,柔和的就像是暖冬的阳光一般的母亲,死了。
死,很简单。但在皇宫里,谁也不提起这个字。不是死,是薨逝。他的母亲,带着皇后的凤冕,走进冰冷的巨大的金棺。身后哀荣再大,也不过是死而以。对于死,紫禁城的女主人奉贤和那个幽居着的承淑来说都是一样的。当她们都不能以她们的方式爱和活着的时候,作为女人的她们就已经死了。而作为母亲,佟奉贤拥有了胤禛。在她第一次将一个如此轻巧而柔软的生命抱在怀中的时候,新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 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曾经让她满心警惕的,让整个后宫都嫉恨的女人,在那个幽居之所,为紫禁城孕育着一个崭新的,危险的惊艳!尽管承淑自己也知道她根本不能成为一位君王的妻子,她的血统使得她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但是以玉一般易碎的坚强,以野兽一般无畏的勇气,她还是叩开了大清之主那善变的心扉。就算最有权利的人,也不能将她从那里抹去。就算被逐出宫廷,她仍然是个胜利的女人。当她看着佟皇后的灵柩在皇帝的亲自护送下离开北京城时,她还是佩服起对手来,她安心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力量犹如一股最新鲜不过的血液,已经轻而易举的流淌在她女儿的血管里了。她不需要再活着了,属于她们的舞台,已经拉上了帷幕!
胤禛在自己的院落里僵硬的坐着。他想着母亲临去时对他说的那些话。无非是要他忠孝父皇,友爱兄弟,专心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