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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里极少管教品兰苑里的丫鬟们,灵儿本就年少,又活泼开朗,在玉玲珑的不管不教下更是自由发展,成日里又蹦又跳,说话也是口无遮拦的。
灵儿收住急匆匆的脚步,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个……那个旭王爷来了!”
玉玲珑秀眉一拧:“关门,别让他进来!”
灵儿说道:“王爷没来品兰苑,在前院贺喜呢!”
玉玲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旭王来给玉维武贺喜?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诡异。
那小子不是连玉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么,玉维元一个从八品护军校尉,能让旭王来登门贺喜?这家伙也太神出鬼没了。
玉玲珑懒懒地躺回到榻上,说道:“他不来最好!”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话听着,怎么酸味十足呢?”
旭王头戴玉冠,轻袍缓带,手中把玩着一把雕花乌木扇,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玲珑,我在席间找了你好半天,没想到你竟然没出去。”
玉玲珑很是后悔刚才没把大门关上,不小心又把这家伙给放进来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算她关了大门,这小子十有**也要翻墙进来的,想拦也拦不住。
玉玲珑翻了个身,背对旭王,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旭王往榻边的小杌子一坐,一双湛然若神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玉玲珑,关切地问道:“怎么,身子不舒服么?”
旭王一进来,灵儿就自觉地退出去了,此时房间里只有玉玲珑和旭王两人,显得格外安静。
夏日的阳光投射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玉玲珑只穿着家常的烟霞银罗花绡纱外裳,斜靠在银红色弹花靠枕上,一头长发泼墨般随意地铺在榻上,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娇俏可人。
只不过,这样的美人,却连一丝笑容也无,在绚烂的阳光下,她白瓷般的小脸如冰山般冰冷。
窗外传来聒噪的蝉鸣,搅得人心里格外烦乱,房顶上似乎有鸟儿飞起,登得砖瓦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声音并不大,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旭王眸色微暗,忽然凑近玉玲珑,笑道:“好些天没见了,你想我不想?”
薄荷的清凉香气混合着房间里燃着的艾草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玉玲珑的鼻端,玉玲珑蓦然想起了什么,心,不知不觉就往下一沉。
黑玛瑙般的美眸缓缓抬起,仿佛氤氲着湿润的水汽,这炎炎夏日里,让人看了顿时心生清凉。
玉玲珑看着旭王似笑非笑的眼睛,顿了顿,忽然淡淡地笑了。
这一笑,如春花初绽,如翩然惊鸿,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旭王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转瞬却恢复了玩世不恭般的笑容,不禁又往前凑了凑:“我就知道,你还是记挂我的——”
话还没说完,玉玲珑已经迅捷地挥起手,狠狠地向他脸上掴去!
清俊的脸庞飞快地一侧,下一刻,玉玲珑的手腕已经被旭王一把捏住。
手上传来炙热的温度,带着微微粗糙的触感,玉玲珑不挣不动,反而仰起芙蓉般小脸,定定地看向旭王,粉嫩的唇瓣微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旭王殿下,你的身手,可好得很哪!”
手腕上的力度陡然紧了紧,却又飞快地松开了,快得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旭王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得意地说道:“你这是在夸奖我吗?过奖,过奖!”
玉玲珑将手收了回来,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沉声说道:“虞烈阳,我打你骂你,你为什么还是总来找我?”
旭王哈哈大笑,说道:“打情骂俏,不打不骂,怎么叫两情相悦?”
玉玲珑美目微眯,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是吗?我才知道,旭王殿下总来找我,是因为我经常打你骂你。”
素手缓缓抚摸着刚才被旭王抓过的地方,玉玲珑冷冷地说道:“那以后,我不会再打骂你,还请你不要再来了。”
这话从玉玲珑口中说出来,已经是在表达一种让步的态度,此刻,她的心底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她所要的答案,她似乎已经知道了。
这答案埋藏了那么久,那么深,深得她几乎以为再也不会找到了,可是没想到,她要知道的答案原来早就已经埋在她心底,只是她一直不曾翻看。
旭王的眼底升腾起一丝痛楚,却转瞬即逝。
下一刻,他已经低下头,大手握住玉玲珑的手腕,一脸紧张地问道:“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玲珑,我给你揉揉,你别生气。”
男子的发丝蹭上了她的脸,带着好闻的薄荷味道,玉玲珑的眼神却落在他头上的玉冠上,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发冠,那么精致,那么细腻,却在温润的触感中,散发着隐隐的寒意。
任由旭王握着她的手腕,玉玲珑俯下头,粉嫩的樱唇贴近旭王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房顶上,是不是有人?”
旭王揉捏她手腕的动作陡然停滞了,他抬起头,脸上的嬉笑轻松渐渐褪去,眼底升起一抹锐利的神色,直直地看向玉玲珑,耳语般的声音却带着凌然不惧的犀利。
“你、怕了?”
