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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线也好,利用也罢。越多的人在意你就表明越多人想要知道如宣和《雏鸾纪要》的下落。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惟雅说着背转身对着她:“若我是你,一定尽早抽身而退。不要越陷越深。你若信我,一炷香过后,再回去。”说完即便转过假山石后,径自而去。
恪宁见她离去,暗自揣摩她的话,却也不得要领。只好静等,约摸时间差不多,她才平心静气进入无逸斋后院,奇怪的是,竟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和阻拦。当她推开自己房门的一刻,一切出乎意料。美丽的太子妃正坐在那里,看来已经等待她很久了。而惟雅也在她的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恪宁立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有些乱了方寸。
“怎么,不懂得向我见礼吗?”太子妃石氏用一双晶莹的妙目凝视着她。烛光下,恪宁的脸显得有些惨白。她勉强向石氏行礼,其身时望了惟雅一眼。此时,她几乎确定自己落入了这个小女孩的圈套。
“你见到我一定很惊讶吧。”石氏轻启朱唇,一幅胜利在望的样子。
“不知您深夜驾到,所谓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石氏站起身,不经意的抚了一下书案上的七弦琴,发出一阵低沉孤寂的声音。“我就想知道刚才,你去哪儿了?”
恪宁略微一低头,笑道:“奴婢身子不好,受不住热,外面走走。这样的小事,似乎无需太子妃劳神。”
“你让我很失望,恪宁。”石氏突然转头,狠狠逼视着她,“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在你向我隐瞒如宣下落的同时,她死在外面的莲池内。今夜,又有人看见有两个人就在那里密谈,恐怕其中一个就是你吧。”
“谁看见是我?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当然您说是我,就是我喽。我又怎么能分辨呢。”
“混帐,”她的话激怒了石氏,她的脸色立时像霜雪一般,但她还是顾及到尊严。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妄想和我抗衡?只要你说出来,刚才你见过谁,我就饶你一命。你要是不说,你可能也会有一个如宣一样的下场!”
恪宁看看她,又看看惟雅,却见惟雅用温和的笑意回视着她。恪宁握紧拳头,突然想起刚才胤禛那轻轻的一握。看来,今天太子妃只带着惟雅,而没有别的从人,是为了掩人耳目。就算明天自己不清不楚的死在这里,在她们的掩盖下,也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枉死!这个词在他眼前晃啊晃。枉死,尚未成年的她,就要枉死在这里,悄无声息。她有些动摇,若是她说出那人是四皇子,也许,她们不敢轻举妄动;也许,她就能……不,她不会这么做。没必要让无辜的人受牵连。她不知为何本能的将他视为无辜的人。她决定就这样一个人死。是,她不要任何人为她陪葬!
“我无话可说!”她笑笑。原来,这就是她为人的最后一夜。
“好,好一个无话可说!”石氏用眼神示意惟雅,惟雅走向书案。那上面,一个精致的红木托盘,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碗。无疑,这是要送她上路的。
“深夜擅离宫苑,行踪不明,又顶撞主上。要你死,并不为过。但,我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我说过,我无话可说。”恪宁并不畏惧于太子妃的威压,但她还是后悔自己的轻信。
“不说,可就没机会了。你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无用的人。我不想你对别人透露更多。所以,你得死!”
“这我知道。但是,我想您明白,您会为我的死付出代价的。”
“好,我记住了。乾清宫女官乌拉那拉氏恪宁,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惟雅!”
“太子妃。”一声尖厉的喊声从门外传来。原来是毓庆宫总管何庆一头闯了进来。“您快去吧,李公公带着人来了,太子爷突然就进了园子。您快去瞧瞧!”
“胡说!太子爷干嘛半夜回京?”石氏“腾”的站起来,转身瞧了惟雅一眼,道:“还不赶快!”
“呦,这怎么这么乱啊!怎么,太子妃您也在啊。”几人回头一瞧,竟是乾清宫副总管李德全带着两个小太监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了。
“奴才,给您请安了!”李德全笑嘻嘻上前道:“您这么着急,是什么事,吩咐奴才不就得了。深更半夜的,您劳神劳心。得不偿失啊!”
