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休息了一会儿。
“这么早,你怎么会出来?快回去吧,这里太冷了……”弘时无视云衣惊讶的神情,抬手解下自己的外氅,要把它披在云衣身上。
云衣猛然抓住他手臂,弘时一顿,整个人僵住了。
“你在这儿,是……”云衣觉得自己正经历着一生最不可思议的时刻。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测。她怕错,她怕从他年轻纯洁的眸光中读到的只不过是虚情假意。她怕,她怕得不到爱,也怕和真爱狭路相逢!
“我在……我……”弘时不知所措,举着外氅的两只手臂停在空中显得十分无力。
云衣哆嗦着握住他的手,那手像是枝头的雪一样冰冷。
“我想,见见你。没有别的,只是想见见你。”弘时的双手在云衣掌中逐渐有了热度。此时,他心里是一片空白,只想着能够再被这双手握住,哪怕仅仅是一刻。他只想记住这短暂的温暖。
“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以后我不来就是了。”他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衣赶忙又帮他把外氅系好,拽起他胳膊向上善苑去。
弘时迷迷糊糊跟着她,脚下如踏在云雾里一样。直到看到上善苑小门微开着,他才定住,把自己的手往回抽,诺诺道:“不行,那是皇额娘的私园,我不能去,会被人知道的!”
云衣不理他,强拉着他走。可弘时倔强的不肯,死命的往回一带。把云衣险些拽到在地上。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你在荒郊野地里,不怕被冻死,不怕被野兽撕了么?”云衣挓挲着两手,歇斯底里的冲弘时喊起来。
“你为什么想见我,你见我又怎么样,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女人罢了!你还记得做什么?我不配!我不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你怎么不明白!”
云衣冲上来推搡弘时,握起拳头捶打着他薄弱的胸膛。可弘时沉默着一动不动。云衣疯狂的喊叫渐渐低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她突然扑进弘时怀里,将他紧紧箍住。她火一般滚烫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襟,那热流直直的钻进了弘时心里。
“傻孩子!傻孩子……”她的脑袋埋在那僵硬慌乱的身体里面,只留下嘶哑沉闷的哭泣。
……
弘历伤势略好,皇帝才向外放出了口风,只说是回京路上受了风寒。每日里倒有不少人前来嘘寒问暖,却一概不能接近弘历。只有春喜带着亲信的宫女们在他身边照应着。春喜每日忙里忙外,似有许多事要做。便是御膳房的药,也要自己亲口尝了才肯给弘历喝。一点不敢撒手给底下人。恪宁每日都过来瞧瞧,见她如此不免劝她不必事事亲为。
春喜睁着疲惫的眼睛道:“我还敢让她们伸手么?不过从景陵回来这么一段路程都会遇到刺客!谁知这宫里会不会……”
她这么一抱怨,恪宁赶忙止住她,压住声音道:“这话你怎么还敢浑说?”
“我……”春喜委屈,可也知道出口不能没有轻重。咽下后半句,呐呐道:“他是我身上的肉,我怎么不疼……”
“额娘……”幔帐中,弘历虚弱的抬起手,唤他娘。
春喜像是如听佛语纶音一样,急忙回身跑到儿子身边,握住他的手切切道:“你要什么?喝水,还是吃点粥?”
弘历喘了口气,摇摇头,眼珠转了转,四下里找什么。
春喜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却见他硬撑着想坐起身。连忙扶住道:“你还没好呢,别动,万一裂开……”
“我要见皇额娘。”弘历攒足了力气脱口而出。
恪宁站在外面,是觉得不该打搅他们母子。但听弘历这么说,她才进去,在床边上坐了。笑着扶弘历躺好道:“你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弘历点点头,又抓着春喜的手说:“额娘,有皇额娘在这里,你和我都要放心!”
春喜点点头,忽然忍不住淌下眼泪来。
“你看,孩子都快好了,你倒是哭什么?”恪宁劝道,安抚春喜。他们三个正闲话,外面小太监禀报道:“齐妃娘娘到。”
恪宁没动,春喜忙起身迎出去。早听到重秀亮堂的声音道:“哎呀,我也来瞧瞧四阿哥。这今年的天儿也真是怪,入春了还那么冷。妹妹,你可要悉心照顾着四阿哥。这风寒虽是小毛病,却也是大意不得的。”
春喜连声称“是”。齐妃还往里间来。春喜不敢拦她,只好说:“姐姐,皇后娘娘在里边呢!”
重秀放慢了脚步,笑道:“我知道,我这不也想着顺便给皇后娘娘请安么!”
说着她挑帘子自己就进来了。看恪宁稳稳当当坐在弘历床边,重秀面上似有笑意。福身见礼之后,有宫女添了绣墩,三人重新坐了。
“四阿哥真是命贵人娇的。以后要多多学学骑射武功,不能总在书房里闷着。太瘦弱了经不住大风大浪,就不好了!”重秀面上笑意越来越浓,说话却是不咸不淡的。
弘历靠着个大迎枕微欠身子谢道:“劳妃母为弘历费心了。等天气暖和些,我还想去找三哥一同到郊外打猎呢!到时候,三哥可不能嫌我烦!”