玉玲珑看着他眼睛里那两个小小的自己,仿佛古井里的倒影,清晰可见。
她不屑地笑了:“怕?你太小看我了。”
飞快地抽回了手,玉玲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然知道旭王对自己的热烈追求只不过掩人耳目,她却在猜到真相的这一刻,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窗外,是满院子摇摆不定的四季兰,在夏日的灼热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再往外,是隐隐的锣鼓喜乐声,那里有无数的宾客在推杯换盏,高声谈笑。
可是就在品兰苑这小小的房间里,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仿佛凝结了,两个人相对而坐,外人看来,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人之间耳鬓厮磨,可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两个人才知道,他们中间翻腾着怎样的惊涛怒浪。
过了半晌,旭王才抬起手,温存地拢了拢玉玲珑耳边的碎发,柔声说道:“你累了,先好好歇着吧。”
玉玲珑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她并不知道旭王的用意是什么,暗处又有不知是何来路的人在监视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她决定以静制动。
要不是刚才屋子里太过安静,她根本不会听到房顶上砖瓦的那一声轻响,更不会猜到一直有人在暗处窥测着他们。
能让她都察觉不到被监视,这种人的身手,实在是可怕。
大白天都敢伏在她的房顶上不怕被发现,这种人的伪装手段,一定也是一流。
望着旭王离去的挺拔背影,玉玲珑隐约猜到,那些监视他们的人,应该是冲着旭王去的。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府庶女,有什么能值得被人跟踪监视?而旭王身为皇子,处在天下权力汇聚的中心,难道就真的如同他表面上那样,成日里追花逐柳,吃喝玩乐,只是一个纨绔小王爷吗?
他,在隐藏着什么,又在伪装着什么?
……
次日一大早,玉玲珑便去了敬善堂看望玉老夫人。
刚到敬善堂门口,她便遇上了一个身着大红鸾凤喜服的陌生少女,也正要进房里去。
一旁的灵儿低声说道:“小姐,这位就是新大奶奶。”
玉玲珑闻言看去,只见这少女身量不高,大红的喜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沉重,满头插戴的金簪步摇更是压得似乎连头都抬不起来,她虽然看着娇小,肌肤却十分润泽,散发着健康的光辉。
见有人打量她,少女侧过头,看向玉玲珑,露出一个羞怯善意的笑容。
玉玲珑点了下头,当做回应,便率先进了房。
映寒忙迎了出来:“四小姐来了,老夫人刚才还在念叨您呢。”
玉玲珑走到床边,先朝玉老夫人的脸上看了看:“今儿觉得怎么样?”
玉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再不复往日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模样,咳嗽了两声才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还死不了呢!”
玉玲珑示意灵儿把食盒拿上来:“听说生病的人不能喝酸梅汤,我让人给你煮了点绿豆bing糖水,能挡挡暑气。”
玉老夫人笑了笑,指着床头处说道:“早上你母亲刚让人送来了银耳粥,我还吃不完呢,你又送这个,当我老太婆是水罐子吗?”
祖孙俩说了几句闲话,凝霜走上前来,说道:“老夫人,新大奶奶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要给您敬茶。”
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昨儿连宴席都没参加,还喝什么茶?”
王妈妈赔笑道:“规矩总是不能改的,大奶奶也是个知礼数的。”
玉老夫人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吧。”
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女走进房来,满是药味的房间顿时明亮了几分,少女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盏,小步走上前来,低眉顺眼地说道:“孙媳妇给老夫人敬茶,祝老夫人身安体康,福泽绵长。”
玉老夫人扶着王妈妈,努力坐了起来,打量了少女片刻,才接过了茶盏:“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声答道:“孙媳妇名叫姜月贞。”
玉老夫人抿了口茶,递给了一旁的映寒,便扶着王妈妈想要躺下。
姜月贞见玉老夫人想躺下,忙上前几步想要帮忙,不料身上的礼服太繁琐,竟然蹭倒了床头的小杌子。
小杌子应声而倒,上面的盖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洒了满地。
姜月贞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想要捡起地上的瓷片,口中不住声地说道:“都怪我一时不小心,老夫人别怪罪——”
姜月贞的手碰到地上一片银耳,声音猛地停住了,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银耳,抬起头看向玉老夫人。
见她蹲在地上发愣,一旁的凝霜赶紧从她手上接过瓷片,一边说道:“大奶奶,这种事哪是您做的,当心弄伤了手,还是奴婢来吧。”
玉玲珑并没有看到地上的一幕,玉老夫人一看见小杌子翻了,姜月贞在捡碎瓷的时候就立刻说没什么关系,让姜月贞不要碰,谁知说得急了,又不停地咳嗽起来,玉玲珑守在床边,一直关注着玉老夫人的情形,并没有留心姜月贞的异