“公公有所不知。恪宁姐姐身上不爽利,太子妃特地来看看她,这不还熬了汤水帮她补身子呢!”惟雅在一旁笑道。似乎早已预料到眼前的一切。
“是这么着儿,不过,这汤水也喝不了了。奴才是奉万岁爷的旨意,要宁姑娘回澹宁居,迎候圣驾。“李德全一拱手,走到恪宁身边,”真是不巧,太子妃的美意,你无福消受了。”
“怎么,万岁爷回京了?”石氏一脸惊异。
“回主子,万岁爷什么时候回京,奴才还不知道,不过想来快了。这不太子爷已经进了园子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样,令太子妃措手不及。“李公公,这大半夜的,就这样将人带走吗!也不让她收拾收拾,明天回去也好啊。”她知道局面已不能挽回,但仍心有不甘。
“奴才只知道奉命行事,万岁爷的旨意,要宁姑娘立刻回去。奴才不能怠慢。”李德全仍是那么笑眯眯的,口风却硬得很。“宁姑娘,走吧。”
“宁姐姐,”惟雅在旁看了李德全一眼,“以后有机会,你再来喝我的汤水吧。”
“惟雅妹妹的好意,让我不胜感激!”恪宁已然明白,惟雅的确是知情的。心理常熟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劫是躲过去了。她以一种淡定而欢畅的神情向太子妃告辞。这一次,近在眼前的死亡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震动和欣喜。震动与宫廷的险恶,信息与自己看到了谋划的力量。惟雅为她谋划了这一切,使她死里逃生。那么,同样的,她也可以如此做的。智慧可以使卑微者也能拥有掌控命运的资格。在去澹宁居的路上,她在想,此前她始终是被动的。站在明处被他人控制。如此,她时刻都是危险的。所以,她要慢慢转变自己的处境。
在她进入澹宁居时,那些古朴的建筑使她心安。在这里,她是个被保护者。但是令她意外的是,保护她的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
澹宁居偏殿内,有一些正焦急等待她的人。当她被引领着见到她们后,她发现李德全和其他人已经退出去了。只有她自己面对着许久未见到的靓儿和茯苓,以及一位陌生的老妇。
“恪宁。”靓儿看起来早已急不可耐。“你终于回来了。”
恪宁看见她,像是看见久别的亲人,眼泪禁不住掉下来。
“哎呦,好了好了,丫头。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了。”坐着的老妇人声调极温和又慈爱。恪宁伏在靓儿身边,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止住哭泣。
“你就是恪宁啊!”老妇人招招手要恪宁坐在她身边,仔细的打量着她。恪宁虽疑惑,但也不禁好奇的观察着老妇人。见她穿着朴素,几乎没带什么饰物,只手里紧攥着一串念珠,周身上下,利索又不失威严。从五官上看,多少有一些蒙古人的血统。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我也早就想见见你了。”
“恪宁,这位是太姑姑。”茯苓在旁提醒道。
“什么太姑姑,我就是苏麻喇姑啊!”这话说得很是平和,似乎眼前的老人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是她带给恪宁的震撼却出乎意料。恪宁愣了愣,忽然倒身下拜道:“太姑姑,奴婢失礼了。”
“你看,我这个老太婆一出现,就惹得大家都麻烦起来。快,快起来吧。一块坐着说话才好嘛。”她示意靓儿把恪宁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我知道,刚才你受惊了。”她不等恪宁张口,显然已经知晓无逸斋的事情。
“是有些后怕,但也没什么。承蒙太姑姑照拂。”恪宁恭敬的回答。
“并不是我的照拂,你承的是万岁爷的恩。”她端起案上的茶杯,恪宁注意到,她的手很稳,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太子妃这些日子,性子怎么变了!看来,皇宫的确是能移了人的性情啊。幸好还有惟雅在那边,不然我们也要鞭长莫及。”苏麻喇姑品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
“惟雅,是您安排的人?”
“哈,丫头,这么急着就想知道这里边的事了?还早呢,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靓儿,先带她下去休息。”
“太姑姑,太姑姑。”恪宁急道:“您一定要告诉我,您知道,她们,她们杀……”
苏麻喇姑笑笑:“你想说,如宣被他们害了。这件事可一时说不清。”
“如宣?谁说如宣死了?”靓儿在旁笑道。
“可莲池里,莲池……”恪宁忽然明白了。
“莲池里那个,怎么会是如宣呢?不过是有人耍的鬼把戏而已,欲盖弥彰!”茯苓道。
“我如宣姐姐若尚在人世,那莲池里的尸体是谁的?”恪宁目不转睛望着苏麻喇姑,她觉得她像是个知道一切秘密的人。
但苏麻喇姑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让这么小的孩子了解宫廷的罪恶,她似乎多少有些不忍。
“况且,还有一块紫玉佩,那是……”
“那是,太子的,对吧。”
恪宁不由得心里一阵恐惧,这样私密的事情,这位瘦弱的老人却都知道。
“就算有一模一样的定情之物,就算这就是太子送给如宣的。也不能仅凭这个,就认定斯的人是如宣。”苏麻喇姑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如宣是在宫里消失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畅春园的莲池里呢?做假象的人是在混淆视听。至于那尸体,宫里人多,谁做了冤死鬼,我们也无从查找,而且现在是内务府在查办。”
“这也,这,太……”恪宁紧紧扶着绣墩。虽然母亲曾说过,这里是没有人性和常理的。但是,一个生命就如此消失,而且居然还有这么多她根本看不到,也看不懂的阴暗面。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想做了一场梦,一场真正的噩梦。可惜,这是一场醒不了的噩梦。
“您也知道太子和如宣有私情吗?那太子为什么不救救她?”恪宁的声音已显出无力和倦怠。
“丫头,这是皇宫啊!皇宫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