“哟,你看,四阿哥多客气,你三哥哪敢嫌你烦呢?”重秀上前将弘历手拉住,捏了几下,轻笑道:“我还给你带了一柄如意,其实不算什么,你留着安安枕也好啊!”说着,有小宫女双手奉上一柄金镶玉嵌着红玛瑙的如意。
弘历笑笑,收下了。
春喜死命盯着重秀,生怕她碰着弘历哪里。恪宁倒不担心,重秀一贯都很有心思,做事情滴水不漏。就算心里忌惮春喜和弘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不会招人话柄,更不会惹出麻烦来。不过她话说得不伦不类,多少听着有些不舒服倒是真的。
“弘历过些日子好了,可要好好答谢各位妃母啊!大家都为你操心呢!”恪宁在旁淡淡一句。
重秀扭头看了恪宁一眼又冲春喜道:“也是。养儿子不容易,这种心情,也只有当娘的人才能明白。所以妹妹你的辛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种话分明冲着恪宁没有儿子来说。春喜接口也不是,不接口也不是,只好“哎”了两声算作回应。
恪宁面无表情,就那么听着。弘历脸色却有点难看,眼神在恪宁脸上一绕。
坐了一会儿,重秀见也没什么好话坏话说了,便辞了出去。恪宁又坐了一会儿,怕弘历太累,便也要起身走。
弘历瞅了眼母亲,又瞅瞅恪宁忽然说:“额娘,我想吃你过去给我做的香酥饼。您能亲手给我做么?”
春喜此时巴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儿子瞧,自然满口答应着。忙求恪宁多留一阵儿,照看着弘历。恪宁听她如此说,只好先留下来了。
春喜去了。恪宁便坐到她刚才坐的的地方,笑着瞅着弘历说:“你睡会子吧,一会儿,那个香酥饼好了,我再叫醒你。”
弘历腼腆的笑笑说:“皇额娘还把我当做小孩子。我并不是真想吃什么香酥饼。”
恪宁点点头:“虽然我猜你是想把你娘支走,好和我说些话。可我还是宁愿相信,你还是那个在我怀里哇哇大哭,还把我新衣裙尿湿的臭小子!”说着,恪宁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弘历有点脸红,又有点忐忑不安。他像是很不好意思,低着头看恪宁穿的一件簇新的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裙却配着一双石青缎子素面鞋。
“皇额娘穿的衣裳,总和别人不一样。皇额娘也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从小到大我都钦佩皇额娘。只不过皇额娘是闺阁中人,这是上天亏负你!”
恪宁抬眼看看弘历,没太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弘历低着头继续说:“皇额娘这样聪慧,对于那样的人怎么还要容她放肆呢?”
恪宁明白了,这孩子是介怀刚才李重秀说的那些话。
“你这傻孩子,皇额娘在你小的时候就说过,做大事的人要有容人之量。天下世事纷杂,若你计较太多,最后反而自己受累。能放过的就放过。何况,你说的那些人并没有怎么样。就算他们愿意呈口舌之快罢了。我不放在心上,你更不能。”
“可……”弘历欲言又止。抬头对上恪宁温和的目光。
“我从小一直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您对我和弘昼可以这么好。即使,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来夺走本属于您的一切。后来,我听过去王府里的老嬷嬷们讲起……大哥的事情……”
弘历尝试着提起弘晖,却怕触到恪宁伤心事,便顿住,看恪宁有何反应。
恪宁微微一笑,让他继续说。
“我听到过一种说法。说很久以前您和皇阿玛还住在皇宫里的时候,曾大病一场。那病来的很古怪。后来,大哥也因为类似的症状而故世。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恪宁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们说,是有人对您用了手段。”弘历低下头去,等着恪宁开口。
恪宁长出一口气,摸了摸弘历前额:“弘历,你愿意相信这种事么?”
弘历摇摇头。
“我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我对自己说。并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不能恨她,不能仅仅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法就冤枉她。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人,但是,她是你哥哥的生身之母。就算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也不能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情来。”
恪宁拉住弘历的手又说:“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我不想更多人受伤害,尤其不能让你三哥受到牵连。更不能让你皇阿玛为家事分心。今日我们一家人所处的位置,和过去的我们有很大的不同。连你的皇阿玛都要诸多妥协,我们只能力求平安和乐才是上策。”
“可我,我看不惯,不仅看不惯她,任何一个对你不够尊敬的人,我都看不惯。”弘历回头反握住恪宁的手说:“皇额娘,我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我不愿意眼瞅着你为皇阿玛和我们委曲求全。你应该得到最大的荣耀和尊崇,你应该被万民敬仰,为后世效法。这就是我最想为你做的事情!皇额娘,我……”
“不!”恪宁一愣,她没想到弘历曾想到过这么多。
“不,在你想要给我这些之前,你应该先问我,我到底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